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亞男,是因為媽媽想要的是個兒子。很快,弟弟出生了,他叫家豪,全家人的驕傲。
從小到大我被灌輸?shù)挠^念就是,你是姐姐,得讓著弟弟。我都依了。
弟弟為了向朋友炫耀能征服我們那兒最高最危險的山,讓登山有經(jīng)驗的我當向?qū)А?/p>
卻沒想到出了意外。我因為氣胸,呼吸困難,求求當過醫(yī)生的媽媽救我,
她卻抱著只是皮外傷的弟弟上了救護車。幾分鐘后,我離開了這個世界。我才23歲啊。
媽媽,為什么后來你又抱著我的尸體哭得這么傷心呢?明明是你自己選的啊。
1.氣胸發(fā)作很快。從胸痛到呼吸困難,再到最后窒息而亡,不過短短幾分鐘。
或許因心中牽掛,魂魄離體后,我徑直飄向母親,此時她正守在弟弟家豪的病床邊,
滿面憂慮。見弟弟一直沒有蘇醒,母親對大夫厲聲道:“你們醫(yī)生就這點用嗎?
我兒子為什么還沒有醒!要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們醫(yī)院都擔不起這個責!
”大夫一面安撫母親情緒,一面耐心解釋:“阿姨,你放寬心,我們理解你疼愛獨子的心情,
我們已經(jīng)做過全面檢查了,他只是體力透支過度,加上脫水,導致深度睡眠,并無大礙。
身上僅有一些皮外傷,都已經(jīng)包扎處理好了?!蹦赣H聽聞大夫提及她僅有一子并未反駁,
反而默默點頭,淚水閃爍:“是啊,我就這一個寶貝兒子,若他真有個閃失,
我活著也沒多大意義了。”我心里一陣酸楚。母親,如今你確實只剩下這一個孩子了。
另一個孩子,你的女兒,也就是我,已在不久前在急救室內(nèi)與這個世界永別。
母親早年也是做過醫(yī)生的,她應該知道,外傷是可能造成氣胸的,
更何況當時我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咳嗽和呼吸困難的癥狀。然而,當我不停顫抖,懇求她先救我時,
她卻緊緊抱住弟弟,悲痛欲絕,對我怒吼:“你是姐姐,不會讓讓弟弟嗎!他都這樣了,
你還在這兒矯情!”她急忙將弟弟送上救護車,疾馳而去,把我留在寒冷的山林中獨自掙扎。
待我被人發(fā)現(xiàn)時,已陷入昏迷。盡管被迅速送至急診室搶救,但為時已晚。令人驚訝的是,
即便我已離世,母親似乎全然不在意,或者說,
她根本不知也不關心那個被她舍棄的女兒現(xiàn)況如何。大夫離開后,
母親滿臉愁容地握著家豪的手,自責道:“家豪,是媽媽不好,應該親自陪你去登山。
你那個姐姐是不是故意整你呢?我可憐的孩子啊?!毙闹兴岢绯彼惴?。
我多想告訴母親,我已竭盡全力保護弟弟。若非他不顧惡劣天氣,執(zhí)意登山,
還選了最危險的那條道,我們又怎么會落得這個下場?突然,家豪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母親立刻欣喜落淚:“家豪,你終于醒了,你知道你把媽媽嚇成什么樣了嗎?
”家豪剛一睜開眼,就假裝虛弱,關切詢問:“媽,姐姐怎么樣了?她沒事吧?
”母親摟著他,聲音顫抖:“傻孩子,你就是太善良了!亞男那個死丫頭,
連你暈倒了都要和你爭寵,這種人你還關心她干什么?”我分明看到家豪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無論何時何地,他總能用各種手段讓母親對我愈發(fā)厭惡!甚至,不惜以我的生命作為代價!
看著這對母子深情相擁的畫面,我渴望逃離這片空間。然而,
我的靈魂似乎被無形的枷鎖束縛,無法遠離。2.或許,
只有親眼見到母親得知我離世后的反應,我才能徹底釋懷,
與這個世界告別……我唯一的執(zhí)念,就是想知道她是否在乎我。然而,
母親短期內(nèi)恐怕無法得知我的死訊。只因生前我把手機緊急聯(lián)絡人設為母親。在我搶救無效,
不幸去世后,無論大夫如何撥打母親電話,她總是迅速掛斷,最后甚至將我拉入了黑名單。
母親對我厭惡至極,甚至接聽我的來電都變得無法忍受。大夫大概做夢也想不到,
他無論如何都無法聯(lián)系上的家屬,此刻就在同一座醫(yī)院大樓內(nèi),全心全意地照顧她的兒子!
