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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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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顧飛,一個頂級餐廳老板,莫名其妙穿成了一個同名同姓的窩囊贅婿。

開局就是地獄模式。挺著大肚子的刁蠻大姨子,當(dāng)著全家人的面,戲精上身,說我推她。

丈母娘拉偏架,老丈人要面子,老婆是個不敢說話的包子。

全家都當(dāng)我是個可以隨便捏的軟柿子??上?,現(xiàn)在的我,姓顧,叫飛,字“不好惹”。

想坑我?想栽贓?想讓我凈身出戶?我這人沒什么優(yōu)點(diǎn),就是記仇,而且喜歡當(dāng)場就報(bào)。

看我怎么用腦子,把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家伙,一個個按在地上摩擦。這是一個贅婿,

用最直接的方式,把一地雞毛的生活,過成爽文的故事。1我醒過來的時(shí)候,

腦袋里像塞了一團(tuán)打濕的棉花,又沉又脹。眼前是那種老式的吊頂風(fēng)扇,三片葉子,

慢悠悠地轉(zhuǎn),發(fā)出“吱呀吱呀”的抗議聲??諝饫镉泄捎蜅l和豆?jié){混合的味道。我坐起來,

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張硬板床上。身上蓋的被子,有一股濃重的太陽曬過的味道,

還混著點(diǎn)說不清的霉味。記憶像潮水一樣涌過來。我叫顧飛,

本來在自己的頂級私房菜館后廚盯著新菜品,結(jié)果腳下一滑,后腦勺磕在了灶臺上。再睜眼,

就到這了。這個身體也叫顧飛,但身份天差地別。他是個贅婿。說難聽點(diǎn),就是上門女婿。

老婆叫姜荷,性子軟得像塊豆腐。家里還有個老丈人姜建國,死要面子。丈母娘劉芳,

眼睛長在頭頂上。最麻煩的,是老婆那個懷孕的姐姐,姜芷。正想著,

門外傳來丈母娘劉芳的聲音,嗓門又尖又亮:“顧飛!死了嗎?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床!

等著誰給你把飯端床上去?”我嘆了口氣,認(rèn)命地穿上旁邊椅子上搭著的皺巴巴的恤和短褲,

趿拉著拖鞋走出房間??蛷d的飯桌上,一家人都在。老丈人姜建國拿著份報(bào)紙,擋著臉,

看不清表情。丈母娘劉芳正拿著勺子,往姜芷碗里舀豆?jié){,嘴里還念叨著:“芷芷,多喝點(diǎn),

你現(xiàn)在一個人吃,兩個人補(bǔ),可不能虧待了我大外孫?!苯仆χ鴤€大概六七個月的肚子,

臉上帶著幾分嬌縱,眼皮都沒抬一下。我老婆姜荷坐在我常坐的位置旁邊,看到我出來,

眼神有點(diǎn)躲閃,小聲說:“你醒了?快來吃飯吧,有你愛吃的油條?!蔽易哌^去,拉開椅子。

就在我屁股剛挨到椅子的那一瞬間,異變突生。一直慢悠悠喝豆?jié){的姜芷,

突然“哎喲”一聲尖叫,手里的碗“哐當(dāng)”一聲摔在地上,豆?jié){濺得到處都是。

她整個人夸張地往后一倒,幸好她老公錢坤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但她沒看自己老公,

反而一臉驚恐地指著我,眼淚說來就來。“顧飛!你……你為什么要推我!

”整個客廳瞬間安靜了。我腦子嗡了一聲。這就是傳說中的開局就被栽贓?還是被孕婦。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丈母娘劉芳第一個炸了。她“嚯”地一下站起來,

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姜芷身邊,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指著我的鼻子罵:“顧飛你這個喪門星!

你想干什么?芷芷肚子里懷的可是我們老姜家的長孫!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扒了你的皮!

