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站在破廟的陰影里，深深吸了一口帶著塵土和霉味的空氣，隨即又長長地嘆了口氣，那股子無奈和失望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淹沒。他伸出手，無意識地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心中則在不停地嘀咕：“他娘的，這所謂的金手指，還真是他娘的不靠譜??！”
腦海中，屬于那個自稱“左道”的糟老頭的記憶碎片依舊清晰。那老頭確實鼓搗了一輩子的旁門左道，記憶里塞滿了各種稀奇古怪、聽著就玄乎其玄的術(shù)法名稱和修煉法門。什么“撒豆成兵”、“剪紙為馬”，什么“五鬼搬運”、“六甲奇門”，乍一看，簡直就是個行走的法術(shù)百科全書。然而，白玉堂越是深入梳理這些記憶，心頭就越是冰涼——這些看似唬人的術(shù)法，都有一個致命的前提，那就是需要“真氣”作為驅(qū)動的根基！
而那個左道老頭，偏偏就沒有掌握修煉出正統(tǒng)真氣的半分法門！他那些所謂的術(shù)法，全都是依靠燃燒自身精血、透支壽元強行催動出來的旁門邪道。白玉堂清楚地記得，記憶中那個左道老頭，明明才五十多歲的年紀(jì)，卻因為常年強行施展這些沒有真氣支撐的術(shù)法，身體早已被掏空，衰老得像個八十多歲的枯槁老者。渾身上下瘦得跟根柴火棍似的，一陣風(fēng)就能吹倒，眼窩深陷，顴骨高聳，咳嗽起來像是要把心肝都咳出來。若非靠著早年僥幸得來的幾顆用天靈地寶煉成的丹藥吊命，恐怕早就化為一抔黃土了。這，就是沒有真氣基礎(chǔ)，強行催動術(shù)法的活生生的悲慘例子！
“真氣……”白玉堂苦笑一聲，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要想修煉出真氣，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簡直是難于上青天！這修煉真氣的法門，哪一家不是視若珍寶的鎮(zhèn)派秘傳？即便是傳給自家的核心弟子，那也是要從小培養(yǎng)，根骨、心性、品行層層篩選，再經(jīng)過重重考驗，才可能傾囊相授，還得立下無數(shù)誓言，嚴(yán)防外傳。至于像他這樣的外人，想要染指？那簡直就是癡心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念頭飛轉(zhuǎn)，白玉堂忽然想到了一個人：“要不……去找找崔老道？”
那個崔老道，他是知道的。據(jù)說在龍虎山的五雷殿里看了好多年的書，肚子里頗有些真材實料，一身本事不容小覷。按理說，找他或許能討到些修煉真氣的門路。
但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被白玉堂自己迅速掐滅了。他用力地?fù)u了搖頭，仿佛要把那個不靠譜的想法甩出腦海。開什么玩笑！崔老道那廝，可是傳說中“興妖滅道劫”的應(yīng)劫之人！他下山入世，根本就不是為了什么斬妖除魔、匡扶正義，而是為了積攢他那一輩子的“霉運”！沒錯，就是霉運！那家伙命格硬得簡直離譜，專克那些身懷異術(shù)的奇人異士。每克死一個，就能將對方的氣運匯聚到自己身上，如此反復(fù)，最終是要攜帶著這一身匯聚起來的磅礴氣運，去硬撼那所謂的“外道天魔”！
跟這種人打交道？那不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了嗎？自己要是貿(mào)然找上門去，十有八九會被他那無堅不摧的霉運給克死，死得不明不白，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這種明顯有“天意”罩著，行走的人形霉運發(fā)生器，還是敬而遠(yuǎn)之，有多遠(yuǎn)躲多遠(yuǎn)的好，絕對不能去碰面！
“罷了！罷了！”白玉堂甩了甩頭，將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徹底拋開，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既然正道無路，那也不強求了！干脆，就在憋寶這條路上一條道走到黑算了！”
