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陳北玄，一個專業(yè)的恐怖屋設(shè)計師，畢生致力于給別人帶來驚聲尖笑。萬萬沒想到，
我人生中參與的最后一場、也是最恐怖的一場「沉浸式體驗」，竟然是我自己的葬禮。而我，
就是那個即將被付之一炬的紙扎人。【1】我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坐」在自家客廳里。
視角有點怪，大概離地一米五，雙腿僵直，無法彎曲。周圍一片素白，
挽聯(lián)掛得跟超市打折條幅似的，正中央還掛著我的一張黑白大頭照，P 得不錯，比本人帥。
一股劣質(zhì)檀香混合著塑料花圈的味兒直沖天靈蓋，我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我，
陳北玄，死了。而我現(xiàn)在，是坐在靈堂里，專門燒給死人用的，我自己的紙扎人。
這他媽叫什么事兒？我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臨了臨了，竟然被開了這么大一個靈異玩笑。
我動彈不得，只能像個高清攝像頭一樣，360 度無死角地觀察著前來吊唁的親朋好友。
我的「遺孀」林晚，穿著一身黑，哭得梨花帶雨，妝都花了。她一邊燒著紙錢，
一邊捶著胸口：「老陳??！你怎么走得這么突然！你走了，我跟暖暖可怎么活?。 鼓茄菁?，
奧斯卡看了都得連夜給她補發(fā)一座小金人。我那六歲的兒子陳暖暖，則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
手里拿著個奧特曼，時不時對著我的紙扎人「biubiubiu」地來兩下。嗯，
父慈子孝，家庭和睦。我心里冷笑。我死得突然？確實突然。
前一晚喝了林晚親手為我泡的「晚安咖啡」，后半夜就心絞痛，沒等救護(hù)車來就咽了氣。
醫(yī)生說是突發(fā)心梗，可我每年體檢，心臟好得能給火箭當(dāng)發(fā)動機(jī)。正當(dāng)我思緒萬千時，
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jìn)來，是我生意上的死對頭，王坤。他一臉沉痛地走到林晚身邊，
輕輕拍著她的背：「弟妹，節(jié)哀。以后有什么事，就找王哥，王哥就是你和暖暖的依靠?！?/p>
林晚順勢倒進(jìn)了他懷里，哭得更兇了，身體一抽一抽的，
手卻不老實地在王坤的腰上捏了一把。我：「……」好家伙，
我擱這兒當(dāng)紙扎人看現(xiàn)場直播呢。賓客漸漸散去，夜深了。林晚和王坤終于不再演戲。
王坤從兜里掏出一根煙點上，愜意地吐了個煙圈，正好噴在我紙扎人的臉上?！笅尩?，
這老陳總算死了，以后公司就是我們的了?！雇趵е滞?，一臉得意。
林晚嬌嗔地推了他一下：「死鬼，小聲點，暖暖還在里屋睡著呢。不過話說回來，
還是你厲害，那藥……真的一點都查不出來？」「放心吧，」王坤獰笑道，
「那是我從特殊渠道搞來的，法醫(yī)也只能鑒定出是心梗。他陳北玄設(shè)計了一輩子鬼屋，
嚇唬了半輩子人，最后還不是死得不明不白？」我感覺我紙扎的身體里，
有一股無名的業(yè)火正在熊熊燃燒。原來如此，我不是死于意外，
而是死于我最信任的妻子和最痛恨的對手的聯(lián)手謀殺！「那他的骨灰怎么辦？」林晚問。
王坤彈了彈煙灰，說出了一句讓我紙魂都為之顫抖的話?！高€能怎么辦？火化了之后，
拿回來拌豬飼料喂豬！讓他下輩子投胎做豬，也算是便宜他了！」
林晚咯咯直笑：「你好壞啊……不過我喜歡！」兩人笑著笑著，就抱在一起，滾進(jìn)了臥室。
客廳里只剩下我，一個孤零零的紙扎人，和我那張笑得比哭還難看的黑白遺照。怒火，
前所未有的怒火，幾乎要將我這紙糊的身體點燃。我死死地「盯」著臥室的方向，
如果眼神能殺人，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千刀萬剮。就在這時，外面狂風(fēng)大作，雷聲轟鳴。
一道閃電劃破夜空，正好劈在院子里的老槐樹上。緊接著，傾盆大雨嘩啦啦地倒了下來。
