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徹睚眥必報,今日受此奇恥大辱,一旦緩過氣來,必定瘋狂報復。
安國公的態(tài)度曖昧,雖護短,但更重利益。
柳氏母女絕不會善罷甘休。
她需要盡快恢復實力,掌控國公府,并……尋找外援。
記憶里,原主的母親似乎與宮中某位地位尊崇卻早已不理世事的太妃有舊?或許是一條線索。
還有那個系統(tǒng)商城……她需要更多積分來兌換有用的東西。
正思忖間,院外傳來通報聲:“小姐,國公爺來了!”
沈胭睜開眼,眸中精光一閃。
父親來了。這場戲,還得繼續(xù)唱下去。
她示意林姑姑和流朱做好應(yīng)對,自己則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臉上瞬間褪去所有凌厲,只剩下重傷后的虛弱和一絲恰到好處的委屈與后怕。
沈敬亭大步走進來時,看到的便是女兒臉色蒼白地靠在榻上,眼圈微紅,強忍著淚意的模樣。她心口的傷和掌心的紗布更是顯眼。
他心中本就因蕭徹的囂張而積壓的怒火,又添了幾分對女兒的愧疚和心疼。無論如何,這是他的嫡長女,險些在他府中被殺!
“胭兒,”他在榻邊坐下,語氣放緩,“傷勢如何?太醫(yī)怎么說?”
“勞父親掛心,”沈胭聲音微弱,帶著哽咽,“太醫(yī)說……若劍鋒再偏半分,女兒就……就見不到父親了……”
說著,眼淚恰到好處地滾落下來,看得沈敬亭心頭更軟。
“沒事了,沒事了,為父定會為你做主!”沈敬亭安撫道,隨即又蹙眉,“只是……攝政王那邊,他一口咬定是你……”
“父親!”沈胭抬起淚眼,滿是難以置信的委屈,“他持劍行兇,眾目睽睽!女兒僥幸撿回一條命,他如何還能反咬一口?難道我國公府嫡女的性命,就如此輕賤嗎?還是說……父親怕了他攝政王?”
最后一句,帶上了幾分賭氣和激將。
沈敬亭臉色一沉:“為父豈會怕他!只是他權(quán)勢滔天……”
“權(quán)勢滔天便能隨意殺害朝廷勛貴之女嗎?”沈胭泣聲道,“今日他能殺我,明日是否就能因看誰不順眼,隨意構(gòu)陷殺害朝中大臣?父親,今日若非女兒命大,此刻您看到的已是女兒的尸首!此事若輕輕揭過,我國公府還有何顏面立于京城?父親您的威嚴又何在?”
沈敬亭神色變幻不定。女兒的話,句句戳中他的要害。顏面、威嚴,確實比得罪攝政王更讓他在意。而且,沈胭的話也提醒了他,蕭徹今日之舉,確實太過肆無忌憚,已觸犯到了勛貴集團的底線。
“但他中毒……”
“女兒不知他為何中毒!”沈胭矢口否認,眼神“茫然”又“委屈”,“許是他自己帶的酒有問題?或是……有人想一石二鳥,既害了女兒,又栽贓給女兒?父親,您定要明察??!”
她成功地將水攪渾。
沈敬亭看著女兒“單純”委屈的模樣,心下也疑竇叢生。是啊,蕭徹為何會自己中毒?難道真有第三方插手?