他開始自我安慰起來：“什么古神滅世？聽著就嚇人。不過，就算真有那么回事，那最近的危機，也不過是外道天魔復(fù)活而已。不是還有崔老道那應(yīng)劫之人頂著嗎？再說了，這種級別的大劫，老天爺總不能坐視不理吧？肯定會有天意相助的。輪不到我一個小蝦米操心，問題不大，不大！”
“至于再遠(yuǎn)一點的什么滅世浩劫……”白玉堂嗤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和豁達(dá)，“那更是不知道猴年馬月的事情了，天曉得要等到什么時候。說不定，等到那時候，老子的骨頭都已經(jīng)化成灰，隨風(fēng)飄散了，還操個屁的心！”
“與其整天擔(dān)心那些虛無縹緲、不著邊際的破事，還不如腳踏實地，好好地憋我的寶貝！”想到這里，白玉堂的眼中閃爍起興奮的光芒，“只要能弄到足夠多的天靈地寶，換來金山銀海，然后呢？嘿嘿，美酒佳肴，絕色美人……用這些世俗間的極致享受來徹底腐蝕自己的靈魂，瀟瀟灑灑地過上一輩子，豈不快哉？豈不比辛辛苦苦修煉，到頭來可能走火入魔或者被天劫劈死要舒服得多？”
人生苦短幾十年而已，及時行樂才最重要！
主意已定，白玉堂只覺得胸中一陣舒暢，之前的郁結(jié)之氣一掃而空。他不再猶豫，將原身不知從哪個旮旯角落里費勁巴拉找到的那個沉甸甸的布包拿進懷里，小心翼翼地取掏出一樣?xùn)|西來——正是那枚至關(guān)重要的“寶引子”。眼下最重要也是最實際的，就是先把眼前這樁買賣做成，把那枚藏在破廟神像里的天靈地寶拿到手再說！其他一切，都是后話！
憋寶這行當(dāng)吧，說起來其實也算是外八行里盜門旗下偏門旁支中的一行。但白玉堂對此卻有著自己獨特的“職業(yè)自豪感”——憋寶人盜取可不是凡俗人家的金銀細(xì)軟、古董字畫，而是盜取那些汲取了天地日月精華孕育而成的天靈地寶！這份工作性質(zhì)，這格調(diào)，那自然跟尋常小偷小摸不一樣！簡直是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不過，想要拿到這天靈地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規(guī)矩大得很。首先，你得等，等到那天靈地寶自行孕育成熟才行，如果時機未到強行采摘，則寶物靈性大失甚至直接枯萎。其次嘛，手里必須得拿著對應(yīng)的“寶引子”！這寶引子，就像是開啟寶藏的鑰匙，缺一不可。沒有寶引子在手，任你有通天徹地的本事，法力無邊，神通廣大，也休想染指那些被天地靈氣眷顧的天靈地寶分毫！
當(dāng)然啦，凡事有利必有弊。拿了這天靈地寶之后，麻煩也不小。那可是盜取天地造化，必然會受到鬼神所忌，天地所厭。這也是為什么只有憋寶人這一脈會冒著天大的風(fēng)險，前赴后繼地追尋天靈地寶，而那些正統(tǒng)的修道之人卻大多對此不甚熱衷的根本原因。畢竟，修道講究的是順應(yīng)天道自然，體悟天心人意，追求與天地同輝，與日月同壽。若是干了這種被天地厭棄的勾當(dāng)，則道途根基動搖，氣運衰敗，那還修個屁的道啊！純粹是自毀前程！白白浪費時間和精力！
當(dāng)然了，也不是說修道之人就絕對得不到天靈地寶。機緣巧合之下，他們也有可能獲得。但那需要一個非常玄乎的東西——“命數(shù)”！說白了，憋寶人去拿，那叫“盜取”，被天地記恨厭惡是天經(jīng)地義活該倒霉！而修道之人若是有那個命數(shù)，在恰當(dāng)?shù)臅r間恰當(dāng)?shù)牡攸c遇到了，那便叫做天大無上幸運無比的“奇遇”！一字之差天壤之別！
不過呢？一旦踏上憋寶這條路，并且成功盜取過第一件天靈地寶，那便算是徹底斷了自身的“道緣氣運根基”，從此與正統(tǒng)仙道無緣矣！
對此，白玉堂現(xiàn)在是真的不在乎了。他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徹底拋出腦后，徑直邁步走到了這座破廟中央的神像面前。
這座破廟供奉的，并非什么常見的觀音如來、關(guān)公財神之類的神祇，而是一尊面容古拙，神情悲憫又帶著幾分威嚴(yán)的比干神像！而他此行的目標(biāo)所在那天靈地寶——傳說之中的“七竅玲瓏心”，就正正地藏匿在這尊泥塑的比干神像之中！
想要從這神像中完好無損地拿出那七竅玲瓏心，可萬萬不能夠用蠻力。若是心浮氣躁，妄圖揮起斧頭錘子之類的家伙砸開神像取寶，那最終得到的，絕對只會是一堆毫無用處的爛泥和碎石，連半分寶物的渣滓都別想看到！非得用到白玉堂手里這獨一無二的“寶引子”不可！
