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車撞碎我骨頭的那一刻，我那個身為金牌律師的丈夫顧衍成，
正死死護(hù)著他懷里大著肚子的白月光。他看我的眼神，冰冷得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垃圾。
“蘇晴，你就不能成全我們嗎？非要鬧到魚死網(wǎng)破！”咽氣前，
我看著那雙我曾以為會為我遮風(fēng)擋雨的手，是如何在我面前，
為另一個女人筑起最堅固的堡壘。而起因，不過是我撞破了他們的奸情。再睜眼，
我回到了他第一次帶白月光林薇薇來見我，試探性地提出“只是朋友的妹妹，
你別多想”的那個下午。這一次，我收起所有歇斯底里，完美扮演起“金牌調(diào)解員”的角色，
微笑著握住林薇薇的手?！皠e擔(dān)心，衍成這人就是心軟，看你一個女孩子太辛苦。以后，
我?guī)湍??！彼^的成全，我自己做不到。顧衍成，林薇薇，這場調(diào)解，我親自下場，
不把你們調(diào)解到家破人亡，我蘇晴祖宗八大隨你倆姓?。。?“砰”，
客廳傳來入戶門關(guān)閉的聲音?？蛷d里，水晶吊燈的光芒溫柔地灑下，
空氣中彌漫著我親手點的白茶香薰，一切都和上一世的這個下午一模一樣。除了我。
我看著眼前這個我愛了十年、又恨了一輩子的男人——顧衍成。
他此刻正用一種帶著試探和愧疚的復(fù)雜眼神看著我，身子還不自覺地微微側(cè)著，像一堵墻，
擋在他身后那個叫林薇薇的女人面前。“晴晴?！鳖櫻艹汕辶饲迳ぷ樱?/p>
語氣是他慣用的那種不容置喙的溫和?！斑@是林薇薇，我一個朋友的妹妹。
她最近家里出了點事，沒地方去，我想著讓她在我們這兒暫住幾天?！迸笥训拿妹?？
我差點笑出聲。上輩子，我聽到這句話時，整個人都炸了。歇斯底里地質(zhì)問，
瘋狂地想把林薇薇趕出去，最后只換來顧衍成一句冰冷的“你簡直不可理喻”?？涩F(xiàn)在，
我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然后，露出了一個堪稱完美的、身為顧太太的溫婉笑容?！把艹?，
你朋友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呀?！蔽抑鲃由锨?，越過顧衍成，
目光柔和地落在林薇薇那張楚楚可憐的臉上?！皻g迎歡迎，來，薇薇，別在門口站著了，
快進(jìn)來坐?！鳖櫻艹蓽?zhǔn)備好的一肚子說辭，瞬間卡在了喉嚨里。他眼里的驚訝一閃而過，
隨即被一種顯而易見的滿意所取代。他大概覺得，我這個妻子，終于懂事了。我沒理他，
徑直領(lǐng)著林薇薇走向客房，親自為她打開房門，體貼地介紹著房間的設(shè)施?！斑@間房朝南，
采光最好。衍成也沒提前說一聲，不然我肯定給你換上新的床品。你先將就一下，
有什么需要的，隨時跟我說。”林薇薇局促地絞著衣角，小聲說：“不，不用了，姐姐，
已經(jīng)很好了。太麻煩你了?！薄奥闊┦裁??！蔽谊P(guān)上房門，將顧衍成隔絕在外，然后轉(zhuǎn)身，
握住她冰涼的手，語氣壓得更低，帶著一絲女性之間才懂的親密和體諒。
“我們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我懂你的不容易，也懂衍成那個人，就是心太軟，
看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漂著，他肯定不放心?！边@一句話，
精準(zhǔn)地?fù)糁辛肆洲鞭比狈Π踩械膬?nèi)心。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看著我，
眼神里充滿了感激和依賴?！敖憬?，你真好。我……我還以為你會……”“會什么？
”我拍拍她的手背，笑得意味深長?！吧倒媚铮以趺磿帜?。不過……”我話鋒一轉(zhuǎn)，