“你放心,”沈敬亭最終沉聲道,“此事為父絕不會就此罷休!你好好養(yǎng)傷,府中之事不必擔憂,為父會加派人手護衛(wèi)錦瑟院。至于攝政王那邊……為父自有計較。”
他又安撫了幾句,這才起身離去,背影透著凝重。
送走沈敬亭,沈胭臉上的柔弱瞬間消失,只剩下冰冷的疲憊。
“小姐,”林姑姑低聲道,“國公爺似乎并未全信,但至少,短期內(nèi)會站在您這邊。”
“足夠了?!鄙螂偬上?,“我需要時間?!?/p>
她需要時間養(yǎng)傷,需要時間整合勢力,需要時間……變得更強。
夜色漸深,錦瑟院安靜下來。
但沈胭知道,這平靜之下,暗流洶涌。
客院中,蕭徹在劇痛和羞辱中輾轉(zhuǎn)反側(cè),眼中燃燒著瘋狂的殺意。
沈芊芊回到自己房中,砸碎了所有能砸的東西,姣好的面容扭曲猙獰:“沈胭!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柳氏暗中派人出府,不知去向。
這一夜,注定許多人無眠。
而沈胭,在系統(tǒng)的輔助下,開始瘋狂查閱商城,制定著她的逆襲計劃。
她的目光,最終落在了一本需要800積分的《初級內(nèi)力心法》上。
武力,是在這個世界立足的根本之一。
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兌換。
心法口訣涌入腦海,她忍著傷痛,按照指引,嘗試引導那微弱的暖流在經(jīng)脈中運行。
夜還很長。
她的復仇之路,才剛剛開始。
夜色濃稠,錦瑟院內(nèi)只余一盞孤燈。
沈胭盤坐榻上,摒棄雜念,全部心神沉入那本剛剛兌換的《初級內(nèi)力心法》。系統(tǒng)灌輸?shù)闹R清晰無比,引導著那絲因丹藥而生的微弱暖流,艱難地在她幾乎枯竭的經(jīng)脈中運行。
每前行一寸,都伴隨著撕裂般的痛楚,冷汗浸透了她單薄的寢衣。心口的劍傷更是如同燒紅的烙鐵,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劇痛。
但她意志如鐵,死死咬著牙,唇瓣被咬出血痕也渾然不覺。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她深知,沒有時間讓她慢慢養(yǎng)傷。蕭徹的報復,柳氏母女的陰謀,隨時可能到來。這具身體必須盡快擁有自保之力。
不知過了多久,那絲微弱的內(nèi)力終于完成了一個周天的循環(huán),雖細若游絲,卻頑強地扎根了下來,開始自發(fā)地溫養(yǎng)受損的經(jīng)脈。劇痛稍稍緩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通透感。
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睜開眼,眸中精光內(nèi)蘊,雖依舊虛弱,卻不再是全然任人宰割的狀態(tài)。
【叮!成功修煉《初級內(nèi)力心法》(入門)。體質(zhì)+5,內(nèi)力值+10。獲得積分:100?!?/p>
【當前總積分:1250?!?/p>
系統(tǒng)提示音讓她精神一振。果然,自身變強才是獲取積分的最快途徑。
“小姐,”林姑姑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宮里來人了?!?/p>
沈胭眉心微蹙。這么快?
“是誰?”
“是永壽宮的崔嬤嬤。”林姑姑低聲道,“奉了靜太妃的旨意,前來探病?!?/p>
靜太妃?
記憶深處翻出一些模糊的片段。靜太妃,先帝晚年極為敬重的一位妃嬪,出身不高卻深諳明哲保身之道,在先帝駕崩、新帝年幼、蕭徹攝政的這一系列風波中,始終安然居于永壽宮,不沾半點是非。原主母親在世時,似乎與靜太妃有過一段不為人知的香火情。
她此刻派人來,是單純探病,還是另有用意?
