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刷到一個匿名求助帖:[怎么樣才能說服未婚妻,讓她接受我有一個五歲的孩子?
][因為孩子沒上戶口,眼看著要上學了……][可孩子媽剛出獄沒多久,
之前的債主天天在找她,說要弄死她……][只有和未婚妻結婚,
我才能拿到錢幫她……]熱評第一說:[你就說是你遠房親戚的孩子,
他們出國工作不方便照顧,拜托給你。][等孩子跟她有了感情,你再跟她攤牌!
]我惡心壞了。第二天,我下班回家,未婚夫把一個五歲的小女孩推向我。
“這是我一個遠房表妹家的孩子,他們出國工作太忙沒人照顧,就拜托給我了,
你看她多可愛!”1我愣住了,看著眼前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小女孩,
又看看陳沐陽那張帶著討好笑容的臉。昨晚那個匿名帖和熱評第一的建議瞬間閃過腦海。
一股寒意從脊椎竄上來。那個發(fā)帖人……是他?“遠房表妹?”我重復了一遍,
聲音聽起來有些干澀,“哪個表妹?我怎么從來沒聽你提起過?”他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走過來握住我的手,試圖用親昵的語氣化解:“哎呀,就是很遠房的親戚啦,
平時都不怎么走動的,突然聯(lián)系上,我也很意外?!薄暗麄儗嵲诓坏靡?,
孩子帶過去沒人照顧,太可憐了!我們就幫幫忙嘛,你看她多乖!
” “這孩子也到了該上學的年紀了,我們結婚以后,就把孩子登記在我們戶口上吧!
”小女孩怯生生地看著我,大眼睛里有些不安,小手緊緊抓著陳沐陽的褲腿。她很可愛,
粉雕玉琢,眉宇之間和陳沐陽很像。如果是在另一種情境下遇到,我或許會心生喜愛。
我蹲下身,盡量讓自己的目光與小女孩平視?!靶∨笥?,你叫什么名字?”我盡量溫和地問。
小女孩抬頭看了看未婚夫。得到他一個鼓勵的點頭后,才細聲細氣地說:“……花花。
”“花花,真好聽,你媽媽呢?”我問出最關鍵的問題。花花抬頭看了看陳沐陽,
陳沐陽眼神躲閃,明顯有些慌亂。他的慌亂更加驗證了我的猜想,我的心猛地一沉。
最終我嘆了口氣,帶著一絲疲憊和妥協(xié):“算了,既然接來了,就先照顧著吧,戶口的事,
等婚禮結束再說吧!”陳沐陽猛地抬頭,眼中閃過驚喜的神色,連連點頭。“老婆你真好,
謝謝你的理解!”他急切地想抱住我,被我不動聲色地避開了?!拔胰ソo花花收拾一個房間。
”我轉身走向客房。從那天起,這個叫花花的孩子就住進了我們家。
陳沐陽對這個孩子極盡殷勤,買了很多玩具、衣服。他都說是孩子父母給出的錢。然而,
這個孩子對我的表現(xiàn)卻是超出尋常的親近,一點沒有怕生人的感覺。只要我在家,
她就像個小尾巴一樣,跟著我。我工作時,她會安靜地坐在旁邊的地毯上玩積木。我吃飯時,
她會笨拙地想給我夾菜。甚至晚上,她會抱著小枕頭,站在我的書房門口,小聲問:“阿姨,
可以講故事給我聽嗎?” 這種親近太刻意,太急迫。不像是一個五歲孩子自然的情感流露,
尤其是我未主動釋放過多善意的情況下。這不像是在培養(yǎng)感情,更像是為了完成某種任務。
比如,有人跟她說:花花,多跟阿姨玩,讓阿姨喜歡你。我配合著,
扮演一個逐漸接受孩子的角色,但暗地里留足了心眼。2幾天后,
未婚夫說要和兄弟一起打球去了,我自己在家看著花花。我打開論壇,
里面再次有人匿名發(fā)帖。[孩子和我未婚妻相處得很好!][但是孩子媽被逼得沒地方去了,
怎么能讓她也住進來?]下面有人回復:[你就說孩子母親臨走前想再看一看孩子,
然后找個借口讓她留下來,比如辦理工作簽證啊什么的,等你未婚妻習慣了,
也就不好趕她走了,一步步來!]我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了。
巨大的被欺騙感和荒謬感席卷了我。我看著屏幕上那些冷冰冰的文字,
