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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一個精神病的自述 不是謫仙人 41407 字 2024-10-17 20:4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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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的,這會是一個極為困難的開始。自述二字總是會帶著無盡的遐想,天邊的晚霞,

清晨的朝陽,無際的海風(fēng)和人來人往的自己。開篇天空是那般的蔚藍,

讓我覺得是否是因為人類這些年來的發(fā)展,導(dǎo)致大氣層的損壞,

讓我不得不接受比之古人更加強烈的紫外線。 灼熱的氣浪排山倒海的涌來,

讓我不禁想起在某個地方被人推搡著,在前進的位置不斷的被阻撓著。

畢竟這不是一件極為罕見的事情。 或許是因為極為欣賞周樹人先生的文筆,

站在陽光下遭受曝曬的我還是會說上兩句,我的一面被火焰炙烤著,而我的另一面,

同樣也被火焰炙烤著。抬頭仰望,古人會說:蒼穹四野,白云蒼狗。 自認負有詞藻,

會有豪情的詩人會說:晴空一鶴排云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也會有更加久遠的,

讓所有人都會為之側(cè)目,一睹當(dāng)時紛爭戰(zhàn)亂風(fēng)采的古書詩經(jīng)會說:英英白云,露彼菅茅。

這些......純純放屁!我站在這所謂的蒼穹之下,只感受了炎熱,

天光將我這個躲在暗處,竭盡全力掩蓋自己的下水道老鼠,又或是自認的無所事事的蛆蟲,

照的無地自容! 周圍的光芒讓我的表面熱的快要爆炸,

但我心中的陰暗讓我的血液快要冷卻的凝固,最后不得不搖晃兩下腦袋,

同時還要在心里咒罵自己,說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廢物,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這“表里不一”。

當(dāng)然了,若果是只有天光讓我認清楚我的懦弱之外,更讓我感到心悸的,是周圍的,

自詡為天下靈長,羸弱不堪(在過去被稱之為恐怖直立猿的)的人。 我知道,

站在大街上的我,周圍路過的人,沒有人將我放在眼里。 我的不起眼,

即便是在所謂的朋友那里,恐怕也難以掀起驚濤駭浪,最多也不過只是得到一兩句問候,

說上兩句怎么了? 再說著那從粉紅色的,自以為是的,令人惡心至極的,

安慰人心的雞湯書籍,中的一兩句話。 到最后,還會說上一句,你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真是讓人反胃無比!我本能的想要壓低了帽子,卻發(fā)現(xiàn)我并沒有。

明明是將近四十度的天氣,我卻將我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讓自己盡量還原我原本就該待著的環(huán)境。 陰暗,潮濕,扭曲。 顯然,這不是一種自嘲,

而是一個事實。 周圍的嬉笑聲是那么的刺耳,他們是在嘲笑我嗎? 是的!

看看周圍人的惡心的目光,如果社會再倒退五百年,不,兩百五十年,

我想我一定會剜下他們不懷好意的眼睛,再惡狠狠地踩上兩腳,宣泄自己的不滿。

你問我為什么這么做?簡直廢話!沒看見標(biāo)題嗎?我是一個精神病啊!讓我想想,

我到底得了一個什么樣的精神病,嗯,沒想出來,難道我看事情通透就算是異于常人嗎?

難道我只是想要替別人結(jié)束他的生命就算是一個壞人嗎? 可是我的教養(yǎng),

我從書中看到的道理怎么會是這么淺顯易懂? 大眾? 算什么呢?是群體!

人類是群居動物的,就像現(xiàn)在,這些個來抓我回到精神病院的,受過專業(yè)特訓(xùn)的,

吃著國家公糧的制服cosplay,面對我一個精神病,居然需要出動十幾個人嗎? 嗯,

對了,我是精神病,他們認為我會傷害他們,但是,我是什么蠢貨嗎?

我會不知道不能向他們出手嗎? 我只是異于常人,又不是沒有邏輯的低等草履蟲。

當(dāng)然了,最后我還是和他們一起回去了,我沒有抵抗,但是他們把我弄疼了。

他們來了兩個人,一個人壓著我一條胳膊,壓著我自詡不凡,本該高傲的脊梁。

真是可笑,我明明沒有反抗。 所以我的臉色并不好看。 怎么? 還要我感恩戴德的說,

謝謝你們沒有拉住我的腿,把我五花大綁的綁回去嗎? 當(dāng)然了,這些只不過是一點牢騷,

也只不過我面對我這真該死的人生的牢騷,我從未忘記過我是誰。 嗯,我也不知道,

或許有時候我也記不得,就像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本該在精神病院床上睡覺的我,

會出現(xiàn)在大街上,像一只可笑的猴子,手足無措的,供路過的人指指點點,

也有更加惡劣的人,他們會直接朝我嗤之以鼻,帶著上位者的驕傲。這讓我渾身發(fā)抖,

并不是生氣,反而是一種興奮,不得不說,他們真是可笑。 我的閱歷(哦,對了,

我只是一個剛剛二十的少年。)肯定是會比他們好上太多,

我的見識一定會比他們多上一個層次。 當(dāng)然,這個時候,我就會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

不過我并不在意,反正我也不是什么高潔的人。坐在回精神病院的車中,

我的雙手被緊緊束縛著,很可惜,并不是我最想要的玫瑰金的,他們將我牢牢壓制住,

明明我已經(jīng)保證了我沒有問題。 哪怕我就算是真的有精神病,但我此刻也是正常的。

只是讓我感到難受的是,他們并不相信,人類心中的成見,猶如一座大山。

傳說故事中有一位老者想要移山,并沒有一個人相信,人們還自以為是將之喚為愚公,

可到最后,還不是神出手,才解決了這個問題。說起來,真的是毛?。?/p>

那些不信神又依賴神的,是個什么玩意兒? 當(dāng)然這足以見識到,人想要做一件事情,

是一個非常困難的事情。 也許真的只有神,才能移開那座名為成見的大山吧。嘶!

我咬緊牙關(guān),我的頭痛欲裂。 那些個看著大不了我多少的cosplay哥哥,

還是叔叔的,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們都是戒備的看著我,好像是在害怕下一刻我就會暴起,

像一只沒有被馴化的野獸,對他們撕咬。 眼見此處,我只是勾唇冷冷一笑,切! 只有人,

才會吃人。 我只是一個精神病,一個操蛋人生中的異化者。

這個天下話本子里面都不會有我一席之地的NPC而已,我吃不了人,也不稀罕吃人。

從這一方面來說,我還是個正常人,畢竟我會給所有生靈,非生靈,基本的尊重。

當(dāng)然也僅限于此。我旁邊的一位小警察,她是難得向我露出擔(dān)心的人。 她長得真颯!

如果不是因為我看不見她的喉結(jié),光憑她那前不凸后不翹的身材,

我很難想到她那張刀削斧鑿,用盡利刃刻畫出來的標(biāo)致帥哥容顏的皮囊下,

會是一個喜歡粉紅色,內(nèi)心溫柔好似一個小太陽的女子。但想想,現(xiàn)在這個時代也不奇怪了。

人們總是會說他們包容一切,講述那些美好的品行已經(jīng)刻入了他們的骨髓。

可是他們還是會抨擊,男人婆,娘娘腔,男生女相,女生男相是多么的面目可憎,

即便這些別人的選擇在實際意義上根本影響不到他們自己的利益。 我知道,

我也清楚為什么。 這和我一樣,被冠以精神病的名頭,我便和常人不一樣了,

所有美好的品格從此都會從我的身上消失不見。媽的!這該死的成見!我搖了搖腦袋,

讓小警察不要為我擔(dān)心。 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只是習(xí)慣了疼痛的發(fā)生,

但我不能習(xí)慣痛苦的感受。 它會慢慢變重,就像一開始我只是覺得一點不舒服,

到現(xiàn)在的全身會止不住地抽搐,即便我用盡了我所有的力氣去抗?fàn)帲?/p>

去壓制住這所謂的奇怪的動作。 很好,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意了! 這一點絕對值得表揚!

小警察是一個很好的人,她的目光中滿是憐憫。 哎! 媽的,操蛋玩意兒!

我不需要你的可憐! 難道我自己一個人抗下著噬心之痛,你不該覺得我很牛逼嗎?

