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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詩涵殘疾的第七年。
發(fā)現(xiàn)老公新招來的管家,特別像當(dāng)年撞她后逃逸的肇事者。
可顧予川卻說“詩涵,我是不可能把當(dāng)年傷害你的人放在你身邊的!你只是太累了,認錯人了?!?/p>
可是,等顧予川走后。
夏詩涵的指尖死死掐著照片邊緣,指節(jié)泛白。
照片里,灰暗的背景下,只有兇手的一雙眼睛,那雙眼尾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和管家蘇婉婉的眼睛,簡直如出一轍!
而且蘇婉婉每次看她時,眼底藏不住的陰狠,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竄上來。
她轉(zhuǎn)動輪椅就往書房沖,要找顧予川。
要報警揭穿蘇婉婉的真面目!
可當(dāng)夏詩涵正要推門的手頓住,全身的血液卻在聽到那個名字時瞬間凍結(jié)。
“婉婉呢?我要婉婉!”
男人的聲音立馬帶著急躁。
“予川!你小聲點!蘇婉婉本身就是你故意安排進顧家的,這事要是被夏詩涵知道,你怎么收場?”
顧予川的聲音帶著醉后的蠻橫,還摻著幾分得意。
“安排的又怎么樣?”
“我不把她放在身邊,怎么護著她?當(dāng)年她爸撞斷了夏詩涵的腿,夏詩涵要追究,不是我攔著,婉婉早就被閑言碎語給牽連了!”
夏詩涵的輪椅猛地停在門口,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間凝固。
撞她腿的人......就是蘇婉婉的父親?
七年前那場“意外”后她昏死過去,只知道司機肇事逃逸,顧予川說“警方一直在查,你別擔(dān)心”。
她信了。
可現(xiàn)在才知道,撞她的人早被顧予川藏了起來,連肇事者的女兒,都被他以“保姆”的名義,光明正大地放進了顧家!
“可你為了蘇婉婉,在夏詩涵的牛奶里下藥,讓她腿疾加重,這事要是敗露......”
顧予川輕笑一聲,語氣里滿是殘忍的篤定。
“敗露?”
“我每天早上親自給她遞牛奶,她喝了就昏沉,連復(fù)查都懶得去,怎么會發(fā)現(xiàn)?”
“再說,她現(xiàn)在就是個離不開輪椅的廢人,除了靠我,還能靠誰?”
牛奶!
夏詩涵的眼前瞬間浮現(xiàn)出顧予川每天早上遞來的溫牛奶,杯壁的溫度剛剛好,他還會笑著說,“詩涵,喝了補身體”。
可喝完之后,她總會昏昏沉沉到中午,連思考都變得遲鈍。
原來那些“體貼”,全都是假的。
顧予川的發(fā)小的聲音里滿是難以置信。
“你當(dāng)初為了娶夏詩涵,費盡心機讓她依賴你,現(xiàn)在又為了蘇婉婉這么對她......”
顧予川打斷他,聲音里滿是厭煩。
“當(dāng)初是當(dāng)初!”
“我當(dāng)初就是覺得她那副清高樣子新鮮,想把這朵高嶺之花摘下來!現(xiàn)在看膩了,她坐輪椅的樣子看著就煩!婉婉才不一樣,她溫柔、懂事,還知道心疼我......”
后面的話夏詩涵已經(jīng)聽不清了,耳邊全是嗡嗡的鳴響,眼淚毫無預(yù)兆地砸在輪椅扶手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她還沒從這窒息的真相里緩過神,身后就傳來了蘇婉婉的腳步聲。
“夏小姐,您怎么在這兒?”
蘇婉婉的聲音軟得發(fā)膩,卻故意避開了“夫人”這個稱呼。
她身上穿的,是顧予川去年送夏詩涵的限量款真絲睡袍,領(lǐng)口開得極低,露出鎖骨上若隱若現(xiàn)的紅痕。
夏詩涵的指尖冰涼,卻死死咬著唇,沒讓自己哭出聲。
蘇婉婉卻走近一步,故意彎下腰,湊到夏詩涵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知道自己愛的男人愛上了別人是什么感覺嗎?想必很痛苦吧!”
“對了!今晚的晚飯也沒準備您的!畢竟,一個連餐桌都上不去的人,吃了也是浪費。”
說完,她直起身,轉(zhuǎn)身推門進了臥室。
夏詩涵清清楚楚地聽見,顧予川看到蘇婉婉時,聲音瞬間軟下來。
“婉婉,你來了?快過來,讓我抱抱......”
輪椅離開時,沒發(fā)出半點聲響。
夏詩涵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反手推上房門,可那些刺耳的話語,卻在腦海里反復(fù)回蕩。
書桌上還放著七年前亦川送給夏詩涵的第一份禮物,是一只很像夏詩涵的玩偶。
是當(dāng)初顧亦川跑了大半個云城才找的。
曾經(jīng)的好,是那么真切。
他會在車禍后,每天親自給她擦身、按摩,說詩涵,我陪著你。
會在她因為站不起來偷偷哭時,把她抱在懷里,說別怕,有我在,我養(yǎng)你一輩子。
會記得她所有的喜好,早餐的牛奶要溫到50度,咖啡要加兩勺糖,就連她隨口提過的小眾樂隊,他都會悄悄買好演唱會門票。
可現(xiàn)在想來,他按摩她的腿,是為了讓她更依賴他;
他說“養(yǎng)你一輩子”,是因為他早就斷了她站起來的可能。
他記得她的喜好,不過是為了把這出“深情丈夫”的戲演得更真。
夏詩涵眼淚終于忍不住洶涌而出。
撥打了那個沉寂七年的電話。
電話接通的瞬間,她的聲音已經(jīng)帶著抑制不住的哭腔。
“爸,我......我答應(yīng)跟陸家的聯(lián)姻?!?/p>
“你三天后派人來接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