看著她，嘆了口氣?！澳氵@樣不明不白地住著，終究是太委屈了。外人不知道的，
還以為我們家苛待你。女人啊，還是得有自己的底氣才行。
”底氣——我把這兩個字輕輕地送進(jìn)她的耳朵里，像一顆悄然埋下的種子。果然，當(dāng)天晚上，
林薇薇就在顧衍成面前演了一出好戲。我“恰好”路過書房，聽見里面?zhèn)鱽硭龎阂值目蘼暋?/p>
“衍成，我是不是給你和姐姐添了太多麻煩？我住在這里，就像個外人，
連……連想買個喜歡的包都不敢，我怕姐姐會覺得我亂花錢……”我靠在門外，
無聲地勾起嘴角。很快，顧衍成就從書房出來了。他看到我，
臉上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得意和愧疚，主動開口。“晴晴，薇薇她……情緒不太好。
我給她轉(zhuǎn)了五萬塊，讓她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你不會介意吧？”“當(dāng)然不介意。
”我笑得賢惠又大度，“你做得對，是我們該照顧好她?！鳖櫻艹蓾M意地走了。而我，
等的就是這一刻。手機(jī)“嗡”地一震。婆婆的電話如期而至，一接通就是劈頭蓋臉的咆哮。
“蘇晴！你這個家是怎么當(dāng)?shù)?！我兒子掙錢是給你這么糟蹋的嗎？”“五萬塊！
眼睛都不眨就給了一個不三不四的野女人！你連自己男人都管不住，你還有什么用！
”我捏著手機(jī)，任由她尖利的聲音刺著我的耳膜，嘴上卻溫順地道歉?！皨專瑢Σ黄?，
是我沒做好。衍成他也是一片好心，我沒攔住……您別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電話掛斷，客廳里恢復(fù)了安靜。我面無表情地打開手機(jī)，
找到婆婆剛剛發(fā)來的那條辱罵短信，內(nèi)容比電話里更不堪入目。我慢條斯理地截了個圖，
然后點開林薇薇的微信頭像，把圖片發(fā)了過去。想了想，又配上了一段文字。“薇薇，
你別放在心上。阿姨可能對我有點誤會，說話直了些，她不是針對你。唉，當(dāng)家的女人，
真難。”發(fā)送。很好。顧衍成，林薇薇，還有我親愛的婆婆，這盤棋的棋子，
現(xiàn)在都各就各位了。這場名為“家庭”的調(diào)解，現(xiàn)在，才剛剛開始。2第二天下午，
林薇薇就扭扭捏捏地敲開了我書房的門。她手里捧著手機(jī)，
屏幕上是一款亮閃閃的粉色鱷魚皮手袋，標(biāo)價后面一長串的零，看得人眼暈。“姐姐，
”她咬著嘴唇，眼睛里閃著貪婪又不安的光。“我……我看中了一款包，
可是……五萬塊不太夠?！蔽曳畔率种械臅?，心里冷笑。這就上鉤了。“是不夠。
”我點點頭，非但沒有責(zé)備，反而一臉認(rèn)真地幫她分析起來?！稗鞭?，你聽姐姐說。
一個包能證明什么？它就是個消費(fèi)品，今天喜歡，明天就過時了?！薄澳慊ǘf買個包，
在別人眼里，你還是那個寄人籬下的‘朋友’。”林薇薇的臉白了白。我趁熱打鐵，
湊近了些，聲音壓得更低，像在傳授什么絕世秘籍?！澳腥私o女人花錢，得花在刀刃上。包，
是消費(fèi)品。但資產(chǎn)，才能給你真正的安全感。比如，一輛寫著你名字的車。
”車——林薇薇的眼睛瞬間亮了，那光芒，比她手機(jī)屏幕上的鉆石搭扣還耀眼。那天晚上，
我破天荒地沒有早睡，而是拉著林薇薇在她的房間里“徹夜長談”。我手把手地教她，
如何利用顧衍成那點可笑的愧疚心，如何把眼淚變成最鋒利的武器?！澳悴荒苤苯右?，
那太低級了。”我端著一杯紅酒，姿態(tài)優(yōu)雅地指點著。“你要讓他覺得，這是他虧欠你的。
你要讓他覺得，滿足你，就是滿足他身為男人的保護(hù)欲?！蔽铱粗贫嵌难凵?，
干脆給她現(xiàn)場教學(xué)?！澳憔瓦@么說——衍成，我不是非要你買車，
我只是……只是覺得沒有安全感?！薄拔叶亲永铩苍S很快就會有我們的寶寶，
以后出門產(chǎn)檢，總不能天天打車吧？”“我只是想有一個屬于我們自己的小空間，