不該覺得我意志堅韌嗎? 當(dāng)然了,我還是向她說了句謝謝。 這是我的真心話。

我不喜歡憐憫,但是小警察的心是好心,我不是一個不知道好歹的人,

要強和明白事理并不沖突。 就像我先前說的,我只是一個精神病,

我并不是一個一無所知的蠢貨,我有我自己的標(biāo)準(zhǔn)觀念,所以我從打心眼里面佩服他們。

保衛(wèi)邊疆的人,保護社會的人,我對他們都很欽佩,每次看見他們,我都會熱血沸騰,

這讓我時常懷疑自己是否是一個中二少年。 但很顯然,并不是。 我是一個精神病,

所以中二一點怎么了? 難道我的中二是因為我的精神病嗎? 還是說我的精神病讓我中二?

不不不!我真的是從打心眼子里面佩服他們,所以我曾經(jīng)也選擇了成為一個光榮的,

舍己為人的奉獻者。 這不僅是因為我的家庭原因,更多是我自己,

在聽見家中長輩中說的戰(zhàn)場上的流血斷頭,我就覺得心潮澎湃,那時候我就打定主意,

我愿意為了我的國家付出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我不愿讓我的生命在平靜中逝去,

我更希望,轟轟烈烈的,戰(zhàn)死沙場,就好像古代的一個無名小卒,為了家國,前赴后繼。

所以我明白我的中二并不是由我的精神病引起的,但是可笑的是,我對他們的欽佩,

看見他們的熱血沸騰,卻只能用精神病的名頭表達出來。 因為周圍人的恥笑,

同學(xué)之間的打趣。 我到現(xiàn)在都無法忘記,當(dāng)我悄悄告訴我的朋友,

我想要成為一個狙擊手時候,他的表情很奇怪,嘲笑,不解。 然后,他就這樣大肆宣揚。

從那之后,我便不會再說我的理想。 狙擊手的目標(biāo)雖然并未實現(xiàn),

但也就此擱置在我心中,久久無法忘懷。終于到了精神病院,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

我已經(jīng)來到這里兩年了。 當(dāng)我十八歲,經(jīng)歷了折磨人,就該罷黜的垃圾高考,

信心沸騰的想要參軍從戎,成為一個光榮的革命戰(zhàn)士時候。 我的智力達到了巔峰,

當(dāng)然也還有身體。 為了達到我的目標(biāo),我不斷為此努力,

直到這一天我終于可以實現(xiàn)的時候。 這個狗屁不如的老天爺給我開了一個玩笑,

我是一個精神??!我不但就此與我的夢想再無關(guān)系,

從此之后我還得進入這個清冷又熱鬧的狗屁精神病院中“養(yǎng)傷”。我知道,

肉體的傷痛可以在醫(yī)院中治療得到好轉(zhuǎn),但是在精神病院中,我的精神卻恰恰相反,

我只感覺遭受到了無盡的折磨。 我可是個正常人?。?我到底哪里不正常了?

消毒水的味道讓我感到戰(zhàn)栗,我的身軀在看見白大褂醫(yī)生的時候,停止住了。

因為我記得,我的家人,也有醫(yī)生。 但他們不是我的家人,他們會傷害我嗎?

我并不知道,或許我是知道的,他們在幫助我。 幫助一個清醒的人,一個正常的人,

恢復(fù)正常。 聽著就可笑!為什么這么說呢? 大概是因為,我自己無比的清楚我自己,

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要到哪里去。 這三個極為困難的哲學(xué)問題對我來說特別簡單。

別人不知道我經(jīng)歷了什么,只曉得勸我與人為善。 我曾為之反抗,

但是代價就是被人孤立,被家人不理解。 即便是將我養(yǎng)大的爺爺奶奶也未曾理解過我,

即便我知道他們是愛我的。真是矛盾。所以那之后我也就不嘗試讓人理解我。

做了一系列檢查,我發(fā)現(xiàn)那個小警察還在,我笑了笑,我就知道她是個好人,

為數(shù)不多的好人。 所以我知道她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因為人吃人嘛!

像小警察這樣的好人,一定會的。 我又不免悲傷,周圍的環(huán)境一下子變得陰沉黯淡下來,

只有我一個人的房間,枯萎的花朵,脆生的枝干,散發(fā)著腐臭的池澤,

所有的一切讓我感覺到窒息,我的心跳加速,呼吸開始不規(guī)律,時而短促,又猛地收緊。

我晃了晃腦袋,果然是幻覺,小警察看見我對她笑,她也對我笑。

我知道不該叫她小警察,她再怎么年輕,我都該叫她一聲姐姐。 但是顯然的,

她沒有資格,又或者說我沒有資格。我是個什么呢?很多人都想出人頭地,我就會說,

你真是個東西,然后他們對我怒目而視,那我也只能說,你真不是個東西,好嘛,

還是怒目而視。 那我也知道,我不可能說,你真是個人??! 畢竟這是為什么呢,

我是個動物嘛!這是我對自己的定義。一個自然界,應(yīng)該受到自然法則的,

在弱肉強食中爭得頭破血流的動物。喔! 他們定義我是個人,我當(dāng)然是,因為我太聰明了。

自然界中的弱肉強食,到現(xiàn)在社會中的沒有硝煙的弱肉強食,我看的清清楚楚。

所以姑且算我是一個人吧! 畢竟我并不覺得我的命就比那些貓貓狗狗金貴了。

我只是一個吃到了時代的紅利的一個廢物而已,

要是真有時光機能夠把我投放到幾百萬年前:我包死的!越說越廢物了。

就像現(xiàn)在眼前的醫(yī)生告訴我,我這個可憐的小廢物,不需要人來憐憫的自大者,

從原本的抑郁癥,到雙相情感障礙,再到精神分裂。 我說不出一句話來,我想說你放屁,

但是我確實解釋不了,為什么本該在精神病院床上的我,就那樣睜開眼出現(xiàn)在了大街上。

OK! Fine!醫(yī)生向我宣讀著我的病癥,旁邊的小警察依舊陪著我,

應(yīng)該是她上面的命令,她越聽,眼中那該死的憐憫就越是強烈,真是可惡——又善良的姐姐。

我真的是個正常人??! 她的憐憫刺入我的內(nèi)心,讓我覺得這不是我的病癥,

而是我的罪行,一條一條,讓我無地自容,讓我憤慨難當(dāng)。一下子我有些想哭了。

“病人東方麟,年紀二十,從入院的重度抑郁癥到后來的雙相情感障礙,

再到現(xiàn)在隱隱有向著精神分裂發(fā)展。建議留院治療,心理治療已經(jīng)沒用,

藥物治療只能勉強壓制。本身的攻擊性并不強,目前看來第二人格同樣沒有強烈的攻擊性,

可能是因為還未分裂完全,但是可以發(fā)現(xiàn),第二人格的智商非常高。還需觀察?!焙?,傻缺!

我心中冷笑,攻擊性不強嗎? 我現(xiàn)在只想要把這該死的醫(yī)生的舌頭拔出來,

挖掉他的眼睛,再看看他那顆面目可憎的黑心。 但是我沒有表現(xiàn)出來,因為我想要出去。

或者說,我所讀過的萬卷書籍讓我從來沒有表現(xiàn)出來我的暴戾,但若是有人仔細看我的眼睛,

就知道我絕不會是一個好人。可惜,沒有這樣的人。不! 有一個!我記得! 奇怪,

似乎有兩個!一定有兩個! 看來我確實是擅長偽裝了。連我自己都有些認不清楚我自己了。

也對,我是東方麟,是一個出生就是怪物的人,是只靠自己就在我前面十八年中,

闖出自己一片天的人,眾人皆知我東方麟之名,卻不知背后的我,我,到底是誰。

無人能夠理解的孤獨。會哭的孩子有糖吃,不可置否。 那又怎么樣?我的沉默,

就好像深海的暗流,奇絕,冷漠,溫暖。 就那樣,靜悄悄的,緩慢的將你卷入,

足以將你淹沒,然后就此消失不見。骨肉消融。 最后漸漸散開,周而復(fù)始。

如同附骨之疽。我的憤怒,就好像奔涌的大海,瘋狂,平靜,婉轉(zhuǎn)。 就那樣,

不著痕跡的,直接將你推開,足以將你燃燒,然后就此化為飛灰。 尸骨無存。

最后緩緩跳躍,搖曳不定。 如同根骨頑疾。我叫東方麟?不!我叫做東方弈,

在東邊方向,這個許以東方之龍的國家,冠以東方的絕頂姓氏。

我是一個站在自己這個棋盤上,與天對弈的棋手。延續(xù)了古人的習(xí)俗,我有了字,

不同于同輩的字,我的字只有我自己決定。逝!東方逝!如果你能看到這里,那么恭喜你,

你將會看見一個精神病的自述,一個精神病殺人的自述。好人小警察姐姐的眼神看著我,

我只看到了憐憫。 即便好心,這也讓我心浮氣躁,但好在我沒有表現(xiàn)出來。

不然我恐怕真的無法出去了,但我也知道,如果坐實了我有精神分裂的嫌疑,

那我恐怕也出不去。 醫(yī)生并沒有給我辯解的機會,他當(dāng)著小警察姐姐的面,

將我的第二人格暴露無遺。在監(jiān)控里面,

穿著白藍條紋相間的帥氣少年雙眼發(fā)散著令人膽寒的幽幽綠光。 這是我? 這是我!

