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遺墨:我和嫂子成血親姐妹我和妯娌十年的平靜日子,因公公的意外車禍戛然而止。
搶救室外,我們彼此厭惡,卻又必須假裝悲傷。醫(yī)生卻帶來一個驚天消息:公公臨死前,
將我們倆的名字刻在了彼此的身上。他說:“這是你們姐妹情的證明,
也是我留給你們的唯一禮物?!蔽宜浪蓝⒅ㄦ彩直凵夏莻€和我一模一樣的刺青,
心底寒意漸生。這份所謂的姐妹情,注定以血開場,以命收尾。01醫(yī)院走廊里的消毒水味,
濃得像一場化不開的濃霧,鉆進鼻腔,刺激著我緊繃的神經。我和趙玥,一左一右,
像兩尊沉默的雕像,守在搶救室門口。十年了。從我嫁給龔明那天起,我和他這位大嫂趙玥,
就維持著這種表面客氣、內里結冰的關系。她是長子媳婦,精明強干,
深得公公龔志盛的喜愛,在龔家說一不二。而我,只是次子媳婦,性格內斂,
被她襯得像個無足輕重的影子。我們彼此厭惡,這一點我們心知肚明。此刻,
我們卻要在這里,共同扮演孝順兒媳的角色。我垂著眼,盯著地面上被燈光拉長的影子,
腦子里飛速盤算著。公公龔志盛要是真的不行了,那龐大的家產,會怎么分?
趙玥那個野心勃勃的丈夫龔凱,會吞下多少?我那個懦弱的丈夫龔明,又能爭到什么?
還有我的兒子,他能在龔家這個漩渦里,分到一杯羹嗎?我正想得入神,
身旁的趙玥忽然冷笑了一聲。那聲音不大,卻像一根針,精準地刺破了這壓抑的安靜。
我抬起頭,對上她審視的目光。她的妝容精致,即便在這種場合,依舊一絲不茍,
紅唇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李沁,別裝了?!彼曇魤旱煤艿?,“老頭子要真沒了,
你心里怕是早就樂開花了吧?!蔽覜]說話,只是平靜地看著她。這種挑釁,
十年來我經歷了無數次。我的沉默似乎讓她覺得無趣,她撇了撇嘴,轉過頭去。就在這時,
搶救室的門“吱呀”一聲開了。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走了出來,滿臉疲憊地摘下口罩。
“我們盡力了?!边@四個字,像四記重錘,砸在每個人的心上。我丈夫龔明瞬間紅了眼眶,
他哥哥龔凱則一把抓住醫(yī)生的領子,激動地咆哮:“你們怎么當醫(yī)生的!
我爸進去的時候還好好的!”趙玥也立刻切換了模式,她扶住龔凱,
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悲戚,柔聲勸慰。而我,只是靜靜地站著,心里沒有悲傷,
只有一片冰冷的麻木。對龔志盛,我沒有感情。他是個成功的商人,
卻是個失敗的父親和公公。他的眼里只有利益和掌控,我們所有人,都是他棋盤上的棋子。
“龔先生臨終前,還有幾句話,是特意留給兩位兒媳婦的。”醫(yī)生推開龔凱的手,
表情變得有些古怪。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到我和趙玥身上。
“他說……他希望你們能和睦相處,像親姐妹一樣?!贬t(yī)生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
“他還說,他用自己的方式,為你們‘證明’了這份姐妹情。”“證明?”趙玥皺起眉,
語氣里帶著一絲不耐煩。醫(yī)生沒回答,而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你們跟我來就知道了。
”我們被帶進那間還彌漫著血腥味的搶救室。龔志盛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身上蓋著白布。
醫(yī)生深吸一口氣,緩緩掀開了白布的一角,露出了龔志盛的胸膛。一片血肉模糊。
在那片猙獰的皮肉上,赫然用刀刻著一個字——玥。是趙玥的“玥”。那字跡歪歪扭扭,
深可見骨,仿佛是臨死前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刻下的詛咒。趙玥的臉色“刷”地一下變得慘白,
她捂住嘴,發(fā)出一聲壓抑的驚呼。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強忍著才沒有吐出來。
這是何等的控制欲和狠毒,才能讓一個人在臨死前,用這種方式在自己身上留下印記?
