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招娣,從小任勞任怨,給家人當(dāng)牛馬,卻換不來一頓飽飯,
動不動就要吃一頓竹條炒肉。我以為我的一生都會在無盡的毒打和謾罵聲中度過。
直到十五歲那年,偷聽到養(yǎng)父母的對話,我才知道自己是他們偷來的孩子,
他們要為了兩萬塊錢將我賣給傻子。我當(dāng)天夜里,卷了他們壓箱底的錢跑路了。1“死丫頭,
真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等抓到她,看老子不扒掉她一層皮。”身后一群人拿著手電筒,
將黑夜照得格外璀璨。“你們幾個還不快點(diǎn),若是讓人跑了,咱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李家輝領(lǐng)著人走在最前。有人不信邪,“哪有這么嚴(yán)重,不過一個小丫頭片子,
老子還就不信了,她要跑了還敢回來。”“你懂個屁,那死丫頭親爹媽有權(quán)有勢,
一旦讓她回去,咱們都得完?!痹捖洌麄冏返迷絹碓浇?,我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我跑掉了不合腳的草鞋,又重重摔下了一個小坡,我來不及喊疼,
只得咬牙重新爬起來繼續(xù)跑。我不敢回頭,怕他們會突然出現(xiàn)在我背后。我不敢喊疼,
只能不顧一切的跑,害怕被抓回去,等待我的會是更疼的下場。這是我待了十年的地方,
我也只隱約記得一點(diǎn)出去的路。天邊,泛起魚肚白,我的心劇烈跳動。又是噗通一聲。
我滾進(jìn)了草叢里,顧不得身上刺癢,滿身傷口疼痛難忍,嘴唇被我咬出了血,
眼睛透過茂盛的草木,我不敢呼吸,只害怕又無助的盯著外面的人?!八姥绢^,跑哪去了,
若是讓老子抓到,扒掉你一層皮?!薄凹逸x啊,人還沒找到,若真讓她逃了出去,
咱們可就……”老村長憤憤不甘,“我去年都說了,給你一萬讓她當(dāng)我小老婆,你又不樂意,
這下好了吧,人跑了。”“你個死老頭子還要臉不,老娘還沒死呢,你就急著娶下一任了?
我呸你個不要臉的?!崩洗彘L的媳婦是村里的悍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磚頭砸他腳下。
老村長被當(dāng)眾下了臉子,面上掛不住,抬手就給了她一個耳刮子,“不就是個女人嗎?
老子還不能睡了?!?這邊的人還沒走,三米外又走來兩個陌生的俊美少年?!鞍㈥?,
你說我們兩個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干嘛要來這種深山里玩跳傘,這下好了吧,
找不到回去的路了。”“閉嘴,再找不到路今夜還得睡山里。”黑衣紅發(fā)的少年一臉的不耐。
“哎,也不知我那可憐的妹妹現(xiàn)在在哪,可別是在這種山咔咔里。
”白衣黑發(fā)的少年一拍腦門,被自己給聰明到了,“我突然不急著回去了,
進(jìn)了村子說不定還能找到我妹妹,我可真聰明?!薄澳銈€傻子,你媽生你的時候,
一定是忘了把腦子給你,你妹妹可能還多了個腦子。”“江曜,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罵我。
”白衣黑發(fā)少年說著說著,還有點(diǎn)難過,“要是真能找到妹妹就好了?!蔽叶自诓輩怖铮?/p>
腿腳麻木的都快沒知覺了,兩邊的人都還沒走,我是又急又怕。突然腳踝一股滑膩膩的觸感,
隨之而來的是被蛇咬了一口的刺痛,我怕疼又怕死,不管不顧的沖了出去,
直接跳上了那個叫江曜的少年懷里?!熬任遥冶簧咭Я?,還有,我身后那群人都是人販子,
就是他們困了我十年?!薄懊茫棵妹茫 卑滓潞诎l(fā)的少年看著肖似母親臉的陌生女孩,
驚訝的叫出口。江曜懷里抱著快瘦成皮包骨的女孩,感覺她身體硌得慌。
他那聲妹妹我聽到了,為了能逃離深山,我腦子靈光一閃,豁出去了。我跳下江曜的懷抱,
抱著他的大腿哭嚎,“哥啊,我真是你妹妹,帶我回家吧,我想咱爸媽了?!薄笆裁疵妹??