“請崔嬤嬤稍候,我即刻就來?!鄙螂賶合滤季w,示意流朱進來幫她更衣。
依舊是那身染血的素衣,未施粉黛,臉色蒼白,病弱不堪,唯有那雙眼睛,黑沉沉的,透著一股韌勁。
崔嬤嬤是個面容嚴肅、眼神銳利的老嬤嬤,見到沈胭出來,規(guī)矩十足地行了禮,目光在她心口的傷處停留一瞬,便垂了下去:“老奴奉太妃之命,特來探望沈大小姐。太妃聽聞小姐受驚遇險,甚是掛念,特賜下百年老參一支,雪膚生肌膏一瓶,望小姐好生將養(yǎng)?!?/p>
禮物不算特別貴重,卻恰到好處,尤其是那雪膚生肌膏,對祛除疤痕有奇效,正是她此刻所需。
沈胭微微欠身,語氣虛弱卻得體:“多謝太妃娘娘掛懷,臣女感激不盡。勞動崔嬤嬤走這一趟,臣女心中不安?!?/p>
“小姐客氣了?!贝迡邒哒Z氣平穩(wěn),“太妃娘娘讓老奴帶句話給小姐?!?/p>
沈胭抬眼:“嬤嬤請講。”
“娘娘說,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然,潛龍在淵,鱗爪已現(xiàn)?!贝迡邒咭蛔忠痪?,清晰無比,“望小姐……善自珍重,來日方長?!?/p>
沈胭心中猛地一動。
木秀于林……這是在提醒她今日之舉過于鋒芒畢露,已引人忌憚。
潛龍在淵,鱗爪已現(xiàn)……卻又暗指她并非池中之物,已有騰飛之兆?
這位靜太妃,消息靈通,眼光毒辣。這番提點,看似模棱兩可,實則意味深長。
“臣女愚鈍,謝太妃娘娘提點?!鄙螂俅瓜卵劢?,恭敬回應(yīng),“請嬤嬤回稟太妃,臣女定當謹記教誨,潛心養(yǎng)性,不負娘娘期許?!?/p>
她聽懂了。崔嬤嬤眼底閃過一絲極淡的滿意,又行一禮:“老奴定當帶到。小姐保重,老奴告辭?!?/p>
送走崔嬤嬤,沈胭看著那支老參和那瓶藥膏,若有所思。
靜太妃此舉,至少表明了她并非敵人,甚至隱有庇護之意。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林姑姑,將東西收好。”她吩咐道,“另外,想法子查一查,靜太妃近年來的動向,以及她與宮中其他勢力,尤其是與攝政王的關(guān)系?!?/p>
“是。”林姑姑應(yīng)下。
接下來的兩日,國公府表面風平浪靜。
沈胭足不出戶,一邊用積分兌換系統(tǒng)商城里的低級丹藥配合修煉,傷勢恢復速度遠超太醫(yī)的預(yù)料,內(nèi)力也漸漸積累起來。另一邊,則通過林姑姑,不動聲色地梳理整合著原主母親留下的勢力。
那些分散在各處的“老人”被悄然召回,或明或暗地安插入國公府的關(guān)鍵位置。柳氏和沈芊芊安插的眼線,被悄無聲息地拔除或策反。
沈敬亭來看過她兩次,見她“傷勢”漸好,又聽聞靜太妃派人探病,態(tài)度愈發(fā)緩和,甚至默許了她對錦瑟院人手的調(diào)整。
沈芊芊則徹底安靜下來,據(jù)說整日待在房中,不知在謀劃什么。
而客院那邊,蕭徹的情況似乎穩(wěn)定了下來,但臉上的灼傷潰爛嚴重,太醫(yī)束手無策,據(jù)說他脾氣愈發(fā)暴戾,身邊伺候的人動輒得咎。
風暴正在平靜的海面下積蓄力量。
這日午后,沈胭正在窗下翻閱林姑姑暗中送來的府中賬冊副本,試圖找出柳氏中飽私囊的證據(jù),院外忽然傳來一陣刻意抬高的喧嘩。
“大小姐!大小姐救命?。 币粋€婆子哭天搶地的聲音穿透院落,“求大小姐發(fā)發(fā)慈悲,救救我家兒子吧!”
流白匆匆進來,臉色難看:“小姐,是漿洗房的張婆子,她兒子在府外沖撞了巡城衛(wèi),被押走了,她不去求夫人,反倒跑來我們院外哭嚎!”
沈胭放下賬冊,眼底冷光一閃。
來了。柳氏母女沉寂兩天,終于按捺不住,開始出招了。這分明是故意找茬,想攪得她不得安寧,順便試探她的反應(yīng)。
“讓她進來。”沈胭淡淡道。
張婆子連滾爬爬地進來,撲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大小姐!求您救命??!我那兒子老實本分,絕不是故意沖撞軍爺?shù)摹ㄊ怯腥讼莺?!夫人說此事涉及外男,她不便插手,求大小姐看在老奴多年伺候的份上,救救他吧!您如今……如今不同了,定有辦法的!”
