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朝皇后姜雪寧,重生后只想在冷宮躺平當(dāng)咸魚,卻意外get了讀心術(shù)。
那個給我送餿飯的小太監(jiān),表面木訥,心里卻在激情吐槽【娘娘真慘,陛下真狗】。
而那個廢了我、害死我的狗皇帝,天天跑來我這兒罰站,
他心里想的居然是【寧寧今天怎么不罵我了,好不習(xí)慣】。你們這群戲精,
還能不能讓本宮好好摸魚了!正文:我重生了。重生在被廢后位,打入冷宮的第一天。
空氣里彌漫著經(jīng)年不散的霉味,混著腐朽木頭的潮氣。我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粗布衣,
坐在冰冷的床板上,手里捧著一個豁了口的瓦罐,里面是半碗能照出人影的稀粥,
飄著一根蔫了吧唧的菜葉。上輩子,我就是從這碗粥開始,走向了萬劫不復(fù)。我不甘,
我憤怒,我日日夜夜詛咒那個男人——大周朝的皇帝,我的夫君,李澈。
我用盡所有力氣去爭,去搶,去鬧,想奪回屬于我的一切。結(jié)果呢?我像個瘋子,丑態(tài)百出,
最后在一場不大不小的風(fēng)寒里,被灌下一碗加了料的湯藥,
悄無聲息地死在了這個無人問津的角落。死前,我唯一的念頭是,如果能重來,
我一定什么都不要了。去他的皇后之位,去他的帝王恩寵,去他的家族榮耀。我只想活著。
像一條咸魚一樣,安安靜-靜-地-活-著。所以,當(dāng)那個叫小安子的小太監(jiān),
端著這碗熟悉的、帶著餿味的稀粥,一臉麻木地遞給我時,我沒有像上輩子那樣砸了它。
我接了過來。甚至還對他說了聲:“有勞?!毙“沧用黠@愣了一下,
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驚詫。我沒理他,低頭看著碗里的粥。就在這時,
一個清晰又陌生的聲音,突兀地在我腦子里響了起來。【喲,娘娘今天居然沒發(fā)火?轉(zhuǎn)性了?
也是,斗敗的鳳凰不如雞,再怎么折騰也翻不出這冷宮的墻了。這粥餿得我自己都聞不下去,
她居然接了,可憐見的?!课颐偷靥ь^,看向小安子。他還是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低眉順眼,仿佛剛才那段激情澎湃的內(nèi)心獨(dú)白跟我毫無關(guān)系。這是……什么情況?我試探著,
用勺子舀起一點粥,放到嘴邊?!緞e喝啊!娘娘!這玩意兒豬都不吃!
我偷偷給你藏了個饅頭,等會兒沒人我再拿給你!哎,你別真喝?。∷懔怂懔?,
喝一口也死不了人,總比餓死強(qiáng)?!课沂忠欢?,勺子掉回了碗里,濺起幾滴米湯。
我能聽見他的心聲。這個認(rèn)知讓我渾身僵硬,比知道自己重生了還要震驚。
上輩子我到底錯過了多少東西?我放下碗,看著小安子,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你叫什么名字?”小安子又是一愣,
恭敬地回道:“回娘娘,奴才賤名小安子。”【問我名字干嘛?難不成是想記住我,
以后好報復(fù)?姑奶奶您可省省吧,您現(xiàn)在連只螞蟻都捏不死。不過……這娘娘長得是真好看,
就是命太苦了?!课矣悬c想笑。原來這個上輩子在我印象里如同木頭人一般的小太監(jiān),
內(nèi)心戲居然這么豐富?!澳悴氐酿z頭,現(xiàn)在能給我嗎?”我直接開口。
小安子的臉?biāo)查g漲成了豬肝色,眼睛瞪得像銅鈴,活像是大白天見了鬼。
【她她她她怎么知道的?!我會讀心術(shù)的事暴露了?!不對!是我會讀心術(shù)還是她會讀心術(shù)?
!完了完了,我要被滅口了!我怎么這么嘴賤!心里想什么不好非要想饅頭!這下好了,
饅頭沒了,命也可能沒了!】看著他腦子里山崩海嘯,面上卻死死繃住,
連冷汗都憋著不敢流出來的樣子,我那顆死過一次的心,居然感到了一絲久違的……樂趣。
我決定逗逗他?!拔茵I了,”我放緩了語氣,甚至帶上了一點點上輩子當(dāng)皇后時,
悲天憫人的味道,“我知道你們當(dāng)差不易,但本宮如今……實在是山窮水盡。
若你肯施以援手,來日,必有厚報?!碑?dāng)然,厚報是不可能有的。
我只想當(dāng)一條與世無爭的咸魚。小安子的內(nèi)心更激烈了。【來日?您還有什么來日?
您怕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我就是個送餿飯的,您跟我畫什么大餅啊!