”老丈人姜建國也放下了報(bào)紙,眉頭擰成了個疙瘩,看著我,

眼神里全是審視和不悅:“顧飛,怎么回事?”我老婆姜荷也嚇傻了,臉色煞白,看看我,

又看看她姐,嘴唇哆嗦著,說不出一句話。姜芷靠在她老公懷里,哭得梨花帶雨,

一邊哭一邊說:“我……我就是讓他挪一下凳子,別擋著路,

……他就突然伸手推了我一把……嗚嗚嗚……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她老公錢坤,

一個看起來人模狗樣的男人,立刻抱著她,滿臉心疼地吼我:“顧飛!你他媽還是不是人?

連孕婦都動手?”我看著這一家子人的嘴臉。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一個負(fù)責(zé)煽風(fēng)點(diǎn)火,

一個負(fù)責(zé)當(dāng)背景板。配合得真好。我坐直了身體,拿起桌上一根還熱乎的油條,咬了一口。

嗯,炸得還挺脆。在所有人要把我生吞活剝的目光中,我慢悠悠地嚼完,然后開口,

聲音不大,但足夠讓每個人都聽清楚?!暗谝唬覐某龇块T到坐下,全程跟她距離超過兩米,

我胳膊沒那么長?!薄暗诙?,我坐下的位置,和你,大姨子,隔著我老婆,還有半張桌子,

我沒練過隔山打牛。”“第三,”我頓了頓,目光掃過地上的那攤豆?jié){和碎瓷片,

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你剛才尖叫的時(shí)候,碗是脫手,呈拋物線往下掉的。人被外力推倒,

第一反應(yīng)是手會下意識撐地,或者護(hù)住身體,碗會被帶著甩出去,

而不是這么標(biāo)準(zhǔn)的自由落體?!蔽铱粗扑查g僵住的臉,繼續(xù)說:“最后一點(diǎn),

也是最重要的一點(diǎn)。大姨子,你演技太差了?!笨諝獍察o得可怕。丈母娘劉芳愣住了,

大概是沒想到以前那個在她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的窩囊廢,今天敢這么說話。

姜芷的哭聲也停了,眼睛里閃過一絲慌亂。老丈人姜建國皺著眉,眼神里的懷疑更深了。

只有我老婆姜荷,正用一種看外星人一樣的眼神看著我。我把最后一口油條吃完,

拍了拍手上的碎屑,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霸趺?,沒人說話了?

那要不要我?guī)湍銈儓?bào)警?讓警察同志來鑒定一下,我這兩米之外的椅子,是怎么把人推倒的?

”2“報(bào)警?”丈母娘劉芳的嗓門一下子又拔高了八度,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貓。她指著我,

手指頭都快戳到我臉上了:“你還敢報(bào)警?家丑不可外揚(yáng)你懂不懂!

我們老姜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我沒躲,就這么看著她,眼神平靜?!皨?,

現(xiàn)在不是丟臉不丟臉的問題,是有人想讓我背上‘毆打孕婦’的罪名。這個鍋我可不背。

既然說不清楚,那就讓專業(yè)的人來處理,很合理?!薄澳恪眲⒎急晃乙谜f不出話,

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姜芷躲在錢坤懷里,又開始小聲抽泣,

一邊哭一邊說:“媽……算了……都是一家人,

鬧到警察局去像什么樣子……我沒事的……就是動了胎氣,

肚子有點(diǎn)不舒服……我回房休息一下就好了。”她這話說的,真是又綠茶又高明。

表面上是息事寧人,實(shí)際上是坐實(shí)了我推她,但她“大度”地不追究了。錢坤立刻接話,

對著我,一副居高臨下的口氣:“聽見沒,顧飛?芷芷都這么大度了,

你還不趕緊過來給她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以后注意點(diǎn)分寸?!彼钦Z氣,

好像給了我天大的恩賜。我笑了?!暗狼??我為什么要道歉?為我坐在這里好好吃早飯道歉?

