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了陳燃五年,陪他從街頭混混,坐上整個南區(qū)大佬的位置。所有人都說我是他的心尖寵。
可就因為我被對家擄走一夜,他便把我扔進了黑市,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拍賣。他捏著我的下巴,
眼底全是鄙夷:“臟了,就只配當(dāng)個玩意兒?!迸馁u錘落下,大門卻被人一腳踹開。
領(lǐng)頭的男人一身黑色唐裝,將外套披在我身上,是我那消失了十年的父親。他托著我的臉,
對著臺上的陳燃輕笑:“乖女兒,告訴爹地,你想怎么玩死他?”1.我爸,江橫,
十年未見,一出現(xiàn)就給了我這么大一個驚喜。他身后黑壓壓的一片人,個個西裝革履,
氣息沉穩(wěn),與陳燃手下那群張牙舞爪的混混截然不同。拍賣師的錘子還懸在半空,
已經(jīng)嚇得臉無人色。整個會場死一般寂靜。陳燃的臉色從錯愕到震怒,再到一絲隱秘的忌憚。
“你是誰?敢在我的地盤上鬧事?”他聲音發(fā)緊,色厲內(nèi)荏。江橫看都沒看他一眼,
只是專注地解開我手上的繩索。他寬厚的外套帶著一股淡淡的檀香,
將我身上的屈辱一并罩住?!艾幀帲彼曇艉茌p,帶著失而復(fù)得的珍重,“爹地來晚了。
”我眼眶一熱,積攢了整夜的淚水終于決堤??晌覜]哭出聲,只是死死咬著嘴唇,
盯著臺上那個男人。陳燃。我把最好的五年都給了他,換來的就是“玩意兒”三個字。
江橫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笑了。那笑容很淡,卻讓整個會場的溫度都降了下去?!澳蠀^(qū)?
你的地盤?”他終于正眼看向陳燃,語氣輕蔑?!皬默F(xiàn)在起,這里姓江了。
”陳燃臉色鐵青:“你做夢!”話音剛落,他最信任的副手阿力,
那個平日里對我還算客氣的男人,突然從人群中沖出,抬手就是一槍。目標(biāo)不是我爸,
而是陳燃腳邊的地板。子彈迸裂的火星,像一個響亮的耳光。阿力對著江橫,
九十度鞠躬:“江先生,南區(qū)所有場子,已經(jīng)全部清干凈了,只等您接手。
”陳燃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他死死地盯著阿力,像是第一天認(rèn)識他?!鞍⒘Γ?/p>
你他媽背叛我?”“良禽擇木而棲?!卑⒘φ局鄙眢w,語氣平靜。我爸牽著我的手,
帶我走下臺。經(jīng)過陳燃身邊時,他腳步未停,只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皠游医瓩M的女兒,
你哪來的膽子?”陳燃愣在原地,看著我離去的背影,渾身氣的發(fā)顫。
2.我回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家里。與其說是家,不如說是一座戒備森嚴(yán)的莊園。
醫(yī)生仔細(xì)地為我處理了手腕上的勒痕和一些細(xì)小的傷口,確認(rèn)我沒有受到更嚴(yán)重的傷害。
整個過程,我爸江橫就守在旁邊,臉色陰沉。等醫(yī)生退下,他才坐到我床邊,
大手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手?!艾幀?,這些年,是爹地對不起你?!蔽覔u搖頭,一開口,
聲音沙?。骸澳恪瓰槭裁船F(xiàn)在才回來?”這十年,我從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
變成了在刀口舔血的男人身邊,為他打理一切的女人。我以為他是我唯一的依靠。
