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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玉冷

龍娘 飛鳥 1165550 字 2024-06-05 12:3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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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端公隨口念了句戲文,但我還是很快領悟了他話里的意思。

“白塔下面真的鎮(zhèn)壓著黃河大王嗎?”“有?!焙斯c點頭說道。

“那古祭臺上的黃河娘娘也是真的?”我又問道?!包S河娘娘是香火硬造的神明,

但是那黃河大王卻是真的存在,就是作亂的河妖?!敝芮f白塔一卦,

結束了我和胡端公當天的觀水之行。一直到家,胡端公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倒沒什么太大壓力,一來是我對黃河大王的存在犯狐疑,二來黃河早就被馴服,

又能泛起多大的水禍。但是,鑒于上次剝卦的應驗,我對這次的坎卦也有點拿不準,

萬一又應了呢?胡端公說水禍會在七天之內到來,事實上卻沒有用那么長時間。

當天晚上就變了天。不下雨還好,一下雨就是電閃雷鳴,傾盆而下。

電視上說這場雨是百年罕見的大雨,有些地方比我們這里還要大。

起初人們還只是咒罵天氣無常,快立冬了還下這么大的暴雨,

后來看著雨一點都沒有止歇的樣子,開始為黃河水勢趕到憂慮。等暴雨下到第三天,

黃河水勢就和兩岸漲齊。第四天開始向兩岸農田泛濫,淹沒了大片的農田。第五天,

河水漫過了最后一道防汛大堤,咆哮著涌進了兩岸村莊??墒?,暴雨還是沒要停的樣子。

又過了一天,災情越發(fā)嚴重,村民開始轉移,一些地勢低洼的村莊直接被洪水淹沒。

九星灣也被洪水波及,白石鎮(zhèn)由于地勢高,只是積水嚴重,

鎮(zhèn)子上的鄉(xiāng)民暫時還不受影響,但是已經引發(fā)了恐慌。等到第七天,暴雨終于停止,

黃河兩岸已經有幾十個村鎮(zhèn)被洪水淹沒……胡端公說水禍只是坎卦的雙水之一,

還有一水要應在黃河大王身上。所以,在洪水退卻后,我和胡端公立馬去了周莊。

周莊還被洪水包圍,祭拜黃河娘娘的古祭臺被這場洪水沖塌了,

祭壇上的黃河娘娘神像也全部沉入了水中。遙望對岸,白塔已不知所蹤,

塔頂上方的黑氣也一同消失了。白塔壓著黃河大王,

現(xiàn)在白塔消失意味著黃河大王也將再次重現(xiàn)天日。

歷來關于黃河大王的身份就有很多種傳說,有說是鰲,一種類似于烏龜和蛇的生物,

又說是成精的黑魚,大蛇,各種說法都有。白塔殘破,

所有有價值的線索早就被人為的毀滅的一干二凈,

沒有人知道白塔下面鎮(zhèn)壓的是哪位黃河大王。但可以肯定的是,無論是哪一個,

只要被放出來就能攪個天翻地覆。這些天,周莊和對岸的白塔村也陸陸續(xù)續(xù)來了不少人,

風水師、算命的、道士、和尚、憋寶人等,他們都是為黃河大王而來。

可直到洪水徹底退卻,也不見黃河大王有動靜。又過了一個月,黃河重歸平靜,

那些聞訊趕來的玄門中人找不到黃河大王也都相繼離開了。漸漸的,

連我也認為我的坎卦不準。滄海桑田,人間早已變了樣,關于黃河大王的傳說,

或許真的只是傳說了。但是,胡端公卻始終對此深信不疑。

他說黃河大王之所以遲遲沒有動靜,是因為它還沒有拿到黃河令。

我問他什么是黃河令,他說黃河令指的就是管轄當?shù)攸S河河段的令牌。

就相當于做官要有官印,沒有印就無法發(fā)號施令,敕令黃河。胡端公雖然深信不疑,

他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等?!@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黑衣女人。

天氣寒冷,水面上升起寒霧。她就和秦春生所描述的一樣,乘著烏篷船,

從河心朝我劃來。等船靠了岸,她的人卻沒有上來,就那么站在船頭默默看著我。

臉上蒙著黑布,只露出一雙眼睛。以前我只覺得她的眼神太深邃,鋒芒畢露,

令人不敢直視??山裉煲膊恢朗遣皇俏业腻e覺的,我從她眼中看到了一絲疲憊。

她就那么看著我,似乎有話要和我說,卻終究沒有開口。直到烏篷船倒退著離開,

她一個字都沒有和我說。我是被凍醒的,凍醒我的就是胸口那塊玉佩。胡端公說,

玉佩是黑衣女人給我的護身符,只要我有危險她就能感知,有求必應。

柳青漪要害我的時候,就是玉佩變冷驚醒了我,隨后她也跟著現(xiàn)身,

幫我解決了李家的蛇禍?,F(xiàn)在玉佩又變得一片冰涼,我不知道要發(fā)生什么事。

我打開燈,連續(xù)就著這件事起了好幾次卦,沒有一個可以作數(shù)的。這說明,

我參不透其中的玄機。第二天,我把玉佩的事情告訴了胡端公。

胡端公拿著玉佩仔細端詳,最后告訴我,玉佩變冷代表兇兆。玉佩變冷,

不再適合貼身佩戴。我做了個布囊將它放進去,依然掛在胸前,希望有天可以將它捂熱。

然而,還沒等我將玉佩捂熱,就有人找上門來。來人約莫五十出頭,身材矮小,

皮膚皴黑,相貌不是一般的丑。他穿著一件黑棉襖,似乎已經濕透了,還在朝地上滴水。

北方天氣寒冷,可他似乎一點都不怕冷。進屋瞅了我一眼,問道:“老胡在家嗎?

”聲音暗啞,就像一面破鑼。“我?guī)煾赋鋈マk事了,要晚上才回來。”“哦,

不忙,我就坐這等他回來?!闭f完,老頭隨手拉了一把椅子。他不是坐,

而是蹲在椅子上,就像一只猴子蹲樹上一樣。自從學會看相一來,

我養(yǎng)成了見人就分析面相的習慣,但是這個人我看不透。印堂晦暗,臥蠶更是黑得發(fā)青。

連帶著正長臉都籠罩著一層陰郁的黑氣。如果說當初李明亮的面相是必死之相,

那么他分明就是一張死人臉!


更新時間:2024-06-05 12:38: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