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尸遇見了死倒抬棺,讓水猴子怕的不行。死氣白咧的想留在店里過夜,
直接被胡端公拒絕了。“老胡,那可是八個死倒啊,你確定我能熬得過今晚?
”水猴子可憐巴巴的問道?!八赖姑χЧ?,哪有功夫搭理你。
”水猴子還行多問幾句,胡端公打開門把他趕了出去。等水猴子走后,
我問胡端公死倒和棺材到底是怎么回事。“死倒是水下八仙?!薄澳枪撞哪兀?/p>
”“水下八仙,黃河行棺,棺材里是誰還用猜嗎?”“難道,棺材里是黃河大王?
”“嗯?!焙斯恢毕嘈趴藏缘牧硪凰屈S河大王,卻怎么也找不到證據(jù)。
現(xiàn)在,水猴子的故事恰好驗證了他的推測。死倒怨氣深重,
如果村民只是被洪水淹死,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變成死倒。
更不可能毫無理由的去抬一口棺材。黃河大王被白塔鎮(zhèn)壓了不知道幾百年,
日夜承受著村民的詛咒,天天看著對岸黃河娘娘的香火,必然怨氣滔天,
也只有它才能把人變成死倒。胡端公說,黃河大王現(xiàn)在被困在棺材里出不來,
只有找到黃河令它才能破棺而出?!包S河大王能找到黃河令嗎?”我問道。
“不可知?!眲e說黃河令,我們到現(xiàn)在對黃河大王到底是什么精怪也還是一無所知。
白塔沒有任何線索,當(dāng)?shù)匾矝]有流傳下來與之相關(guān)的故事傳說。
“那現(xiàn)在我們打算怎么做?”我問道?!氨须U道,先把那口棺材撈出來。
”“棺材撈出來之后呢?”“把黃河大王重新鎮(zhèn)壓?!焙斯Z氣堅決的說道。
“咳咳……胡端公,這事你做不來吧?”胡端公有鱗做的羅盤,
鎖定棺材的位置他可以做到。只要鎖定了棺材的位置,他也有對付死倒的手段,
但是封印黃河大王他就真沒辦法了。要是有鎮(zhèn)壓黃河大王的本事,
當(dāng)初他也不會在李家被柳青漪壓制的毫無還手之力。所以這事必須請人出手,
這個人就是黑衣女人?!八娴哪苕?zhèn)住黃河大王嗎?”我有點擔(dān)心的問道。
“其實我也不太確定,能與不能,你今晚去和她談?wù)劸椭懒恕?/p>
”“為什么是我去談?”“哼,當(dāng)然是你,除了你,還有誰請的動她。
”胡端公要我先去瞇一會,等到了晚上再和我一起去請黑衣女人??墒牵?/p>
想到要去和黑衣女人見面,我哪里還睡得著,不到十一點就催促著胡端公出發(fā)了。
我們要去的地方正是九星灣。到了地,胡端公在河岸上擺上香爐,要我先上香。
“燒幾根?”我問道?!半S便你燒幾根都行,只要是你燒的香,
就算燒錯了她也不會怪你?!蔽蚁肓讼耄€是遲遲拿不定主意。燒香最忌諱燒錯,
燒錯了香不僅不會得到回應(yīng)和祝福,還會因為對神明不敬惹禍上身。除此之外,
燒錯香有時候還會給祭拜的對象帶來業(yè)報。譬如你拜得是去世的人,也就是鬼,
燒的卻是敬神的香,那么他不僅不會因你的香火得到好處,還會因你的香火不得安寧。
最終,我想了又想,依著我的本心取出了三根香插進了香爐。神三鬼四,
三根香代表神明。黑衣女人沒有影子,胡端公又說她不是鬼,
那么在我心里她就只能是神。神無影鬼無蹤,神也是沒有影子的。還好,
香火正常燃燒,沒有絲毫異狀。我跪在香爐前,手里握著她送我的玉佩,
安靜的等待她的出現(xiàn)。今晚的月色很好,照在水霧上,像是籠上了一層煙沙。
在水猴子的故事里,午夜的黃河陰森可怖,可在我面前的黃河,似乎變得格外溫柔。
等了約莫一刻鐘,我聽見黃河深處傳來輕輕的水聲。
黑衣女人撐著烏篷船在水霧中緩緩現(xiàn)身……一切就和我夢里的一樣,船靠了岸,
她依舊站在船頭。深邃的眼神,透著一絲疲憊。第一次見她,她給了我很大的壓力,
讓我感到害怕。等到第二次在古墓見她的時候,我就沒那么害怕,
甚至還有種親切的感覺。今天是我第三次見她,那種親切感更加強烈。
我不知道她是誰,也沒見過她的樣子,但是她卻知道我娘的事,
因著這一點就令我對她生出親人的感覺?!澳銇碚椅?,何事?”黑衣女人開了口,
和以往相比語氣溫和了許多?!盀榱它S河大王?!蔽艺f道。“這事與你何干?
”“如果不把黃河大王重新鎮(zhèn)壓,一旦給他找到了黃河令,兩岸百姓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人類的死活和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黑衣女人冷冷的問道?!昂斯f,
你傳我陰陽之道就是為了幫我逆天改命,要逆天改命就要立功德。
如果能把黃河大王重新鎮(zhèn)壓,功德也會算我一份?!薄斑@功德你可以不要。
”黑衣女人依然不為所動。“上天有好生之德,靈物修行尚且知道濟世救人,
我身為人類,難道就能眼睜睜看著兩岸百姓生靈涂炭嗎?”我一口氣把話說完,
但是她的眼神卻越來越冷?!拔覐膩聿恢朗裁瓷咸煊泻蒙?,
我只知道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你回去吧,這件事我不會答應(yīng),除非你自己有危險,
別人的死活與我無關(guān)。”說完這些話,烏篷船掉頭駛向河心。
直到烏篷船沒入寒霧消失不見,也不見她回頭再看我一眼。
胡端公早在我上香的時候就遠遠的避在一邊,看到烏篷船離開,
走到我身邊問道:“她答應(yīng)了沒有?”我搖了搖頭?!白甙?,凡事不必強求,
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胡端公還是堅持要把棺材先從黃河里撈出來,
與其放它在黃河里成為潛在的致命威脅,不如趁它還沒有找到黃河令之前,讓它離開黃河。
無論黃河大王到底是什么,有一點可以肯定,它絕對離不開黃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