江橫眼底露出復(fù)雜的情緒:“爹地在清掃一些垃圾,以為把你放在這里很安全,
沒想到……”他沒說下去,只是身上的戾氣更重了?!瓣惾?,我不會放過他。
”我一字一句地說?!爱?dāng)然,”江橫摸摸我的頭,“爹地會把他交給你,你想怎么處置,
就怎么處置。”他遞給我一個平板。屏幕上,是南區(qū)所有產(chǎn)業(yè)的分布圖,密密麻麻,
全是我熟悉的。夜總會,地下**,走私碼頭。這些都是我?guī)完惾家稽c點打下來的江山。
“瑤瑤,你跟了他五年,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軟肋在哪里。”“挑一個你最不順眼的,
我們從那里開始?!蔽业闹讣鈩澾^屏幕,最后,停在了一家名為“金碧輝煌”的夜總會上。
那是我和陳燃相遇的地方。也是他金屋藏嬌,養(yǎng)著另一個女人的地方?!熬退?。”我說。
江橫笑了:“好?!钡诙欤蠀^(qū)就炸了鍋。金碧輝煌,陳燃最賺錢的場子,
一夜之間被夷為平地。不是查封,不是火并。就是字面意義上的,被專業(yè)的爆破團隊,
炸成了廢墟。連帶著里面所有來不及轉(zhuǎn)移的現(xiàn)金和賬本,都化為了灰燼。陳燃收到消息時,
據(jù)說當(dāng)場砸了他最心愛的古董花瓶。他通過阿力給我?guī)г挘骸敖?,算你狠!你別忘了,
你媽的骨灰,還在我手上!”3.聽到我媽骨灰的瞬間,我全身的血液都冷了。
江橫的臉色也瞬間變得鐵青。他不知道,我媽的骨灰一直被我放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但陳燃以為自己知道。那是我們曾經(jīng)的家,一個普通的小區(qū)公寓。陳燃大概覺得,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真是又蠢又毒?!暗?,”我拉住暴怒邊緣的江橫,
“別急,他只是在詐我。”“他敢拿你母親威脅你?”江橫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他不知道真的在哪,但他會去我們以前的家找。”我說,“那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地方。
”我看著江橫:“我想親自去一趟。”江橫沉默片刻,點了點頭:“阿力會帶人跟你去。
記住,你的安全是第一位?!蔽覔Q上一身黑色的運動服,和阿力一起坐上了去往舊居的車。
路上,阿力遞給我一把小巧的手槍?!敖〗?,防身用。”我接過來,熟練地檢查彈夾,
上膛。這五年,我學(xué)會的東西,遠(yuǎn)比陳燃想象的要多。車子停在小區(qū)樓下。我抬頭,
看向那扇熟悉的窗戶,燈是暗的。“江小姐,我們的人已經(jīng)把周圍布控好了,他插翅難飛。
”阿力低聲說。我點了點頭,推門下車。走進樓道,聲控?zé)魬?yīng)聲而亮,
空氣里彌漫著陳舊的灰塵味。我一步步走上三樓,掏出鑰匙。鑰匙插進鎖孔,輕輕一擰。
門開了。客廳里一片狼藉,顯然是被翻過了。而陳燃,就坐在沙發(fā)上,手里夾著一支煙,
腳下扔了一地的煙頭。他看到我,一點也不意外,反而露出了一個扭曲的笑?!敖?,
你還真敢一個人來?!蔽覜]理他,目光掃過客廳,在電視柜上看到了一個空空的位置。
那里原本擺著一個相框。“東西呢?”我冷冷地問。“什么東西?”陳燃故作茫然,
然后像是恍然大悟,“哦,你說那個骨灰盒啊?!彼噶酥戈柵_的方向,笑得越發(fā)得意。
“我嫌晦氣,扔了?!彼f得輕描淡寫,像是在說扔了一袋垃圾。我渾身的血,
一瞬間沖上了頭頂?!澳阍僬f一遍?”“我說,我扔了!”陳燃猛地站起來,
面目猙獰地朝我吼,“一個死人的骨灰罷了!你跟你那個短命娘一樣,都該死!