還是為我長了嘴,戳穿了她的表演道歉?”我的目光轉(zhuǎn)向姜芷,毫不避諱:“大姨子,

你肚子真的痛嗎?要不要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剛好,醫(yī)院的監(jiān)控應(yīng)該比家里的清楚,

看看咱們家小區(qū)門口的監(jiān)控,能不能拍到我隔空傷人的神功?!苯频哪樕琢擞职住?/p>

她當(dāng)然不敢去醫(yī)院。一檢查,什么毛病沒有,那不就露餡了?老丈人姜建國終于開口了,

聲音沉悶,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夠了!還嫌不夠亂嗎?”他放下報(bào)紙,

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顧飛!不管怎么說,你是個男人,芷芷是你大姨子,她還懷著孕!

你就不能讓著她點(diǎn)?少說兩句會死嗎?”瞧瞧,這就是傳說中的“和稀泥”。不問青紅皂白,

先各打五十大板。但實(shí)際上,板子全打在我身上了。因?yàn)槲沂悄腥?,因?yàn)槲沂琴樞觯?/p>

所以我活該受著。以前的那個顧飛,可能就這么忍了。但我不是他。我站了起來,

身高一米八三的我,比坐著的他們高出一大截,帶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爸,

我一直很尊敬您。但尊敬不代表沒有底線?!蔽业穆曇衾淞讼聛恚骸敖裉爝@事,必須說清楚。

不然,以后家里丟了根針,是不是也要算在我頭上?我顧飛是入贅,不是賣身為奴,

該有的人格和尊嚴(yán),一點(diǎn)都不能少?!闭f完,我走到墻角,指著那個不起眼的攝像頭。

“家里不是裝了監(jiān)控嗎?我記得是為了防盜?,F(xiàn)在正好,可以防家賊。打開看看,

一切不就都清楚了?”提到監(jiān)控,客廳里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丈母娘劉芳的眼神開始閃躲,

姜芷更是下意識地抓緊了錢坤的胳膊,連哭都忘了。老丈人姜建國臉上有點(diǎn)掛不住,

干咳了兩聲:“看什么看!一點(diǎn)雞毛蒜皮的小事,至于嗎!”“至于?!蔽覕蒯斀罔F地說,

“對我來說,這比天還大?!蔽肄D(zhuǎn)頭看著一直沒說話的姜荷:“老婆,

監(jiān)控的APP在你手機(jī)里吧?打開,給大家看看。”姜荷被我點(diǎn)名,渾身一顫,

求助似的看向她爸媽。劉芳立刻對她使眼色。姜荷咬著嘴唇,低著頭,手指絞著衣角,

小聲說:“算了吧顧飛……姐她也不是故意的……”我看著她,心里有點(diǎn)失望。

這就是我的老婆,善良,但懦弱。在娘家人的壓迫下,連基本的判斷力都失去了。我沒逼她。

我掏出自己的手機(jī),開始撥號。“喂,110嗎?我要報(bào)警。我住……”“你敢!

”姜建國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氣得渾身發(fā)抖,“反了你了!

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長輩!”我舉著手機(jī),停在嘴邊,看著他:“爸,

我只是想證明我的清白。您要是不讓我證明,那我就只能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老姜家,

是怎么合起伙來欺負(fù)一個上門女婿的。”“你!你這個……”姜建國指著我,氣得說不出話。

就在這時(shí),姜芷突然“哇”的一聲,哭得更厲害了。“爸!媽!你們別逼他了!