話里話外,不僅道德綁架,還暗戳戳地挑撥,暗示柳氏推諉,又吹捧沈胭“不同了”,把她架在火上烤。
若是原主,要么被哄得飄飄然大包大攬,要么就被這陣仗嚇得不知所措。
沈胭安靜地等她哭嚎完,才慢悠悠地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張婆子,你兒子沖撞巡城衛(wèi),自有京兆尹府依法處置。你求到我國公府內(nèi)院來,是覺得我國公府能凌駕于王法之上?還是覺得本宮一個閨閣女子,能去干涉官府辦案?”
張婆子哭聲一滯,沒想到沈胭會這么直接扣下大帽子,連忙道:“老奴不敢!老奴只是……只是實在沒法子了……”
“沒法子?”沈胭輕笑一聲,“我看你法子多得很。不去求真正掌中饋、能與外院管事的夫人,反倒來求我這個傷病纏身、不理俗務(wù)的嫡女。是誰給你出的這‘好’主意?嗯?”
最后一個“嗯”字,音調(diào)微微上揚,帶著冰冷的壓力。
張婆子渾身一抖,眼神閃爍:“沒、沒人……是老奴自己糊涂……”
“看來是真糊涂了。”沈胭語氣轉(zhuǎn)冷,“沖撞巡城衛(wèi),可大可小。你不在其職,不謀其政,卻在此喧嘩內(nèi)院,干擾本宮靜養(yǎng),按府規(guī),該當何罪?”
張婆子臉色瞬間慘白:“大小姐饒命!老奴知錯了!老奴這就走!這就走!”
“現(xiàn)在想走?”沈胭端起茶盞,用杯蓋輕輕撥弄著浮沫,“晚了。”
她目光轉(zhuǎn)向林姑姑:“林姑姑,將這擾亂內(nèi)院、口出妄言的婆子拖下去,杖責二十,革去差事,連同她一家子,全部打發(fā)去莊子上做苦役。永不召回?!?/p>
命令下得又快又狠,沒有絲毫轉(zhuǎn)圜余地。
張婆子徹底傻眼,直到被兩個粗使婆子架起來,才殺豬般嚎叫起來:“大小姐!你不能這樣!我是夫人的人!夫人救命啊!”
沈胭眼皮都未抬一下。
柳氏的人?打的就是你柳氏的人!
院外的喧嘩很快變成凄厲的慘叫和棍棒落在皮肉上的悶響,隨后漸漸遠去。
錦瑟院內(nèi)一片死寂,所有下人噤若寒蟬,看向沈胭的目光充滿了敬畏。
這位大小姐,是真的變了。手段狠辣,毫不留情!
【叮!處置刁奴,樹立威信,獲得積分:50。】
【當前總積分:1300。】
沈胭面色不變,心里卻清楚,這不過是柳氏試探的小把戲。真正的風波,恐怕還在后面。
果然,不到一個時辰,沈敬亭便沉著臉來了錦瑟院。
“胭兒,我聽說你發(fā)落了漿洗房的張婆子?”他語氣帶著一絲不贊同,“她畢竟是府里的老人,縱有不是,小懲大誡便是,何至于全家打發(fā)去莊子?這未免……太過嚴苛,恐寒了仆役們的心?!?/p>
沈胭早已料到父親會來興師問罪。她放下手中的書卷,抬起臉,眼中適時地涌上委屈和倔強:“父親是來責怪女兒的嗎?”
“為父不是責怪你,只是……”
“父親可知那婆子今日在院外如何喧嘩?”沈胭打斷他,語氣激動起來,“她口口聲聲求女兒去干涉官府辦案,救她那沖撞巡城衛(wèi)的兒子!父親,這是將我國公府置于何地?將女兒置于何地?若女兒真應(yīng)了她,傳揚出去,外人會如何議論我國公府?會說我國公府仗勢欺人,目無王法!”