我看著監(jiān)控中的我突然從病房之中坐起來,格外優(yōu)雅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然后精準(zhǔn)無誤的用一張紙揉成的一個紙團將監(jiān)控打偏,而后再次走到監(jiān)控之下,那樣的我,

眼中如果說除了冷漠之外的情緒,那就只剩下智慧了。

監(jiān)控中的我故意讓監(jiān)控拍到我走出房間的畫面,這讓小警察姐姐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她實在覺得我這么做不知所謂了,但同時她又很高興,

至少我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什么暴力傾向,要不然這樣聰明的我,

恐怕只能被五花大綁的被捆在床上了。只不過下一刻,小警察姐姐就為我驚訝,

因為在整個監(jiān)控畫面中,除了我走出病房的畫面之外,各個地方的走廊,

竟然沒有一處拍到了我的身影! 而在十分鐘之后,那個有著多個畫面的監(jiān)控器,

在精神病院門口的監(jiān)控畫面中,我的身影出現(xiàn),并且朝著監(jiān)控位置微微頷首鞠躬,

就像是一個魔術(shù)師,就這樣完成了自己最為華麗的瞬間移動,然后向著觀眾閉幕致謝。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的記憶中沒有這段記憶,所以我確定了,我確實有病了,

一個很嚴重的病,比雙相情感障礙的藥石無醫(yī)更加嚴重的,精神分裂。 但是我卻很亢奮,

不知道為什么,我看著監(jiān)控中的自己,有一個想法,就那樣悄然出現(xiàn)。 他是在朝著我頷首,

我自己朝著自己頷首!我知道我猜對了。 因為我從未感覺錯過。醫(yī)生看向我,

目光中帶著要殺人的審視,他向我詢問,我是怎么出去的? 因為我平日里的溫和,

淡然(說到底就是慢吞吞的性子),讓醫(yī)生不敢相信,那監(jiān)控中,手腳干練,

行動敏捷的會是我。 當(dāng)然了,我沒有說話。 我自己并不知道。

我只能用不說話來延遲醫(yī)生對我的猜忌。 我不能讓他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

更不能讓他知道,我可能真的精神分裂了。 作為一個雙相情感障礙的患者,

我很合理的沒有說話來掩飾我的“罪行”。 哪怕我沒有傷害任何人,但是無論是醫(yī)生,

護士,還是我認為善良的小警察姐姐都是一臉狐疑的看著我。 就好像我是唐僧,

他們在懷疑,我的肉是否能夠長生。 我從醫(yī)生的眼中看出了貪婪,

他希望我不知道這件事情,這樣他就能確定我是精神分裂,然后將我五花大綁的困在床上,

而后四腳朝天的可憐兩腳羊——也就是我,會被眾人四分五裂。

最后以他自認為洞察人性的方式,告訴我的家人,將我留在這里,以此騙取高額的賞銀。

不過是趨炎附勢的小人!我的不作為,讓我得到了喘息,小警察姐姐不愧是好人!

她看出了我的不正常,讓醫(yī)生不要逼迫我,帶著我回到自己的病房。 寂靜的走廊,

上面的天花板格外的白,我覺得有些刺眼,如果可以,有一天我一定會將它捅出一個窟窿來!

兩邊,一邊掛著各種各樣的畫作,但大體就像是雞湯,毫無作用和建樹,另一邊是窗戶,

我朝著那邊看去,那些低齡幼稚的畫作在我看來,就是一坨屎,侮辱了我的眼睛。窗外,

此時的天光正好,不太刺眼, 但對于我這個蛆蟲來說就有些可憎了。 外面的鳥蹦跶著,

不斷發(fā)出自己的啼鳴。 我記得之前看過一篇對此的研究文章(真是無趣,

自以為是的人類也會對這樣低等的動物作出下等的研究。),

大致內(nèi)容就是說鳥的啼鳴是在求偶和宣示領(lǐng)地。呵呵,我笑了。 媽的,太幾把扯淡了!

一群連身為東方之龍國家的語言都說不利索的人,自以為是的認為了鳥的語言,

將別鳥閑暇時候的歌唱曲解成只知性欲的下賤族類。 怎么?

我也沒見過有誰能夠和鳥正常溝通?。?當(dāng)然除了精神病,我偶爾會看見病友的無腦舉動,

我尊重于他能與萬事萬物溝通的本事,但是我并不相信他的言語,畢竟我說過了,

我只是精神病,不是腦殘。 跨種族交流這種事情簡直太過異想天開了!

(當(dāng)然也包括人類現(xiàn)在所說的解開了一大部分動物的語言,我擦,太可笑了。

自以為是的直立猿。 物種起源中的生殖隔離簡直就當(dāng)不存在一樣。 當(dāng)然了,

如果是以此某個代號來代替某些動作行為,我當(dāng)然還是贊同的。

)原本在我印象中枯萎的花朵,此時開的正艷! 這叫什么? 喔! 滿城盡帶黃金甲,

我花開后百花殺! 沃日(氣笑了),老子等下就下去把它們?nèi)砍秱€稀碎!

我在這空白的房子里面受煎熬,你們在外面開的熱烈,欠打!幸好,

還有那落下的枯葉在安慰著我,它知道我的不幸,所以它落下了。 一定是這樣的!

光禿禿的枝干無不在提醒我,帝都的冬天不遠了。 雖然才剛剛?cè)肭铮?/p>

但是我的眼光并不短淺。 所幸我并不需要厚重的衣服,

陰溝的老鼠可不會在下水道里面多長一層毛。噴泉的聲音很大,

就算我這個時候在這棟建筑的頂樓,也聽得見。 周圍古香古色的建筑屹立在花園之中,

我這才想起來,這個精神病院建在一個山上,整個建筑畫風(fēng)唯美,頗為古典,更是造價不菲!

多少來著? 二十個億! 畢竟這山上,包括我站著的腳下地面,都算是古董了。 哎,

這樣亭臺樓閣的地方,竟然會是精神病院! 奢靡無度了! 只不過這里是帝都,

金碧輝煌的帝都!我倒是無感,但可惜,小警察姐姐倒是雙眼放光。 我嗤之以鼻,

卻又無比理解。 對于普通人和地圖而言,這里是繁華的京城,但對于我來說,

對于有錢人來說,這里,是帝都!等打開了我的房間,

好似宮殿的大門已經(jīng)讓小警察姐姐汗顏了,但當(dāng)她看見里面,她才知道她的汗顏多余了。

精致華貴的裝飾,閃閃發(fā)光的水晶燈,床邊暗沉的木柜,倒上水,便會出現(xiàn)金絲,

一張巨大的床,就那樣放在120多平的小房間里面,安靜,柔軟。 房間很干凈,

其實說白了也就是枯燥了,畢竟就只有我一個人,房間里面,黃花梨的衣柜,

金絲楠木的床頭柜和床都是我自己家的,多余的東西并沒有。 電視? 喔,我不看,

一個什么東西都要充狗屎VIP的東西,我看個雞毛! 難道是專門看廣告嗎?房間里面,

除了基本的生活東西,也就只有一套待客的圓桌椅子(當(dāng)然也是造價不菲),

以及在離床最遠的地方,堆放的畫板,顏料,以及成品的畫作了。

只不過那些畫作都是看不見的,我將它們?nèi)繉χ鴫Α?很奇怪? 畢竟,

那些都是我最喜歡的風(fēng)景,我將它們記錄在我的畫上,然后就再也沒有看過了。我招呼著,

讓小警察姐姐坐下,畢竟她那高挑的身高實在讓我不敢恭維。 我恥于我的外貌,

在這座滿是俊男靚女的都城之中,我的外貌只能中等了。 她剛一坐下,

只不過被我看了一眼,就彎下腰去,而我就像是打了勝仗的將軍昂首挺胸。 原因無他,

這桌子椅子,都是上好的紫檀木做的,于一般人而言,我的房間就是天價。

小警察姐姐有些局促,哪怕是我假笑,笑的格外溫和,那叫什么? 哦! 君子一般,

溫潤如玉。 她才只能感受到好一點。 似乎是由于我的倒茶水,讓她再次局促起來。

只不過我從她的眼睛里面也看到了不解,當(dāng)然更多的還是那可憎的憐憫!我想也是,

我端起茶水,自顧自地喝起來。 我來自東方家族的,在帝都算得上是第一家族了,

所謂的其他家族在談及東方二字的時候,都得乖乖低頭。

只是看樣子這位年輕的警員并不是帝都本地人,她并不知道,

造成這樣的一個局面的最大原因,其實是因為我。我是個善良的人,為她解開了疑惑。

為什么我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會讓那么多帽子叔叔出手? 我來自傳承千年的東方世家,

