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的觸感滾燙而真實(shí)，帶著不容錯(cuò)辨的力道和欲望。
我的大腦死機(jī)了足足五六秒，才猛地反應(yīng)過來——我在被林野吻著！那個(gè)我一直以來當(dāng)作弟弟看待的家伙！
「唔……放……開！」我反應(yīng)過來，開始劇烈掙扎，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想把他推開。
觸手之下是堅(jiān)硬溫?zé)岬男丶?，和記憶中單薄少年的觸感截然不同。這認(rèn)知讓我更加慌亂。
他的手臂卻像鐵箍一樣，牢牢固定著我，甚至更深入地吻了進(jìn)來，撬開我的牙關(guān)，舌尖帶著一種近乎野蠻的占有欲，席卷了我的呼吸，強(qiáng)勢得不留任何余地。
肺里的空氣快要被抽空，渾身發(fā)軟，抵抗的力氣也漸漸流失。一種陌生的、被強(qiáng)行喚醒的戰(zhàn)栗感，從脊椎尾端竄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這太超過了……
就在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的時(shí)候，他才終于放開了我。
額頭相抵，他劇烈地喘息著，灼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臉上，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黑得嚇人，里面翻滾著濃稠的、我完全看不懂的情緒，像深不見底的漩渦，幾乎要將我吞噬。
我的嘴唇又麻又痛，肯定腫了。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聲音大得我自己都能聽見。
「……你瘋了！」我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帶著哭腔和難以置信的顫抖，「林野！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我知道?！顾穆曇魡〉貌怀蓸幼樱墼谖夷X后的手卻沒有松開，反而用指腹輕輕摩挲著我耳后的皮膚，帶來一陣陣令人心悸的麻癢，「我很清醒，姐姐。從十六歲起，我就想這么做了?！?/p>
十六歲？
我如遭雷擊，徹底僵住。
他看著我震驚失措的樣子，眼底掠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似是無奈，似是痛楚，又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你以為我為什么總回老家？為什么一直和你保持聯(lián)系？為什么在你結(jié)婚那天……」他頓住了，喉結(jié)劇烈滾動了一下，像是把某種極大的痛苦硬生生咽了回去，再開口時(shí)，聲音更沉，「我看到你發(fā)的離婚證，就知道我等到了?！?/p>
「我不能再等了。也……不想再等了?！?/p>
每一個(gè)字都像重錘，狠狠砸向我，砸得我頭暈?zāi)垦＃麄€(gè)世界天旋地轉(zhuǎn)。
原來那些我以為的姐弟情深，那些他時(shí)不時(shí)發(fā)來的問候，那些他每次回老家都會約我吃頓飯的慣例，甚至在我婚禮上他的眼淚……全都包裹著另一層我從未察覺，也不敢想象的含義。
這太荒謬了！太突然了！
我才剛剛從一段失敗的婚姻里掙扎出來，身心俱疲，對男人、對感情充滿了不信任和排斥。我還有一個(gè)嗷嗷待哺的孩子！我需要的是平靜的生活，是重新站穩(wěn)腳跟！
而不是……不是被一個(gè)比我小八歲，我視作弟弟的男人這樣強(qiáng)勢地闖入，用這種粗暴到赤裸的方式，揭開一個(gè)隱藏了這么多年的、驚世駭俗的秘密。
恐慌、混亂、羞恥、還有被深深冒犯的憤怒，瞬間淹沒了我。
「你……你……」我氣得渾身發(fā)抖，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了上來，「你出去！立刻出去！」
我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推開他。
他猝不及防，被我推得后退了一步，松開了手。
我立刻從沙發(fā)上彈起來，跌跌撞撞地沖到門口，一把拉開門，指著外面，聲音因?yàn)榍榫w激動而尖利：「走！馬上離開我家！我不想再看到你！」
林野站在原地，胸膛還在微微起伏，他看著我的眼淚，眼神暗了暗，閃過一絲類似懊悔的情緒，但很快又被那種固執(zhí)的深沉所覆蓋。
他沒有立刻離開，只是深深地看著我，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可怕的力量：「紀(jì)姝，我不會走的?！?/p>
「你混蛋！」我哭喊著，幾乎要崩潰。
「我不是你弟弟，」他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說，「從來都不是?！?/p>
說完這句，他終于邁開步子，走向門口。
經(jīng)過我身邊時(shí)，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沉沉地落在我淚痕斑駁的臉上。
「我會讓你看到的?！顾f。
然后，他走出了門，身影消失在樓梯的黑暗中。
我砰地一聲狠狠甩上門，背靠著門板，渾身脫力地滑坐在地上。
樓道里，傳來他一步步下樓的聲音，沉重，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上。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他身上那股煙草混著沐浴露的氣息，以及那個(gè)吻帶來的，令人心驚肉跳的灼熱觸感。
我捂住臉，眼淚從指縫中不斷滲出。
世界好像從這一刻起，徹底打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