沈敬亭眉頭緊鎖。
“她不去求掌事的母親,反來求女兒這個病人!這是真心求救,還是受人指使,故意來給女兒設(shè)套,敗壞女兒名聲?”沈胭步步緊逼,眼圈發(fā)紅,“女兒重傷未愈,便在院中靜養(yǎng),卻連片刻安寧都不得!今日若輕饒了她,日后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敢來錦瑟院撒野?女兒還要不要養(yǎng)傷了?府里還有沒有規(guī)矩了?!”
她一句接一句,有理有據(jù),更是點出了“受人指使”的可能。
沈敬亭的臉色漸漸變了。他久居官場,豈會聽不出這其中的彎繞?再聯(lián)想到柳氏平日對沈胭的“捧殺”和沈芊芊的爭寵,心下頓時清明了幾分。
再看女兒蒼白著臉、委屈含淚的模樣,那點因處置下人不當而產(chǎn)生的不滿,立刻轉(zhuǎn)化為了對幕后之人的惱怒。
“是為父思慮不周了。”沈敬亭語氣緩和下來,“你說得對,此風不可長。府中規(guī)矩不能亂。你安心養(yǎng)傷,此事為父會處理,絕不會再讓人來擾你清凈?!?/p>
“多謝父親。”沈胭低下頭,掩去眼底的冷光。
沈敬亭又安撫了幾句,這才起身離去,方向卻是柳氏所居的正院。
想必,一場夫妻間的爭執(zhí)在所難免。
沈胭輕輕吐了口氣。
這一局,暫時贏了。
但她知道,柳氏絕不會甘心。而蕭徹那邊,毒素清除后,報復必將接踵而至。
她需要更快,更快地強大起來。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系統(tǒng)商城。
那里,有她需要的力量。
沈敬亭離去時,腳步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氣,方向直指柳氏的正院。
錦瑟院內(nèi)重歸寂靜,卻彌漫著一股山雨欲來的緊繃。
沈胭靠在軟枕上,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床沿。打發(fā)一個刁奴容易,震懾住府中下人也不難,但柳氏經(jīng)營中饋多年,樹大根深,絕不會因這一次挫敗就偃旗息鼓。更何況,蕭徹那邊,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她必須更快地積蓄力量。
意識沉入系統(tǒng)界面,那本標價【800積分】的《初級內(nèi)力心法》已然兌換并入門,帶來的提升實實在在。但還不夠。她的目光在琳瑯滿目的商品中逡巡,最終落在了一本【1500積分】的《百花辨毒術(shù)》和一份【200積分】的“初級毒藥材料包”上。
毒,是殺人利器,也是自保的盾牌。蕭徹能用毒酒,她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積分瞬間縮水至【500】,但沈胭毫不猶豫。知識涌入腦海,各種毒草毒物的性狀、藥性、相生相克之理清晰呈現(xiàn)。材料包也悄然出現(xiàn)在她的枕邊,是一些看似尋常卻內(nèi)藏玄機的干花、根莖和礦物。
“林姑姑?!彼p聲喚道。
林姑姑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目光掃過那些突然多出的“材料”,眼神微動,卻依舊沉默。
“將這些收好,我需要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調(diào)配些東西?!鄙螂俜愿赖溃傲硗?,我母親留下的勢力中,可有擅長打探消息,尤其是……攝政王府和宮中消息的?”
