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我需要去處理一些爛攤子，等處理完，我再來找你可以嗎？」
倘若蘇清芷公開關(guān)系，公司股價必然會受到影響。
我不想在未來某天，我們吵架的時候，蘇清芷脫口而出：「我為你拋棄了一切?！?/p>
背負別人的人生太辛苦。
我拿過她的手機，「密碼。」
「0527」
竟然......是我的生日。
我愣了下，重新低下頭，在她的微博主頁發(fā)了個動態(tài)。
「我們只是朋友?！?/p>
蘇清芷接回手機，看到了我的消息。
車里的氣氛突然就安靜下來。
窗外響起了淅淅瀝瀝的雨聲。
「我倒是忘了，我現(xiàn)在還是名不正言不順。」
她臉上閃過一絲懊悔，「但是你可以定期把簡歷發(fā)給我，我這邊有很多資源，能幫你找到好工作?！?/p>
難道她以為我找不到工作？
「謝謝，但是我不需要——」
「幾點的高鐵？」
蘇清芷胡亂打斷了我的話，生怕聽到我的拒絕。
「七點半?！?/p>
「好，我送你?！?/p>
天上的小雨越下越密，汽車駛進了車站。
我從包里掏出一把小傘。
下車時，蘇清芷突然喊住了我。
「景琛，我在你心里，是不是很差勁？」
對上她深邃平靜的眼眸，我笑了笑說：「你很好很好，好到......我感覺我永遠都配不上你?！?/p>
因為蘇清芷微博的那句話，輿論很快平息下去。
評論區(qū)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平和。
她的助理苦口婆心地勸：
「蘇總，你跟陸晨把日子過好比什么都強?！?/p>
「答應(yīng)我，不要再去找那個窮小子了，好嗎？」
我向酒店提了辭職，準備去考研。
年關(guān)將至，我領(lǐng)到了不菲的酬勞。
坐上了回家的高鐵。
其實我不想回去的。
但是家里有外公留下的一本老照片，我想趁著今年把東西帶走，以后就再也不回來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年味已經(jīng)很濃了。
幾個小孩子你追我趕，在小區(qū)廣場放煙花。
我走到破舊的居民樓下，看見自己的東西躺在垃圾桶旁。
樓上，傳來我媽的怒吼。
「我去你媽的包養(yǎng)！老娘是女人！老娘不賣身！」
「你告訴我，誰把我信息發(fā)到那個app上去的！」
「我再說一遍，我不賣！去你媽的200塊！」
我站在樓下，聽了半晌，才給蘇清芷打去了電話。
「我媽好像接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電話?！?/p>
11.
蘇清芷一點也不意外，「嗯，別管她。等等，你回家了？」
「嗯，我站在樓下呢。來找個東西就走。我不上樓，放心?！?/p>
蘇清芷飛快地掛掉了電話。
我媽又開始給陸晨的父母打電話，「他不跟林雨欣好，我就不認他這個兒子。親家公你放心，他敢回來，我就打斷他的腿！」
「以后他的工資都讓林雨欣管！」
這些年，我對我媽的感情已經(jīng)消磨殆盡。
我彎下腰，在垃圾堆里找啊找，終于找到了那本老照片。
我拍掉照片上的灰塵，轉(zhuǎn)身走進風(fēng)雪里。
在街角，遇見了一個裹著羊毛大衣的女人。
路燈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即便她戴著口罩，也遮不住優(yōu)越的輪廓。
蘇清芷似乎在雪里跋涉了很久，肩頭、帽子上都是雪。
她急匆匆大步朝我走來。一把抱住我。
氣息微喘。
「顧景琛，新年快樂?！?/p>
......
老城區(qū)沒有什么高端的餐飲店。
蘇清芷領(lǐng)著我走進一家熱氣騰騰的面館。
給我點了一碗面。
上面灑滿了大塊牛肉。
「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記得很多年前蘇清芷家就搬到市中心了。
這里應(yīng)該沒什么親人了。
蘇清芷給自己點了碗魚丸湯，淡淡說道：「我在附近考察新項目，吃你的，別多問?！?/p>
她的那雙眼睛，在熱騰騰彌漫的霧氣里，好像帶了些暗生的情愫，看得人臉熱。
我動了動嘴唇，「哦，好的?！?/p>
我默默吸著面條，蘇清芷就看著我。
「我要在這待半個月，你有什么安排？」
「馬上就要回去了?！?/p>
「過年也要回？」她蹙起眉。
「嗯，我要考研?！?/p>
蘇清芷漫無目的攪得魚丸在湯里上下翻動。
我擦了擦嘴，
「這里有很多不好的回憶，不想待?！?/p>
「高中那會被陸晨惡意舉報，想辯白，可這么多年過去了，也沒有證據(jù)?！?/p>
「現(xiàn)在我媽又迫不及待要讓我結(jié)婚，賺些錢?！?/p>
「我的人生，已經(jīng)走到了低谷?！?/p>
我把大塊的牛肉咬進嘴里，「我用了三年時間，重新獲得了高中學(xué)歷。又用了三年時間，攢夠了讀研的錢。下一個三年，我要去海大?！?/p>
蘇清芷摁下一個魚丸，「我就知道，顧景琛一直是顧景琛?！?/p>
「那些流言蜚語，哪可能會傷害到你。你是怕，跟我在一起，影響你考研吧？」
我有點不好意思，「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