“這……這是什么意思?”龔凱的聲音都在發(fā)抖?!褒徬壬f,這是他送給大兒媳的禮物。
”醫(yī)生的聲音平靜得有些詭異,“他還說,另一份禮物,在小兒媳身上?!蔽疫€沒反應過來,
醫(yī)生又說:“為了完成龔先生的遺愿,我們需要檢查一下兩位。
”他的目光落在了趙玥的手臂上。趙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厲聲尖叫:“你什么意思?
憑什么檢查我!”醫(yī)生沒有理會她的抗議,只是對旁邊的護士使了個眼色。兩個護士上前,
不顧趙玥的掙扎,強行擼起了她的衣袖。在她的左臂上,一個同樣血肉模糊的字,
赫然出現——沁。是我的名字。那傷口和龔志盛胸口的一模一樣,新鮮、猙獰,
像是某種邪惡的烙印。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我渾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間凝固,
一股無法言喻的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我僵硬地低下頭,看向自己的手臂。在我的左臂上,
同樣的位置,一個鮮血淋漓的“玥”字,像一條丑陋的蜈蚣,趴在那里,嘲笑著我的驚恐。
我什么時候有的這個傷口?我完全沒有印象!是車禍的混亂中?
還是……一個更可怕的念頭在我腦中浮現。“他說,這是你們姐妹情的證明,
也是他留給你們的,唯一的禮物?!贬t(yī)生面無表情地轉述著龔志heng的遺言,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錐,扎進我的心里。趙玥的表情從震驚,到扭曲,
最后化為一絲陰冷的、瘋狂的笑意。她死死地盯著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
公公的葬禮辦得風光又壓抑。我和趙玥手臂上的“血肉刺青”,像一顆重磅炸彈,
在整個家族和上流圈子里炸開了鍋。親戚們看我們的眼神,充滿了探究、鄙夷和幸災樂禍。
流言蜚語像潮水一樣將我淹沒?!奥犝f了嗎?龔家那兩個兒媳婦,被老頭子刻了字!
”“嘖嘖,這是多大的仇啊,死了都不放過?!薄笆裁唇忝们?,我看是孽緣吧!”我低著頭,
任由那些刺耳的聲音穿過我的耳膜。我丈夫龔明站在我身邊,臉色鐵青,
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總是這樣,懦弱,無能。葬禮結束后,公公的私人律師,
一個戴著金邊眼鏡、表情嚴肅的中年男人,找到了我們。“兩位夫人,龔先生的遺囑,
將在三天后宣讀?!彼f,“遺囑里有一項特殊條款,必須兩位同時在場,才能生效。
”回到家,我把自己關在浴室里。鏡子里的我,臉色蒼白,眼神空洞。
我反復地撫摸著手臂上那個猙獰的“玥”字,傷口已經開始結痂,卻帶來一陣陣鉆心的癢痛。
這不是普通的紋身,這是用刀一筆一劃刻上去的血肉印記。是詛咒。
是龔志盛那個死了的瘋子,給我們設下的一個局。我預感到,我平靜了十年的生活,
徹底結束了。一場用血肉和仇恨精心編織的死局,正緩緩拉開帷幕。02三天后,
龔家老宅的書房。空氣里彌漫著陳舊木料和灰塵的味道,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金邊眼鏡律師坐在那張巨大的紅木書桌后,面色凝重地打開了密封的遺囑文件。
龔家所有核心成員悉數到場。龔凱和趙玥坐在一側,龔凱的臉上寫滿了志在必得的傲慢。
我和龔明坐在另一側,龔明緊張地搓著手,像個等待審判的犯人?!案鶕徶臼⑾壬倪z囑,
他名下的不動產、古董以及部分現金,將由長子龔凱先生和次子龔明先生平分。
”律師的聲音在安靜的書房里回響。龔明松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龔凱則不屑地撇了撇嘴,顯然對這些“小錢”不感興趣。我知道,重頭戲還在后面。
“至于龔氏集團的核心股份,以及龔先生私人賬戶上的一筆巨額存款,”律師推了推眼鏡,
語氣變得更加沉重,“繼承條件,非??量獭!彼D了頓,目光在我們所有人臉上掃過,
最后定格在我和趙玥身上?!皸l件一:兒媳李沁,與兒媳趙玥,
必須在龔家祖宅共同居住一年?!痹捯魟偮洌瑵M室嘩然。“什么?”龔凱第一個跳了起來,
他憤怒地咆哮,“爸這是什么意思?讓她們住在一起?這是羞辱我們嗎!