在這個上下萬年歷史的大地上,少有的幾個千年世家之一。 于古人的傳承,德智體美勞,

我也算是全面發(fā)展了。 在帝都早十幾年就會聽見這樣的傳聞,東方家族天之驕子,東方麟,

三歲練劍,四歲劍術(shù)大成,五歲再無敵手。 正因如此,我才叫東方麟,東方家的麒麟子。

但很可惜,那個時候的東方家族也只不過是五姓家族中的一個,不過是因為我,

才會直沖而上。這也就是為什么會有那么多帽子叔叔了。 至于他們的不放心,嗯,是對的。

我東方麟從小四歲起,就被爺爺帶著接觸商業(yè),

說來其實別人都不敢相信這樣年歲的孩童懂些什么,很可惜,我叫東方麟,乃是不世出人杰。

我的存在就好像王勃之于駢文,李白之于詩酒,曹子建之于文運。年歲不大的我,

以一己之力帶著家族一飛沖天! 帝都在十幾年前的年輕一輩新生兒中,只有兩種人,

一個是我東方麟,一個是其他人。 莫說同齡人,便是前輩又如何呢!

這也就是為什么眼前的小警察眼中的惋惜多于憐憫了! 我常常知道,人們多是傷仲永的,

但我不是石仲永那個自命不凡的蠢貨,我要做的,是天下第一,是武俠小說中吊打張三豐,

在詩文上遠過白蘇,于智慧上更勝阿爾伯特。 當(dāng)然了,現(xiàn)在的局面,也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又或者說是,我自己困囿了自己。這些我沒有告訴小警察姐姐,這里就不得不說,

她沒有資格了!

(自豪.jpg)許是被知道了她進入我的房間做了這些旁人眼中的僭越之舉,

小警察姐姐在門口通過手機挨訓(xùn),我在門后聽的樂呵! 哈哈! 活該! 當(dāng)然了,

我也會為之打抱不平,畢竟茶水而已,能比之小警察姐姐的心更加珍貴嗎? 不能夠的!人,

永遠是第一位!房間里只有我一個人,我放聲大笑! 我的房間隔音可是出奇的好,

所以我并不擔(dān)心會吵到別的病友。 有人會問我在笑什么?

看來你并不知道雙相情感障礙是什么! 當(dāng)然了,我現(xiàn)在也不是發(fā)病了,

此時的我笑得是監(jiān)控中的自己,那個朝著自己頷首的自己。 靜下來,我自己也是知道了,

我是怎么悄無聲息的就那樣消失在各個監(jiān)控中,為什么會有那樣的動作!那個頷首,

優(yōu)雅自信的自己,不是我的第二人格! 他是曾經(jīng)的我! 我看出來了!

我走向我的畫畫區(qū)域,是的!我為我的房間劃分了區(qū)域,我的床也不例外,5x5的床,

不分可不行。 只不過剛剛走進,刺鼻的顏料氣息鉆進我的鼻息,而后讓我身心愉悅!

畫畫是我的最愛,原因是一個非常小的諾言,甚至那只不過是一句說著說著,

無所謂的一句話。 但我很高興,我做到了。 言出必行!反轉(zhuǎn)我的畫作,一幅幅高山,

河流,森林......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它們都是我曾經(jīng)去過的地方,

我用我的筆將它們留下。 我的畫作并不栩栩如生,在里面有著我的幻想,比如白天的極光,

黃昏的彩虹,隨處可見的兩個人影。 至少我很喜歡。

當(dāng)然還有人也會說我的畫作已經(jīng)是藝術(shù)品了,我嗤笑,我自己的水平我不知道是吧!

我從未學(xué)過繪畫,一天,一個小時,一分鐘都沒有。 因為我家人的緣故,千年時間的沉淀,

繪畫是五門中最下等的存在終究是不能入家人的法眼。 連下九流都算不上的五門最低?。?/p>

嘖嘖嘖! 那咋了! 我喜歡! 我撇頭,看向我的顏料,有些失神。

還好我沒有告訴小警察姐姐我的顏料中有群青。

就是那個一克比黃金還要貴上二十倍的顏料! 此刻放了一大罐在這里!咚咚咚!

門口的敲門聲讓我感到厭煩,但是我猜到了是誰的到來,所以厭惡被壓制下去。

來人正是我的摯友,他依舊矜持高貴,金色眼鏡被高挑的鼻梁撐著,碎發(fā)飄在前面,

不像是幽靈,他的衣著也是奢靡無比,旁人看不出門道,不代表我看不出來,

他的服飾一定會是手工量身制作,這不必說,材質(zhì)更是讓人咂舌,

暗紫偏黑的顏色里面有些東西晃眼睛,是金絲! 高貴大氣,低調(diào)奢華,嗯,

不愧是我的摯友?!拔揖筒碌搅四銜?!”我張開手臂,抱住他,

我就知道他會是第一個來的! 他看了看周圍,嘆了口氣。 我知道,他其實也在可憐我,

畢竟到現(xiàn)在為止,只有他來了,我的大哥二哥還未出現(xiàn)!

但是好在下一刻他就一巴掌打在我的背上,斥責(zé)我昨晚四處亂跑,還說著要把我腿打斷!

我沒有理會他的話,作為摯友,當(dāng)然是因為我知道他從未將我當(dāng)作一個精神病,

就像一位老先生說的:“我的朋友沒有將我視作殘疾人,當(dāng)然也沒有把我當(dāng)人。

” 毫無疑問,這樣的態(tài)度才能讓我在煎熬的日子里面找到一絲慰藉。

今日他給我?guī)Я松徸痈€有上好的東坡肉,我一吃就知道,武義的宣蓮子,通江最鮮的銀耳,

檀木熏出來的,軟爛不膩的東坡肉。 瞧瞧,我就知道,這才是好友! 我吃著,看著他,

他現(xiàn)在是大三了,早就接觸了他家的產(chǎn)業(yè)了,我也不擔(dān)心他是因為利益靠近我,

畢竟我很早就表示東方家的事業(yè)再與我無關(guān),而他認識我的時候,我還不是我。

他的眼睛依舊干凈! 我就知道他是真拿我當(dāng)兄弟!“龍廷?!蔽液傲怂宦暎?/p>

我并不希望我的摯友為此而感到傷心。 我知道他一定看出了我的異樣,這一刻,

摯友的擔(dān)心讓我原本無所謂的病癥,讓我如同遭受蝕骨之痛,一時間如墜冰窟,手腳冰涼。

龍廷搖了搖頭,他沒有說什么,我知道他在還是會顧及我這可憐的自尊。 但是話鋒一轉(zhuǎn),

他問我:“你多久才能出去?” 這句話讓我愣住,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這樣問我了。

我的家人只會問我,是否有好轉(zhuǎn),可無論結(jié)果,我都還是會被留在這里。 出去兩個字,

我也就以為只有我自己這樣想了。“不久了?!蔽也]有騙他,我已經(jīng)通過了測試,

那些測試精神病的題目,我早就背的滾瓜爛熟,再過不久我就能出去了。

可是我的摯友沉默了,我訕訕一笑,“或許我還能趕上上學(xué)呢?”我開了個不好笑的玩笑。

大學(xué),我沒上過。 是的,我這個十二歲就高中畢業(yè),十二歲的高考狀元,并沒有上過大學(xué)。

那個時候有一件事將我攔下,也是把我逼入這里的原因,這些我并不想回憶。 也是如此,

八年時間,好多人都忘了我,帝都還有我。 不過沒有關(guān)系,沒有大學(xué)傳奇的我,

也是無所謂的,畢竟我后來看過了龍廷的書本。呃,非要評價的話,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有用,但是用處不大。 不知道現(xiàn)在的人是不是非要這么做才覺得正常,一個東西,

你告訴我如何是用就好了,為什么還要告訴我它的來歷,經(jīng)過,那些曲折的過程,

那些無聊透頂?shù)睦碚摚?我只是一個使用它的人,并不是一個研究歷史的人!