哪怕只是在車?yán)铮叶紩X得很安心……”林薇薇聽得連連點頭，
眼神里充滿了對我這個“軍師”的崇拜。當(dāng)晚，這出戲就在主臥上演了。
我在門外聽著林薇薇用我教她的臺詞，哭得梨花帶雨，聲聲泣血。顧衍成果然心軟了，
但他骨子里的精明還在。他被說動，但只肯買一輛三十萬左右的代步車。
林薇薇立刻按照我給的B計劃，當(dāng)場崩潰?！叭f？！”她尖叫起來，
聲音里充滿了被羞辱的委屈。“在你心里我就值三十萬嗎？顧衍成！我算看透你了，
你根本就不是真心愛我，你只是在玩弄我的感情！”顧衍成事業(yè)正處在關(guān)鍵的上升期，
最怕后院起火，影響聲譽(yù)。林薇薇這么一鬧，他頓時頭大如斗。
為了盡快安撫住這個定時炸彈，他咬碎了后槽牙，透支了好幾張信用卡，
最終提了一輛八十萬的紅色保時捷跑車。車提回來的那天，紅得刺眼。
我那位遠(yuǎn)在老家的婆婆，也不知道從哪個親戚嘴里聽說了風(fēng)聲，像一顆被點燃的炮仗，
當(dāng)天下午就殺了過來。她連門都沒敲，直接用備用鑰匙闖了進(jìn)來，
一進(jìn)門就看見林薇薇正拿著車鑰匙愛不釋手?！昂媚銈€狐貍精！”婆婆兩眼噴火，
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指著林薇薇的鼻子就罵?！拔覂鹤有列量嗫鄴甑腻X，是給你這么糟蹋的嗎？
你個不要臉的下賤胚子，想進(jìn)我們顧家的門，你做夢！”林薇薇哪里見過這種陣仗，
嚇得臉都白了，只知道往后躲。就在這時，我“恰好”下班回家?？吹窖矍暗幕靵y，
我連包都沒放下，立刻像護(hù)崽的母雞一樣沖了過去，一把將林薇薇護(hù)在身后，
迎上婆婆的怒火?！皨?！您這是干什么！”我一臉焦急，聲音里帶著哭腔?！澳鷦e這樣，
薇薇她還是個小姑娘，有什么事您沖我來！是我沒照顧好她，是我的錯！
”我的姿態(tài)做得滴水不漏，既“保護(hù)”了林薇薇，又把所有炮火引到了自己身上，
顯得委屈又大度。婆婆被我這么一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指著我罵了半個鐘頭才罵罵咧咧地離開。家里終于安靜下來。我轉(zhuǎn)過身，
看著驚魂未定的林薇薇，拿出紙巾溫柔地替她擦掉眼淚，然后輕輕抱住她，拍著她的背。
“看見了吧？”我長長地嘆了口氣，語氣里充滿了無奈和凄涼?！霸谶@個家，婆婆不喜歡我，
衍成又是個耳根子軟的。以后，只有我們女人，能互相依靠了?！绷洲鞭痹谖覒牙铮?/p>
重重地點了點頭。她看著我的眼神，已經(jīng)從最初的感激，徹底變成了依賴和信任。
她視我為她在這個家里，唯一的知心姐姐，唯一的同盟。而我，看著她這副蠢樣，
差點沒忍住笑出聲。顧衍成，好戲，還在后頭呢。3自從那輛紅得扎眼的保時捷開進(jìn)車庫，
婆婆就像在我家安了個監(jiān)控。林薇薇的好日子沒過上兩天，就開始對著我唉聲嘆氣，
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敖憬?，我真的要被逼瘋了。”她在我的瑜伽室里，
一邊哭一邊揉著太陽穴。“你婆婆……不，阿姨她天天打電話來罵我，
昨天還特意跑來小區(qū)門口堵我，說的話太難聽了，我……我這日子沒法過了！
”我慢悠悠地做完一個伸展動作，遞給她一張紙巾，語氣里滿是關(guān)切?！霸趺磿@樣？
衍成不管嗎？”“他？！”林薇薇撇撇嘴，委屈得不行?！八粫f‘我媽就那樣，
你忍忍’。姐姐，我怎么忍??？我感覺自己就像個見不得光的小偷！”我沉吟片刻，
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要不這樣，我跟衍成說說，讓他給你在外面租個好點的房子？
離他律所近一點，環(huán)境清靜，也沒人打擾你?！痹捯粑绰?，林薇薇的臉“唰”地一下就白了，
哭聲都停了?！敖憬?，你怎么也這么說！”她激動地抓住我的手?！拔也灰鋈プ?！
那算什么？那不成被他包養(yǎng)了嗎？我要的是名分，是堂堂正正地站在這里！”呵，