林晚尖叫著從臥室跑出來關(guān)窗戶，嘴里罵罵咧咧：「什么鬼天氣！明天還得燒紙呢，
這一下雨，紙扎人受了潮可怎么燒？」她看了一眼被風(fēng)吹得微微搖晃的我，眼神里滿是厭惡，
仿佛在看一堆垃圾。而我，一個紙扎人，卻在心里狂笑起來。燒？林晚，王坤。
你們以為燒了我就結(jié)束了？不，這只是開始。我陳北玄，就算變成了一個紙人，
也要把你們親手設(shè)計的地獄，十倍百倍地還給你們！【2】那場突如其來的暴雨，
成了我的「救命稻草」。葬禮草草結(jié)束后，因為受了潮，我這個本該被付之一炬的紙扎人，
被林晚嫌惡地扔進(jìn)了閣樓。閣樓里堆滿了雜物，塵土飛揚，終年不見陽光。
這里是我生前最不喜歡的地方，陰暗、潮濕，總覺得有股說不出的霉味。可現(xiàn)在，
它成了我的避難所。我被隨意地靠在墻角，動彈不得，視野也極其有限，
只能看到一小片布滿灰塵的地板和對面墻上的一扇小窗。我的復(fù)仇計劃，還沒開始，
就陷入了絕境。一個紙扎人，能做什么？除了看，除了聽，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甚至無法移動分毫，只能像個植物人一樣，在這里靜靜地腐爛，直到化為一堆廢紙。
絕望和憤怒像兩條毒蛇，日夜啃噬著我的「靈魂」。我能聽到樓下林晚和王坤的歡聲笑語，
他們毫不避諱地在我家里卿卿我我，討論著如何瓜分我的公司，如何變賣我的房產(chǎn)。
「老陳收藏的那些絕版恐怖電影碟片，我看就都扔了吧，晦氣?！埂高€有他那個工作室，
里面那些鬼模鬼樣的道具，看著就瘆人，趕緊找人清掉！」我的心，哦不，我紙扎的胸口，
一陣陣地抽痛。那些都是我的心血，是我窮盡半生收集和創(chuàng)作的寶貝！更讓我心碎的，
是我的兒子，暖暖。王坤正試圖取代我，成為他的「新爸爸」?！概瑏恚型醢职??！?/p>
「不叫?！古穆曇艉苄?，但很堅定?！负?，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聽話？你爸已經(jīng)死了，
以后我就是你爸！」王坤的聲音里透著不耐煩。接著，我聽到了暖暖的哭聲，
以及林晚的呵斥：「哭什么哭！王叔叔對你多好，給你買新玩具，帶你去游樂園，
比你那個死鬼老爸強多了！再哭就把你的奧特曼全扔了！」暖暖的哭聲戛然而止，
變成了壓抑的抽泣。我恨！我恨自己無能為力！我恨自己只能困在這副紙扎的軀殼里，
眼睜睜看著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這股強烈的恨意，仿佛化作了實質(zhì)的能量，
在我體內(nèi)沖撞。我開始感覺到一絲異樣。閣樓里的陰冷，似乎不再那么難以忍受，
反而像清涼的溪水，緩緩滲入我的紙質(zhì)皮膚?？諝庵心切┢〉膲m埃，
那些角落里積攢的晦暗，仿佛都成了我的養(yǎng)料。我猛然想起，我生前為了研究恐怖氛圍，
曾看過一些雜書。書上說，萬物皆有靈，尤其是人形之物，若承載了強烈的執(zhí)念，
便可能通靈。而紙扎人，本就是溝通陰陽的媒介，是陰氣最喜歡的載體。
難道……我正在吸收這棟老宅子里的「陰氣」？這個念頭讓我精神一振。如果真是這樣，
或許我還有翻盤的機(jī)會！我開始嘗試著去「感受」，去「吸收」周圍的一切。我摒除雜念，
將所有的意識都集中在這股怨念和不甘上。日復(fù)一日，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
正在發(fā)生微妙的變化。它不再是單純的紙和竹篾，似乎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質(zhì)感」。
有一天深夜，我聽到閣樓的門被輕輕推開。是暖暖。他抱著他的奧特曼，
躡手躡腳地走了進(jìn)來。他似乎很怕黑，小小的身子在月光下微微發(fā)抖。他走到我的面前，
抬起頭，用那雙清澈的眼睛看著我。「爸爸……」他小聲地叫了一句。我整個「人」
都僵住了。他把我當(dāng)成了爸爸？「他們都說你死了，」暖暖吸了吸鼻子，眼圈紅紅的，
