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轉(zhuǎn)學(xué)日?無影教室我攥著轉(zhuǎn)學(xué)證明的指節(jié)泛白,門把上的涼意像凍僵的蛇,
順著掌心鉆進(jìn)心臟。推門時 “吱呀” 一聲被黏稠的寂靜吞掉,午后陽光斜射進(jìn)教室,
卻只剩一層慘白的殼 —— 地板上沒有溫度,連我自己的影子都黑得過分,
像被剪下來的黑夜。抬眼瞬間,四十九張課桌前的四十九張臉同時轉(zhuǎn)向我。他們沒有影子,
陽光直接穿過腳底,在地板烙出四十九塊亮斑,像四十九口井,井底浮著他們的臉。
每一張嘴都向上揚(yáng)起,弧度整齊得可怕,仿佛被同一把裁紙刀劃過唇角,再狠狠往上提。
“新同學(xué)?”聲音從講臺飄來,輕得像紙。穿白襯衫的男人站在黑板前,襯衫白得晃眼,
領(lǐng)口、袖口、下擺連一絲褶皺都沒有,像剛從復(fù)印機(jī)里吐出來。他遞來一張空白表格,
紙面輕飄飄的,卻壓得我手腕發(fā)沉?!白蛔约赫摇!?五個字像五根釘子,釘進(jìn)耳膜。
我挪步時,地板發(fā)出 “吱” 的脆響,像踩碎了冰。四十九張臉齊刷刷轉(zhuǎn)回黑板,
動作同步得像被一根線扯動。后背已浸滿冷汗,
我貼著墻根掃過課桌 —— 每張桌面上都擺著《魂體解剖學(xué)?高二上》,書脊用紅線縫過,
像一道新鮮的傷口。桌肚里沒有書包,只有一縷腥甜,像放久的櫻桃罐頭。
倒數(shù)第二排靠窗的位置是空的,桌面干凈得反常。我拉開椅子,
椅腳刮擦地板的 “滋啦” 聲像指甲劃玻璃。坐下瞬間,右耳邊傳來一聲輕 “嘖”,
冷得像冰貼在頸動脈上?!澳阕宋业奈恢谩!鞭D(zhuǎn)頭是張極白的臉。
女生校服領(lǐng)口扣到最上面一顆,左眼下一顆血痣紅得刺眼。她右手遞來一張課表,
指尖在滴血,血珠順著指甲縫落在課表背面,暈開暗紅。我碰她皮膚時,只覺刺骨的冷,
像摸了塊大理石。
課表正面印著詭異的課程:周一《魂體解剖學(xué)》、周二《陽氣料理實踐》…… 翻到背面,
一行歪扭的血字:【別信白紙】。抬頭時,白襯衫男人正低頭整理教案,
嘴角仍掛著那道刀裁的笑。女生收回手,血珠在課表上拖出紅線,像條小蛇?!疤K硯。
” 她忽然開口,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課代表?!蔽液韲蛋l(fā)緊,蘇硯已轉(zhuǎn)回頭,
從桌肚里抽出一把解剖刀 —— 刀刃薄得像月光,她在課本上劃了一道,
紙面裂開卻沒有碎屑,反而滲出一線白漿,像新鮮的骨膜。我再看課表,血字已干成暗褐色,
像道結(jié)痂的傷口?!傲帜!卑滓r衫男人的目光突然穿過教室,扎在我臉上。聲音不大,
卻像針扎進(jìn)耳蝸,“申請表填好了嗎?”我摸向口袋,那張空白表格竟已在掌心,沉得像鉛。
四十九張臉再次轉(zhuǎn)向我,唇角弧度更深,像被刀又提了半寸。
“我…… 還沒……” 聲音發(fā)抖時,下課鈴悶響起來,像從鐵皮罐里傳出來的。
教室里的人同時起身,椅子腿刮擦地板的 “滋啦” 聲整齊劃一。他們從我身邊走過,
沒有腳步聲,衣擺卻帶起陰冷的風(fēng) —— 我的影子被那陣風(fēng)扯得扭曲,像被無形的手揉皺。
蘇硯沒動。她低頭用解剖刀在課表背面刻字,刀刃劃過血痂,“沙沙” 聲細(xì)碎。我湊近,
看見 “別信白紙” 下面多了一行:【食堂別吃第一口】?!盀槭裁??” 我壓低聲音。
蘇硯抬頭,血痣在冷白皮膚上像顆凝固的淚。她下巴點向窗外,
操場盡頭的灰色小樓冒著白煙,像口巨大的蒸鍋。樓前木牌寫著:陽氣料理實踐基地。
“陳飯。” 蘇硯輕聲說,“主廚?!彼掌鸾馄实?,刀尖在桌面點出一滴血珠,
像顆朱砂痣。起身時,裙擺掠過我膝蓋,冷得像雪。我跟著她走出教室,走廊空無一人,
腳步聲卻層層疊疊,像有無數(shù)雙腳在同步行走。第二章 食堂?陽氣蓋飯食堂在教學(xué)樓后面,
