男友的白月光消失五年后，找上了他。希望江云能做她的辯護律師。“我真的沒有霸凌同事，
她是抑郁癥跳樓的，她家人為什么要怪我？”江云輕輕摟著葉一寧，“我相信你，有我在，
別怕?！蔽依谱屗倏紤]一下。畢竟，上大學時，葉一寧就霸凌過別人。
江云冷漠的推開我，“她人品怎樣，我比你清楚，做人不能像你這么自私，我是愛過她，
但也只是過去，你不要無理取鬧?！苯扑坪跬恕４髮W時，被葉一寧霸凌到差點自殺的人，
就是我。01江云推開我，一只手輕輕搭在葉一寧肩上。“蘇甜，凡事講求證據，
做律師最忌諱感情用事！”“一寧都說了，不是她做的！
”葉一寧雙手緊緊抓著江云的襯衫一角，“蘇甜，我知道你不喜歡我，
所以畢業(yè)后我就再也沒有聯系過江云，現在我只是有事相求，不會影響你們感情的。
”她看著我的眼神還是像五年前一樣，可憐又無辜。我身上的汗毛豎起，身體慢慢僵直。
江云不耐煩地看了我一眼，側過身溫柔的注視著葉一寧，“沒必要跟她解釋，
我們進辦公室聊?！比缓缶桶霌碇M了辦公室。我盯著江云辦公室許久，不知不覺，
手心已全是汗液。助理看著我，搖了搖頭?！疤K律師，
這個委托人就是前兩天熱搜“誣陷門”的被告。”周圍同事一聽這話，
嘰嘰喳喳開始議論起來?！拔铱浚W上說的霸凌女就是她？是她逼得一個小姑娘自殺了？
”“欺負小姑娘的就是這個女的？看起來也不像是會欺負人的類型??？
”“聽說跳樓的那個女孩，死得可慘了！頭朝地摔下來的！”“網上的都是猜測，
事實究竟怎樣，當事者最清楚?！薄暗墙蓭煵皇翘K律師的對象嗎，
他怎么和這個女的這么親密？”助理狠狠瞪了眼說話的同事，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
我心口突然感覺悶悶的，跟外面的天氣一樣，潮濕又悶熱?！耙粫腥俗吡耍?/p>
讓江律師在辦公室等我一下?！备斫淮旰螅铱焖倩亓宿k公室。
太陽從頭頂滑到西邊快要消失時，助理匆忙跑進辦公室?！疤K律師，
江律師他說今天沒時間等你了，他還說、還說。。?！蔽覈@了口氣，“說吧，我能接受。
”“江律師說，他最近只專心負責一個案件，就是剛剛那個葉女士委托的案件，
至于他負責的其他案件，讓你找別人接手?！蔽毅读藥酌?，直到手中的鋼筆滑落，
才反應過來?！疤K律師，你要不回家跟江律師說說，半途換律師，委托人是可以投訴的，
而且還要賠付人家費用，對江律師的影響也不好。”“好的，我知道了。
”回家等到凌晨十二點，江云還沒回家。打電話過去，熟悉的女聲瞬間讓我渾身不適。
“蘇甜，江云他今天有點累，就在我這休息了，明天一早我送他去公司?！蔽疫€沒開口，
電話那頭又緊接著說，“蘇甜，都這么多年了，你怎么還是那么小心眼。
”說完她就立馬掛了電話。我僵在沙發(fā)上久久沒有動作，思緒一下回到了學生時期。
02圖書館寫畢業(yè)論文的日子并不好受。冬天的我抱著個暖水袋窩在圖書館角落，
盡量讓我這個i人脫離大眾的視線。但唯一的粉色羽絨服，在人群中還是極其扎眼。
扎眼到污染了葉一寧的眼睛?！巴瑢W你好，明天能換一件衣服嗎，
你穿得太艷麗了總是分散我注意力?！蔽姨ь^看到的是一個長相明媚，個子嬌小，
但眼底全是鄙視的女生。“那個，我可能換不了。。。
”后面的“我只有這一件羽絨服”還沒說出口，女生臉色一下變了?！霸趺矗?/p>
你這衣服幾十萬，舍不得脫？”女生身邊又圍上來兩個女孩，趴在我耳邊低聲說，“同學，
你這衣服影響到別人了，知道嗎？”“換一下又不會死，你怎么這么自私？
”我的怒火一下子也上來了，本來想破口大罵。但淚失禁體質得的我還沒開口，
眼淚就先流了下來。本來一句“自己拉不出屎還怪地球沒有吸引力”的諷刺，
硬生生變成了小聲地啜泣。“哎呦，這是哪家的大小姐，跟人打個招呼就哭了？
”“裝的這么可憐，綠茶說明書怕是看爛了吧！”“來圖書館穿的那么艷，
一看就不是來學習的，心思不正！”后面的話我逐漸聽不清，
恍恍惚惚拿著包就沖出了圖書館?；氐綄嬍也虐l(fā)現，書和電腦還在桌子上沒拿回來。
我硬著頭皮又回到圖書館，發(fā)現那個女生拿著鼠標坐在我的電腦前。她身邊的女生看到我，