「可是我覺得你沒有。你變成紙人了嗎？」他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僵硬的膝蓋。
「爸爸，我好想你。王叔叔好兇，媽媽也不喜歡我了?！顾涯樎裨谖业耐壬?，
小聲地哭了起來，「你能不能，再抱抱我？」我的心，哦不，我的紙心，碎了。我拼盡全力，
想動一動我的手指，想拍一拍他的后背，想告訴他爸爸在這里。
我用盡了這段時間積攢的所有力量，將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我的右手上。動！給我動一下！
在極致的渴望和憤怒的催動下，奇跡發(fā)生了。我紙扎的右手食指，以一個極其微小的幅度，
輕輕地，顫動了一下?！?】那一瞬間的顫動，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
卻也點燃了我所有的希望。我可以動！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下，
但它證明了我的猜想是正確的。只要有足夠強大的執(zhí)念和陰氣，我就能操控這具紙扎的身體！
暖暖并沒有發(fā)現(xiàn)我手指的異動，他只是趴在我腿上，哭累了就睡著了?？粗焖男∧?，
我的心又酸又軟。我發(fā)誓，我不僅要讓林晚和王坤血債血償，我還要保護(hù)好我的兒子！
從那天起，我開始更加瘋狂地吸收閣樓里的陰氣。這個閣樓就像一個巨大的「陰氣充電寶」。
它見證了這棟老宅幾十年的風(fēng)雨，承載了太多被遺忘的記憶和情緒。我像一塊海綿，
貪婪地汲取著每一絲陰冷、每一縷晦暗。我的「身體」越來越「凝實」，
我能控制的部位也越來越多。從一根手指，到整只手掌，再到整條手臂。終于，
在一個月黑風(fēng)高的夜晚，我成功地從墻角站了起來！雖然動作依舊僵硬得像個提線木偶，
走起路來「咔噠」、「咔噠」作響，但這是歷史性的一步！我，陳北-紙扎人-北玄，
站起來了！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那扇小窗前，俯瞰我的家。樓下燈火通明，
林晚和王坤正在宴請賓客，慶祝他們成功拿下了我公司的一個大項目。觥籌交錯，笑語晏晏，
仿佛在慶祝一場盛大的勝利。而他們的勝利，是建立在我的尸骨之上。我「看」著這一切，
紙糊的臉上，嘴角似乎咧開了一個冰冷的弧度。游戲，現(xiàn)在才真正開始。我開始利用深夜，
在閣樓里練習(xí)活動我的「身體」。我學(xué)習(xí)如何控制關(guān)節(jié)，如何協(xié)調(diào)步伐，
如何讓行動變得更「像人」。這很難，我的身體畢竟是紙和竹子做的，
每一個動作都伴隨著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有一次，我不小心碰倒了一個裝滿玻璃彈珠的鐵盒。
「嘩啦啦——」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樓下立刻傳來了王坤警惕的聲音：「什么聲音？」「可能是老鼠吧。」林晚不耐煩地說，
「這破房子，就是老鼠多。等把公司徹底弄到手，我們就換個大別墅?！刮伊⒖探┰谠?，
一動不動，把自己偽裝成一堆普通的雜物。腳步聲上了樓梯，閣樓的門被「吱呀」一聲推開。
王坤拿著手電筒照了進(jìn)來。光柱在我身上掃過，我能感覺到他目光的審視。我的心，哦不，
我的紙心，提到了嗓子眼?！覆?，一個破紙人，嚇老子一跳。」王坤罵了一句，
看到地上散落的彈珠，不耐煩地踢了一腳，「肯定是老鼠撞倒的?！拐f完，他便關(guān)上門，
罵罵咧咧地走了。我長舒一口「氣」。這次的意外，給我敲響了警鐘。我必須更加小心，
而且，我需要一個計劃。一個萬無一失的，能讓他們精神崩潰的復(fù)仇計劃。
我比任何人都了解這個家，也比任何人都了解林晚和王坤。我了解這棟房子的每一個角落，
每一條線路的走向，每一處可能發(fā)出異響的舊木板。我更了解他們的弱點。林晚愛美，愛錢，
但骨子里膽小如鼠，最怕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當(dāng)年我們談戀愛時，她連恐怖電影都不敢看。