此刻，白玉堂手中正緊緊攥著那把作為寶引子的小刀。這把刀，通體雪亮，造型古樸而詭異，刀刃薄如蟬翼，在昏暗的廟光下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它有個專門的名字，喚作“開封刀”，還有一個更加直白也更加瘆人的別名——“剖心刀”！顧名思義，這玩意兒，在古代是專門用來對犯人執(zhí)行剜心酷刑的刑具！
據(jù)說，這開封刀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朝堂行刑之權(quán)，其鑄造和使用都極為講究。每一把開封刀，按照常理，最多行刑十次、剜心十顆之后，刀刃便會靈性盡失，變得不再鋒利，任憑你如何精心打磨擦拭，都無法恢復(fù)如初。這在刑具行當(dāng)里，有個專門的說法，叫做“心血封刀”，意思是沾染了太多生人的心頭熱血，怨氣煞氣太重，最終導(dǎo)致刀刃自晦。
然而，白玉堂手中的這把開封刀，卻是個徹頭徹尾的異類！據(jù)原身記憶中的信息，這把刀在歷任行刑人的手中，前前后后已經(jīng)足足剜了九十九顆活人的心臟出來！按理說，早就該封刀報廢了，可它卻依舊鋒利無比，寒光凜冽，仿佛飲血越多，它就越發(fā)妖異！可以說，這等逆天的存在，世間僅此一把，絕無僅有！
僅僅是將這把開封刀拿在手中，白玉堂就感覺一股莫名的寒意從刀尖順著手臂一路蔓延到心口，叫人覺得心口涼颼颼的，仿佛自己的心也被這冰冷的刀鋒抵住了一般，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這刀，說也奇怪，下不能用來殺雞宰羊，顯得過于“高貴”；上不能用來戰(zhàn)場斬人，似乎又威力不足。但是，有了這東西，卻能像鑰匙開鎖一般，精準(zhǔn)地刨開眼前這尊看似普通的泥塑神像，將那枚深藏其中的七竅玲瓏心完好無損地取出來。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那股莫名的悸動和寒意。白玉堂先是對著比干神像恭恭敬敬地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端端正正地拜了三拜，口中低聲念叨著：“比干大神莫怪，小子白玉堂，今日借寶一用，他日若有機會，必當(dāng)為大神重塑金身，再塑廟宇，以謝今日借寶之恩！”不管這念叨管不管用，禮數(shù)上總得做到位，這是憋寶一行不成文的規(guī)矩，也是對天地靈物的一種基本尊重，或者說是一種自我安慰吧。
拜完之后，白玉堂不再猶豫，眼神一凜，手持開封刀，對準(zhǔn)神像心口偏左的位置，小心翼翼地、輕輕地探了下去。
說來也真是神奇無比！隨著開封刀那鋒利的刀尖觸碰到神像那看似堅硬粗糙的泥塑表面，原本應(yīng)該是泥土簌簌落下的景象并未出現(xiàn)。那泥塑的神像，在開封刀的觸碰下，竟然如同融化的黃油一般，或者說，如同切中了某種奇異的節(jié)點，被刀刃悄無聲息地劃開了一條細(xì)長的口子。
而原本雪亮如新的開封刀刀鋒，在切入神像的過程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攀上了一層妖異的赤紅色銹斑！那銹斑仿佛有生命一般，迅速蔓延，眨眼之間，整把開封刀就從一把寒光四射的利器，變成了一把銹跡斑斑、仿佛在地下埋了千百年的廢鐵！緊接著，“咔嚓”一聲輕響，這把剜了九十九顆人心依舊鋒利的絕世開封刀，竟然就這樣徹底崩碎開來，化為一地暗紅色的鐵銹粉末，灑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再也看不出一絲一毫刀的形狀。
幾乎就在開封刀崩碎的同一時間，神像心口那被剖開的細(xì)長口子之中，透出來一縷柔和而又充滿了勃勃生機的翠綠色光輝！那光輝并不刺眼，反而帶著一種溫潤如玉、沁人心脾的感覺，瞬間驅(qū)散了破廟中的陰森和霉味，帶來了一股清新的草木芬芳。
“成了！”白玉堂心中頓時狂喜，壓抑不住的興奮從眼底流露出來。他知道，這是七竅玲瓏心的寶光！
他不敢怠慢，趕緊將手伸進那神像心口的口子當(dāng)中。入手之處，并非想象中泥塑的粗糙，反而有些溫潤柔軟。他小心翼翼地在里面摸索著，很快，指尖便觸碰到了一枚形狀不規(guī)則、入手冰涼、卻又隱隱透著一股奇異搏動的冰涼之物。
