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玥，今天是我夢寐以求的「晟世集團」終面。推開會議室門前，我做了三次深呼吸。
然后我發(fā)現(xiàn)，主面試官——正是我昨晚在酒吧用一杯紅酒「澆灌」了的那個男人。現(xiàn)在跑，
還來得及嗎？1、家人們，誰懂啊！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場面試，距離社死可能只有一步之遙。
我站在晟世集團總部大樓18層那間光可鑒人的會議室門外，
手里攥著的簡歷邊角都快被我手心的汗浸濕了。晟世??！行業(yè)頂尖巨頭！
我熬了無數(shù)個通宵、刷了無數(shù)本題庫、改了八百遍簡歷才換來的終面機會！
是我從大三就開始做的夢！成敗，在此一舉。我對著走廊墻壁反光的地方，第N次練習(xí)微笑，
心里瘋狂默念：「林玥你可以的！專業(yè)第一的實力不是吹的！穩(wěn)??！只要正常發(fā)揮……」
但老天爺似乎今天并不想讓我「正?！埂Ｗ蛲?，我最好的閨蜜蘇曉曉過生日，
非拉著我去酒吧「放松一下」，美其名曰「緩解面試前的焦慮」。結(jié)果，焦慮沒緩解，
闖禍倒是很徹底。酒吧里燈光曖昧，音樂震耳欲聾。我端著杯紅酒想穿過人群去找曉曉，
不知被誰撞了一下，整個人猛地朝前撲去——電光火石間，我撞進一個堅硬的胸膛。
手里的酒杯穩(wěn)準(zhǔn)狠地一傾，深紅色的液體，一滴不剩，
全數(shù)潑灑在對方那件看起來就質(zhì)感非凡、價格大概率能讓我傾家蕩產(chǎn)的西裝外套上。
時間仿佛靜止了。我僵硬地抬頭，燈光昏暗，看不清對方全貌，
只能看到線條極其流暢利落的下頜線，微微抿緊的薄唇，還有……蹙起的眉頭。
周遭的空氣瞬間降至冰點?！笇?、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慌得舌頭打結(jié)，
手忙腳亂地想找紙巾，卻發(fā)現(xiàn)出來玩根本沒帶。對方?jīng)]說話，
只是低頭看著自己慘不忍睹的西裝外套，然后又抬眼看我。那眼神，即使看不分明，
我也能感受到那股低壓冷氣團。完了，這絕對是個不好惹的主?！肝摇屹r！
我賠給您干洗費！」我聲音都在抖。他終于開口了，聲音比我想象的還要低沉，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不必了?！惯@三個字聽起來更像「你沒機會了」。
我當(dāng)時腦子一定是被酒精和恐懼泡發(fā)了，竟然一把抓過包里的便簽紙，
飛快寫下我的電話號碼，猛地塞進他那只沒被紅酒沾染的手里。「這、這是我的電話！
多少錢您跟我說！我一定賠！」說完，我甚至不敢再看他的反應(yīng)，像只受驚的兔子，
轉(zhuǎn)身扎進人群，拉著還在懵逼的曉曉，上演了一場極限逃亡。跑出酒吧，冷風(fēng)一吹，
我才反應(yīng)過來我干了什么蠢事。「我把我的電話，
塞給了一個被我潑了酒的、看起來很貴很不好惹的陌生男人！」
曉曉還在旁邊哇哇叫：「玥玥你跑什么啊！哇塞剛才那個男人好帥！
雖然沒看清臉但那氣質(zhì)絕了！就是臉色有點臭……」我欲哭無淚：「帥有什么用？
我賠得起他那身西裝嗎？而且我明天還要面試??！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漿糊！」2、果然，
報應(yīng)來得飛快。此刻，站在晟世集團的會議室門外，昨晚那個男人的下頜線和冷颼颼的語氣，
不受控制地在我腦子里循環(huán)播放?！咐潇o，林玥?！?我拍拍自己的臉，「世界那么大，
哪有那么巧的事？晟世的面試官怎么可能跑去那種酒吧？一定是我想多了?！箤Γ?/p>
一定是我想多了。做了最后一次深呼吸，我努力擠出一個最得體、最專業(yè)的微笑，
輕輕推開了那扇沉重的、仿佛決定著我一生命運的門。會議室里很安靜，
長桌對面坐著三位面試官。我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被主位上的那個男人吸引了。
他的存在感實在太強。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裝，一絲不茍的領(lǐng)帶，袖口露出價格不菲的腕表。
