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宓琪在認真思考一個十分嚴肅的問題,唐林這種人這種莫名的自信到底哪里來的?
為官之道最忌毛毛糙糙半場開香檳,眼下所謂商青一體化經濟圈的事情八字還沒一撇唐林就一副勝利者姿態(tài)提前慶祝了?
越看越氣,好在她一向很會控制自己的情緒。
“我遲到了,不應該不應該,唐書記大駕光臨北州,歡迎歡迎。”盡管王強身上永遠都帶著工科男的氣息,可他早已掌握了官場上迎來送往的秘籍,可以隨時無縫切換。
“王市長客氣了,可不能再叫我書記了,喊唐林就行?!?/p>
“對了,王微是?”
本來都很正常,彼此客套一下就上菜,有事慢慢談,唐林卻突然提起一個人。
風宓琪也有點摸不著頭腦,王微不是這家伙剛才豬哥一樣盯著看的西鳳樓女經理嗎?
王強的臉色也有些不自然,咳嗽兩聲壓低聲音,“慚愧,慚愧,沒想到唐林你眼睛這么毒,實不相瞞正是家妹?!?/p>
風宓琪內心震驚不已,沒想到王微竟然是王強的親妹妹,她到現在一點都不知道,唐林是怎么知道的。
“以前只聽說唐林你出自軍旅一身好本事,今天算是見識了?!?/p>
“王微,正式給你介紹,這位是唐林,以后會經常來照顧生意的。”
剛好此時王微親自端菜上來,王強趁機介紹,化被動為主動,王微淡淡一笑,先將手里的菜盤小心放好,“唐先生好,我是王微,很高興認識你?!?/p>
風宓琪發(fā)現此時唐林已經不再盯著人家的身上看了,眼神變得無比正常和禮貌,“對了,王微,麻煩你幫我去門口接下人,禾木,你該認識?!?/p>
這下對面三人全都愣了,腦袋有點轉不過來,尤其是王微,“唐先生早知道我和禾木是發(fā)?。俊?/p>
唐林一愣,“是嗎?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王微轉身出門去接禾木了,王強下意識看向風宓琪,風宓琪臉上淡定心里竟然開始有一絲慌亂,這個唐林太詭異了,今天到底是什么局?
他不說暫時不直接跟禾木本人接觸嗎?
還有王微和禾木還有這層關系,那王強和禾木也很熟悉?
眨眼間她也算重新認識了以平日完全不同的王強,接著兩人把疑惑的目光全都投向唐林,唐林淡淡一笑,“別看我,我跟禾木完全不認識,今天頭次見。”
風宓琪追問,“那你怎么把人從青越請來的?”
唐林再次否認,“不是我請的,是她主動聯系我要來的?!?/p>
王強微微瞇起眼睛仔細觀察著眼前這個30歲縣委書記的一舉一動,心說自己怎么如此大意,直接著了他的道,本來是探聽他們虛實的,結果先把自己搭進去了。
連妹妹也被拉下水。
“王市好,秘書長好。”
“你就是唐林?你確定自己可以做到?”
禾木風塵仆仆的沖進1005,一條深灰色西褲一雙小白鞋一件黑色襯衣,頭發(fā)在腦后簡單挽起,身材高挑皮膚雪白,像白人那種白,吹彈可破的白,全身上下沒有任何首飾,簡單,干凈,干練。
唐林笑了,“不是我確定自己可以做到,而是我確定你可以做到?!?/p>
禾木目光灼灼冷哼一聲,“可我并不相信你。”
唐林根本不在意,“你不需要相信我,你只需要相信你們方書記王副市長就可以?!?/p>
禾木頓了頓,反客為主,“趕了一路,我餓了,能先吃點東西嗎?”
四人這才重新入座,也不喝酒,直接干飯。
飯桌上幾人說的并不多,因為飯后直接轉移到隔壁裝修古樸的茶室,這里才是談事情的地方,吃飽喝足才能平心靜氣的溝通交流。
禾木嘴里說著不感興趣實際上早已上心,“唐林,五郎山隧道本就不可行,如果可行青越這邊早就推動了,我們五年前就已經對整個五郎山及其周邊的地質地貌和環(huán)境做了十分詳細的勘測,勘測結果表明該地區(qū)不具備開鑿隧道通車的可行性。”
唐林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講起了故事,“就在前兩天我去了一趟山上,商北二號試驗隧道大面積塌方了,然后有個叫陳心的二十五歲醫(yī)學博士說可以在山體內建造一座多功能立交橋系統,接著還煞有介事的畫出圖紙?!?/p>
“杜老爺子是泰斗,但泰斗也有為難的時候,他對我一向不怎么滿意,他的孫子建筑學博士杜程耘鬼點子多腦袋靈活,可到目前為止也沒有更好的設計出來?!?/p>
“我畫蛇添足的也跟著設計了幾張圖紙,我的司機非說最好,問他為什么,他說我的設計最好看所以最好,更他媽的不靠譜。”
說著說著唐林突然就爆了粗口,聽的風宓琪和王強一陣皺眉,可禾木卻好像又發(fā)現了新大陸,“你說的這些圖紙,不會剛好也全都帶著吧?”
叮咚,禾木手機響動,她下意識點開郵件,一大堆超大圖紙資料。
“我現在就回去,但是唐林你身上沒有任何地方像一個縣委書記,我不知道商唐在你手里到底是福是禍,再見?!?/p>
說完拍拍屁股直接走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完美詮釋了她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工作狂。
晚餐也到此結束,因為唐林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王強和風宓琪對他來說就是兩個工具人而已。
北州回商唐的路上越來越黑,已經沒了路燈,楊欽把車速控制在六十左右,任何時候首長在車上他都會確保安全第一。
“首長,他們果然動手了,兩個小時前獵豹的人在黑子媽家里樓下抓了兩個人,黑子媽還被他們灌了大量的安眠藥,現在正在搶救。”
楊欽面無表情的匯報著,但是握著方向盤的雙手已然青筋暴起。
唐林臉色一沉,黑子和黑子媽是他來中州時最先認識的人,當時黑子為了保護唐林還被人陷害進了監(jiān)獄。
“黑子過一段時間就要出獄了,我答應過要帶著老太太親自去接他。”
唐林喃喃自語,望向車窗外的一片漆黑。
“在那之前,找到給我打電話的那個神秘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