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滑倒的!跟他沒關(guān)系!我就是……我就是看他不順眼,

想給他個教訓(xùn)……嗚嗚嗚……都是我的錯……”她終于招了。

雖然是以這種“受盡委屈”的方式。劉芳趕緊過去抱著她:“我的傻女兒啊,

你受委屈了……你怎么能這么說呢……”錢坤也黑著臉,瞪著我,那眼神恨不得吃了我。

我掛斷了電話(其實(shí)根本沒打出去),把手機(jī)揣回兜里。我走到姜芷面前,

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按笠套?,現(xiàn)在,可以跟我道歉了嗎?”3我的話像一顆石子,

投進(jìn)了剛剛稍微平靜一點(diǎn)的湖面,又激起了一圈漣漪。姜芷停止了哭泣,抬起頭,

滿眼的不敢置信。她大概以為,她都“自首”了,我都“沉冤得雪”了,這事就該翻篇了。

她老公錢坤第一個跳出來,擋在她面前,像一頭被侵犯了領(lǐng)地的公牛?!邦欙w,

你別太過分了!芷芷都承認(rèn)是她不小心了,你還想怎么樣?得理不饒人是吧?”我看著他,

覺得有些好笑?!拔疫^分?從頭到尾,是誰在無中生有,是誰在顛倒黑白?現(xiàn)在真相大白了,

我要求一個道歉,就叫過分?”我繞過他,目光直直地逼視著姜芷:“我再問一遍,

給我道歉?!苯票晃业难凵窨吹糜行┌l(fā)毛,往后縮了縮,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她媽。

劉芳立刻像個護(hù)崽的母雞,張開雙臂護(hù)住姜芷,對我嚷嚷:“你吼什么吼!

嚇到我女兒怎么辦!她肚子里還有孩子呢!她都說了是她不對,你一個大男人,

揪著不放有意思嗎?肚量怎么比針眼還小!”“對啊,顧飛,”老丈人姜建國也沉著臉幫腔,

“事情說清楚就行了,都是一家人,別搞得那么僵?!庇质沁@一套?!耙患胰恕边@三個字,

簡直就是他們手里最好用的擋箭牌。犯了錯,用“一家人”來道德綁架,讓你不能追究。

受了委屈,也用“一家人”來PUA你,讓你必須忍耐。我今天就要把這塊擋箭牌給它砸了。

“爸,媽,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我環(huán)視他們一圈,語氣平靜,但每個字都像釘子。

“今天,如果我沒有堅(jiān)持要看監(jiān)控,如果我還是以前那個悶葫蘆,那現(xiàn)在是什么局面?

”“是不是我就百口莫辯,被你們按著頭,承認(rèn)我推了懷孕的大姨子?”“然后呢?

是不是我就要被你們趕出這個家門,凈身出戶,還得背上一輩子的污點(diǎn)?

”“你們現(xiàn)在輕飄飄一句‘算了’,一句‘都是一家人’,就想把這么惡毒的陷害給抹過去?

”我每說一句,他們的臉色就難看一分。姜荷站在一邊,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

我轉(zhuǎn)向她:“姜荷,你來說,我說的對不對?”她猛地抬起頭,看著我,眼睛里有震驚,

有愧疚,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她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發(fā)出聲音。我沒再逼她,

我知道,指望她立刻站到我這邊,不現(xiàn)實(shí)。我的目光最后落回姜芷身上?!暗狼浮;蛘?,

我現(xiàn)在就把監(jiān)控視頻發(fā)到家庭群,也發(fā)到你們公司群,讓大家都欣賞一下,

一個孕婦是怎么憑空摔倒,然后面不改色地誣陷自己妹夫的?!薄澳愀?!”姜芷尖叫起來。

“你看我敢不敢。”我拿出手機(jī),作勢就要操作?!安灰 苯茝氐谆帕?。

她和錢坤的公司,最講究的就是形象。要是這視頻流出去,她就不用做人了。

錢坤的臉色也變得鐵青,但他知道,我現(xiàn)在就是個滾刀肉,什么都做得出來。

老丈人姜建國氣得嘴唇都在發(fā)抖,他最愛面子,這事要是傳出去,他這張老臉往哪擱?

他用一種近乎命令的口氣對姜芷說:“給你妹夫道歉!”姜芷滿臉的屈辱和不甘,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就是不肯開口。劉芳心疼得不行,但也知道現(xiàn)在形勢比人強(qiáng)。“芷芷,

快……快說啊……”她推了推女兒。姜芷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對……不……起。

”聲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按簏c(diǎn)聲,我沒聽見。”我把耳朵湊過去?!邦欙w!