再看看這個我精心布置、準備迎接新婚的家,只覺得無比惡心和骯臟。我關掉論壇,
深吸一口氣,極力保持冷靜?,F(xiàn)在還不是攤牌的時候。我需要知道更多,知道那個母親是誰,
他們到底計劃到哪一步了。我走到花花的房間門口。她正坐在地上擺弄洋娃娃,看到我,
立刻露出一個甜甜的、帶著些許討好的笑容。我蹲下身,摸了摸她的頭,
第一次用真正溫和的語氣問:“花花,想不想爸爸?”花花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然后又突然想到什么,重重地點頭:“想……”“那……媽媽呢?”我小心翼翼地問。
花花歪著頭,努力想了想,然后搖了搖頭:“爸……叔叔說,
不能說媽媽的事情……”我越發(fā)覺得,陳沐陽就是這孩子的父親,每天陪著她,
所以她不想爸爸。我心里像堵著什么一樣,很難受。就在這時,我聽到門口鑰匙轉動的聲音,
陳沐陽回來了。我立刻站起身,臉上恢復如常,仿佛剛才的對話從未發(fā)生。陳沐陽走了進來,
臉上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混合著歉意和為難的表情。而他的身后,
跟著一個看起來約莫二十七八歲左右的女人,相貌清秀。
眼神卻在不經意間快速打量著我的家?!斑@位是?”我目光警覺地看向她。
陳沐陽像是才想起來介紹,連忙側身:“哦對了,這位是花花的媽媽,我的……表妹。
”他說出這個稱呼時有些磕絆。女人立刻向前一步,臉上堆砌笑容:“你好你好,
我叫江言蹊,這些天多謝你照顧花花了,以后肯定也要多麻煩了,真是不好意思。
”我看著她伸出的手,沒有去握。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江女士不是去國外工作了嗎?
”我的目光掃過陳沐陽。陳沐陽被我看的有些發(fā)毛,趕緊解釋:“是這樣,
她手續(xù)上出了一些問題,工作簽證要延遲一段時間才能辦下來。”“她這次過來,
一是想臨走前再來看看花花,畢竟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
”“二也是……也是這邊有點手續(xù)要跑,暫時沒找到合適的地方住,
你看……我們家客房反正空著,讓表妹住幾天,等簽證下來就走!”這套說辭,
和那個論壇里幾乎一模一樣!我心底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哦?這么巧?
不知道江女士原本打算去哪個國家?從事什么工作?我有些朋友在出入境管理部門工作,
說不定能幫上點忙?!苯怎桀~頭上似乎冒出了細汗,支支吾吾:“是去……去澳洲,對,
澳洲,工作是……是農場的管理工作!”江言蹊臉上笑容僵硬,眼神飄向陳沐陽,
帶著求助的意味。陳沐陽立即接話,語氣里帶著埋怨:“老婆!你問這么細干嘛!
這都是人家的隱私!”3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就在這時,花花聽到動靜,
從房間里跑了出來??吹浇怎柚?,她立刻小跑著撲了上去,歡快地叫著:“媽媽!
”江言蹊自然地彎腰抱起花花,親昵地用臉頰蹭了蹭她的小臉。陳沐陽也立刻湊上前,
溫柔地摸著花花的腦袋,臉上洋溢著一種發(fā)自內心的、屬于父親的慈愛笑容。
他們三個人站在一起,好似一副全家福。而我這個所謂的未婚妻,女主人,
站在自己的房子里,像個多余的旁觀者。接下來幾天,江言蹊算是在我家住下了。
她以熟悉環(huán)境幫忙和陪花花為名,儼然一副半個主人的姿態(tài)。她會自然地打開冰箱拿飲料。
會穿我的家居服和拖鞋,坐在客廳最舒服的位置看電視。甚至會對家里的布置品頭論足。
“這窗簾的顏色是不是太暗了?換個亮堂點的,心情也好?!蹦程斐栽顼垥r,
她看似無意地提議。陳沐陽立刻附和:“是啊老婆,我也覺得,回頭讓表妹幫我們去挑挑?