一個極為簡單的東西,居然要分成十幾頁甚至好幾章的無所謂的屁話! 我擦,

想著就來氣,剛剛說上大學(xué)的話似乎是在侮辱我了。如果正常人的標(biāo)準(zhǔn)是這樣復(fù)雜,好吧,

我承認我是精神病晚期患者。只不過龍廷卻很高興,他發(fā)自真心的為我這個朋友感到高心,

畢竟帝都大學(xué)的老師大都是本地人,都聽說過我的名字,我要進去,就算是不靠家里權(quán)勢,

便是我自己的本事,也能有不少名師爭搶。我并不是很高興,

或許是剛才說的話讓我實在是太難堪。 原因嘛,我方才忘記了,我讀了兩遍高中來著,

第二次以較為正常的腳步完成我的學(xué)業(yè),那時的我,十八歲。 但那時候的我并不年輕氣盛。

兩年前的帝都高考狀元名叫龍元,當(dāng)然,這也是我。 想要改變一個名字對我來說,

實在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我看向我的摯友,和他相識的第一面,那時候的我,十五歲,

我和他正是高中同學(xué),和室友。(我們的寢室并不小,有百平,只有我們兩個人,

想來也是緣分。) 一開始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只知道我的來歷不凡。 呵呵,當(dāng)然,

畢竟那時候的我還有貴氣在身上,也不會想現(xiàn)在這樣的自己竟會有些痞氣。三年時間,

我的室友慢慢變成我的摯友,我們遠游各地,看盡天下之景。 克羅地亞心形島的上空,

海風(fēng)飛鳥吹打在我們的臉上。 夏威夷的夕陽下,在大浪之中穿梭。(這里就不得不說,

我的沖浪技術(shù)實在是爛。 哎,果然太蠢。) 泰山之巔,我與他共覽初曦。(喔!

突然想起來會當(dāng)凌絕頂,一覽眾山小一句話。 但我只想說除了累死,我什么都沒看見。

)…… 我與摯友是真正做到了行萬里路。(如果要問我們上學(xué)! 拜托,

帝都的貴族學(xué)校怎么會管兩個天之驕子? 哈哈!)我有些無聊,

畢竟我的生活沒什么有趣的,我無法主動開口述說我的難受。 但好在我的摯友很清楚我,

他也只是安安靜靜的做自己的事情。 學(xué)業(yè),商務(wù),我的眼睛就像是一個白熾燈,

空洞但是明亮,我把眼睛瞪得老大,我沒有什么不能看的,他也會問我的意見,

當(dāng)然是因為我很厲害?。ü。?依舊是像以前一樣,他離開了。 我并不難過,

我的摯友有自己的生活,但他依舊會空出時間,與我一起完成我們大冒險。(沖浪,跳傘,

蹦極,登珠峰,穿行無人區(qū),空飛……)我曾經(jīng)也是問過他的,

因為我的存在會不會給他帶來一些影響?就是麻煩之類的。 畢竟你也要明白,

我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蛆蟲。 他是怎么回答的? 嗯! 是這樣:“一天到晚飯吃多了,

吃撐了說些屁話是吧。”我想,他從未玷污過,朋友,摯友,兄弟這三個詞吧。

房間里又只有我一個人了,偌大的房間讓我覺得我就是一頭被困在囚籠中的蝸牛,

我不但逃不出去,還格外的渺小。 我晃了晃腦袋,拍拍自己的臉,

我知道我又在無病呻吟了,畢竟帝都寸土寸金,我的房間造價已經(jīng)超過億了,

我不當(dāng)如此貪心來著。 我看向窗外,落地窗將月光拉的很長,抱歉,我還是傷春悲秋起來,

但想想,這樣,我也算是讀過春秋的人了。我的家人沒有一個人來。我不傷心,不寂寞。

我還有我的摯友。骨血時間很快,我最終還是呆在這里,又兩個月時間,但是好在我出來。

這個該死的,摧毀我意志的狗屁不是的東西。 今天,不只是我的摯友來了,

還有我的兄長,我的大哥。 他與我長相其實并不相似,畢竟我們只是表兄弟,

他長得比我?guī)浟嗽S多,是典型的高冷霸總的模樣。 曾經(jīng),我,大哥,二哥,

家里最好的三個表兄弟。 我知道這樣的場合按照規(guī)定是要我的長輩,父母來的,但很可惜,

現(xiàn)實就是,權(quán)勢,一定是個能夠超過規(guī)則的魔鬼。我看著我的摯友對著我的大哥,

眼中布滿了冰霜,我知道他是在為我說一句不平。 我的兄長并不姓東方,作為一個外姓,

他在家族里可以說是舉步維艱,若非是因為我,想來這些年他的地位并不是太安穩(wěn)。

所以我知道我的兄長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學(xué)業(yè),家族以及他自己。 但很可惜,

我仍然覺得我與兄長的關(guān)系似乎再不能回到從前的兄弟,

我想想他上一次來精神病院看望是什么時候? 過年的時候嘛! 也有九,十個月了。

帝都的冬天其實很冷,但我身上的衣衫卻并不厚重,只是一件薄薄的長衫,以及一條休閑褲,

我的鞋子透露著地攤貨的氣息。 我拉了拉我的帽子將帽子的一角捏在左手,

這是因為我怕它會因為我的頭發(fā)而卷起來,讓我還要重新整理一遍,實在太過麻煩。

我的左手就那樣順著我的腦殼,劃著來到我的后帽位置,右手按著我的帽檐,

自認為風(fēng)流倜儻的在腦袋上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昂首挺胸,

堂而皇之的走出這山林氣息極為優(yōu)美的畫卷。 哈哈,該說是,

這該被炸彈砰的一聲炸沒了的精神病院吧。我的腳跨過精神病院的大門,突然我停下了,

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監(jiān)控,最后輕輕摘下了帽檐,微微頷首,鞠躬。 我終于知道,那天,

那個我想要表達什么了。精神病的生活就此謝幕,現(xiàn)在走出這里的,是一個曾經(jīng)的天之驕子。

至于未來我是否還能回到原本的位置? 我實在是不知道,我的腦袋依舊疼痛,

看著精神病院大門口上面冠冕堂皇掛著的四個大字,山河居苑。 我心中冷笑無比,

這樣一座山頭其實也就住了那么三四十來個人吧。這種浪費資源的事情讓我持之以鼻,

如果讓我來,我一定會將這里變成一毛不拔之地。 我終究是愛財?shù)模?/p>

免不了身上那來自商人與生俱來就有的銅臭氣息。我很想和我的摯友離開這里,

畢竟他從未將我當(dāng)成一個精神病,這已經(jīng)讓我十分感激,他只是當(dāng)我生了一個小病,

需要在醫(yī)院里療養(yǎng)。 但很可惜我并沒有跟他離去,因為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決定了一個事情。

我和我的大哥在車上坐著靜默無言,默默的開向我給他說的目的地。 帝都的警察局,

我想我得去改一下我這名字了。 大哥沒有說話,只是很糾結(jié)的看著我,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麒麟一字是家中族老所言,我乃家族麒麟子會帶著家族勇往直前,

可如今姓名更改恐怕免不了一些麻煩。 不過我并不在意,而是加急更改了我的姓名,

就如同我先前所想的一樣,我乃與天對弈之人,便改叫東方弈。我當(dāng)然沒有改姓,

因為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同時我也知道如果沒有東方這個姓氏,恐怕即便我再天才如妖,