他微微垂著眼在看手中的資料，鼻梁高挺，側(cè)臉輪廓像是精心雕刻過的。帥得有點過分了。
但這張帥臉，怎么……越看越眼熟？我的心跳莫名其妙開始加速，
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如同藤蔓般悄悄纏繞上來。他似乎察覺到有人進來，緩緩抬起頭。目光，
精準(zhǔn)地投向我。四目相對的瞬間——轟！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然后又猛地沖上頭頂！「是他是他是他！昨晚那個男人！」那張臉，
在明亮的光線下無所遁形。比昨晚昏暗燈光下看到的更加清晰，也更加……冰冷英俊。
只是此刻，那雙深邃的眼睛里沒有絲毫昨晚的慍怒，只有一種審視的、專業(yè)的冷漠。
他看到我，眼神似乎極輕地頓了一下，快得像是錯覺。然后，目光下落，
落在他手中的那份簡歷上——毫無疑問，那是我的。他的指尖，在簡歷紙頁上輕輕點了一下。
就那一下，我感覺像是點在了我的心臟上?！竿炅恕！埂笍氐淄炅?。」「人生完了?！?/p>
「我的職業(yè)生涯還沒開始就要宣告結(jié)束了。」3、「我居然當(dāng)著所有面試官的面，
潑了未來老板一身紅酒？還塞給他一張寫著電話的紙條？我現(xiàn)在說認錯人了還來得及嗎？」
我感覺我的笑容已經(jīng)石化在了臉上，手腳冰涼，差點同手同腳地走到面試者該坐的椅子前。
「各位面試官好，我是林玥。」我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干巴巴的。
另外兩位面試官，謝天謝地這里還有別人！他們微笑著點頭示意。只有主位上的他，
桌前名字牌上寫著--顧煒，依舊沒什么表情，只是用那雙看不出情緒的眼睛看著我，
微微頷首，聲音平穩(wěn)無波：「請坐?！刮?guī)缀跏秋h著坐下的，屁股只敢沾一點點椅子邊。
「冷靜！林玥！冷靜！」 我在內(nèi)心瘋狂尖叫，「也許他忘了！對！他那種大人物，
每天見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記得我這種小蝦米？昨晚燈光那么暗，他肯定沒看清我！
只要我假裝不認識，好好表現(xiàn)……」對，假裝不認識！我努力挺直背脊，
試圖讓自己看起來鎮(zhèn)定自若。然后，我聽到顧煒開口了，他的聲音透過空氣傳來，
清晰而冷靜：「林玥小姐，是嗎？」「……是的?！咕让?，聲音還是有點抖。
「看你簡歷上寫，昨晚……」他頓了一下。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他他……他要提昨晚了嗎？！要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讓我賠西裝了嗎？！他翻了一頁簡歷，
繼續(xù)用那種平淡無奇的語調(diào)說：「……還在參加一個專業(yè)項目的收尾工作？很勤奮?！?/p>
「……啊，是，是的?！刮颐偷厮闪艘豢跉?，后背驚出一層薄汗。
原來是問這個……嚇?biāo)牢伊?。但這口氣還沒完全松下去，我就發(fā)現(xiàn)，
顧煒的目光似乎若有似無地在我臉上多停留了半秒。那眼神，
怎么說呢……不像看一個完全陌生的面試者。更像是一種……意味深長的打量。
「他絕對記得我！」這個認知像一道驚雷劈中了我。接下來的面試過程，
對我來說簡直是一場冰與火的酷刑。顧煒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角度刁鉆，
專業(yè)性強到令人發(fā)指。他語氣平穩(wěn)，但氣場全開，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
另外兩位面試官在他面前，似乎也顯得有些拘謹。我初始緊張得差點舌頭打結(jié)，
但好在專業(yè)知識底子還算扎實，逐漸被他的問題激發(fā)了斗志，強迫自己集中精神應(yīng)對。
不能輸！就算死，也要死得漂亮點！然而，就在我漸入佳境，
覺得自己好像又能行了的時候——4、啪。一聲輕微的異響。連接著投影儀的電腦屏幕，
毫無征兆地，藍了。一片幽藍的光芒，映照在我們每個人臉上。