你別欺人太甚!”錢坤吼道?!拔揖褪瞧廴颂趿?,怎么了?”我寸步不讓,

“你們合伙欺負(fù)我一個人的時(shí)候,怎么不說自己欺人太甚?現(xiàn)在輪到你們了,就受不了了?

”“你!”“芷芷!”姜建國又吼了一聲。姜芷渾身一抖,終于抬起頭,看著我,

一字一句地說:“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誣陷你?!闭f完,眼淚“唰”地就流了下來,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點(diǎn)點(diǎn)頭,收回手機(jī)?!靶校医邮苣愕牡狼?。”我轉(zhuǎn)身,拉開椅子,

重新坐下。桌上的早飯都涼了。我拿起一個冷掉的包子,旁若無人地吃了起來。客廳里,

氣氛尷尬到了極點(diǎn)。姜芷哭哭啼啼地被錢坤扶著回了房間。劉芳跟著進(jìn)去噓寒問暖。

姜建國黑著臉,拿起報(bào)紙,卻一個字也看不進(jìn)去。姜荷站在原地,手足無措,看著我,

眼神復(fù)雜。我能感覺到,從今天開始,這個家,不一樣了。而我,也不一樣了。4“砰!

”姜芷的房門被重重關(guān)上,隔著門板,都能聽到她壓抑的哭聲和劉芳小聲的安慰。

錢坤沒進(jìn)去。他站在客廳中央,像一尊黑著臉的門神,死死地盯著我。如果眼神能殺人,

我身上現(xiàn)在估計(jì)已經(jīng)多了十幾個窟窿了。老丈人姜建國把手里的報(bào)紙捏得“嘩嘩”作響,

最后,他猛地把報(bào)紙摔在桌上,站起身,一言不發(fā)地走進(jìn)了書房,也“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現(xiàn)在,客廳里只剩下我,錢坤,還有像木頭一樣戳在那里的姜荷。錢坤往前走了兩步,

站到我面前。他個子比我矮一點(diǎn),所以是仰著頭看我,但這并不妨礙他擺出盛氣凌人的姿態(tài)。

“顧飛,可以啊,現(xiàn)在長本事了?!彼麖难揽p里擠出這句話,帶著濃濃的嘲諷。

我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喝了口涼掉的豆?jié){,潤了潤嗓子?!氨舜吮舜?,

姐夫的本事也不小,老婆在外面演戲,你在旁邊幫腔,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啊。

”錢坤的臉黑得像鍋底。“你少在這里陰陽怪氣。我警告你,芷芷她現(xiàn)在是特殊時(shí)期,

情緒不穩(wěn)定,你要是再敢刺激她,讓她和孩子有什么閃失,我跟你沒完!”“哦?

”我挑了挑眉,“這么說,她誣陷我,還是我的錯了?因?yàn)槲疫@個被誣陷的人,

不夠體諒她這個誣陷者‘不穩(wěn)定’的情緒?”我站起來,直視著他?!板X坤,

收起你那套歪理。懷孕不是萬能的擋箭牌,情緒不穩(wěn)定也不是可以隨意傷害別人的理由。

今天這事,錯的就是姜芷。你作為她的丈夫,不教她明辨是非,反而助紂為虐,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薄澳恪薄拔沂裁次??”我打斷他,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夫妻倆打的什么算盤。不就是覺得我吃你們家的,住你們家的,

是個沒用的廢物,所以怎么欺負(fù)都行嗎?”我往前逼近一步,壓低了聲音?!拔腋嬖V你們,

從今天起,這套不好使了。想在我頭上作威作福,先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格?!蔽业臍鈩荩?/p>

完全壓倒了他。錢坤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嘴上卻還在逞強(qiáng):“你……你一個吃軟飯的,

神氣什么?”“我吃軟飯?”我笑了,“我吃的,是我合法妻子家的飯。你呢?