”趙玥的臉色也瞬間變得鐵青,她死死地攥著拳頭,指甲幾乎要嵌進肉里。律師不為所動,
繼續(xù)宣讀。“條件二:在同居的一年內,
李沁與趙玥必須共同管理家族名下那間‘百年老號’商鋪,并使其在一年內實現盈利。
”“百年老號”是龔家發(fā)家前的一間老字號綢緞莊,早就已經門可羅雀,瀕臨破產,
一年到頭都在虧損。讓它盈利?這簡直是天方夜譚。這是懲罰,赤裸裸的懲罰?!皸l件三,
”律師的聲音冷得像冰,“一年內,兩位兒媳手臂上的‘印記’,必須保持完好。
若有任何一方刻意去除或損壞,兩人將同時永久失去所有遺產的繼承權。
所有未被繼承的遺產,將全部捐贈給慈善機構。”轟——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保持完好?
這個瘋子!他竟然用這種方式,把這個屈辱的印記,變成了捆綁我們的枷鎖!“我不接受!
”趙玥猛地站起來,聲音尖銳而憤怒,“這遺囑根本不合法!他憑什么這么對我們?!
”“趙女士,請冷靜。”律師從文件袋里拿出另一份文件,
“這是龔先生生前親自做的遺囑公證,并且附有錄音。所有條款都具有完整的法律效力。
”他按下了錄音筆的播放鍵。龔志盛那蒼老而陰冷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我知道,
她們恨我。但她們更愛錢。李沁和趙玥,她們不是一直都覺得自己姐妹情深嗎?
呵呵……那就讓她們好好‘深’一年。這是我對她們姐妹情,最好的考驗。我倒要看看,
她們是為了錢,能忍到什么地步……”錄音結束,書房里死一般的寂靜。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震驚和難堪。龔志盛的狠毒,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他死了,
卻還像一個幽靈,牢牢地掌控著我們所有人的命運。
“沁沁……”我丈夫龔明拉了拉我的衣袖,聲音里帶著哀求,
“為了……為了我們的兒子想想。不就是一年嗎?忍一忍就過去了。
”我看著他那張寫滿軟弱的臉,心一點點沉下去。是啊,忍一忍。從小到大,
我聽得最多的就是這句話??蛇@一次,要忍受的,是和一個我最厭惡的女人,
在一個陰森的牢籠里,被一個死人操控著,度過三百六十五天。我看向趙玥。
她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顯然也在做著天人交戰(zhàn)。龔凱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些什么,
大概是在分析利弊。那筆巨額遺產的誘惑,太大了。足以讓任何人拋棄尊嚴。終于,
趙玥深吸一口氣,重新坐了下來。她看向我,那眼神里,不再只有厭惡,
更多的是一種勢在必得的威脅和警告。“好。”她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我同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知道,我沒有選擇。為了兒子,
為了擺脫現在這種寄人籬下的生活,我必須跳進這個火坑?!拔乙餐狻?/p>
”我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感覺像吞下了一把玻璃渣。就這樣,我和趙玥,
被一份荒唐的遺囑,一對血腥的刺青,強行捆綁在了一起。入住祖宅的那天,天陰沉沉的。
這棟老宅,我只在逢年過節(jié)時來過幾次。它很大,也很舊,處處都透著一股陰森詭異的氣息,
空氣中飄浮著公公生前最愛的沉香味道,揮之不去。這里不是家,是囚籠。
我們的房間被安排在二樓走廊的兩端,遙遙相望,像是兩個對峙的堡壘。
我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李,發(fā)現公公的書房就在我的隔壁。門鎖著。我鬼使神差地推了一下,
門紋絲不動。透過門縫,我仿佛能看到那個陰鷙的老人,正坐在里面,
用他那雙鷹隼般的眼睛,監(jiān)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第二天,我們去了那家“百年老號”商鋪。