在母親無微不至的照顧下,本就并無大病的家豪很快辦理了出院手續(xù)。出院當天,
來做最后一次查房的大夫,目光落在與我有幾分相似的母親身上,遲疑片刻,
開口問:“請問,亞男是你女兒嗎?
”原本笑容滿面的母親臉色瞬間陰沉:“你認識那個死丫頭?
”醫(yī)生焦急地說:“亞男的家長,我一直在尋找你!你女兒亞男已經(jīng)離世了,
我們多次嘗試聯(lián)系你均未成功……”母親冷哼:“離世?她又在搞什么把戲?
花了多少錢請你們這些醫(yī)生陪她一起胡鬧?”醫(yī)生愕然。他難以想象,
有人在得知子女去世的消息后,竟能如此冷漠以對。接著,
他眉頭緊皺:“請你尊重我們的職業(yè)!關乎患者生死的問題,我們豈能兒戲?
你的女兒因為外傷導致氣胸,發(fā)作很快,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出現(xiàn)皮下氣腫、肺部衰竭,
搶救無效后,我們始終聯(lián)系不上家屬!”母親嘲諷:“氣胸?編造的借口還真多。我明白了,
這丫頭片子是因為當時我為了救家豪,沒陪她演戲,所以找你來報復吧?”“告訴她,
別再裝模作樣了,要走就離我遠遠的,別來膈應我!”醫(yī)生氣得全身顫抖:“救?
也就是說你當時是有機會救你女兒的,但你沒有救她?
”母親一臉鄙夷:“果然是因為這件事。這丫頭片子,整天就知道爭寵?!本驮谶@時,
家豪故意咳嗽了一聲:“媽,要不你還是去看看姐姐吧,雖然她是想跟我爭寵,
但你不去的話,萬一她又記恨我,故意把我的背包扔掉怎么辦?”這句話,
瞬間點燃了母親的怒火。她大聲喊道:“你體力透支、脫水,是因為她把你背包扔了?
”“這丫頭片子!她怎么敢這么做!”她緊緊抱住家豪,眼淚滑落:“都是媽媽不好,
媽媽不該讓她陪你去登山!媽媽低估了這丫頭片子的心機!”說著,
她還沖醫(yī)生發(fā)泄怒火:“那丫頭片子,讓她立刻滾過來給弟弟道歉,不然我就當沒這個女兒!
”醫(yī)生愣在那里,很久都無法回應。那個安詳躺在太平間的女孩,
臨終前仍向醫(yī)護人員表達歉意與感激。如此善良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出那樣的事?
他敏銳捕捉到家豪眼中閃爍的一絲得意,氣得咬牙切齒:“你的女兒,現(xiàn)在正躺在太平間里!
她已無法過來給你道歉了!你自己去看吧!”說完,他轉身離開,
顯然不愿再與眼前這位無理取鬧的母親多說一句話。3.醫(yī)生的身影漸漸遠去,
母親在后面憤怒地謾罵:“被揭穿了,就氣急敗壞!”“最好她永遠別再踏進這個家門一步!
”“我哪有這種狼心狗肺的女兒!”然而,面對家豪時,母親眼中卻流露出憐愛之情,
她輕聲說:“媽媽帶你回家,這家醫(yī)院的大夫太缺德,我怕他們會和你姐姐一起欺負你。
”其實,家豪只是口渴餓了而已?;丶衣飞?,他卻故意裝出虛弱病態(tài),倚在母親身上,
顯得無精打采,仿佛隨時可能昏厥。對于家豪這種小伎倆,我早已洞悉一切,
卻沒想到他竟如此入戲。剛邁進家門,家豪便軟軟地倒在沙發(fā)上,有氣無力地問:“媽媽,
姐姐怎么還沒回來?她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呀?”果不其然,家豪哪會真心幫我說話。
這扮弱者、裝無辜又善解人意的把戲,對他來說早已是輕車熟路。媽媽聽見這些,
恨得咬牙切齒:“這丫頭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放肆了!”說罷掏出手機,
帶著滿眼的厭惡撥通了我的號碼。可媽媽您是否記得,您早就將我拉入了黑名單?