“找到了！”白玉堂心中一緊，連忙牢牢地握住了它，然后緩緩地、小心地往神像外面抽。 當(dāng)他的手完全從神像中抽出來的時候，一片更加濃郁、更加柔和的翠綠色光輝瞬間在這昏暗的破廟中鋪展開來，將整個破廟都映照得如同仙境一般。那枚傳說中的七竅玲瓏心，也隨著白玉堂的手，終于顯露出了它的全貌——
只見他手中托著的，是一枚約莫有成年人拳頭大小、通體呈現(xiàn)出一種極品翡翠般深邃翠綠顏色的心臟！這心臟脈絡(luò)清晰可見，仿佛是用最上乘的翠玉精心雕琢而成，卻又絕非死物。其上，均勻分布著七個大小不一、如同星辰般排列的孔竅，正是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布。更令人驚奇的是，這枚心臟竟然還在白玉堂的手掌中，以一種極其緩慢卻又真實存在的頻率，微微搏動著！每一次搏動，都散發(fā)出一股純凈無比、令人心神一清的生命精氣。
天地所孕育出來的天靈地寶，果然個個都有其獨特的妙用神異之處！而這枚七竅玲瓏心的神異之處在于，只要將其常伴身邊，便可以使人靈臺清明，心思通明，啟發(fā)無上智慧。傳說中，即便是一個原本木訥寡言、不善言辭的人，只要能將其帶在身邊，久而久之，也能變得口齒伶俐，能言善辯，舌燦蓮花；若是一個原本資質(zhì)愚鈍、才思枯竭的人擁有了它，則能變得才思敏捷，過目不忘，舉一反三！
若是將其供奉在家中，則可以潛移默化地增改家中文運，庇佑家族后代子孫代代都能出才華橫溢的才子佳人，甚至在時運延綿之下，培養(yǎng)出一個名垂青史的文宗源脈家族也未嘗不可知！其價值，簡直是無法估量！
這七竅玲瓏心是否真的能有如此神效，尤其是能否改易家中文運，白玉堂此刻并不知道，也沒有心思去深究。但是，七竅玲瓏心一入手，他便立刻清晰地感覺到了它的幾分神奇。一股難以言喻的清涼之感，仿佛化作一股清泉，順著他的手掌心，一路流淌，最終拂過他的心頭。
原本因為思索而有些混沌發(fā)脹的腦袋，瞬間變得無比清醒；之前因為擔(dān)憂和不確定而有些沉重的心情，也豁然開朗，變得一片輕松。此刻，白玉堂只覺得自己的念頭運轉(zhuǎn)之間，比之前快了不知道多少倍，許多之前想不通的關(guān)節(jié)，此刻都迎刃而解，各種奇思妙想紛至沓來，讓他有種文思如泉涌、靈感如尿崩……呃，不對，是靈感爆棚的奇妙感覺！
“唔……”白玉堂托著七竅玲瓏心，感受著它帶來的奇妙變化，眼神變得明亮異常，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或許……這所謂的‘玄幻下水道’開局，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拯救的嘛！”
隨著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異變陡生！
只見白玉堂的身后，毫無征兆地浮現(xiàn)出一個虛幻而又凝實的異獸身影！那異獸身形矯健，如同一只放大了數(shù)倍的猛虎與獵豹的結(jié)合體，充滿了力量感；其首尾卻又隱隱帶著幾分神龍的形態(tài)，顯得威嚴(yán)而神秘；最為奇特的是，它的肩膀上，竟然還長著一對小巧玲瓏、如同翅膀一般的羽翼，只是那羽翼緊緊貼在身上，似乎無法展開飛行；它的頭頂之上，還長著一根向后彎曲的獨角，閃爍著淡淡的金光。這異獸的整體顏色呈現(xiàn)出一種奇異的金玉混雜之色，金光與玉色交織流轉(zhuǎn)，看上去富貴逼人，氣派非凡！
異獸成型之后，緩緩轉(zhuǎn)過頭，用一雙充滿了靈性與威嚴(yán)的金色豎瞳，與白玉堂本人四目相對。一人一獸，仿佛是鏡子內(nèi)外的同一個存在，彼此的眼神、神態(tài)，都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
白玉堂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這……這是他的武魂？！他竟然覺醒了武魂？！而且，看這武魂的形態(tài)和氣勢……
白玉堂看著身后那威猛霸氣、富貴逼人的異獸武魂，感受著體內(nèi)那股仿佛與生俱來、與武魂緊密相連的奇異力量，以及那股力量中蘊含的磅礴魂力，他差點就脫口而出，喊出那句他前世耳熟能詳?shù)慕?jīng)典臺詞： “先天滿魂力，十級！”
他的武魂，赫然是傳說中以招財納寶、吞噬天地靈物而聞名的——多寶貔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