也無法做到像現(xiàn)在這樣,只不過動動嘴皮子,就會有人鞍前馬后的為我安排所有事宜。

我樂得其中,至少在我前面二十年的生涯之中,我很少這般頤指氣使。

我終究還是跟著大哥回到了家里。 怎么說呢? 畢竟是傳承千年的家族,

在帝都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我的家族有一塊極其遼闊的領(lǐng)域。

一座比之那精神病院還要更加巍峨的高山。 我并沒有跟隨我的大哥坐車進去,

而是默默一個人從山腳走到家中。正如我所言,我本身是極其不起眼的。

我的族人看見我的時候有疑惑,有茫然,也有恍然大悟。 但他們都略過了我,

也是正如我所言,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事情。

而我這個所謂的天之驕子也不過是在八年前之前的時間里面大放異彩而已,

當(dāng)然我相信以家族的能力是能查到,兩年前的那個龍元其實也是我,

不過我想他們是不會說的,畢竟那個時候我早就與家族決裂,關(guān)系鬧得很僵。

我靜靜的站在我的房門口,上面沒有灰塵。 我從山底走到家族,以我這堅韌不拔,

專一認真的精神,居然耗費了足足六個小時。(并非家族有病,

非要選一個那么高的地方建立。 往下也有住所,但越往下的地方,族中地位便越低。

而我,這個家族嫡子,嫡長子,是有資格登頂山巔的。) 我驚嘆于我的房間,干凈整潔,

纖塵不染。 不得不說,這讓我一個二十歲的少年耗費六個小時登頂山巔,

再耗費一個小時來尋找自己的記憶中的住所,得到了寬慰。

是誰這兩年來如一日的打掃了房間? 我的手指輕輕拂過。那泛著金紋的木制柜臺,

這只不過是我房間里最普通的一件家具。 我看著那幅裱在畫框當(dāng)中的名畫,伸手一摸,

就算是它的上面也未曾有灰塵落下。 這是我極為喜歡的一幅畫作,

我的偶像梵高先生所畫——星空。 所以到底是誰能夠如此聰明的琢磨透我的心思?

我笑了笑轉(zhuǎn)過頭看向早就站著的老者。 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我記憶中的那雙手,

現(xiàn)在竟然已經(jīng)變得枯槁,血肉褪去太多,就只有一層皮,像是一具骷髏,

他的臉上多了更多的皺紋和老人斑,身形也佝僂了不少。

我實在很難想象兩年時間居然能將曾經(jīng)那樣強壯的他打擊成這樣,

但是想想我自己的處境也就釋然。 不過還好,歲月雖然能夠碾壓他的足跡,

讓他的肉體在長河之中不斷被沖刷,腐蝕,受到難以讓人琢磨的洗禮,

但他身上的氣質(zhì)一如當(dāng)年。謙謙君子,溫其如玉。

我想我身上的君子氣質(zhì)應(yīng)該也是從他身上學(xué)來的。亦或是我們都從別人那里學(xué)來的?!肮印?/p>

”他就那樣輕輕的喚了我一聲,嗓音已經(jīng)變得干沉,

似乎簡單的拱手行禮在他那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無比困難。 不得不說這讓我有些觸動了。

是的,我承認我是一個情感非常薄弱的人,在我意識里,我仿佛一直都是孤單一人。

如果你為此感到惋惜,那么很可惜,我并不渴望感情。 我擁有無與倫比的家境,

天才如妖的智慧,情情愛愛那些東西只會復(fù)雜我的思緒,讓我止步不前。 但我只是薄弱,

并非沒有,就是那句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我會對我的爺爺奶奶產(chǎn)生親情,

所以在精神病院的時候聽見他們的過世,我十分難過,這才又讓我多呆了一年。

對于眼前的老者我自然也是感到悲痛的。 怎么說呢? 哈哈,

我并不想讓人以為我是一個金枝玉葉的貴公子,不想被人稱之為誰誰誰的后人,

更不想讓人以為我是什么頑固不堪的驕橫子弟。 但不得不說有眼前這位老者的照顧,

我的確安心了不少。 他是我從出生起便開始照顧的貼身管家,也僅僅只有他一人而已。

這個身軀殘破,風(fēng)燭殘年的老者,恐怕已經(jīng)算是我在家族中最后的親人吧。

他同樣也是家族的人,只不過是曾經(jīng)爭奪家族權(quán)勢之中徹徹底底失敗的人。

他的名字如同他的人一般高潔,柏。 我稱之為柏叔,

畢竟像他這樣徹徹底底失敗的族人沒有丟掉性命,其實已經(jīng)算是萬幸。

但家族剝奪了他們的姓氏,我知道那是一種讓他們在爭奪之中死去,更加悲哀的后果。

羞辱。我將他扶了起來,柏叔是我的“仆從”,當(dāng)然只是名義上的,也是他這個小老頭,

老頑固自認的。 他從小照顧我,我當(dāng)然也做不出背信棄義之舉。 想到這里,

我就會覺得我的品行并未因為我的精神病而受到污染,反而比許多正常人更加高風(fēng)亮節(jié)起來。

我與他兩兩相望,誰也不曾說話,但我看得出他的眼中有千言萬語。

沒想到這位在我面前堅毅了一輩子的老者會流出第二次眼淚。 他就那樣摩挲著我的手,

哽咽的和我坐在他新鋪好的床上。 他的目光從未在我的身上離開,左看右看,

要將我這個兩年都未曾見過的公子看的仔仔細細?!肮印芸嗔?。

”一句話讓我淚水決堤。 果然這個待在我身邊十八年的老者,從小看著我長大的老者,

在我的眼睛里看到了我受的所有委屈。 兩個男人一大一小相擁一起默默垂淚。

我想天下間沒有比這更感動的事情了。 我的族人已經(jīng)忘了我了。

我已經(jīng)八年未曾真正回到過家族,銷聲匿跡八年,所有人都忘了那個天之驕子。

但毫無疑問的,眼前的老者記得。我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惋惜。 我知道他在惋惜什么。

那個十二歲的年少輕狂,那個以一己之力,在這金碧輝煌的帝都,力壓群雄的風(fēng)流少年。

但下一刻他的眼睛里就露出一股釋然。 我當(dāng)然也明白。 在他那里,只要我還在,

就很好。 這個將我視為公子的“仆從”長舒一口氣,無論我是否是曾經(jīng)的麒麟子,

都改變不了結(jié)果,那就是我還是出來了,回來了。我反手抓住他的手,

他手上的繭如同巨石壓在我的心頭,他手掌的紋路散開來,格外的粗糙。

我拍了拍的他的手,努力壓制自己心中的悲傷。 對于一個雙相情感障礙的精神病人來說,

莫名其妙的特別高興和悲傷,那是我們無法控制的病癥。 但是此刻,

我實實在在的非常悲傷,我想,此時的悲傷,不是因為這該死的病癥。

我的眼淚在我的理智壓制下漸漸化為余韻,讓我感受到形銷骨立的痛苦。 但我想,

沒關(guān)系的,眼前的老人想來兩年來,比我這心中辛酸還要苦上不少。時間來到深夜,

直到現(xiàn)在,我都沒有見到我的父母。 嚴格來說,從我出生開始,

在我的記憶中我就沒有對父母的印象。 他們從未撫養(yǎng)過我,哪怕一天。

年幼時候的我早早的就想明白了,我乃天之驕子,是東方麟,是不世出的天才,

那么無需要父母的噓寒問暖,更不需要他們的啰哩巴嗦。 這也就導(dǎo)致了到目前為止,

我對父母的影響僅限于他們的名字,和與我的關(guān)系。 他們的樣貌我早就忘記了。我推開門,

柏叔就在我隔壁,那是我為他尋得住所,要不然他還得去山下。 天空的月光平淡溫和,

一如我的心,但實在是可悲,我早也壓制不住我的病癥,淚水從我的眼角滑落,

我的心中沒有半分悲傷,這就是可怕的精神病癥,我的肉體總是會違背我的精神,

做出一些奇怪的舉動,即便我用盡全力都很難對抗。 我的身體早就有了抗藥性,對我來說,

恐怕有一天我還真有可能做到一大把一大把吃安眠藥,然后還能安然入睡,不會死亡了。

怎么說呢? 即便是現(xiàn)在,我恐怕也是孤身一人。 我環(huán)伺周圍,

周圍古香古色的亭臺樓閣依舊如同記憶中一般無二。 飛檐轉(zhuǎn)角的屋舍廊軒,

青苔遍布的假山流水。 我站在涼亭之中,仰望天空,神色冰冷。 這里便是我的住所!