拍了拍她。三個人攤了攤手從位置上站起來。我抓緊坐下看了眼電腦，幸好論文都在，
沒被改動。其他關鍵的資料也在，那她為什么動我電腦?！疤K甜？”那個女生突然出聲，
然后一把拉住我的左手，“我叫葉一寧，以后咱們就是朋友了！
”“朋友”兩個字她說的很重，重到我的后腦勺像被重擊般一片空白。從那之后，
我的噩夢真正開始了。手機鈴聲突然打斷了我的回憶，“蘇甜，你又找一寧麻煩了？
大晚上你不睡覺發(fā)什么瘋！”“我就打了個電話，準備問你什么時候回來，
還沒開口葉一寧說你在她那睡了，然后就掛了電話?！薄澳惴牌?！你要什么都沒說，
她現在怎么哭成這樣了？以前我只覺得你無趣，現在才發(fā)現你心思這么惡毒！
污蔑一個女生的清白對你有什么好處？”“我真的什么都沒。。?！彪娫捲俅伪粧鞌嗔恕?/p>
記得江云答應做我男朋友時，他抱著我柔聲許諾，“蘇甜，以后你的人生絕對是彩色的，
我會讓你幸福的?！笨涩F在葉一寧回來了，他似乎就失憶了。一夜無眠，第二天剛到公司，
就看見大部分同事聚集在江云辦公室門口。助理看到我來了，快步跑過來?！疤K律師，
你終于來了！出事了！”03葉一寧臉頰腫脹地坐在江云辦公室里。江云蹲在她面前，
滿臉心疼?！皩Σ黄?，都是我不好，”助理輕聲告訴我，
“死者的家屬聽說咱們事務所的律師接了她的案件，就過來鬧了！”“打了江律師一頓，
還扇了那個女的幾耳光?！蔽衣犕贲s緊走到江云身邊，蹲下來就開始檢查他臉上的傷。
他猛地推開我，大聲吼道，“都說了讓你多請幾個保安！一寧被打成這樣你負責嗎！
臉上的傷留疤了要怎么辦？！她可是主持人！以后還怎么工作？”江云力氣很大，
我被推倒后，額角一下撞在了沙發(fā)的扶手處。濕熱的液體，混合著周圍人的尖叫，
頓時令我頭痛劇烈?！疤K律師！”助理和兩個同事沖過來，慢慢將我扶起，“我只是想看看，
你有沒有受傷?！薄拔乙粋€大男人能有什么事？一寧臉都腫成這樣了你沒看見？瞎了？
”喉頭的血腥味一下沖了出來，我努力咽下唾沫，看著他，“先送她去醫(yī)院鑒傷吧，
后續(xù)她要是想起訴打人者，我這邊可以。。?！薄氨仨毱鹪V！我一定讓這群畜生付出代價！
”江云憤恨地看著我，仿佛我才是打了葉一寧的人?？粗浦饾u冷靜下來，我還是開了口，
“江律師，你現在手中正在進行的案件還有七個，若是中途換人，很多手續(xù)都要重新辦，
還有可能收到委托人的投訴，對律所有很大影響?！苯频芍遥浜咭宦?，
“原來你介意的是錢和名？要是收到投訴，所有賠償我出，要是你覺得影響不好，那么，
我就申請調動到其他事務所?！蔽铱粗谖颐媲氨虮蛴卸Y了五年，
卻一夜間變得粗魯并且如此陌生的男人，一時說不出話來。原本我是想說，會影響他的名聲，
但他為了葉一寧應該不在乎自己的名聲。所以我臨時改了措辭，以為拿事務所當借口，
他就能再考慮一下，沒想到他會如此拒絕?？礋狒[的同事越來越多，我臉上有些掛不住，
“我爭取找其他律師接手?！睋荛_人群回到辦公室，我才發(fā)現自己額角破了個口子，
血液順著左臉頰流到了脖子上，已經凝固了。助理拿來醫(yī)藥箱，幫我處理傷口，
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姐，肯定很疼吧?！蔽遗牧伺乃氖直?，“沒事的，傷不到腦子，
不會影響打官司的?！薄岸际裁磿r候了！你還管那些事情，你自己的身體最重要?。?/p>
額頭上這么大傷口，肯定會留疤的?！绷舭?？江云應該沒看到我的傷口，
不然他一定會過來帶我去醫(yī)院的吧。就像以前一樣，只要我有點不舒服，
就立馬放下所有照顧我一樣。我問助理，“為什么死者家屬要來我們這鬧，
打官司被告請律師是很正常的事情??？”“姐，你沒看新聞嗎？那個姓葉的被網友扒出來，
說學生時期就霸凌別人，還在網上造同學黃瑤，靠著她的有錢爹擺平了很多起訴！
”我渾身開始顫抖起來?！鞍浅鰜硭熘{的對象了嗎？”“那倒沒有，
應該是對受害者的保護吧，現在的網友還是有一定底線的?！辈蛔杂X的，我舒了口氣。
04“不過他們鬧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看被告請了江律師，應該是慌了，