王坤則恰恰相反，他自詡膽大包天，不信鬼神，為人狂妄自大，最恨別人挑戰(zhàn)他的權(quán)威。
那么，我的復(fù)仇計劃就有了雛形。我要用我最擅長的方式，
為他們量身打造一場永不落幕的「沉浸式恐怖體驗」。我要讓他們知道，
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懼。而我的第一個目標(biāo)，就是林晚。
我將目光投向了她最寶貴的那個地方——梳妝臺。那里，有她最害怕的東西。
【4】林晚的梳妝臺是她的圣地，上面擺滿了各種昂貴的護(hù)膚品和化妝品，
還有一面她從歐洲淘回來的古董雕花鏡。她每天至少要花兩個小時坐在這面鏡子前，
精心打扮自己。但她有一個秘密，一個連我都差點忘了的秘密。她極度害怕鏡子里的「異象」
。小時候，她聽過一個故事，說半夜十二點削蘋果，就能在鏡子里看到未來的丈夫。她試了，
結(jié)果蘋果皮斷了，她嚇得大病一場，從此對鏡子產(chǎn)生了心理陰影。這就是我的突破口。
我等待著機(jī)會。終于，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機(jī)會來了。王坤出差了，
只有林晚和暖暖在家。午夜十二點，林晚敷著面膜，哼著小曲，坐在了梳妝臺前。我，
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潛伏在了她的臥室里。我藏身于巨大的落地窗簾之后，與黑暗融為一體。
這些天，我的行動已經(jīng)越來越靈巧，幾乎可以做到悄無聲息。我像一個頂級的獵手，
靜靜地等待著獵物踏入陷阱。林晚揭下面膜，滿意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開始涂抹昂貴的精華液。我深吸一口「氣」，將積攢的陰氣緩緩凝聚。開始了。
我先是讓臥室的燈光，以一個極其緩慢的頻率，開始閃爍。一下，兩下……林晚起初沒在意，
以為是電壓不穩(wěn)。但當(dāng)燈光閃爍得越來越有「節(jié)奏感」時，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钙婀帧顾止玖艘痪?，站起身，拍了拍開關(guān)。燈光恢復(fù)了正常。
她松了口氣，重新坐下，繼續(xù)對著鏡子涂抹。就在她目光聚焦于鏡子的那一刻，我出手了。
我調(diào)動陰氣，輕輕地「吹」向那面古董鏡。鏡子里，林晚的倒影，
嘴角以一個極其詭異的弧度，微微向上翹了一下。那是一個充滿了惡意的、冰冷的笑容。
林晚的動作瞬間僵住，她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她使勁眨了眨眼，
再看過去，鏡子里的人還是她自己，表情正常。「看……看花眼了？」她喃喃自語，
心臟卻開始狂跳。我沒有給她喘息的機(jī)會。我加大了「力度」。鏡子里，她的倒影，緩緩地，
抬起了手，做出一個掐住自己脖子的動作。而鏡子外的她，雙手還好好地放在梳妝臺上！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劃破了夜空。林晚像被蝎子蟄了一樣，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驚恐地連連后退，一腳踢翻了凳子。她指著鏡子，渾身發(fā)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沒有停下。鏡子里的「林晚」，開始用口型，無聲地說著什么。雖然沒有聲音，
但林晚看懂了。那是我對她求婚時說的話?！竿硗?，嫁給我?！沽滞淼耐卓s成了針尖大小，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最恐怖的事情，整個人癱軟在地，褲襠處一片濕濡。她嚇尿了?？謶?，
是最好的開胃菜。我冷冷地「看」著她在地上抽搐，心中沒有一絲憐憫，只有復(fù)仇的快感。
但這還不夠。我決定再加一把火。我緩緩地，從窗簾后面，探出了我紙扎的頭。
我的臉是用白紙裱糊的，眼睛是用墨筆畫的兩個黑洞，嘴巴是一條紅色的直線。