什么爸媽?什么哥哥?李招娣你就是老子的親閨女,別想拋下老子自個兒出去享受。
”李家輝罵罵咧咧的,他可不會放過行走的兩萬。村外突然出現(xiàn)了兩個不速之客,
且穿著不凡,一看就是富人家的公子,李家輝打起算盤,若是綁了他們,
興許還能大賺一筆嘞?!澳惴牌ǎ@姑娘一看就跟小爺我長得像,不是我妹妹,
難道是你太奶嗎?”“死小子,你怕不是想見你太奶了,信不信老子剁了你的腿讓你當(dāng)乞丐。
識相點(diǎn)把那小賤人還回來?!崩罴逸x帶著的一幫人,將我們?nèi)齻€圍了起來?!澳銊e害怕,
我和宋即安的人快來了,我們一定能出去的。我也會保護(hù)你的?!苯诇芈暟矒嵛?。
宋即安這個便宜哥哥,和他一起護(hù)在我面前,“妹妹別怕,哥哥帶你回家?!泵妹脛e怕,
哥哥帶你回家。這句話對我來說很陌生,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回家這個字眼,
村里的孩子都說我是賠錢貨,他們罵我朝我吐口水,沒人愿意和我玩,都喜歡捉弄我,
欺負(fù)我。每次我回家告狀都會得來一場毒打,可惡的耀祖還會煽風(fēng)點(diǎn)火,我被打得爬不起來,
躺了好幾天才能下地,又被罵偷懶,迎來新一輪的毒打。我的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現(xiàn)在的鞭痕,
走路還會牽起傷口的疼痛。3“兩個臭小子還不快把人還回來,不然別怪俺們不客氣了。
”對面的一群人兇神惡煞的,人手一根木棍鋤頭,似要下死手。
宋即安擼起袖子就沖上去跟他們扭打在一起,“小爺可是從小打到大的,干架可還沒輸過,
今天你們要是打不死小爺,明個兒小爺就全把你們這些人販子送進(jìn)去?!薄八佬∽樱?/p>
口氣狂妄,今兒老子就打死你,再把那小賤人賣了。”李家輝吐了一口血沫,
抓著棍子趁他不備,重重打下去。江曜見勢不妙沖上去一腳踹開了李家輝。
宋即安朝他豎起大拇指,“阿曜干死他們?!倍藢?zhàn)三十多個人,也不處于下風(fēng),
招招出手利落,毫不拖泥帶水?!袄钫墟纺銈€死丫頭,還不滾過來幫老子,
難不成還想看老子被打死不成,你個不孝女。”李家輝狼狽的在地上滾了兩圈,
吐出嘴里的沙子。我無動于衷的在一邊看著,心中很是痛快。
宋即安將人拖回去進(jìn)行下一輪暴揍,左右手一起揮拳,“什么破名字,見鬼的招娣,
看小爺不把你打成招妹。”李家輝捂著臉求饒,“俺錯了,輕點(diǎn)打,再打下去俺可就沒命了。
”村長連帶著余下三十人都被打得趴下,再也爬不起來。江曜拿出紙巾嫌棄的擦手。
也就是這時,他們口中要來找他們的人到了?!吧贍?,宋少爺你們沒事吧?”“沒事。
”帶頭的保鏢看到二人毫發(fā)無傷暗自松了口氣。又轉(zhuǎn)頭看向地上躺著的村民,“少爺他們是?
”宋即安看了他們就來氣,“一群人販子,報警全將他們送進(jìn)去。
”保鏢對人販子也是深惡痛絕,“人販子,看老子不給他們補(bǔ)兩腳。
”虧他剛剛還覺得兩位少爺打得太狠了,現(xiàn)在看來還是下手輕了。我剛想要說些什么,
還沒張口,一陣頭暈?zāi)垦#业沽讼氯?,只記得迷迷糊糊間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4再次醒來時,我躺在了松松軟軟的大床上,周圍的環(huán)境很陌生。門口響起敲門聲。
“妹妹你醒了嗎?”我松了口氣,原來是便宜哥哥?!斑M(jìn)來?!彼渭窗捕肆送盹埛旁谛∽郎?,
“妹妹你睡了兩天可把哥哥嚇壞了,哥哥還以為你被毒蛇咬死了,你也是命大,
幸虧那蛇無毒?!薄拔疫@是在哪?”“在咱們自己家啊,不然你還想跟江曜???
”“什么哥哥妹妹的,我那是為了讓你帶我出來騙你的,我怎么可能是你妹妹。
”宋家是很有錢,但不是我的我不會強(qiáng)求,“你們救了我,我會報答你們的,
騙了你們是我的錯,只要你能原諒我,我做什么都可以?!彼渭窗灿靡环N看傻子的眼神看我,
“傻妹妹,都做過親子鑒定了,你就是我的親妹妹,爸媽的女兒,宋家的大小姐。
”宋即安的妹妹?宋家大小姐?驚喜來得太快像驚嚇,我愣住了,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宋即安,阿愿是不是找到了?”門口傳來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女音。
隨之而來的是一位中年女人,她的身后還跟著一位沉著穩(wěn)重男人。她將我摟入懷里,
心疼的一個勁兒掉眼淚,“阿愿,媽媽終于找到你了,都是媽媽沒看好你,
讓你受了這么多年的苦,媽媽會好好補(bǔ)償你的?!薄皨寢??你真是我媽媽?
”她的懷抱熟悉又陌生,彌補(bǔ)了我這么多年對親情的渴望。“阿愿,我是媽媽,真的是媽媽,
你別害怕,你回家了,以后再也不會有人欺負(fù)你了。”宋先生也紅了眼眶,
他小心拍撫宋夫人的后背安慰,“知蔓你身體不好別哭太久,阿愿回來,你該高興才是。
”沈知蔓摟著我哭的更傷心了,“阿愿都瘦成什么樣了,我哪高興的起來,
這些殺千刀的人販子,竟把咱們家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養(yǎng)成了這個樣子?!薄懊妹?,
你原本的名字叫宋愿寧,才不叫什么李招娣。”宋即安痛恨那些拐跑妹妹的人,
更痛恨他們將自己家中千嬌百寵的妹妹折磨成這副鬼樣子還取了這么個破名字。
沈知蔓抹了眼淚,眼里除了心疼外更多了恨意,“他們竟敢如此對我的阿愿,
這輩子休想從牢里出來,是時候該給點(diǎn)苦頭他們嘗嘗了?!薄爸判?,這事交給我,
定不會讓咱們的女兒白白受了這么多年的苦?!?在宋家養(yǎng)了半年,我的身體漸漸好了起來,
甚至還胖了不少。和家人的相處也從一開始的拘謹(jǐn)?shù)胶髞淼碾S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