周圍再無旁人,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留在這個比之皇宮冷宮還要冷清的鬼地方。

沒有朋友,沒有家人。月色如墨,傾瀉而下,黑暗的烏鴉拂過我的頭頂,

帶著飄落的羽毛利刃落在我的心中,徹骨的寒冷,讓我再次撕開心中傷疤,而后結(jié)痂愈合,

直到我再也感受不到疼痛,麻木了。涼亭中,眾人不知,

唯見少年淚光照得月光黯然失色......親情,我想我是能夠割舍的。第二日,

我一身定制的青衫白褂,如同一位古時候的讀書人,溫潤儒雅,站在族中后山的祠堂中,

周圍站著位高權(quán)重的族老,以及其他一些年輕俊杰,和我不認識的叔叔嬸嬸。

實在不是小子我仗著身份托大,而是在過去,所有人都只告訴我了一件事情,“遠超常人,

舉目無雙。” 所以眾人知我,而我不知眾人。 在我人生的前七年,我所受到的教育,

是嶄露鋒芒,是無需任何情感的算計,是勢如破竹的前進。我的衣裳是來自遙遠的南方水鄉(xiāng),

手工打造,材質(zhì)更是讓普通人無法想象,其中金絲一根一根交錯縱橫,肉眼根本無法辨別,

只有微微側(cè)身時候的閃光彰示著其絲線纖細。 價格自然是昂貴的,

畢竟就算是儲放它的一個小木盒,那也是價值千金! 是陰沉木打造的,

現(xiàn)在我還能聞到衣服上的木箱,這股氣味讓我感到鎮(zhèn)定。我朝著祖宗祠堂,按照禮節(jié),

彎下我的腰,敬上三根香。 我向來是如此的,無論是祖宗祠堂還是所謂的神鬼廟宇,

他們是不值得我跪的。 從前我為麒麟子,不需要任何感情,所以我典宗忘祖,

現(xiàn)在我為門外人,我第一天老二地拜三,所以我狂悖無禮。 求人不如求己,祖宗也是這樣。

但我也知道我的動作是有多么大逆不道,好在我沒有什么感受。 家族將我視為族人嗎?

我從未感覺。 族老以前也稱呼我為情感淡薄的怪物,在使用我的時候,

他們稱呼我為一個工具,在不使用我的時候,又稱呼我為怪物。 嗯!

我想他們沒有將我視為族人的,一個所謂的麒麟子,實際上也不過只是個沒有家人,朋友,

感情的工具。族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這讓我差點笑出聲。 但是族老沒有發(fā)話,

這是我早就寫信說過的。 我們這一輩的年輕人按照組訓(xùn),取字,當(dāng)是無字輩。

但我不愿如此,我給自己取了一個字,逝,逝去的逝。 我不知道族老是怎么同意的,

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做到的,真是感謝我的大哥。(對于一個傳承的世家家族來說,

按照祖宗的規(guī)矩取字是最為合乎禮數(shù)的法制,但若是同輩之中有一個足夠撼動整個家族的人,

他可以不依靠家族而創(chuàng)出一片和家族同等大小的家業(yè),亦或是能夠?qū)⑹兰壹易甯矞纾?/p>

他便可以單開自己的字輩。這樣的人是危險的,但也是安全的。他會是板上釘釘?shù)奈磥砑抑鳎?/p>

亦或是家族的棄子,就此被收回姓氏然后驅(qū)逐出去??梢詤⒖嫉氖敲鞒瘯r期,

洪武大帝朱元璋長子朱標(biāo)五個子嗣,其中四個都是允字輩,唯有長子被寄予厚望,名為雄英。

)繁瑣的儀式讓我格外的不自在,但我沒有表示出來,我一向擅長掩蓋我的情緒,

即便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也不可能有人能過知道我在想什么。 這么一想,

我還真是孤單一人。 毫無疑問,因為取字的問題讓我的其他族人都是臉色大變!

同輩之中有一個能夠自己取字的人,對于同輩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在場的人應(yīng)該都是位高權(quán)重的,應(yīng)該都是認識我的,在族中地位太低可見不到我。

我能清晰的感知到周圍的人投向我不懷好意的眼神,呵! 廢物!

不過是我當(dāng)年孩提時期玩剩下的把戲,但我心中卻期待起來,兩年時間不見,

希望他們能給我?guī)硇缕娴姆绞健?我也很想看看,是我自取滅亡,

還是十分合理的死于非命。我的父母依舊沒來,他們在國外,我的二哥也是,

在場和我最熟的也就只有大哥了。 柏叔在祠堂外面,他沒有了姓氏,沒資格進來,

這不由得讓我對這個家族多了幾分冷臉。 我就那樣餓著肚子,挺過了中午,

饑腸轆轆的完成了認祖歸宗的儀式,真是老套!

有機會我一定要拆了這個不讓柏叔進來的破屋子!

我并沒有回到我那個方圓百米只有我一人的府邸,那不過是個鬼屋罷了。

我讓我的大哥帶我去看看爺爺奶奶的墳?zāi)?,還算是我有孝心! 我的兄長,

這一輩中同樣出色的年輕人,陽零,很古怪的看著我。 我知道他在疑惑什么。

從十二歲那年起,我遠走東方家,我與他的見面每年并不多,幾個月一次吧!

后來我又在那個破地方待上了兩年,在兄長眼里,我恐怕還是曾經(jīng)那個不敬天,不禮地,

絕對的唯物主義者。(當(dāng)然了,我確實是這樣的,我說過了,我老大,天老二,地老三。

)但他沒有拒絕我,我和他(當(dāng)然還有柏叔)一起去往了墓園。 三個小時,我的表情,

我自認可以讓巖漿結(jié)冰了。 我的爺爺奶奶怎么說也是極為厲害的人物,

連埋葬在家族后山墓園的資格都沒有嗎? 那是外姓或者廢物的待遇! 葬在外面!

他們本該葬在家族后山。 我的身體輕微顫抖,我想通了,其實是因為我。

我那個極為厲害,小時候告訴我,我的國家的飛機都是他做的(其實是吹牛),

以及親身參加火箭發(fā)射(假的,最多就是打了兩顆螺絲)的老人,

那個在我兒時孤單一人的時候,讓我揉著她的耳朵,安然入睡,

會為了我呵斥我的父母的老婦人。 因為我的緣故,讓他們沒法葬在家族的家族墓園中。

我對族老和父母的仇恨已經(jīng)無以復(fù)加。 此處山清水秀,是帝都最好的墓園,

我看著在我面前,兩個并排的墓碑,老人,婦人,兩位慈祥老者的笑容在我的骨血之中回蕩,

他們的聲音在我的筋脈之中爆裂。 我皺眉看向我的兄長,這么長時間,

我那個矜貴的兄長也學(xué)會了抽煙。 他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待在這里。 柏叔也離開了。

夕陽將墓碑的影子拉的很長,我就那樣靜靜的坐在這里,面無表情,這里只有我一個人。

“因為你十二歲那年與家里的決裂,爺爺奶奶也為了你,就此離開了家族內(nèi)務(wù),

所以他們沒有資格進家族墓園了?!毙珠L的話此刻在我腦海中回響,我突然耳鳴了,

周圍的環(huán)境也搖晃起來,腦海一下子變得混亂,我感受到了,無盡的憤怒和無奈。

少年全身的力氣被抽離干凈,蜷縮在墓碑旁。 摸了摸爺爺?shù)氖?,揉了揉奶奶的耳朵?/p>

一如記憶中的蒼老和柔軟。再見了,我最親愛的兩位老者。

薄緣此刻我的衣衫其實格外的廉價,就這樣站在大學(xué)的講臺上。 簡單的白色衛(wèi)衣,

黑色休閑褲,一個米色的帽子。 我看著這些比我小上兩歲的少年少女,

他們很是好奇的看著我這個插班生,直到我寫下了我的名字。 在帝都,五姓的力量還在,

即便他們不知道東方弈是誰,但他們都知道東方這個姓氏。

家族并沒有把曾經(jīng)的東方麟更名的事情放出去,或許是他們也知道當(dāng)年的不齒。

我的介紹很簡單。“東方弈,二十。”下面的人都是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我明白,

二十歲讀大一,恐怕是本身實力不行了,與他們這些應(yīng)屆的高中生不能相提并論。

我能清楚的看到有些人的不屑,我知道他們在想什么。 這些年輕人總是自命不凡的,

認為自己打敗那么多人,來到帝都,總有一展宏圖的機會,

所以他們的看不起二十歲才大一的我,其實也是他們的無知。 并不是打擊任何人,

你不得不承認,十年寒窗怎么可能贏過別人千年傳承?