玻璃門里霧氣蒸騰。推門時暖氣撲面而來,卻裹著一股詭異的腥甜,像腐爛的櫻桃混著鐵銹。
窗口前排著隊,四十九個無影人端著餐盤,里面盛著紅褐色的東西 —— 像剁碎的內(nèi)臟,
又像燉爛的紅燒肉。陳飯站在窗口后,胖得像座小山,圍裙上濺滿暗紅醬汁,
像沒洗干凈的血。他看見我,眼睛一亮,臉上的肉堆出笑紋?!靶律??” 嗓門大得像銅鑼,
“來,特供陽氣蓋飯!”餐盤遞來時,我指尖碰到邊緣,燙得縮手。米飯上蓋著紅褐色醬汁,
熱氣里飄著鐵銹味。醬汁表面浮著一粒白色的東西,像顆牙齒?!暗谝豢谧钛a(bǔ)。
” 陳飯盯著我,眼睛瞇成縫,聲音里滿是催促。我想起蘇硯的警告,筷子懸在半空。
陳飯的笑容僵了一瞬,眼里的光暗下去?!拔摇?不餓?!?我放下筷子,喉嚨發(fā)干。
他接過餐盤,隨手倒進(jìn)垃圾桶,醬汁濺在桶壁上,像一灘新鮮的血?!翱上Я?。
” 他嘟囔著,轉(zhuǎn)身招呼下一個學(xué)生。退出食堂時,冷風(fēng)讓后背的冷汗結(jié)成冰。走廊盡頭,
圖書館的門半掩著,墨香混著灰塵飄出來。我推門進(jìn)去,翻頁聲 “沙沙” 作響,
像無數(shù)只手在同時翻書。書架間,一本黑色封皮的書自己滑出來,落在腳邊。
封面寫著《失蹤名單?第 49 屆》。彎腰撿起時,書頁自動翻開,
停在空白照片處 —— 本該有臉的地方只?;野?,像被橡皮擦掉的鉛筆畫。照片下方,
一行小字:【林默 —— 第 50 格】。手指一抖,書頁合上。翻頁聲突然停了,
圖書館陷入死寂。抬頭時,書架最高處的書脊上,用紅線縫著我的名字,密密麻麻,
像無數(shù)道新鮮的傷口。夕陽沉到教學(xué)樓后,最后一縷光被黑暗吞沒。廣播突然響起,
沙沙的電流里,模糊的男聲回蕩:【歡迎加入,第 49 屆新生?!康皖^時,
我的影子正一點點淡去,像被橡皮擦掉的鉛筆線。我攥緊帶血字的課表,指甲掐進(jìn)掌心,
卻感覺不到疼。晚自習(xí)鈴聲響起,血板黑板上的紅字開始滲出,像一滴血從高處墜落,
在黑暗中綻開小花。第三章 晚自習(xí)?座次表與血字掌心的空白座次表微微起伏,
像張剛剝下來的皮,還在呼吸。墨線從紙心滲出,順著我的指紋爬向腕口,
冰涼得像條細(xì)小的蛇?!白蛔约赫?,” 白襯衫男人的聲音從講臺飄下來,
“反正他們都在?!蔽惨袈涞貢r,四十九張課桌同時 “吱呀” 后移,
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拽著。地板被刮出整齊的弧,木屑飛起,
又瞬間被黑暗吞沒 —— 空出來的位置,正對著血板黑板。我喉嚨發(fā)干,腳步卻先動了。
鞋底蹭過地面,像踩在碎冰上,每一步都有細(xì)碎的裂響。四十九張臉同時偏頭,
唇角的笑又提了半寸,露出更多牙齒。坐下時,椅面比冰還冷,寒氣順著尾椎爬上天靈蓋。
桌面干凈得過分,沒有書,沒有筆,甚至沒有灰塵,像有人每天用舌頭舔過?!傲帜?/p>
”右側(cè)傳來聲音,貼著耳廓,像從骨頭里滲出來。轉(zhuǎn)頭時,蘇硯的側(cè)臉在燈下白得近乎透明,
左眼下的血痣紅得發(fā)亮。她右手托著座次表,指尖的血凝成細(xì)線,滴在表格背面?!疤睢?/p>
”她推來一支 038 中性筆,筆身冰涼,筆帽沾著新鮮的血。拔開筆帽時,
鼻尖立刻鉆進(jìn)鐵銹味。座次表正面依舊空白,可筆尖落下的瞬間,
第一劃自己動了起來 ——【林默 —— 第 50 格】。墨跡像活物,順著紙紋游走,
填滿整張表。最后一筆收勢時,教室的燈閃了三下。血板黑板滲出紅字,
像有人用指甲從里面摳開皮膚:【高二(3)班?晚自習(xí)點名】。紅字下方,
四十九個名字依次浮現(xiàn),每個都滴著血,像剛從喉嚨里拔出來。最后一個空格,墨跡懸停著,
等著我。“寫?!?蘇硯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寫完,你就正式入座。”腕口突然一痛,
那條墨線已爬上手臂,在皮膚下鼓起黑色血管,像條埋進(jìn)去的線蟲。“不寫會怎樣?
