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子是個惡魔。他還在妻子肚子里的時候,就被診斷出攜帶超雄基因。
據(jù)說攜帶這種基因的孩子,都是天生的壞種。妻子和我的母親卻不相信。
他們在醫(yī)院里大哭小叫,死活不愿意打掉這個孩子。我看著油頭垢面的妻子,
挺著個大肚子坐在地上無理取鬧?!皡侨?!我為了你們吳家傳宗接代,你居然想殺了我兒子!
我不允許!”剛從鄉(xiāng)下趕過來的媽媽,護在妻子身邊,也是一臉警惕的看重我。
“就是啊兒子,你和小萍這些年好不容易懷上個兒子,怎么能說打就打呢!
”“肯定是那個醫(yī)生瞎說的,哪有什么超雄!都是騙人的!
”我知道妻子和媽媽如此執(zhí)著的原因。因為超雄體基因,只有男嬰會攜帶。
她們只聽到醫(yī)生說肚子里是個男嬰,完全沒有把醫(yī)生后面的話聽進(jìn)去。帶有超雄基因的男性,
身材高大,脾氣暴躁,毫無善惡之分。甚至長大后極有可能犯罪,簡直就是天生的壞種胚子。
這樣的人,我怎么敢讓妻子生下他啊。只可惜,妻子和媽媽完全不能理解我的苦心。
她們堅信醫(yī)生是在危言聳聽,是想傷害她們的寶貝兒子,寶貝孫子。我看著賴在地上,
毫無形象的妻子,心累不已。妻子以前可不是這樣的。雖說不是知書達(dá)理,
但也算的上溫文爾雅??勺詮钠拮討焉线@個不正常的男嬰胡后,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
她像個潑婦一樣躺在地上,頭發(fā)凌亂,嘴里還不停叫嚷著?!皡侨?!你要是敢傷害我兒子!
我和你拼命!”我爭不過強勢的妻子和迂腐的母親。只能同意留下這個孩子。
在醫(yī)生不贊同的目光里,我簽下自愿免責(zé)書。若日后這個超雄孩子,犯下了什么罪,
都同醫(yī)院無關(guān)。當(dāng)時的我沒有想到,
這個決定會給我?guī)矶嗝赐纯嗟幕貞?.....孩子生下來后,
妻子和媽媽一力攬過照顧孩子的一切事宜。讓我專心在外面掙錢就行。
可不能窮到她們寶貝兒子了。就這樣,孩子還算安穩(wěn)的長到了三歲,能走能跑說話還算利索。
忙于工作的我很少回家。哪怕我不愿承認(rèn),孩子是個超雄這件事,我心里還是有些膈應(yīng)的。
妻子他們卻毫不在乎。這不,妻子又舉起手機拍攝兒子的日常,發(fā)到朋友圈里。視頻里,
兒子蹲在地上,用竹簽戳弄著地上的青蛙。青蛙已經(jīng)被戳的偏體鱗傷,
渾身上下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孔。常人望去,便覺得惡心驚恐,不忍再看一眼。
視頻里的三歲男孩卻絲毫不在意,還在那里興致勃勃的虐待著青蛙。
妻子甚至還在視頻里沾沾自喜道。“我家寶貝以后要當(dāng)醫(yī)生的!看看這解刨的多好!
”我看著視頻,眉頭皺的緊緊的。我知道,這是兒子超雄基因的體現(xiàn)。
尋常幼兒可能會因為好奇,去捉會跑會跳的小動物玩弄。卻絕對不會像兒子這樣,
百般折磨小動物!我上班上到一半,實在放心不下。匆匆和領(lǐng)導(dǎo)請了個假,就跑回家中。
我必須要和妻子好好說說,讓她對這件事上上心。這些年我查過不少資料,超雄基因的男性,
只要好好教導(dǎo)。不是沒有平安度過一生的可能。只是我沒想到的是,回到家后,
我看到的會是這樣的情形......我還不到五歲的小女兒跪在地上,
手上還舉著一個裝滿燙粥的瓷碗。那粥冒著熱氣,單薄的瓷碗根本不能阻擋熱氣。
很快女兒嬌嫩的小手,就被燙的紅腫?!澳銈冞@是在干嗎!”我實在看不下去,怒吼出聲。
女兒被我的聲音嚇了一跳,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是我后,嘴角委屈的向下一撇。
“爸爸......”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女兒的眼角滴落,即便如此,
女兒還是不敢放下手中的碗。我又驚又怒,一巴掌扇飛了女兒手中的瓷碗。
瓷碗哐啷一聲摔到地上,很快碎了一地。飛濺的粥水濺到身上,還有些刺痛,可見溫度之高。
我雙眼含怒的看著坐在不遠(yuǎn)處的妻子和媽媽。沒想到,還不等我開口責(zé)問,
妻子倒先不滿的開口說話?!案墒裁?就不能小點聲!沒看到耀祖睡覺嗎!
”小兒子窩在妻子懷里睡得正熟,聽到動靜也只是砸吧著嘴,翻了個身。
我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努力平復(fù)著心中的怒氣。“到底怎么回事!小楠才五歲,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要這樣處罰她!”我拉過女兒的手,看見她紅腫不堪的掌心,
就心痛不已。誰料妻子略帶幾分不屑的掃過女兒,語出驚人。
“誰讓她今天喂飯燙到我家耀祖了!不罰一罰她怎么知道教訓(xùn)!”妻子說的理直氣壯,
渾然不覺小楠也是她的親身骨肉。不僅如此母親還要在一旁陰陽怪氣,補充道。
“生個丫頭片子就是沒用,讓她喂個飯,還能燙我寶貝孫子!就該罰一罰賤骨頭!