會議室里陷入了一種尷尬的沉默。一位面試官趕緊起身查看，按了幾下鍵盤，屏幕毫無反應(yīng)。
「可能是系統(tǒng)故障，我馬上叫IT過來?！笽T過來需要時間，面試顯然要中斷了。
就在這一片寂靜的尷尬之中，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也許是急于表現(xiàn)自己，
也許是潛意識想挽回一點印象分，看著那熟悉的藍屏界面，
我?guī)缀跏窍乱庾R地脫口而出：「呃……抱歉，打擾一下?？梢試L試按一下F2進入BIOS，
然后檢查一下啟動項順序嗎？可能是最近系統(tǒng)更新后引導(dǎo)文件出了點小問題?！拐f完這句話，
我就后悔了。林玥你這個顯眼包！就你懂！IT是干嘛的！要你多嘴！
三位面試官都愣了一下，齊刷刷地看向我。尤其是顧煒。他轉(zhuǎn)過頭，
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第一次帶著明確的、毫不掩飾的探究，直直地看向我。他挑了挑眉。
那一刻，我感覺時間都慢了下來。他什么都沒說，但真的按照我說的，伸手按了F2。
屏幕跳轉(zhuǎn)，他操作了幾下。幾分鐘后，電腦屏幕竟然真的恢復(fù)了正常！投影儀重新亮起，
是我那份簡歷的PPT頁面。會議室里響起輕微的松了一口氣的聲音。
顧煒的目光再次落回我身上，那眼神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深沉，
里面摻雜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意味？他極輕地勾了一下唇角，幾乎看不出來。
「看來林小姐對我們公司的系統(tǒng)，很了解？」他語氣平淡，聽不出是夸獎還是質(zhì)疑。
我臉一熱，趕緊低下頭：「……略懂一點，碰巧研究過。」「嗯?！顾瓚?yīng)了一聲，
沒再追問，轉(zhuǎn)而看向其他面試官，「我們繼續(xù)?！箍晌业男模?/p>
卻因為他那個眼神和那句聽不出情緒的話，再也平靜不下來了。5、中途休息時，
我感覺自己快要虛脫了。顧煒竟然親自起身，給我們幾個面試者倒水。當(dāng)他走到我面前時，
我緊張得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謝謝顧總?！刮译p手去接水杯。他的指尖遞過水杯時，
似乎不經(jīng)意地、輕輕地擦過了我的手背。一股微妙的、觸電般的觸感瞬間傳來！我猛地一顫，
像是被燙到一樣，差點把水杯打翻?！附^對是故意的！」我猛地抬頭看向他。
他卻已經(jīng)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手，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仿佛剛才那一下只是再正常不過的意外。
但他看向我的眼神深處，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幾乎難以捕捉的笑意。我的臉，唰地一下，
紅得徹徹底底。我低頭猛灌了一口水，差點嗆到?！高@個男人，絕對絕對是故意的！」
可我沒有證據(jù)。救命……這面試，我是一分鐘也待不下去了！休息時間結(jié)束，
那位看起來最和善的女面試官笑著開口，
試圖緩和剛才電腦藍屏帶來的微妙氣氛：「林玥同學(xué)很厲害嘛，看來平時沒少鉆研。」
我趕緊謙虛：「沒有沒有，只是恰好之前了解過一點，班門弄斧了?！?/p>
心里的小人卻在瘋狂點頭：對啊對啊快夸我！讓我挽回一點印象分！然而，主位上的那位爺，
顧煒，顯然不打算讓氣氛真正輕松下來。他指尖敲了敲桌面，
重新將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正軌，語氣恢復(fù)了之前的冷靜疏離：「我們繼續(xù)。林小姐，
請談?wù)勀銓﹃墒滥壳罢谕七M的‘智慧城市’項目的看法，如果你是項目負責(zé)人，
如何平衡短期商業(yè)回報與長期社會效益？」來了來了，終極拷問！這問題不僅考專業(yè)深度，
還考戰(zhàn)略眼光和價值取向，難度系數(shù)直接拉滿。我深吸一口氣，