魚兒上鉤了。我故作無奈地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背，像是被她說服了?！澳阏f得對，
是姐姐想得不周到。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蔽覊旱吐曇簦瑴惖剿??！爸荒茏尠⒁?，
暫時先回老家了。畢竟你現(xiàn)在情緒最重要，萬一氣出個好歹，影響到衍成的工作，
那就不好了?！绷洲鞭钡难劬λ查g亮了，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答案。當(dāng)天晚上，
我又給林薇薇上了堂“枕邊風(fēng)高級教學(xué)課”?！坝涀?，男人最吃軟不吃硬。
”我給她倒了杯熱牛奶。“你不能逼他，要讓他覺得，把你婆婆送走，
是他主動保護(hù)你的行為。”我繼續(xù)“指導(dǎo)”著林薇薇。“你今晚就跟他說，‘衍成，
我不是想趕阿姨走，是我太沒用了，我怕她。我一聽見她的聲音就發(fā)抖，
晚上整夜整夜地做噩夢。我怕我這個樣子，會影響到我們的未來……’說到未來的時候，
記得，手要輕輕放在肚子上?！绷洲鞭甭牭靡汇兑汇兜模次业难凵窈喼毕裨诳瓷裣?。
我不知道當(dāng)晚顧衍成和林薇薇是怎么說的，我只知道第二天早上，
顧衍成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面色凝重地?fù)芡怂麐尩碾娫挕?/p>
我“恰好”在廚房給他準(zhǔn)備早餐，能清晰地聽到他壓著嗓子，語氣婉轉(zhuǎn)又艱難。
“媽……晴晴和薇薇最近壓力都大，您看……要不您先回老家休息一陣子，等我這邊忙完了，
就接您回來？”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隨即爆發(fā)出驚天動地的怒吼?！邦櫻艹桑?/p>
你個娶了媳婦忘了娘的白眼狼！你為了那個狐貍精，現(xiàn)在要趕我走了是不是！
我白養(yǎng)你這么大了！”我一邊淡定地煎著雞蛋，一邊聽著婆婆在電話里把顧衍成從頭罵到腳，
最后“啪”地一聲掛了電話。顧衍成一臉疲憊地走進(jìn)廚房，看到我，勉強(qiáng)擠出一個笑。
“晴晴，讓你見笑了?！薄皨屢彩顷P(guān)心你?！蔽屹t惠地把早餐端上桌，“你別跟她置氣。
”婆婆是當(dāng)天下午被顧衍成半請半勸地送走的。她走后，我特意去超市買了最新鮮的海參，
精心燉了一鍋湯婆婆最討厭海鮮，聞到味道都想吐，這是顧家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
我盛出一碗，拍了張精致的照片，發(fā)了個朋友圈。配文——“希望我精心準(zhǔn)備的晚餐，
能撫慰衍成疲憊的心。家和萬事興?！辈怀鍪昼姡夷莿偙凰妥?、正在氣頭上的婆婆，
就看到了這條朋友圈。她大概是找哪個親戚確認(rèn)了我發(fā)的是海參湯，瞬間就炸了。
認(rèn)定是我在背后搞鬼，故意在她走后燉她最討厭的東西來耀武揚(yáng)威。從此，
家庭內(nèi)戰(zhàn)正式拉開序幕。婆婆一天打幾十個電話，不分時間地點，接通了就罵。
罵完顧衍成罵我，罵完我又開始拐彎抹角地詛咒林薇薇。家里的氣氛烏煙瘴氣，
顧衍成焦頭爛額。終于，在一個深夜，他又一次被婆婆的電話騷擾后，
煩躁地把手機(jī)摔在沙發(fā)上，第一次沖著旁邊假意安慰的林薇薇不耐煩地吼了一句！“行了！
別哭了！還不是因為你！”林薇薇當(dāng)場就懵了。而我，正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從廚房走出來，
完美地扮演著和事佬的角色?！把艹?，你怎么能這么說薇薇呢？她也不想的啊。
”我把水果盤放下，輕輕拍著顧衍成的背，柔聲勸道?！岸嗬斫庖幌聥寢?，
也多體諒一下薇薇，大家都是為了這個家好?！鳖櫻艹煽粗遥劾锏臒┰晖嗜?，