”女兒聽到這兩人話,下意識的顫了顫,巴掌大的小臉更是露出一絲驚恐。
我看著女兒應(yīng)激的樣子,心中一痛。對于第一個孩子,我心里是疼愛的。
我拉起還跪在地上的女兒,忍著怒氣對妻子說道?!八盼鍤q!你讓去喂飯!
”“她也是我們的孩子,不是你兒子的奴隸!”誰知我剛拉上女兒的胳膊,
她就小小的一聲痛呼。我似有察覺的掀起她的袖子。便看到女兒的胳膊到處都是青紫,
紅腫不堪。更嚴(yán)重的地方甚至已經(jīng)開始流膿………看著傷痕累累的女兒,我的呼吸險些停止。
“這是怎么回事!”我的聲音顫抖著,舉起女兒傷痕累累的胳膊。妻子眼中閃過一絲心虛,
卻還是逞強道?!靶『⒆幼约号軄砼苋ニさ模惆l(fā)什么脾氣!”我哪里還會相信妻子的話,
半蹲下身子,直直的看著女兒的眼睛,溫聲道?!靶¢嬖V爸爸,你手上這個傷是怎么來的?
”女兒有些畏懼的看了一眼妻子,目光掃過妻子懷里的兒子時,更是連忙垂下了腦袋。
細(xì)如蚊蠅的聲音響起,我仔細(xì)聽了半天才聽清楚女兒說的話。
“是弟弟……是弟弟打的……”聽到女兒這話,我徹底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
我一把將女兒抱起,轉(zhuǎn)頭對著妻子冷冷道?!袄钐m,當(dāng)初是你執(zhí)意要生下來的,
你最好把他管好了!”我一點都不懷疑女兒的話。吳耀祖今年三歲,
卻比五歲的女兒還要高些。有他媽媽的奶奶的溺愛,平日里向來橫沖直撞。平常我工作忙,
回來的時候女兒都睡著了。居然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吳耀祖已經(jīng)把魔爪伸向了我的女兒。
我冷冷的掃過妻子懷里睡著的吳耀祖,抱著女兒就要去醫(yī)院。妻子還在身后大呼小叫。
“吳群你什么意思!耀祖可是你兒子!”“你帶那個賠錢貨去哪!不準(zhǔn)去醫(yī)院!
那錢都留給我兒子!”回答妻子的,只用重重的的一聲摔門聲。我走的匆忙,
因此沒有看見妻子懷里的男孩,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那眼睛看著我,不見一絲稚童的童真。
反而充滿了陰毒之色……把女兒帶到醫(yī)院,上藥包扎,折騰到足足半夜才回到家。
我小心翼翼的把熟睡的女兒小心的放到床上。轉(zhuǎn)身輕手輕腳的離開了女兒的房間。
房間外面一片漆黑,我摸索著準(zhǔn)備回臥室。卻在轉(zhuǎn)角處,狠狠的撞上了桌角!“??!
”一聲短促的痛呼后,猛的又想起家人們都睡著了。我硬是咬著牙憋了回去。
我齜牙咧嘴的揉著膝蓋,腦子里還在想著這里什么時候多了一張桌子。
卻聽到墻角傳來吃吃的笑聲。我瞬間毛骨悚然,猛的把頭轉(zhuǎn)向發(fā)出聲音的位置?!罢l!
誰在哪里!”角落亮起微弱的燈光,我仔細(xì)一看。是兒子的小火車發(fā)出的光亮。
我目光再次往上挪,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時,背后莫名生了冷汗。
吳耀祖不知道什么時候蹲在角落,這會正咧著牙朝我笑著。那模樣,怎么看都是在看我笑話。
我心中怒火突起,皺起眉頭就想指責(zé)?!斑@么晚了不睡覺干什么!”小兒子卻根本不搭理我。
他捧著自己的小火車,嘴里發(fā)出嗚嗚的聲音。一溜煙的從我面前跑走。路過我時,
還重重的撞一下我受傷的地方!我嚴(yán)重懷疑,這小子故意蹲在這里,就是為了報復(fù)我!
我想拉住吳耀祖好好說教一頓,他卻早就機靈的跑沒影了。因此我只能憋著一肚子的火,
回到臥室睡覺。半睡半醒的時候,我還在想,明天一定要好好教小兒子。不料第二天清晨,
我還沒睜開眼,伸手就摸到一片濡濕……我心下一驚,哪里還有半分睡醒。
我一下坐直了身子,驚恐的看向枕頭邊的不明物體。竟是一只被剝了皮的死老鼠!
老鼠黑色的皮毛斑駁,露出一塊又一塊粉紅色的皮肉。淌出的污濁液體,
把床單枕頭染的一團糟。我看著那已經(jīng)僵直了身子的死老鼠,驚魂未定。
門口卻突然閃過一個矮小的身影。還有熟悉的吃吃的笑聲……..一瞬間,我氣不打一出來,
三步兩步就沖出房間,一把扼住了兒子的衣領(lǐng)。我把吳耀祖拎起來,滿面怒火。
吳耀祖似乎還沒意識到危險,還在樂呵呵的拍著掌。“脫衣服!給老鼠脫衣服!好玩嘿嘿!
”我氣的抬起巴掌,剛想給這個渾小子兩巴掌。妻子就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
一把將吳耀祖搶了回去?!澳愀墒裁矗∷€小,偶爾惡作劇怎么了!”吳耀祖躲在妻子身后,
還在朝我做鬼臉。做完鬼臉,他轉(zhuǎn)頭又扯了扯妻子的衣服,興奮的喊道?!皨寢?!
你再給我生兩只小老鼠!我要給老鼠脫衣服!”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
兒子要妻子生小老鼠是什么意思。忽然想起,一向乖巧的女兒此刻還沒有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