你敢說你這些年,從爸媽這里拿走的好處,比我少嗎?姜芷開公司的啟動資金,是誰給的?

你換新車的錢,是誰出的?咱們倆,到底誰才是真正的軟飯男,要不要掰扯掰扯?

”錢坤的臉,瞬間漲成了紫紅色。這些事,都是這個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他錢坤在外面裝得人五人六,實(shí)際上沒少從老丈人家里揩油。現(xiàn)在被我當(dāng)著姜荷的面,

毫不留情地揭穿,他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你……你胡說八道!”他色厲內(nèi)荏地吼道。

“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懶得再跟他廢話。他大概也覺得討不到好,

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轉(zhuǎn)身進(jìn)了房間。很快,里面就傳來了他和姜芷壓低聲音的爭吵??蛷d里,

終于只剩下我和姜荷兩個人。氣氛比剛才還要尷尬。她站在那里,絞著手指,低著頭,

不敢看我。我看著她這副樣子,心里嘆了氣。我走到她面前。她嚇得肩膀一抖。

“你……”她抬起頭,眼神里帶著一絲怯意?!澳闩挛??”我問。她搖了搖頭,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

最后小聲說:“你今天……跟以前不一樣了?!薄澳悄阆矚g以前的我,還是現(xiàn)在的我?

”我追問。她愣住了,這個問題顯然超出了她的應(yīng)對范圍。我沒等她回答,

伸手指了指姜芷他們摔碎碗的地方。“你看到了嗎?”“看到……什么?”她不解?!澳抢?,

有一小灘油?!蔽艺f,“我早上出來的時(shí)候,不小心滴在地上的,還沒來得及擦。大姐,

就是踩在那滴油上滑倒的。”姜荷的眼睛猛地睜大了。她快步走過去,蹲下身子,

仔細(xì)看了看,果然,在豆?jié){的污漬旁邊,有一塊不起眼的、滑膩的油漬。原來,

我根本不是詐唬,也不是單純的邏輯推理。我是真的看到了證據(jù)。她站起來,回頭看著我,

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她以為我只是在虛張聲勢,靠著一股狠勁逼她姐姐承認(rèn)。她沒想到,

我從一開始,就掌握了戳破謊言的關(guān)鍵。那一瞬間,我從她眼里,看到了一絲……崇拜?

也許是我的錯覺。但這是一個好的開始。我要讓她知道,她的丈夫,

不是一個任人拿捏的窩囊廢。5“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自己滑倒的?

”姜荷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不知道是震驚還是別的什么。我點(diǎn)點(diǎn)頭:“一灘豆?jié){,

蓋不住一滴油。只要仔細(xì)看,就能發(fā)現(xiàn)?!薄澳悄銥槭裁床辉琰c(diǎn)說?”她有些激動,

“你要是早點(diǎn)指出來,大家就……”“大家就什么?”我打斷她,“大家就會相信我,

然后你姐就會立刻承認(rèn)錯誤,給我道歉?”我看著她,反問:“你信嗎?

”姜荷的嘴唇動了動,沒說出話來。她不信。以她對自己姐姐和父母的了解,

就算我指出了那滴油,他們也只會說我狡辯,說我想推卸責(zé)任。他們會說:“一滴油怎么了?

就算有油,要不是你氣她,她能不注意腳下嗎?說到底還是你的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在這個家里,只要他們想,我連呼吸都是錯的。“有時(shí)候,證據(jù)不重要,

重要的是讓對方從心底里感到害怕?!蔽移届o地說,“讓他們知道,

我手里有隨時(shí)可以讓他們身敗名裂的東西,他們才會收斂?!苯纱舸舻乜粗?,

像是不認(rèn)識我一樣。她認(rèn)識的顧飛,溫和,甚至有些懦弱,別說跟人吵架,

就是說話大聲一點(diǎn)都很少。而眼前的我,冷靜,犀利,甚至帶著幾分……狠辣。

“顧飛……你……”“我只是不想再被欺負(fù)了。”我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也不想我的妻子,因?yàn)檎煞虻母C囊,在娘家都直不起腰。