強迫自己忽略那道存在感極強的目光，大腦開始飛速運轉(zhuǎn)。幸好，
這個項目我確實下過苦功研究，不僅啃完了所有公開資料，還私下做了好幾版分析報告。
一開始回答還有些緊張，但一旦進入我熟悉的領(lǐng)域，那種掌控感又慢慢回來了。我條分縷析，
從技術(shù)架構(gòu)談到商業(yè)模式，再落到社會責(zé)任，盡量讓自己的邏輯清晰，觀點鮮明。
說到關(guān)鍵處，我甚至有點忘我，下意識地用手勢輔助表達，眼神也亮了起來。
我能感覺到另外兩位面試官頻頻點頭，似乎頗為認可。我悄悄松了口氣，膽子也稍微大了點，
趁著梳理思路的間隙，飛快地抬眼看了一下顧煒。他依舊沒什么表情，但聽得很專注，
右手無意識地轉(zhuǎn)著一支昂貴的鋼筆。在我某個關(guān)于「數(shù)據(jù)隱私保護與商業(yè)化應(yīng)用邊界」
的觀點拋出時，他轉(zhuǎn)筆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后，他抬起眼，目光再次與我相撞。那眼神很深，
像是帶著某種審視的重量，但又不僅僅是審視，似乎……還有一點別的，
一種極細微的、被稱之為「感興趣」的東西。我的心跳又不爭氣地漏跳了一拍。他忽然開口，
打斷了我：「你這個觀點很有趣。但你是否考慮過，在現(xiàn)行法規(guī)框架下，
你提出的‘動態(tài)授權(quán)’機制，其運營成本可能會遠超預(yù)期？
這與你之前強調(diào)的‘降本增效’核心是否矛盾？」問題一針見血，
直指我邏輯中可能存在的漏洞。換做幾分鐘前，我可能已經(jīng)慌了。但此刻，
一種奇怪的斗志被激發(fā)了出來——「我不能被他看扁！」我穩(wěn)住心神，略一思索，
迎上他的目光：「顧總的問題非常到位。我認為這并非矛盾，
而是短期投入與長期價值的博弈。高昂的前期投入是為了構(gòu)建更可信的數(shù)據(jù)使用環(huán)境，
這將極大降低未來的監(jiān)管風(fēng)險和用戶信任流失成本，從長遠看，反而是最高效的‘降本’。
正如晟世一直倡導(dǎo)的‘可持續(xù)性增長’，有些成本，是構(gòu)建護城河的必要投資?！刮艺f完后，
會議室里有短暫的沉默。顧煒看著我，沒有說話，
那雙深邃的眼睛里像是掠過了一絲極淡的、幾乎難以捕捉的笑意。稍縱即逝，
快得讓我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但他開口時，語氣依舊是平穩(wěn)的：「不錯的視角。
雖然理想化，但有價值。」他說「不錯」！雖然加了「理想化」的定語，
但這幾乎是他今天第一次給出偏向肯定的評價！我內(nèi)心的小人差點要歡呼雀躍了！
表面上卻還得強裝鎮(zhèn)定，微微頷首：「謝謝顧總?！菇酉聛淼拿嬖嚟h(huán)節(jié)，
我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狀態(tài)越來越好。顧煒的問題依舊犀利，
但他不再像一開始那樣帶著強烈的壓迫感，反而更像是一種引導(dǎo)式的探討。
他會抓住我回答中的某個點深入追問，逼我思考得更深；也會在我某個表述不夠精準(zhǔn)時，
一針見血地指出來。這種高強度的思維碰撞，雖然燒腦，卻莫名地讓人興奮。
我甚至一度忘了我們之間那尷尬無比的「前史」，完全沉浸在了專業(yè)的交流里。
直到……面試接近尾聲，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另一位男面試官拋出了一個經(jīng)典難題：「林小姐，
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分享一下你未來三年的職業(yè)規(guī)劃嗎？」這個問題我準(zhǔn)備過標(biāo)準(zhǔn)答案，
正打算流暢背出。顧煒卻忽然身體微微前傾，插話道：「拋開那些模板化的回答。
說說你內(nèi)心最真實的想法，哪怕它聽起來不那么‘正確’?！?/p>
他的目光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仿佛能直接看進我心里去。我愣住了。最真實的想法？