店鋪坐落在老城區(qū)的偏僻角落,門面破舊,牌匾上的金漆都剝落了。店里冷冷清清,
只有一個昏昏欲睡的老店員。我和趙玥站在門口,第一次被迫“合作”?!皬慕裉炱?,
這家店我說了算?!壁w玥率先開口,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你,負責打雜。
”她用下巴指了指布滿灰塵的貨架和地面。我看著她,沒有反駁。我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
這個死人設下的舞臺,已經搭好。我和她,這對被血肉詛咒的“姐妹”,
注定要在這個舞臺上,上演一出你死我活的戲碼。03同居的日子,比我想象的還要煎熬。
我和趙玥,就像兩只被關在同一個籠子里的刺猬,時刻提防著對方,尋找著攻擊的機會。
趙玥很快就以女主人的姿態(tài),掌控了老宅的一切。她辭退了原來的保姆,換上了自己的心腹,
對我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在商鋪的經營上,她更是處處壓制我。她大刀闊斧地改革,
辭退了那個老店員,花重金重新裝修門面,卻完全不與我商量。我提出的任何建議,
都會被她用一句“你懂什么”給堵回來。我成了名副其實的“打雜”。
白天在店里清點貨物、打掃衛(wèi)生,晚上回到那個陰森的老宅,繼續(xù)忍受著精神上的折磨。
老宅的夜晚,總是格外漫長。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能聽到一些詭異的聲音。
有時是樓上傳來彈珠落地的聲音,清脆又突兀。有時是走廊里響起若有若無的低語,
像有人在竊竊私語。我把這些告訴龔明,他只當我是精神緊張,
安慰我說那是老房子的正?,F象??晌抑溃皇?。那種感覺,就像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
在黑暗中窺視著你。一天下午,我在整理公公的遺物時,在一個落滿灰塵的舊相冊里,
發(fā)現了一張?zhí)貏e的照片。照片已經泛黃,邊角都磨損了。上面是兩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穿著一模一樣的公主裙,扎著一樣的羊角辮,并排站著。一個笑得燦爛,眉眼間,
竟然和我小時候有七八分相似。另一個則抿著嘴,表情倔強,那雙眼睛,和趙玥如出一轍。
我的心猛地一跳。這怎么可能?我翻到照片背面,
上面用鋼筆寫著一行娟秀的小字:阿沁與阿玥,五歲紀念。下面還有一個日期,
比我和趙玥的出生年份,早了整整二十年。阿沁?阿玥?是巧合嗎?我把照片藏了起來,
心里卻掀起了驚濤駭浪。趙玥也開始變得有些不對勁。她不再像之前那樣咄咄逼人,
好幾次我看到她深夜里坐在客廳發(fā)呆,臉色蒼白。她開始抱怨,
說老宅里有“不干凈的東西”。她說她半夜總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在她的床邊徘徊,
像是公公的身影。我以為她是在試探我,只是冷眼旁觀。但她的恐懼,又不像是裝出來的。
商鋪的經營依舊毫無起色。趙玥的重金投入,并沒有換來顧客,反而讓虧損越來越嚴重。
她變得愈發(fā)暴躁。我嘗試著提出一些利用網絡平臺引流的創(chuàng)新思路,她聽完后,
只是冷笑著嘲諷我異想天開??晌野l(fā)現,她第二天就偷偷在電腦上搜索我提到的那些平臺。
這個女人,高傲又矛盾。一天夜里,我被一聲凄厲的尖叫驚醒。聲音是從趙玥的房間傳來的。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披上衣服沖了過去。她的房門大開著,人蜷縮在墻角,瑟瑟發(fā)抖。
她臉色慘白如紙,指著地上破碎的梳妝鏡,
聲音里帶著哭腔:“有鬼……鏡子里……鏡子里有個女人的臉……”地上碎裂的鏡片,
反射著慘白的月光,確實有些瘆人。我走過去,并沒有發(fā)現什么異常?!澳憧村e了。
”我冷冷地說?!安?!我沒有!”她激動地抓住我的胳膊,力氣大得驚人,“是真的!