”姜的的眼圈“唰”地一下就紅了。最后一句話,戳中了她心里最軟的地方。

作為姜家的二女兒,她從小就不如姐姐姜芷受寵。姜芷聰明漂亮,會撒嬌,而她性格內(nèi)向,

嘴也笨。后來,姜芷嫁給了家境不錯的錢坤,她卻找了家境普通,還愿意入贅的我。

這讓她在父母面前,更加抬不起頭。而我之前的“不爭氣”,

也讓她承受了很多來自姐姐和姐夫的明嘲暗諷?!拔摇覜]有……”她哽咽著,想說什么,

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我沒再多說。有些事,點(diǎn)到為止。

我拿起桌上的車鑰匙:“我去趟超市,買點(diǎn)菜。中午想吃什么?”她愣了一下,

下意識地回答:“都……都行?!蔽尹c(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準(zhǔn)備出門。剛走到門口,

姜芷和錢坤的房門開了。劉芳從里面走出來,看到我要出門,立刻沒好氣地說:“干什么去?

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你還有心情出去閑逛?”“我去買菜。”我言簡意賅?!百I什么菜!

今天誰還有心情吃飯!”她一句話就把我堵了回來。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皨?,

你們可以不吃,我和姜荷要吃。再說了,大姐是孕婦,更不能餓著。她剛才不是動了胎氣嗎?

我正好去買只雞,回來給她燉個湯,好好補(bǔ)補(bǔ)?!蔽疫@話說的,滴水不漏。

既表達(dá)了我的“關(guān)心”,又把她的話給堵死了。劉芳的臉憋得一陣紅一陣白,半天說不出話。

這時(shí),姜芷也跟著走了出來,眼睛還紅腫著,看樣子是剛哭過。她看到我,眼神復(fù)雜,

有怨恨,有不甘,還有一絲……畏懼。錢坤跟在她身后,臉色依舊難看?!安挥媚慵俸眯?!

”姜芷冷冷地說,“我吃不下?!薄芭叮强上Я?。”我聳聳肩,作勢就要走。“等等!

”劉芳又叫住了我。她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那眼神,

就像在審視一件有瑕疵的商品?!邦欙w,今天的事,我就不跟你計(jì)較了。

”她用一種施舍的口氣說,“但是,有幾句話,我必須跟你說清楚?!薄暗谝唬?/p>

芷芷現(xiàn)在是特殊情況,全家都得讓著她。以后不管她說什么做什么,你都給我忍著,

聽見沒有?”“第二,這件事,不準(zhǔn)再提,更不準(zhǔn)跟外人說,爛在肚子里!

要是讓我知道外面有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我饒不了你!”“第三,你以后在這個家里,

給我安分一點(diǎn)!別以為今天你占了點(diǎn)理,就能翻天了!記住你自己的身份!”她每說一句,

都像是在給我下達(dá)命令。那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仿佛她就是這個家的女王。我靜靜地聽她說完。

等她講完了,我才慢慢開口?!罢f完了?”她愣了一下:“說完了,怎么?”“說完了,

那我也說幾句?!蔽铱粗难劬Γα??!暗谝唬瑧言胁皇敲馑澜鹋?,

誰要是再敢無緣無故地招惹我,我不管她肚子里懷的是龍是鳳,我都不會客氣?!薄暗诙?/p>

今天的事,我會不會往外說,取決于你們。你們要是安安分分,這事就過去了。

你們要是還想作妖,那我不介意讓大家都看看監(jiān)控視頻,學(xué)習(xí)一下高級的碰瓷技巧。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diǎn),”我的笑容慢慢收斂,眼神變得銳利,“媽,

請您也記住我現(xiàn)在的身份。我是姜荷的丈夫,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我不是你們撿回來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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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shí)間:2025-09-06 06:1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