不過……她這副樣子,是真可憐。算了算了,一個饅頭而已,就當(dāng)是日行一善,
給我下輩子積點德吧?!克m結(jié)萬分地左右看了看,確認(rèn)四下無人,然后像做賊一樣,
從自己懷里掏出一個用油紙包著的、還帶著他體溫的白面饅頭。雖然有點硬,
但比那碗餿粥強(qiáng)了一百倍?!澳锬铮斐?。被劉總管看見了,奴才……奴才小命不保。
”他把饅頭塞到我手里,聲音都在抖。我接過饅頭,掰了一半,遞還給他:“一起吃。
”小安子嚇得“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奴才不敢!奴才萬萬不敢!”【我的媽呀!
這是什么新型折磨人的法子?先給個甜頭,再把我嚇?biāo)??我不吃!打死我也不吃?/p>
這要是被別人看見,我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我看著他,心里嘆了口氣。這皇宮,
就是個巨大的絞肉機(jī)。每個人都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捌饋戆?,”我淡淡地說,
“你不吃,我也不吃了。”我作勢要把饅頭放回桌上。小安子急了?!緞e啊!祖宗!您吃!
您快吃!我吃!我吃還不行嗎!】他顫巍巍地爬起來,用兩根手指尖,
小心翼翼地捏住那一小半饅頭,仿佛捏著一塊燒紅的烙鐵。然后飛快地塞進(jìn)嘴里,
三兩下囫圇吞了下去,噎得直翻白眼。我沒再看他,小口小口地啃著自己手里的另一半。
面是涼的,有點硬,但嚼在嘴里,卻有一股踏實的甜味。這是我兩輩子以來,
吃過的最香的一個饅頭。吃完饅頭,小安子收拾了碗筷,逃也似的跑了。
我躺回那張硬邦邦的床板上,第一次,對這冷宮的生活,生出了一點點期待。能聽見心聲,
似乎也不是一件壞事。至少,它能給這潭死水一樣的日子,增添不少樂子。接下來的幾天,
我徹底貫徹了我的“咸魚”理念。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小安子送來的飯菜依舊不怎么樣,
但至少不再是餿的了。他總會偷偷給我塞點能入口的東西,一個饅頭,或者半塊溫?zé)岬募t薯。
而我,則把他當(dāng)成了一個移動的、活體彈幕發(fā)射器。比如,管事劉總管來視察,
板著一張臉訓(xùn)話,說我不知悔改,毫無后妃德行。我面無表情地聽著。
小安子的心聲卻在瘋狂刷屏:【呸!你個老閹貨!當(dāng)初娘娘在位的時候,
你像條狗一樣跟在后面搖尾巴,現(xiàn)在倒來作威作福了!要不是你貪了內(nèi)務(wù)府撥下來的份例,
娘娘至于連口熱飯都吃不上嗎?】又比如,兩個負(fù)責(zé)灑掃的宮女在院子里竊竊私語,
討論著新后蘇婉婉是多么的溫柔賢惠,母儀天下。我打著哈欠,曬著太陽。
小安子的內(nèi)心OS:【溫柔賢惠?我呸!
上個月我親眼看見她把一個打碎了杯子的宮女拖下去打個半死!那手段,嘖嘖,
比得上慎刑司的老師傅了!也就是陛下被豬油蒙了心,才會被她那張白蓮花的臉給騙了!
我們娘娘這種真性情的,反而落得這個下場,真是沒天理!】我發(fā)現(xiàn),這個小安子,
簡直就是我的嘴替。他表面上唯唯諾諾,膽小如鼠,內(nèi)心卻嫉惡如仇,三觀正得出奇。而且,
他對我,似乎有種莫名的……忠誠?!灸锬锝裉煊譀]怎么吃東西,人都瘦脫相了。不行,
我得想辦法去御膳房偷點肉渣給她補(bǔ)補(bǔ)。】【娘娘的衣服都破了,晚上肯定冷。
我得把我自己那床舊棉被里的棉花掏點出來,給她縫進(jìn)褥子里?!俊灸锬镆粋€人太孤單了,
總是一個人發(fā)呆。后院那只野貓生了崽,等小貓大一點,我抱一只來給娘娘作伴吧。
】聽著這些絮絮叨叨的心聲,我那顆早已冰封的心,像是被溫泉水一點點浸泡,
慢慢地、慢慢地回暖。上輩子,我到死都不知道,在這個最骯臟、最勢利的地方,
曾有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太監(jiān),這樣笨拙又真誠地關(guān)心著我。我開始回應(yīng)他的關(guān)心。
他給我拿吃的,我就分他一半。他抱怨天冷,我就把我還能穿的舊披風(fēng)找出來,
讓他拿去拆了做個護(hù)膝。他念叨著想吃城南那家福滿樓的醬肘子,我就憑著記憶,
告訴他御膳房新來的那個張師傅,就是從福滿樓挖來的,他做醬肘子有幾個獨(dú)門秘方。
小安子看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從最初的驚恐,到后來的崇拜,現(xiàn)在幾乎變成了敬畏。
【娘娘……娘娘她到底是什么人?她怎么什么都知道?難道她是天上下凡的活菩薩?不行,
我以后得對娘娘更好一點,菩薩會保佑我的!】我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頭,笑得渾身發(fā)抖。
這日子,可比當(dāng)皇后有意思多了。這種平靜,在我被打入冷宮的第十天,被打破了。
那天下午,我正靠在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樹下打盹,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我眼皮都懶得抬。能來這里的,除了小安子和劉總管,不會有第三個人。
直到一個明黃色的衣角,出現(xiàn)在我的余光里。我心里“咯噔”一下,瞬間清醒。是他。李澈。
那個親手把我送進(jìn)地獄,又在我重生后,我最不想見到的人。我依舊沒動,
甚至連姿勢都沒換一下。咸魚,就要有咸魚的操守??匆娀实劬拖鹿蛘埌??