”他話音未落,我已經(jīng)動了。我沖過去,用盡全身力氣,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他臉上?!瓣惾?,
你找死!”清脆的響聲在空蕩的房間里回蕩。陳燃被打懵了,
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他反應(yīng)過來,勃然大怒,揚手就要打我??伤氖滞螅?/p>
卻在半空中被一只手抓住。阿力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身后,面無表情地看著陳燃?!瓣愊壬?,
江小姐不是你能動的?!?.陳燃的手腕被阿力捏得變形,痛得他齜牙咧嘴?!胺砰_!阿力,
你他媽的真當(dāng)了別人的狗!”阿力手上加力,陳燃的額頭瞬間冒出冷汗?!瓣愊壬?,
注意你的言辭?!蔽覜]管他們的對峙,徑直走向陽臺。陽臺的窗戶大開著,
樓下是小區(qū)的花壇。我的心沉了下去。陳燃看著我的背影,喘著粗氣,
臉上卻帶著報復(fù)的快感?!罢沂裁茨??江瑤,我早就讓人把它碾成粉,撒進花壇里了。
”“你不是很在乎嗎?下去慢慢找啊,說不定還能撿起來呢!”他瘋狂地大笑,
笑聲刺耳又惡毒。我慢慢轉(zhuǎn)過身,看著他。我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平靜得不像話。
但我知道,我心里的某個東西,徹底碎了?!瓣惾肌!蔽医兴拿?,聲音很輕?!澳阋詾?,
我媽的骨灰,真的會放在這里嗎?”陳燃的笑聲戛然而止。我從脖子上拽出一個小小的吊墜。
那是一個可以擰開的金屬瓶,里面裝著的,才是我母親真正的骨灰。我一直貼身戴著。
“你扔的那個,”我看著他驚愕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是你媽的?!标惾嫉谋砬槟塘?。
他像是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眼睛瞪得像銅鈴?!安豢赡埽?/p>
我媽的骨灰明明在……”“在你老家的祖墳里?你多久沒回去了?”我打斷他。“半年前,
我?guī)湍闳ミw過一次祖墳,因為那塊地被政府征用了。我告訴你新墓地的位置,
你忙著跟你的小情人快活,壓根沒記住吧?”“我把你母親的骨灰?guī)Я嘶貋恚?/p>
就放在你最不可能注意到的地方?!薄熬褪俏覀兗业碾娨暪裆?,
那個你嫌老土的青花瓷罐子里?!蔽艺f完,整個房間陷入了死寂。陳燃的臉,從煞白到鐵青,
再到漲到通紅。他嘴唇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親手,把他親媽的骨灰,
讓人碾碎了撒進了樓下的花壇。這個世界上沒有比這更荒誕,更好笑的笑話了?!班邸?/p>
”我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瓣惾?,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他癱倒在沙發(fā)上,眼神渙散?!安?,不……”他喃喃自語,“你騙我……你這個賤人,
你在騙我!”他猛地抬頭,猩紅的眼睛死死地瞪著我?!拔乙獨⒘四悖 本驮谒鹕淼乃查g,
阿力松開了手,同時干脆利落地一腳踹在他膝蓋上。陳燃慘叫一聲,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跪在了我的面前?!敖〗?,”阿力恭敬地退后一步,“接下來,該怎么處置?
”我的目光越過陳燃痛苦扭曲的臉,看向窗外。天快黑了。我拿出手機,撥通了我爸的電話。
“爹地,我想請陳燃看一場煙花?!彪娫捘穷^,江橫輕笑一聲?!昂茫蠀^(qū)最大的那一場。
”5.阿力的人把陳燃從地上拖了起來。他還在咒罵,污言穢語不堪入耳?!敖帲?/p>
你敢動我!整個南區(qū)都不會放過你!我兄弟……”他的話沒說完,就被阿力用膠帶封住了嘴。
“嗚嗚嗚!”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與他平視?!瓣惾?,你的兄弟?”我拿出手機,
點開一個視頻,放到他眼前。視頻里,是他最看重的幾個場子的老大。
他們正圍坐在一張桌子前,對著鏡頭,爭先恐后地表達對江橫的忠心。
“我們早就看陳燃不順眼了,要不是江先生給我們機會……”“南區(qū)以后就是江先生的天下!