換上了一絲感激和愧疚。我微笑著，心里卻冷得像冰。看，多有趣。他們一家人狗咬狗，
鬧得雞飛狗跳。而我這個始作俑者，卻成了唯一那個溫柔、體貼、識大體的女主人。顧衍成，
別急，這只是開胃菜。4老公生日宴那天，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或者說，
是我為他精心準(zhǔn)備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拿下南城那家上市公司法律顧問的大項目后，
正是春風(fēng)得意的時候，偏偏后院起火，家宅不寧。眼看生日將至，他沉不住氣了。
“晴晴...”深夜里，他疲憊地捏著眉心，聲音里帶著一種幾乎是哀求的沙啞。
“我知道你最會處理關(guān)系了。幫我個忙，把媽……請回來吧。大家一起吃頓飯，
就當(dāng)給我個面子，把話說開好不好？”我正在給他倒水，聞言手頓了一下，
隨即露出一個溫柔體貼的笑容?！昂冒 屢彩堑蹲幼於垢?，我去請她，她肯定會來的。
”顧衍成如釋重負(fù)地松了口氣，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感激?！扒缜?，謝謝你，還是你最懂事。
”我笑了笑，沒說話。懂事？上輩子我就是太懂事了，才把自己懂進(jìn)了火葬場。第二天，
我“真誠”地給婆婆打了個電話，語氣卑微又懇切，
三言兩語就讓她老人家同意為了兒子的“大好前程”，暫時休戰(zhàn)。掛了電話，
我轉(zhuǎn)身就進(jìn)了林薇薇的房間。她正對著鏡子試一條新買的裙子，見我進(jìn)來，
有些得意地轉(zhuǎn)了個圈。“姐姐，好看嗎？衍成生日，我可不能給他丟臉。
”“好看是好看......”我坐到她床邊，把她拉過來，語重心長。
“但光好看有什么用？薇薇，這是你宣示主權(quán)最好的機(jī)會。生日宴上，你必須是女主角。
”“女主角？”林薇薇的眼睛亮了?！澳恰俏以撛趺醋觯课医o他買了塊最新的金表！
”我差點笑出聲，金表？真是蠢得可愛。“金表太俗了！”我搖搖頭，循循善誘。
“衍成現(xiàn)在在競爭律所的高級合伙人，他最需要的是什么？是錢嗎？不，是人脈，
是能幫他更上一層樓的助力。”我看著她迷茫的臉，湊到她耳邊，
一字一句地拋出我的“終極調(diào)解方案”?！澳憔透嬖V他，
你為他準(zhǔn)備了一份能鞏固他人脈的大禮。”林薇薇聽完我的計劃，整個人都傻了，
隨即臉上爆發(fā)出狂喜的光芒，看著我的眼神，簡直像在看一個下凡普渡眾生的活菩薩。
“姐姐！你真是太聰明了！我怎么就想不到呢！”我微笑著拍拍她的手：“去吧，
這才是女主角該有的格局?！鄙昭绠?dāng)天，顧家別墅賓客滿堂。
律所的領(lǐng)導(dǎo)、同事、重要的客戶都來了，場面熱鬧非凡。
被我請回來的婆婆也暫時收斂了爪牙，端著一副主母的架子，笑得滿臉褶子。
顧衍成端著酒杯，游走在人群中，意氣風(fēng)發(fā)，仿佛前些天的焦頭爛額都是一場夢。
一切都那么和諧，那么完美。直到林薇薇踩著高跟鞋，姍姍來遲。
她穿著我為她挑選的一條白色長裙，款式和風(fēng)格與我今天穿的竟有七八分相似，
只是她那副小家子氣的做派，硬生生把名牌穿出了仿品的感覺。她無視了眾人探究的目光，
徑直走到顧衍成身邊，親昵地挽住他的胳膊，嬌羞地宣布?！把艹?，親愛的，
我為你準(zhǔn)備了一份大禮！”音樂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過來。
顧衍成臉上滿是驚喜和寵溺，他大概以為林薇薇要拿出那塊金表了。
只見林薇薇從愛馬仕包里，鄭重其事地拿出了一份文件，清了清嗓子，
用她能發(fā)出的最甜美的聲音大聲說道。“我把我肚子里的孩子，未來百分之十的繼承權(quán)，
‘轉(zhuǎn)讓’給你最重要的客戶王總！?。 薄跋Ｍ蹩傄院竽芏喽嘀С盅艹傻氖聵I(yè)！”全場，
