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一個幫手。
一個,同樣被困在這個循環(huán)里,但卻能保持客觀,不受情感影響的幫手。
我自己,顯然不行。
我看著鏡子里,那個雙眼布滿血絲,神情偏執(zhí)的男人,知道自己,已經(jīng)快到極限了。
我需要一個,能從外部,觀察這個“棋局”的人。
可去哪里找?
我忽然想起了,那個被我約出來,又被我放了鴿子的,花店店員。
那個叫,林溪的女孩。
我記得,在她眼里,我頭頂?shù)臉?biāo)簽,是【崇拜的前輩】。
她對我,有好感,但不多。
最重要的是,她是個聰明,且膽大的姑娘。
我再次,撥通了她的電話。
這一次,我沒有失約。
我把她,約在了一家,絕對私密的,茶館。
“林風(fēng)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嗎?”林溪端著茶杯,有些好奇,又有些拘謹(jǐn)。
我看著她,深吸了一口氣。
“林溪,”我說,“接下來,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你可能會覺得,我瘋了。但請你,一定要相信我?!?/p>
我把時間循環(huán)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
她一開始的表情,和我預(yù)想的一樣。震驚,懷疑,覺得我是在講天方夜譚。
但當(dāng)我,精準(zhǔn)地說出了,她昨天,今天,甚至大前天,在花店里,發(fā)生的每一件小事,甚至,是她自己,都不太記得的細(xì)節(jié)時。
她的臉色,變了。
“你……你怎么會知道這些?”
“因?yàn)?,這些‘昨天’,我全都,經(jīng)歷過。”
最終,她信了。
“所以……”她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同情和震撼,“你已經(jīng),被困在這里,一年多了?”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你找我,是想讓我,幫你做什么?”她很快,就進(jìn)入了狀態(tài)。
“幫我,演一場戲。”我說,“幫我,試探我的妻子,蘇晚?!?/p>
我把我的懷疑,告訴了她。
我認(rèn)為,蘇-晚,可能有人格分裂。
或者說,在她“完美”的皮囊下,住著另一個,我完全不認(rèn)識的,黑暗靈魂。
而那個靈魂,才是殺害“蘇晚”,并且嫁禍給我的,真兇。
林溪聽完我的計(jì)劃,沉默了很久。
“林風(fēng)哥,”她說,“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的猜測是錯的。你這么做,會對嫂子,造成多大的傷害?”
“我知道?!蔽业穆曇?,有些沙啞,“但現(xiàn)在,我別無選擇?!?/p>
最終,她答應(yīng)了。
第二天,我們的計(jì)劃,開始了。
我故意,以加班為由,深夜才回家。
而林溪,則以“送文件”為名,跟著我,一起,回了家。
打開門,蘇晚正坐在沙發(fā)上,等我。
看到我身后的林溪,她愣了一下。
“老公,這位是?”她的語氣,依舊溫柔。
“哦,我同事,林溪?!蔽医榻B道,“她順路,送我回來。”
“嫂子好。”林溪甜甜地叫了一聲。
“你好?!碧K晚點(diǎn)了點(diǎn)頭,站起身,去給我們倒水。
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可就在蘇晚,轉(zhuǎn)身去廚房的那一刻。
林溪,忽然,從背后,緊緊地,抱住了我。
“林風(fēng)哥!”她的聲音,又嗲又響亮,足以讓廚房里的人,聽得清清楚楚,“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好久了!你跟嫂子離婚吧!跟我在一起!”
我僵住了。
雖然這是計(jì)劃的一部分,但林溪這演技,也太他媽的逼真了。
我能感覺到,廚房里的水流聲,停了。
空氣,仿佛凝固了。
幾秒鐘后,蘇晚端著兩杯水,走了出來。
她的臉上,依舊掛著,完美的,溫柔的微笑。
“林溪妹妹,”她把水杯,放到茶幾上,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你別開玩笑了。我老公,不是那種人?!?/p>
“我沒開玩笑!”林溪不依不饒,抱著我,哭了起來,“嫂子!求求你!成全我們吧!”
我看著蘇晚。
我等著她,崩潰,憤怒,歇斯底里。
可她沒有。
她只是,靜靜地,看著我們。
那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古井。
然后,她笑了。
“好啊?!?/p>
她說。
我和林溪,都愣住了。
“只要,林風(fēng)他,也愿意?!碧K晚看著我,一字一頓地說,“只要他,親口說,他要跟我離婚,娶你。我,馬上就簽字,絕不糾纏?!?/p>
她的臉上,在笑。
可我,卻從她那雙,平靜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絲,轉(zhuǎn)瞬即逝的,冰冷的,殺意。
那不是,我認(rèn)識的,蘇晚。
絕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