那張臉……很模糊,但一直在對我笑!”她的反應不似作偽。這件事之后,
趙玥對我的敵意似乎減少了一些,但懷疑卻更重了。她大概認為,這一切都是我在背后搞鬼。
我也沒心思去理會她。那張老照片,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我開始想辦法進入公公的書房。
終于,在一次打掃中,我從一個舊花瓶底下,找到了一把古怪的銅鑰匙。鑰匙的形狀很特別,
剛好能打開書房的門。書房里的一切都保持著公公生前的樣子,整齊、肅穆,充滿了壓迫感。
我在書桌的抽屜里,找到了一個上了鎖的日記本。用那把鑰匙,我打開了它。日記本里,
有幾頁被人粗暴地撕掉了。在剩下的內容里,我看到了一些零星的、語焉不詳的句子。
“血脈的延續(xù),是家族的根基……”“那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必須永遠埋藏……”“傳承的代價,誰來承受?”這些詞眼,看得我心驚肉跳。我不知道,
趙玥是否也察覺到了什么。她表面上對我不屑一顧,但我知道,她也在用自己的方式調查。
她骨子里的精明和狠勁,遠在我之上。她似乎也找到了一些線索,但對我,她秘而不宣。
我們就像在進行一場暗中的競賽,看誰能先一步揭開謎底。直到那天,
我在商鋪的庫房清點一批舊綢緞時,腳下的木板忽然一松,我差點摔倒。我挪開綢緞,
發(fā)現那塊木板下,竟然是一個隱藏的暗格。暗格里,放著一個積滿灰塵的鐵盒。打開鐵盒,
里面是一份用毛筆書寫的老舊契約,和一封牛皮紙信封裝著的信。契約的內容晦澀難懂,
似乎是百年前簽訂的,提到了“血緣擔?!焙鸵粋€我從未聽過的家族分支。而那封信,
沒有署名,也沒有收信人。信上的字跡已經模糊,但有幾個詞,
清晰可見——“雙生血脈”、“詛咒”。我的心臟狂跳起來。雙生?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那天晚上,我回到老宅,看到趙玥正站在客廳的一幅巨大的族譜前。那副族譜,
是龔家的榮耀,從第一代祖先開始,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名字。我走過去,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在公公那一輩旁支的位置,赫然有兩個空白的姓名欄。就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一樣。
我們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匯。在那一瞬間,我從她那雙向來充滿敵意的眼睛里,
看到了一絲和我一樣的驚恐和迷茫。我們都意識到了。
血肉刺青、詭異的老宅、那張老照片、被撕毀的日記、神秘的契約和信件……這一切的背后,
隱藏著的,是一個遠遠超出遺產之爭的,驚天秘密。
04我把暗格里找到的契約和信件帶回了房間,攤在桌上,
試圖從那些古怪的文字里理出頭緒?!把墦!?、“雙生血脈”、“詛咒”。
每一個詞都像一把重錘,敲擊著我的神經。我拿出那張老照片,
照片里那兩個和我與趙玥極其相似的女孩,她們的笑容,此刻看起來詭異又刺眼。
一個荒唐的念頭,在我腦海里瘋狂滋長,揮之不去。
我決定從我那個懦弱的丈夫龔明身上尋找突破口。晚上,他來看我,
帶來了我最愛吃的榴蓮酥。他總是這樣,用一些小恩小惠,來彌補他在大事上的無能。
“龔明,”我狀似無意地問他,“你記不記得,我小時候有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發(fā)生過?
”他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閃爍:“特別的事?沒有吧……就跟普通小孩子一樣啊?!薄笆菃??