畢竟江律師戰(zhàn)無不勝?！蔽曳鲋~頭半躺在沙發(fā)上，“如果原告證據充足，
請哪個律師都沒用。”“就是因為沒啥直接證據！”助理有些生氣的坐在沙發(fā)尾端，
“聽死者的媽媽說，死者沒留下什么聊天記錄，都是死者生前偶爾自述的！”看來，
葉一寧還是有點變化，謹慎了很多?！半y啊，薛律師都說難，就算網上輿論鬧翻天，
沒證據也奈何不了霸凌者一點！”“而且受害者家庭條件不好，
聽說家里把啥都賣了才勉強請了個律師?！薄八麄兗覍俳裉爝€一直在問，
能不能請您幫忙打官司，畢竟，你比江律師更厲害。”江云突然推開辦公室的門，
怒聲問助理，“你說什么？”我盯著江云，心中怒氣上涌，“有話說話，
別把情緒發(fā)泄在別人身上！”江云抓著我的肩膀沉聲問，“你要當原告的律師？
”我怔怔看著面前的人，內心無比疲憊，扒開江云的手，我轉過身跟助理說，
“委婉點拒絕吧，我手中的案子也多，忙不過來?！敝砜戳宋乙谎?，還想說什么，
但抿了抿嘴唇忍住了。江云聽到我的答案后，愣了幾秒，然后小聲說，“葉一寧的律師費用，
從我工資里扣。”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輕描淡寫地解釋，“葉家出事了，
現在拿不出請律師的錢?！痹趺纯赡?，葉一寧現在身上背的那只包都好幾十萬了。
“是她沒錢支付，還是你想幫她付？”我抬頭直直盯著江云，他看著我的目光有些閃躲。
“葉家破產了，你在網上搜一下就知道?！笨墒撬飘a，跟我有什么關系？“江云，
你好了嗎？”葉一寧邊說邊打開了我辦公室的門?？吹轿业乃查g，她有一絲驚訝?！疤K甜，
沒想到你真的成為律師了?！彼匀坏卣驹诮粕磉?，抓住了他的胳膊。一看到這張臉，
我的大腦就有些發(fā)懵，手腳開始發(fā)涼?！疤K甜，學生時期的誤會，就不要延續(xù)到現在了吧。
”說著，她看了江云一眼，然后向我走過來，拉起我的雙手。本想避開的我，
在她碰到我的瞬間，掩蓋了五年的恐懼突然噴涌而出。我像五年前那樣，
如同木偶般僵在原地。“你知道的，不是我霸凌的你，藏在網絡背后的造謠者那么多，
我只是一個無辜的旁觀者而已?！彼龑㈩^靠在我的肩上，
用只有我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說，“我不是說過？小心點生活，
不要在我的生活中再次出現嗎？”她的手指輕輕拂過我的臉頰，將我耳邊的碎發(fā)別在而后。
回憶剎那間洶涌地吞噬了我。05圖書館事件一周后，學校論壇里突然多了篇帖子。
一張我穿著粉色羽絨服，趴在圖書館桌子上休息的背影。
底下配文是——南城富家小姐身穿百萬羽絨服一整個冬天，窮人別接近她，
萬一污染了人家的羽絨服，你可賠不起！還有很多張我在圖書館的照片，
都是穿著那件粉色羽絨服的。但沒有一張是我在學習狀態(tài)的。我喝水的，趴著休息的，
偶爾分神的。所有照片下還有一句話——原來富家小姐穿著艷麗來圖書館，是為了養(yǎng)生！
底下的評論突然瘋狂起來。——什么富家小姐？怕不是勾引男生的新招數吧！
——富家小姐氣質這么差？——裝逼的綠茶罷了！——長得跟個深山里的村婦似的！
網上的議論逐漸變成現實生活中的孤立。我被舍友排擠，洗澡時被偷拍，
走在路上被人指著罵。葉一寧做的就是不斷散布謠言，不斷對外樹立我是個“婊子”的形象。
我氣不過，就在論壇上，假裝以旁觀者的身份，匿名發(fā)布了那天在圖書館發(fā)生的真實情況。
但卻讓自己陷入了更深的輿論中?！v的這么詳細怕不是“粉色公主”本人吧！
——有人急了！開始污蔑別人了！我陷入了自證的陷阱，我沒法證明我說的是真的。
我的精神漸漸崩潰，選擇學法律卻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就在我想了解生命、逃離霸凌生活的時候，一個賬號突然出現，
開始瘋狂在論壇里普及法律知識。——2013年9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