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子時，蘇晴雪準時出現(xiàn)在十里亭。
夜君寒已在那里等候，身邊還跟著幾個黑衣護衛(wèi)。
"很好，守時是商人的基本品德。"他滿意地點頭，"上馬車，我?guī)闳タ纯茨愕男绿斓亍?
馬車一路向南，駛出了蘇晴雪熟悉的江南城。
約莫一個時辰后，眼前出現(xiàn)了一座巍峨的建筑群。
"這是..."蘇晴雪瞪大了眼睛。
"夜氏商行的總部。"夜君寒淡淡說道，"也將是你施展才華的舞臺。"
商行占地極廣，亭臺樓榭一應(yīng)俱全，比起王府也不遑多讓。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座七層高樓，通體用上好的青磚砌成，雕梁畫棟，氣勢恢宏。
"這得花多少銀子？"蘇晴雪忍不住問道。
"錢財身外之物，能換來有用的人才就是值得的。"
夜君寒領(lǐng)著她走進大廳，里面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
有賬房先生，有鏢師，有各種身懷絕技的工匠。
"各位。"夜君寒的聲音不大，但在場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為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蘇晴雪蘇小姐，從今日起擔任我們商行的總掌柜。"
此話一出，眾人面面相覷。
一個年輕女子擔任總掌柜？這在商界幾乎聞所未聞。
"主人，這..."一個年長的賬房先生欲言又止。
"有什么問題嗎？"夜君寒目光一掃，那人立刻噤聲。
蘇晴雪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
"諸位多有疑慮，我理解。"她的聲音清脆而堅定，"但我既然坐在這個位子上，就有信心帶領(lǐng)大家創(chuàng)造前所未有的輝煌。"
"蘇小姐，請問您有何經(jīng)驗？"一個中年男子質(zhì)疑道。
"我蘇家經(jīng)商十余年，雖然規(guī)模不大，但從未虧損過一筆生意。"蘇晴雪不慌不忙，"更重要的是，我對江南商圈了如指掌。"
夜君寒適時開口："既然大家有疑慮，不如讓蘇小姐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
他轉(zhuǎn)向蘇晴雪："聽說最近江南有一批胡椒香料要轉(zhuǎn)手，你可知詳情？"
蘇晴雪眼睛一亮。
這批貨她確實聽說過，是從南洋運來的上等胡椒，價值不菲。
"這批貨在陳家手中，約五千斤，市價每斤三兩銀子。"她娓娓道來，"但陳家最近資金緊張，急需現(xiàn)銀周轉(zhuǎn)，如果我們出手，最多兩兩銀子就能拿下。"
夜君寒滿意地點頭："那你覺得我們該如何操作？"
蘇晴雪想了想："胡椒在北方奇貨可居，如果運到京城，每斤至少能賣五兩銀子。一進一出，純利潤十萬兩以上。"
"好！"夜君寒拍掌稱贊，"就按你說的辦。"
他轉(zhuǎn)向眾人："各位還有異議嗎？"
眾人紛紛搖頭，看向蘇晴雪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敬佩。
能夠?qū)κ袌鲂星榘盐盏萌绱司珳?，確實非尋常女子可比。
"既然如此，蘇小姐，這第一筆生意就交給你了。"夜君寒說道，"我給你三天時間，拿下那批胡椒。"
蘇晴雪鄭重點頭："保證完成任務(wù)。"
散會后，夜君寒把她單獨留下。
"有件事我需要提醒你。"他的神色變得嚴肅，"陳家背后有顧家撐腰，這筆生意不會那么容易。"
蘇晴雪心中一動："顧明軒？"
"不錯。"夜君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確定能夠公私分明？"
蘇晴雪想起昨日在顧府門外受的屈辱，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放心，我知道什么是輕重緩急。"
"很好。"夜君寒遞給她一個錢袋，"這里是一萬兩銀票，隨你支配。另外，如果遇到麻煩，報我的名號。"
蘇晴雪接過錢袋，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豪情。
一萬兩，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數(shù)目。
"對了。"她忽然想起一事，"為什么要選擇對外貿(mào)易？這可是朝廷嚴禁的生意。"
夜君寒笑了笑，卻沒有正面回答。
"有些事，時機成熟自然會告訴你?，F(xiàn)在，專心做好你的事就行。"
蘇晴雪雖然疑惑，但也沒有多問。
她現(xiàn)在滿心想的都是如何拿下那批胡椒，如何在顧明軒面前證明自己。
回到江南城時已是傍晚，蘇晴雪直奔陳府。
陳府門第顯赫，守衛(wèi)森嚴。
不過這次她不再是那個卑微求見的商戶小姐，而是夜氏商行的總掌柜。
"煩請通報一聲，夜氏商行蘇掌柜求見。"
門房聽到"夜氏商行"四個字，態(tài)度立刻變得恭敬。
"蘇掌柜請稍候，小的這就去通報。"
不多時，陳家家主陳萬金親自出來迎接。
"蘇小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他滿臉堆笑，"快快里面請。"
蘇晴雪心中冷笑。
昨日她來求見時，這陳萬金連面都不肯見。今日一聽是夜氏商行的人，立刻變了副嘴臉。
人心如此現(xiàn)實，她早就看透了。
進了正廳，蘇晴雪開門見山："陳老板，聽說府上有批胡椒要出手？"
陳萬金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確有此事。不知蘇掌柜出價幾何？"
"兩兩銀子一斤，現(xiàn)銀交易。"
陳萬金搖頭："蘇掌柜開玩笑了，這批貨市價三兩，兩兩豈不是讓我陳家血虧？"
"陳老板。"蘇晴雪淡淡一笑，"您現(xiàn)在急需現(xiàn)銀周轉(zhuǎn)，我們又要現(xiàn)銀交易，這本身就是優(yōu)勢。再說，您若不賣給我們，還有別家愿意接手嗎？"
陳萬金被說中了痛處，臉色有些難看。
確實，這批胡椒在手里已經(jīng)兩個月了，一直找不到買家。
"即便如此，兩兩的價格也太低了。"
"那陳老板想要多少？"
"最低二兩五錢。"
蘇晴雪站起身："那就不必談了。二兩銀子，愛賣不賣。"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蘇掌柜請留步！"陳萬金急了，"價格還可以商量嘛！"
蘇晴雪心中暗笑，面上卻不動聲色。
"那就二兩二錢，不能再多了。"
陳萬金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點了頭。
生意談妥，兩人正要簽契約時，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萬金兄，聽說有客人在？"
蘇晴雪心頭一跳。
是顧明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