(這種概率不亞于一個小說里面的天命之子突然從書里面跑出來了。

) 但顯然這些年輕氣盛的少年少女并不明白這個道理。

底蘊優(yōu)渥的家族擁有他們難以想象的力量和人脈,

所以從五姓之中走出來的人絕不會是一般人能比的。我向下走去,一人坐下。

柏叔在學(xué)校周圍準(zhǔn)備了套房子,我并沒有什么所謂的寢室室友的虛假關(guān)系。

周圍的人依舊向我投來好奇的目光,我只是淡淡看了他們一眼,這些小家伙的眼睛不要,

我不介意幫他們剜掉。 或許是我的冷淡太過明顯,讓他們收斂許多。 我轉(zhuǎn)過頭,

看向窗外,外面陽光正好,下著小雪,白雪覆蓋在這座古老繁華的帝都上,

我突然一下子沒來由想到一句話:你或許是金子,但帝都,金碧輝煌。想想,之前的我,

八歲小學(xué)畢業(yè),九歲初中畢業(yè),在外旅游和接觸事業(yè)用掉一年,兩年高中畢業(yè),

十二的狀元郎!因為事情自我封閉三年,

安安穩(wěn)穩(wěn)再讀了三年高中(其實是和好友游山玩水),在精神病院中待了兩年。

二十歲的我,閱歷和經(jīng)歷哪是一群小娃娃能比的。 如今我又出現(xiàn)在這里,

大學(xué)的校園里面,這所帝都最頂尖的學(xué)府,帝都大學(xué)。 有趣,有趣! 哈哈哈!

我的摯友阿龍也在此處!一節(jié)課其實講的并不安寧,不少有人在窺視我,

但弱者的窺視讓我感到厭煩的同時也讓我感覺到了無聊。

前面老教授講的東西也想我索然無味,我翻了翻我的書,我學(xué)的是數(shù)學(xué),理論數(shù)學(xué),嗯,

果然和阿龍的經(jīng)濟書籍差不多,去其精華,取其糟粕。 一堆廢話,一點營養(yǎng)都沒有,

甚至天才如妖的我聽了一節(jié)課都覺得,我是不是在浪費時間。 講了個什么東西,

連我都說不清楚!還好,下課,我就看見了,我的摯友,在帝都大學(xué)也算是有名的,

帥氣多金的龍廷站在我的教室門口,我的同學(xué)們都是吃驚,更有女同學(xué)臉頰變紅。

我心中了然,我一定要給我的好兄弟撮合撮合! 像我們這樣的階段的家族來說,

聯(lián)姻其實作用不大了。 只不過讓我的同學(xué)們都驚訝的,我的摯友來找的人,

是我這個今天剛來的插班生?!拔乙詾槟銜苯觼泶笕??!卑堖@樣說道。

我和他閑逛在校園里面,任由小雪落在如同南方園林的美景如畫上。 我咧咧嘴,

就算是笑笑。 確實,如果我真的想要學(xué),短則一年,長則兩年,

我一定會結(jié)束我的大學(xué)生活。 但是我沒有。 我原本以為阿龍會問我為什么不學(xué)金融,

這樣我就能打趣的拍拍他,然后說一句,我才不會當(dāng)你學(xué)弟。 但他沒有問。 嗯!

我的摯友?。?果然是聰明人! 我一個改變了家族取字的人,

同輩之中有多少人想讓我死呢? 太多了,我不會讓我的朋友陷入危險,

畢竟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我沒有辜負兄弟二字?

帝都大學(xué)比我想象的還要大,一個下午的時間,我竟然還沒有逛完。

不過我的心境是放松的,是慢的。 我很高興?!澳氵€是要放不下嗎?

”我的摯友冷不丁說上一句。我愣住,站在石橋上,周圍的雪大了幾分,

印照著我的臉都慘白了幾分。 夜晚的帝都是冰冷的。 我點點頭,就在沒有說話。

我的記憶中猛的出現(xiàn)了一個明媚少女的身影來。 這是我用盡八年都無法消磨的身影。

那句話是怎么說的?自此一見,情再難消。 望穿秋水,碧落黃泉。故人不再。

摯友我的大學(xué)生活平平淡淡,同班同學(xué)基本上也不會關(guān)心我這個怪胎,

尤其是在我吃藥的時候被人看見了之后,他們發(fā)現(xiàn)那是治療精神的藥物,

我的處境變得更加艱難。 (雖然藥物治療的效果實在是不明顯,但是我仍然要吃。

) 不過沒關(guān)系,偌大的校園中,我還有我的摯友,每日回家我也還有我的柏叔。

就這么一個學(xué)期,我能看見柏叔的精氣神好上太多。真好!冬天匆匆過去,春天來了。

我停留在學(xué)校風(fēng)景極為優(yōu)美的廊軒位置,眺望近在咫尺的柳條。

我知道此刻的我氣息一定是平靜而又悲傷的,

畢竟我看見了那些經(jīng)過我的同學(xué)們都為我而側(cè)目,但是卻又不約而同的,無所謂的離開。

并非是我過于敏感了,會被外人影響,他們終究影響不了我,只是我一個人獨處的處境,

實在讓我感到悲哀。我的摯友啊! 你什么時候才能到來?今日是春分,

我要和我的摯友一起去一個地方。

還好我與他都還比較優(yōu)秀(來自上下萬年來古老大國的謙遜),

學(xué)校的老師并沒有難為我們,當(dāng)然,大學(xué)不比其他上學(xué)時候,在大學(xué)請假可太簡單了,

尤其是帝都大學(xué)這樣的頂尖學(xué)府,根本不會問你去哪里,他們會默認你是去鉆研學(xué)術(shù)的。

(哎,是不是都無所謂,反正不管他事,身為讀者你也別管。

) 我的身份說的只是東方家的一個普通人,我沒有展露出我的鋒芒,沒有人知道我的身份,

至少對于普通人來說是這樣的,我也不確定其他的五姓是否注意到了,我猜一定會的。

但即便是如此,也依舊有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子前來,我的眼睛看到真切。

不過我并不覺得她們就錯了,費盡所有的前進,無論手段,只要結(jié)果,

我很贊同這個想法的。 但可惜,我并不感興趣。 只要一想到這些東西,我就呼吸困難,

身軀輕微顫抖,我的血肉在不斷的抗拒,即便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僅僅只是聽見都不行。

這讓我實實在在感到反胃。嘔哇!如此一想,一看,我的大學(xué)生活果然是枯燥至極,

除了阿龍之外,再沒有朋友了。 其他四姓,優(yōu)秀的繼承人也都在這里,只不過我并不認識。

就和我說的一樣,那時候的我力壓群雄,我不需要認識他們,也更本不屑于認識他們,

家族也不會讓我認識他們。 我想這就是天才的煩惱吧,情感總是淡薄的,

家族最耀眼的天才,永遠的孤獨的。 但好在我偶爾也會聽說他們的豐功偉績,

這也不算太無聊,至少能讓我對其他四姓的年輕一輩有了一個大致的認知。

要去的地方不是其他地方,就是我的家族所在的山莊,我的居所。 嚴格來說,

像阿龍這樣的身份,雖然同樣是富貴人家,五姓七望的七望之一,但是相比起五姓來說,

其實并沒有什么太多的底蘊,實在不堪入目的程度(當(dāng)然只是與五姓相比,全國十五億人,

也只有那么五個姓),他進來東方莊園的概率不大,若是他成為家主,那還好說。

五姓七望之間可不是斷層的關(guān)系那么簡單,

畢竟一百年的底蘊是絕不可能和兩百年的底蘊相比的,更何況,六百年和千年世家之間。

(如果你叫沈萬三,那當(dāng)我放屁?。?好在,有我! 嘻嘻,當(dāng)然是有柏叔!

攔路的門衛(wèi)不認識我,八年時間,少年已經(jīng)老的快是青年了。 但他認識柏叔,

東方家都知道的一件事,柏,這個曾經(jīng)的輸家,是只屬于一個人的仆從,也是他唯一的仆從。

我從一個小小門衛(wèi)身上看見了恐懼,在那一瞬間冒出冷汗,真是奇怪,我并不是洪水猛獸,

也非吃人妖怪。我?guī)е垇淼轿业墓砦?,他并不驚訝,畢竟,只要是帝都人,

從小就聽說過我的可怕! 所以知道,我的家族會傾斜給我最多的資源。

走了十五分鐘(不想談?wù)摰木褪且豢嚏姾褪宸昼?,俗氣就俗氣點吧,

總比讓自己不如意來的好),穿過亭子,假山流水,鬼屋的后面是一個空地,打理的極好。

柏叔沒有跟過來??盏厣嫌兄粋€墓碑。皇甫玉。沒有太多的點綴,上面就只有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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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4-10-17 20:49: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