我看著他那雙眼睛，鬼使神差地，那些排練了無數(shù)次的「我希望能在公司的平臺上穩(wěn)步成長，
為團隊創(chuàng)造價值」之類的套話，一句也說不出來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沖動，
混合著一點點被他激起的坦誠欲，涌了上來。我深吸一口氣，聲音不大，
卻異常清晰：「我……我想成為像您一樣的人?！乖捯怀隹冢?/p>
另外兩位面試官露出了些許驚訝的表情。顧煒的眉梢?guī)撞豢梢姷貏恿艘幌?。我趕緊補充，
臉有點發(fā)燙：「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希望能在三年內(nèi)，
具備像您這樣的高度戰(zhàn)略視野和決策能力，能夠獨立負責(zé)一個有影響力的項目，
而不只是執(zhí)行。我想做出能真正改變點什么的東西，哪怕只是一點點?！拐f完我就后悔了。
這回答太狂了！太不謙虛了！完蛋了！果然美色誤事！被他看著我就腦子短路！
會議室里再次陷入一種微妙的安靜。我緊張得手心冒汗，不敢看顧煒。然后，
我聽到他極輕地笑了一聲。很低，很沉，像大提琴弦被輕輕撥動了一下?！敢靶牟恍 ！?/p>
他評價道，語氣聽不出喜怒。但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他那句話里，并沒有貶義。終于，
在所有預(yù)設(shè)問題都結(jié)束后，女面試官微笑著對我說：「好的，林小姐，
我們今天的問題就到這里了。謝謝你，請先回去等候通知吧?！菇Y(jié)束了！煎熬終于結(jié)束了！
6、我如蒙大赦，趕緊站起身，盡量保持得體地鞠躬：「謝謝各位面試官給我這個機會?！?/p>
雖然開頭驚悚，過程跌宕，但結(jié)尾似乎……還行？我暗自祈禱，
也許、可能、大概……還有一線生機？我轉(zhuǎn)身，朝著會議室門口走去，
心里盤算著是現(xiàn)在立刻消失，還是該去洗手間用冷水沖把臉冷靜一下。
我的手剛剛搭上門把手——「林小姐?！鼓莻€低沉、熟悉、此刻聽來如同魔音灌耳的聲音，
再次從身后響起?！赣帧⒂衷趺戳?？！」我的身體瞬間僵住，心里拉響一級警報。「該來的，
終究還是來了嗎？」「他是要現(xiàn)在、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跟我算那杯紅酒的賬了嗎？」
「還是覺得我最后那個回答太囂張，要親自教育我做人要低調(diào)？」我慢慢地，
極其緩慢地轉(zhuǎn)過身，臉上努力維持著一個即將崩潰的微笑：「顧總……您還有什么吩咐嗎？」
然后，我看到了讓我瞳孔地震的一幕。顧煒已經(jīng)站了起來。他身姿挺拔，
在一眾坐著的面試官中顯得格外鶴立雞群。在所有人疑惑、探究、不明所以的目光注視下，
他邁著長腿，幾步就走到了主位前。他的目光精準(zhǔn)地鎖定在桌上那一沓面試者的簡歷上。
修長的手指伸出，沒有任何猶豫，
精準(zhǔn)地從最上面抽出了我的那份——那份印著我傻乎乎證件照和密密麻麻文字的A4紙。
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鍵。我看到他指尖捏著那份簡歷，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視下，
做了一個讓整個會議室瞬間鴉雀無聲的動作。他手腕一翻，將我的簡歷，
直接、干脆利落地塞進了他自己西裝外套的左側(cè)內(nèi)袋里！我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張，
徹底懵了。我的……簡歷？被他……收起來了？放進……他懷里了？這、這、這是什么操作？
！我下意識地看向另外兩位面試官，他們臉上的震驚和錯愕比我只多不少，
顯然也完全沒料到會有這一出。會議室里落針可聞，空氣凝固得像是結(jié)了冰。
顧煒卻像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他甚至還順手理了一下西裝前襟，
確保那份簡歷被妥善地收納好了。然后，他才抬眼看向我，目光平靜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