”我放下筷子,看了他們一眼,沒說話。我的沉默讓他們有些尷尬,但也僅此而已。
他們似乎已經吃定了我的好說話和妥協(xié)。不能再等了,我要主動出擊。我獨自一人回到書房,
拿出手機。給一個開私人偵探所的朋友發(fā)了條消息: [老齊,幫我查個人,江言蹊,
大概二十七八歲,現(xiàn)在住在我家。盡快,我要她所有的詳細信息,越詳細越好!]同時,
我找了個機會,悄悄收集了陳沐陽和花花的頭發(fā),分別封裝好,
送去了一家權威的鑒定中心做加急親子鑒定。我需要最科學的證據(jù)來敲死這一切?;槠谂R近,
陳沐陽表現(xiàn)得越來越積極,但也越來越急躁。晚上,他拿出一套厚厚的婚禮策劃書,
坐到我身邊,語氣帶著刻意的甜膩:“老婆,你看你這段時間太忙了,
婚禮的事一直沒定下來。剛好表妹她以前在婚慶公司干過,有經驗,就讓她幫忙策劃了一下,
你看看喜不喜歡?”我接過那本策劃書,看向江言蹊?!敖康暮炞C辦得怎么樣了?
這都一個星期了,還沒消息?國外的工作能等那么久?
”陳沐陽搶先一步回答:“哦……那邊出了點狀況,可能還要再等等,哎呀,你別總催了!
” “再說,過兩天就要結婚了,表妹這幾天忙前忙后的,讓人家喝完喜酒,
沾沾喜氣再走也不遲啊,對不對?”我沒再說話,緩緩翻開,一頁頁看下去。場地布置,
花藝風格,燈光效果,甚至音樂歌單……無一例外,
全都透著一股濃烈的、屬于江言蹊個人喜好的浮夸風格。
完全不是我曾和陳沐陽討論過的簡約高級感。這根本不是為我們策劃的婚禮。
這像是江言蹊借著我們的婚禮,在滿足她自己的幻想?;蛘?,
是在提前享受某種女主人的權力。我合上策劃書,手指在封面上輕輕敲擊著,沒有立刻發(fā)作。
陳沐陽期待地看著我:“怎么樣?表妹很用心吧?她說這些現(xiàn)在可流行了。”我抬起頭,
目光平靜地看向正在不遠處逗弄花花、實則豎著耳朵聽這邊動靜的江言蹊。
然后緩緩轉向陳沐陽,嘴角勾起一個幾乎沒有弧度的笑:“確實很用心。
”我特意加重了這三個字?!安贿^,”我話鋒一轉,聲音依舊平穩(wěn),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硬,
“我很好奇,江女士,你對你表弟的婚禮這么上心,連音樂歌單都要親自選定,不知道的,
還以為……”我頓了頓,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掃了一個來回,
一字一句地問道:“你才是新娘呢?”4我說完之后,客廳里死一般的寂靜。
花花似乎是被這凝重的氣氛嚇到,往江言蹊懷里縮了縮。陳沐陽的臉先是煞白,
隨即漲得通紅,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猛地站起來。指著我尖叫道:“簡知夏!
你胡說八道什么!你怎么這么小心眼?表妹好心好意幫我們,你非但不領情,
還說這種風涼話!你還是不是人?”江言蹊也放下花花,臉上堆起尷尬又委屈的表情,
搓著手說:“知夏,你這話可就太傷人了……我就是看沐陽一個人太辛苦了,幫幫忙,
你千萬別誤會,要是讓你不舒服……我,我這就走……”她以退為進,眼神卻瞟向陳沐陽。
果然,陳沐陽立刻拉住她:“走什么走!又不是你的錯!
”他轉而對我怒目而視:“趕緊給言蹊道歉!”我看著他們一唱一和,只覺得無比諷刺。
冷笑一聲。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屏幕亮起,是一條郵件通知。
《XX鑒定中心報告書》 我的心猛地一跳。但面上依舊波瀾不驚,拿起手機,
淡淡道:“公司有點急事,我回個郵件?!闭f完,我起身走進了書房,反鎖了門。
坐在書桌前,我深吸一口氣,點開了那封郵件。PDF文件加載出來,
結論清晰無比:支持樣本A(陳沐陽)與樣本B(花花)之間存在生物學親子關系。確認了。
盡管早已心知肚明,但看到這冰冷的科學證據(jù)時,
一股混雜著惡心、憤怒和被愚弄的巨大浪潮還是瞬間席卷了我。
最后一絲微弱的、希望是自己猜錯了的僥幸心理,徹底粉碎。我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手指用力按壓著眉心,試圖壓下那幾乎要沖垮理智的怒火。幾分鐘后,我再次拿起手機,
撥通了一個電話?!袄淆R,是我?!蔽业穆曇舢惓@潇o,“東西查得怎么樣了?
”電話那頭傳來朋友老齊嚴肅的聲音: “正要找你,你讓我查的這個人,水深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