死寂。空氣仿佛凝固了，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把未出生的孩子當(dāng)成商品，
把繼承權(quán)當(dāng)成禮物送給客戶？這是什么聞所未聞的驚天丑聞和奇恥大辱！
顧衍成最重要的客戶，那位年過半百的王總，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然后一寸寸轉(zhuǎn)為鐵青。
他身邊的競爭對手，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婆婆眼前一黑，尖叫一聲，
直挺挺地向后暈了過去。顧衍成感覺自己的社會性死亡和職業(yè)生涯的終結(jié)，
在這一刻同時降臨。他猛地轉(zhuǎn)頭，血紅的眼睛死死瞪著林薇薇，
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你瘋了！”林薇薇被他猙獰的樣子嚇傻了，
手里的“協(xié)議”飄然落地。她嚇得連連后退，眼淚瞬間涌了出來，指著我，哭著喊道。
“是……是姐姐教我的！她說你最需要人脈，她說這樣你會最高興的！”唰——！
所有人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瞬間全部打在了我身上。我站在那里，一臉無辜，
甚至還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驚愕。顧衍成看著我，看著我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
他腦子里那根弦，“嘣”的一聲，徹底斷了。他像一頭發(fā)狂的野獸，
沖過來死死抓住我的手腕，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是你，這一切都是你設(shè)計的，對不對？
蘇晴！求你，快幫我解釋??！你不是最會調(diào)解的嗎？求你救救我！求你了！
”我緩緩抽回自己的手，第一次在他面前，摘下了那副溫柔體貼的面具。
我看著這個毀了我一輩子、此刻卻像條喪家之犬的男人，紅唇輕啟，聲音不大，
卻像一道驚雷，炸響在每個人的耳邊。“抱歉，顧律師。我的調(diào)解服務(wù)，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5生日宴的鬧劇，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深水炸彈。余波，比想象的要猛烈。
顧衍成被律所無限期停職了，高級合伙人的夢，碎得比我上輩子的骨頭還徹底。更精彩的是，
為那輛紅色跑車透支的信用卡賬單，和催款電話一起，成了他每天睜眼就要面對的噩夢。
我是在一個陽光正好的午后，接到銀行經(jīng)理電話的。對方語氣客氣，但意思明確，
我們名下的聯(lián)名賬戶因為顧衍成個人信用卡債務(wù)逾期，有被司法凍結(jié)的風(fēng)險。我掛了電話，
不緊不慢地給自己泡了杯檸檬水。時機(jī)到了。我主動回了那個烏煙瘴氣的家。
顧衍成正坐在沙發(fā)上，幾天不見，他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頭發(fā)油膩，眼窩深陷，
桌上的煙灰缸里塞滿了煙頭。他看到我，眼睛里閃過一絲光，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
“晴晴，你回來了……”“嗯，”我把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拔覄偨拥姐y行電話。
”他沒看文件，只是看著我，聲音嘶啞?！扒缜纾义e了，我真的錯了。你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