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無比詭異。我對著她，模仿著鏡子里倒影的動作，
將我紙糊的嘴角也向上翹起一個冰冷的弧度。林晚的目光正好與我對上。四目相對。
她的尖叫卡在了喉嚨里，變成了嗬嗬的喘息。她眼珠子瞪得滾圓，
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最恐怖的景象。然后，她兩眼一翻，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我緩緩地收回頭，重新隱入黑暗。臥室里，只剩下窗外的雷鳴，和地上一片狼藉的化妝品。
林晚，這只是第一道菜。接下來，該輪到你了，王坤?！?】林晚被嚇得大病一場，
高燒不退，終日胡言亂語，嘴里不停地念叨著「鏡子」、「鬼」、「老陳回來了」。
王坤出差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瘋瘋癲癲的林晚。
他起初以為林晚是壓力太大產(chǎn)生了幻覺，請了心理醫(yī)生，但毫無效果。
林晚一看到鏡子就歇斯底里，家里的鏡子被她砸了個遍。王坤煩躁不堪，
他是個不信鬼神的人，只覺得林晚在無理取鬧，影響他享受勝利果實?！赣胁【腿ブ?！
別他媽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他對著林晚怒吼。而我，則開始為他準(zhǔn)備他的「專屬套餐」。
王坤最自負(fù)，最不怕鬼。他常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伤?，他做的虧心事，
能把地府的門檻都踏平了。對付他，單純的驚嚇是沒用的，必須從他最引以為傲的地方下手，
擊潰他的心理防線。他最引以為傲的，除了錢，就是他那輛新買的，價值數(shù)百萬的豪車。
他愛車如命，每天都要擦拭得一塵不染。我的計劃，就從這輛車開始。我發(fā)現(xiàn)，
我吸收的陰氣，不僅能讓我行動，還能對一些電子設(shè)備產(chǎn)生微弱的干擾。那天晚上，
王坤喝得醉醺醺地回家，把車停在院子里。我悄無聲息地「飄」到車旁。午夜時分，
我將陰氣緩緩注入汽車的中控系統(tǒng)?！傅巍管嚐敉蝗婚W爍了一下。緊接著，
車載音響自動開啟，用最大音量開始播放一首歌。那是我生前最喜歡的一首老歌，
《往事只能回味》。凄婉的旋律在寂靜的院子里回蕩，顯得格外陰森。睡夢中的王坤被驚醒，
他罵罵咧咧地走到窗邊，看到自己的愛車在「發(fā)瘋」，頓時酒醒了一半。他沖下樓，
手忙腳亂地想關(guān)掉音響，但無論他怎么按，音響就是關(guān)不掉，反而一遍又一遍地循環(huán)播放。
「操！什么破系統(tǒng)！」他氣得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就在這時，歌曲停止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沙沙」的電流聲。然后，一個經(jīng)過電流處理，變得無比詭異的聲音，
從音響里傳了出來。那是我生前錄制的一段恐怖屋旁白。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背叛我的人……都將……永世沉淪……」王坤的臉色瞬間變了。
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這是陳北玄的聲音！他猛地拉開車門，環(huán)顧四周，院子里空無一人。
「誰！誰在裝神弄鬼！給老子滾出來！」他色厲內(nèi)荏地大吼?；貞?yīng)他的，
只有車載導(dǎo)航屏幕上，突然出現(xiàn)的一行血紅色的大字：「我在看著你?！?/p>
王坤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連滾帶爬地跑回了屋里，把門反鎖得死死的。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