電話自然無法接通,媽媽怒不可遏地將手機甩到一邊:“這臭丫頭,
一鬧脾氣連我的電話都不接!”家豪一臉歉疚地看著媽媽:“都怪我不好,
要是身子骨再硬朗些,也不至于撐不住,更不會惹得姐姐吃醋生氣。
”這句話反倒點燃了媽媽更深的怒火,但她還來不及對我再加責備。這時,
一個陌生來電打破了這僵局。媽媽接起電話,醫(yī)生的怒罵聲瞬間傳來:“張女士,
余亞男小姐已經(jīng)在太平間躺了好幾天了!她是您女兒,您忍心讓她孤零零待在那里嗎?
”媽媽一聽是醫(yī)生打來的,冷哼一聲:“我還沒去找她,她倒先讓你們找上門來。
你們這場戲打算演到什么時候?”醫(yī)生氣得不行:“好,你說是演戲是吧?走著瞧!
”醫(yī)生撂下狠話,憤然掛斷電話。很快,媽媽收到一張署名我的死亡證明照片。
4.她剛點開圖片,還未細看,家豪就一把奪過手機:“媽,這張死亡證明明顯是P的,
姐姐最擅長的就是這個?!眿寢屄犃T,滿臉鄙視地關掉圖片,嘴里嘀咕:“真是晦氣,
為了騙我,連這種玩意兒都偽造出來,真不知怎么生出這么個滿口胡言的女兒。
”家豪馬上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媽,別生氣了,您還有我呢,以后我會好好孝順您,
不讓您再生氣?!眿寢対M臉欣慰,緊緊摟住她的寶貝疙瘩。她甚至親自下廚,
為家豪烹制營養(yǎng)大餐。那是我在病重時都未曾得到的待遇。然而,忙碌沒多久,
媽媽的電話再次響起。這次顯示的是父親的號碼。父母離婚多年,早已鮮有聯(lián)系。
媽媽皺眉接起電話,語氣不悅:“你打電話有啥事?我現(xiàn)在要給家豪做飯,沒事別打擾我!
”話音未落,電話那頭傳來父親的怒吼:“你還做飯?男男出事了你知道嗎?!
”媽媽冷笑:“我還以為什么大事呢,嘖,你也接到電話了?別擔心,她就是嫉妒家豪,
故意演戲!”父親氣得牙關緊咬:“男男怎么會是那種嫉妒心強的孩子!你在胡扯些什么?!
”媽媽毫不客氣地反擊:“那賤骨頭演技倒是不錯,連你也給騙過去了!
”父親氣得無處發(fā)泄:“有你這么說自己女兒的嗎?我當初就不該把女兒的撫養(yǎng)權給你!
限你半小時內(nèi)趕到醫(yī)院,要是孩子真出事,我們這筆賬沒完!”父親的咆哮聲震耳欲聾。
我和家豪聽得清清楚楚。家豪心里有些發(fā)虛:“媽媽,要不您還是去醫(yī)院看看吧,
萬一姐姐真鬧出什么事來,被爸爸誤會就不好了?!眿寢尵o咬嘴唇:“行,我倒要去看看,
她還能怎么演!”母子倆隨即動身前往醫(yī)院。我心中自嘲一笑。媽媽,我多希望,
你能識破我。讓我從停尸房中“復活”。來到醫(yī)院門口,父親臉色鐵青地等在那里。
家豪故伎重施:“爸爸,姐姐是不是因為嫉妒我才裝病?。慷脊治也缓?,
我不該惹姐姐生氣的?!比欢?,這一套對父親全然無效。父親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再與媽媽冷眼相向。媽媽心疼地護著家豪:“你沖家豪發(fā)什么火?
你怎么能為了那個滿嘴謊言的死丫頭,這樣對我們寶貝兒子!”見父親臉色越來越差,
醫(yī)生趕緊勸阻:“先別吵了,我?guī)銈內(nèi)ネJ浚銈冏约嚎纯词遣皇悄銈兊呐畠骸?/p>
”媽媽嘴里嘟噥著:“真是演戲演到家了,父女倆都不是什么好東西?!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