那是敬業(yè)員工該干的事,我這個被辭退的,沒必要。李澈在我面前站定。
他身后跟著他的貼身大太監(jiān)王德全,還有一群侍衛(wèi)宮人,烏泱泱地站了一院子。
我聞到了一股龍涎香的味道,霸道又熟悉,熏得我有點想吐。【她居然不理朕?
】一個冰冷的,帶著一絲慍怒的聲音,在我腦子里炸開。我愣住了。這聲音……是李澈的?
我居然也能聽見他的心聲?老天爺,你這是嫌我的咸魚生活太安逸,非要給我加點刺激是嗎?
【她瘦了。臉都小了一圈,臉色也不好。這里的奴才都是怎么伺候的?!
】李澈的心聲依舊冰冷,但那股子怒氣,似乎不是沖著我來的。王德全躬著身子,
小聲提醒:“陛下,廢后姜氏……見了您,不行禮,乃是大不敬之罪?!薄鹃]嘴!朕用你教?
朕不知道她什么德性?以前在坤寧宮,她見了朕都敢甩臉子,現(xiàn)在指望她行禮?
】王德全被懟得一臉尷尬,不敢再吱聲。我心里冷笑。是啊,我就是這個德性,
你今天才知道嗎?上輩子,我為了他,學(xué)規(guī)矩,習(xí)禮儀,把自己從一個鮮衣怒馬的將門虎女,
硬生生熬成了一個端莊得體的六宮表率??山Y(jié)果呢?他喜歡的,
是蘇婉婉那種柔弱不能自理的“解語花”。我所有的努力,都成了一個笑話。既然如此,
這輩子,我何必再偽裝?“你來做什么?”我終于掀開眼皮,看著他,
聲音平淡得像在問“今天天氣怎么樣”。李澈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舅尤恢鲃痈拚f話了。
可是這語氣……怎么跟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她不該是又哭又鬧,或者對朕破口大罵嗎?
】我看見他藏在袖子里的手,悄悄攥成了拳頭?!舅郧傲R朕的時候,眼睛里都是有火的。
亮得驚人。現(xiàn)在……怎么什么都沒有了?像一潭死水?!克肟次野l(fā)瘋?
想看我像上輩子一樣歇斯底里?抱歉,本宮沒興趣陪你玩?!叭绻菹率莵砜次宜罌]死的,
”我扯了扯嘴角,“那恐怕要讓您失望了。我活得挺好?!薄净畹猛??就住這種地方?
吃那種豬食?姜雪寧,你什么時候也學(xué)會說謊了?】李澈的內(nèi)心戲,跟他的人一樣,
又冷又硬,還帶著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審判味?!皼]什么事的話,陛下請回吧。這冷宮晦氣,
別污了您的龍體?!蔽蚁铝酥鹂土睢N抑幌脍s緊把他送走,然后繼續(xù)我的咸魚大業(yè)。
李澈沒動。他只是定定地看著我,眼神幽深,像兩口看不見底的古井。
【她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朕了?】【不可能。她愛了朕十年。十年啊。
怎么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她在欲擒故縱。對,一定是這樣。她想用這種方式,
引起朕的注意,讓朕心軟?!俊窘?,你的這點小把戲,朕早就看穿了。
】我:“……”大哥,你腦補(bǔ)的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我是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再跟你扯上任何關(guān)系了。求你放過我吧。似乎是印證了我的祈禱,
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從院門口傳來?!氨菹隆碧K婉婉來了。她穿著一身嫩粉色的宮裝,
身姿裊娜,扶著宮女的手,一步三晃地走了進(jìn)來,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擔(dān)憂和關(guān)切。
“臣妾聽說陛下竟來了這種地方,實在是擔(dān)心……姐姐,你還好嗎?”她轉(zhuǎn)向我,
眼神里充滿了勝利者的悲憫。上輩子,我最恨的就是她這副嘴臉。但現(xiàn)在,
我只想給她頒發(fā)一個“最佳救場獎”?!舅趺磥砹??真是陰魂不散。】李澈的心聲,
讓我又是一愣。他不喜歡蘇婉婉?這怎么可能?他為了蘇婉婉,廢了我,還把她扶上了后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