林姑姑略一沉吟:“有?!刖W(wǎng)’擅長此道,只是多年未動,需要些時間重新激活?!?/p>
“盡快?!鄙螂冱c頭,“我需要知道蕭徹每日的動向,他見了誰,說了什么。還有宮中,特別是……靜太妃和那位小皇帝的動靜?!?/p>
“明白。”林姑姑將材料仔細收好,退了下去。
沈胭閉上眼,一邊在腦中消化《百花辨毒術(shù)》的知識,一邊運轉(zhuǎn)內(nèi)力療傷。時間,她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接下來的兩日,出乎意料的風平浪靜。
柳氏那邊毫無動靜,仿佛那日張婆子的事從未發(fā)生。沈芊芊也依舊深居簡出。沈敬亭忙于朝務(wù),偶爾來看她,也只叮囑她好生休養(yǎng)。
但沈胭通過“蛛網(wǎng)”零星傳回的消息,知道這平靜只是假象。
蕭徹臉上的傷惡化,潰爛流膿,太醫(yī)院束手無策,據(jù)說他狂怒之下砸了整個客院的書房,對沈胭的恨意已達頂點。他暗中調(diào)遣了王府的親衛(wèi),似乎在謀劃著什么。
柳氏則頻繁派人出府,與幾家交好的勛貴夫人往來密切,不知在串聯(lián)什么。
山雨欲來風滿樓。
這日傍晚,一道突如其來的旨意打破了國公府的寧靜。
宮里來了太監(jiān)傳旨,并非給沈胭,而是給安國公沈敬亭。
旨意內(nèi)容簡單卻意味深長:三日后,宮中舉辦賞花宴,太后懿旨,特邀安國公府嫡小姐沈胭入宮赴宴。
傳旨太監(jiān)一走,沈敬亭的臉色就沉了下來,拿著那明黃的絹帛,眉頭緊鎖。
“父親,怎么了?”沈胭被請到書房,看到父親凝重的神色,心下已猜到了七八分。
沈敬亭將懿旨遞給她:“太后親自下的帖……胭兒,你傷勢未愈,本不該赴宴。但太后點名……這……”
太后?沈胭迅速搜索記憶。當朝太后并非小皇帝生母,而是先帝皇后,出身顯赫,但母家勢力早已被蕭徹打壓得七零八落,她本人也常年禮佛,幾乎不理世事。為何突然會點名讓她一個“聲名狼藉”、還重傷在身的臣女赴宴?
這絕非簡單的賞花宴。
“太后久不理世事,此次突然設(shè)宴,還特意點名女兒……”沈胭沉吟道,“父親可知緣由?”
沈敬亭搖頭,面色凝重:“近來朝中暗流涌動,攝政王傷勢未愈,卻頻頻召見武將……陛下雖年幼,卻也快到了親政的年紀……唉,這宴無好宴啊?!?/p>
他看向沈胭,眼中帶著擔憂:“胭兒,你當日……著實沖動了些。如今怕是已成某些人的眼中釘。這宮宴,恐是沖著你來的?!?/p>
沈胭心下了然。是了,她當眾讓蕭徹跪地吐血,動靜太大,恐怕早已驚動了宮中各方勢力。這賞花宴,是試探,也是局?;蛟S是太后想借她敲打蕭徹?或許是有人想借機對她發(fā)難?甚至可能是蕭徹和太后聯(lián)手做的局?
無論如何,這鴻門宴,她躲不掉。
“父親,”沈胭抬起頭,眼神平靜卻堅定,“太后懿旨,不得不從。女兒去便是?!?/p>
“可你的傷……”
“已無大礙?!鄙螂俚?,“正好,女兒也有些舊賬,想進宮算一算。”
她語氣里的冷意讓沈敬亭心頭一跳,他看著女兒截然不同的沉穩(wěn)與鋒芒,最終嘆了口氣:“也罷。屆時為父讓你母親……讓柳氏陪你同去,萬事小心,謹言慎行?!?/p>
“不必。”沈胭拒絕得干脆利落,“女兒一人足矣。人多了,反倒束手束腳。”
沈敬亭看著她,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這個女兒,最終點了點頭:“……好。為父會加派護衛(wèi)送你入宮?!?/p>
回到錦瑟院,沈胭立刻吩咐林姑姑:“讓‘蛛網(wǎng)’全力打探此次宮宴的細節(jié),有哪些人赴宴,太后近日見過誰。另外,我要宮里最新的動向圖。”
“是?!绷止霉妙I(lǐng)命,遲疑了一下,“小姐,您的傷……”
“死不了?!鄙螂僮叩酱斑?,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正好,缺個機會會會那些人。自己送上門來,省得我一個個去找了?!?/p>
三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