”視頻很短,但足夠讓陳燃眼中的火焰徹底熄滅。剩下的,只有一片死灰。背叛。眾叛親離。
我讓他也嘗嘗這個滋味。“帶他去天臺。”我站起身,淡淡地吩咐。舊樓沒有電梯,
陳燃像條死狗一樣被拖上了七樓天臺。風(fēng)很大,吹得我頭發(fā)亂舞。我站在天臺邊緣,
俯瞰著這座我生活了五年的城市。燈火璀璨,車水馬龍。其中有一半的燈火,曾是我以為的,
我和陳燃共同的王國?,F(xiàn)在看來,不過是個笑話?!皢?!”陳燃被按跪在地上,拼命掙扎,
眼里全是恐懼。他大概以為,我要把他從這里推下去。我沒那么便宜他?!皠e急?!蔽一仡^,
對他笑了笑,“煙花,馬上就開始了?!蔽业脑捯魟偮?,遠(yuǎn)處的天際線,
突然亮起了一道絢爛的火光。緊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轟!巨大的爆炸聲隔著很遠(yuǎn)傳來,
震得腳下的樓板都在微微發(fā)抖。一朵又一朵的蘑菇云,在城市的各個角落升騰而起。那些,
都是陳燃的據(jù)點。他的**,他的倉庫,他用來藏匿黑色收入的金庫。此刻,都在同一時間,
變成了最盛大,最昂貴的煙花?;鸸庥臣t了半邊天,也映亮了陳燃那張寫滿絕望和崩潰的臉。
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五年的心血,在一瞬間,灰飛煙滅。“這只是開始。”我走到他身邊,
扯掉他嘴上的膠帶。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怪響,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把我扔進黑市,想讓我當(dāng)個玩意兒?!薄澳俏揖桶涯愕囊磺校?/p>
都變成一場盛大的煙火表演,送給你當(dāng)踐行禮?!蔽遗牧伺乃哪槨!瓣惾?,你現(xiàn)在,
連個玩意兒都算不上了?!闭f完,我不再看他,轉(zhuǎn)身離開。身后,傳來他聲嘶力竭,
如同困獸般的悲鳴。6.我回到莊園時,江橫正在書房里等我。桌上泡著一壺?zé)岵瑁?/p>
香氣裊裊?!盎貋砹??”他抬頭,對我笑了笑,仿佛剛才那場席卷了整個南區(qū)的爆炸,
只是放了一掛鞭炮?!班??!蔽以谒麑γ孀?。他給我倒了杯茶。“解氣了?”“沒有。
”我搖搖頭,“遠(yuǎn)遠(yuǎn)不夠?!闭ǖ羲漠a(chǎn)業(yè),只是第一步。我要的是,讓他生不如死。
江橫點點頭,似乎早就料到我的答案?!澳墙酉聛恚阆朐趺醋??”“我要他身邊所有的人,
都活在恐懼里?!蔽艺f?!八皇怯泻芏嘀倚墓⒐⒌男值軉??不是覺得道義大過天嗎?
”“我就讓他看看,他所謂的兄弟情,到底值多少錢?!苯瓩M放下茶杯,眼中閃過一絲贊許。
“瑤瑤,你比爹地想象的,要更出色?!钡诙欤粍t消息在南區(qū)的地下世界里瘋傳。
江先生,也就是我爸江橫,要清理門戶。所有曾經(jīng)為陳燃效力,手上沾過血的人,
都在清算名單上。但是,江先生也給了一條活路。主動自首,并且供出同伙罪證的人,
可以換取家人平安,甚至獲得一筆足以遠(yuǎn)走高飛的安家費。消息一出,人心惶惶。
陳燃那些所謂的“兄弟”,開始互相猜忌,互相提防。
我讓人把陳燃關(guān)在一個能看到實時新聞的房間里。電視上,每天都在滾動播出。
“南區(qū)警方今日根據(jù)匿名舉報,成功搗毀一處犯罪窩點,主犯張某某當(dāng)場被捕……”“據(jù)悉,
張某某為南區(qū)黑惡勢力頭目陳燃的左膀右臂……”“主犯李某某在潛逃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