”我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那我媽媽呢?你對她還有印象嗎?”我的生母,
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在龔家,她是一個禁忌,一個幾乎不被提起的名字。
龔明的表情明顯變得不自然起來,他敷衍道:“都過去那么多年了,我哪還記得。沁沁,
你怎么突然問這個?”他的回避,讓我心里更加確定,他在隱瞞著什么。商鋪那邊,
趙玥的刁難變本加厲。她似乎想把我逼走,讓我主動放棄繼承權。
她故意讓我去和一個最難纏的供貨商對接,結果我被對方指著鼻子罵了半個小時。
她還篡改了一份重要的訂單數據,導致我們損失了一大筆錢,
然后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頭上。“李沁,你到底會不會做事?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你還有什么用!”她當著新來的店員的面,毫不留情地訓斥我。我沒有和她爭辯,
只是默默地承受著。我知道,和她硬碰硬,我占不到任何便宜。我把精力都放在了查賬上。
我發(fā)現,這家看似破敗的商鋪,在公公生前,賬目上竟然有幾筆數額巨大的資金,
與一些來路不明的集團公司有往來。這些資金流向詭異,沒有任何緣由,
就像是……某種交易。我開始主動接觸商鋪里那些被趙玥辭退的老員工。
從一個在店里干了三十多年的老師傅口中,我得到了一個重要的信息。他說,
公公龔志盛生前,對我的生母,態(tài)度非常奇怪?!澳銒寢尠?,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就是命不好?!崩蠋煾祰@了口氣,“老板(指公公)當年很忌諱她,我們誰都不敢提。
有一次一個新來的伙計不小心說漏了嘴,被老板當場就給開除了,還罵得很難聽?!奔芍M?
為什么?與此同時,趙玥那邊似乎也有了進展。我看到她好幾次在深夜里打電話,語氣激烈,
像是在和誰爭吵。她開始頻繁地外出,回來時總是帶著一身疲憊和更深的煩躁。我猜,
她一定也查到了關于她母親的一些事情。她的母親,龔家名正言順的大兒媳婦的親生母親,
公公生前對她,似乎也有一種不同尋常的“關照”。轉機發(fā)生在一個雨夜。
我因為一份文件落在了老宅,半夜回去取。我無意中拉開了書房里一個我從未注意過的抽屜,
里面竟然放著幾張陳舊的入學登記表。我的名字,趙玥的名字,赫然在列。登記表上的照片,
就是我們倆上小學時的樣子。但是,出生年份和父母信息欄里填寫的內容,
卻和我們官方檔案上的記錄,有著微妙的差異。我的“父親”那一欄,寫的不是我爸的名字。
而趙玥的“母親”那一欄,也是一個陌生的名字。我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就在這時,
書房的門被推開了。趙玥站在門口,渾身濕透,眼神復雜地看著我手里的登記表。
“你也發(fā)現了?!彼f的不是問句,是陳述句。我們兩個人,在龔志盛的書房里,對峙著,
沉默著。良久,她緩緩走到書架前,從一本厚厚的古籍里,抽出了一個信封。
“這是他年輕時的日記殘頁。”她說。信封里,是幾張泛黃的紙,
上面是龔志盛年輕時飛揚的筆跡。他提到了自己曾與一個女子相愛,卻因家族壓力被迫分開。
那個女子,為他生下了一個女兒。而他對那個女子的背景描述,與我從老員工那里聽到的,
關于我生母的信息,驚人地相似?!澳阋詾槟闶鞘裁春脰|西?”趙玥突然冷笑起來,
她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情緒有些失控?!澳阄业某錾?,都是老頭子犯下的罪孽!
”她這句話,像一道驚雷,在我耳邊炸響。罪孽?我看著她,她也看著我。
我們短暫地分享了彼此的發(fā)現。
登記表、日記、資金往來、長輩們的諱莫如深……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一個我不敢去想,
卻又無比清晰的可能性。我手臂上那個“玥”字,趙玥手臂上那個“沁”字,在這一刻,
仿佛有了新的含義。“姐妹情深”。難道公公說的“姐妹”,不是指妯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