” 我聲音發(fā)啞。蘇硯抬眼,我順著她的視線回頭 —— 白襯衫男人正撐著講臺,
身體前傾,像張拉滿的弓?!安粚?,” 他微笑,“你就只能站著聽課?!睙粲珠W三下。
四十九張臉轉(zhuǎn)向我,唇角弧度更深,牙尖在燈下泛冷光。他們依舊沒有影子,
腳底的亮斑像四十九口井,映著他們的臉。筆尖落下,最后一筆收勢時,
黑板上的紅字突然爆開,像一滴血在黑暗中綻開小花?!玖帜?—— 到】。燈徹底熄滅。
黑暗里,我的心跳聲被放大,像有人用錘子敲棺材。再亮?xí)r,桌面上多了本《魂體解剖學(xué)》,
封面的紅線像道新鮮的傷口。書頁自動翻開,停在一頁插圖 —— 一張沒有五官的臉,
只有一張嘴,唇角是那道刀裁的笑。蘇硯不見了。走廊傳來層層疊疊的腳步聲,
像有無數(shù)雙腳在同步行走。我起身追出去,椅子腿刮擦地板的 “滋啦” 聲刺耳。
走廊盡頭,蘇硯的背影在燈下,裙擺掠過地面,冷得像雪。身后的腳步聲貼著腳后跟,
我不敢回頭,只能加快腳步。蘇硯停在廁所門口,第三格隔間的門板內(nèi)側(cè),
指甲刻的字還在滴血:【別回頭 —— 第 49 屆最后一位活人留】。伸手推門時,
門自己開了。隔間里空無一人,只有一只右眼泡在透明液體里,瞳孔轉(zhuǎn)動著,
看見我時突然定住。后退時,我撞進(jìn)一個人懷里。是白襯衫男人,他的襯衫依舊無褶,
領(lǐng)口、袖口、下擺連一絲褶皺都沒有。“林默,” 他低頭,聲音輕得像紙,
“晚自習(xí)要遲到了。”抬頭時,他唇角的笑又提了半寸,露出更多牙齒。
第四章 解剖室?魂體剝離術(shù)解剖室的走廊比冰柜還冷,白熾燈管 “滋啦” 全亮?xí)r,
墻壁白得像剛刮過骨。我攥著浸血的課表,蘇硯的血痣像枚燒紅的釘子,貼在掌心疼得鉆心。
四十九個同學(xué)排成筆直的縱隊,腳跟離地,腳尖擦著地板滑,像被無形的線提著。
我混在中間,鞋底卻踩得實,每一步都 “咯吱” 響,像踩碎自己的骨頭。
【活人視角】:我數(shù)著心跳,十七下,十八下 —— 前面就是解剖室。
門牌用紅漆寫著 “魂體解剖學(xué)?高二上”,漆未干,正往下滴。
【鬼校檔案】:課程編號:HUN2049;授課目標(biāo):將新生陽氣值從7%降至0%,
完成魂體縫合。門自動折開,福爾馬林混著櫻桃罐頭的甜味撲來,我胃里一陣翻涌,
差點吐出來。蘇硯突然貼到我背后,聲音像冰絲滑進(jìn)耳蝸:“進(jìn)去別呼吸第一口?!蔽尹c頭,
指甲掐進(jìn)掌心,疼得清醒。解剖室比教室大兩倍,天花板吊著十二盞無影燈,卻照不亮墻角。
四十九具不銹鋼解剖臺排成方陣,臺面蒙著白布,底下鼓出人體輪廓,卻沒有重量,
白布紋絲不動。講臺位置是口玻璃缸,
缸里泡著一顆完整的心臟 —— 暗紅的表面爬滿白色神經(jīng),像張微型蛛網(wǎng)。
心臟每隔三秒跳一次,震得缸水微顫,卻聽不見聲音。白襯衫男人站在缸旁,袖口卷到小臂,
露出蒼白的皮膚。他抬手敲了敲玻璃,心臟立刻停跳?!巴瑢W(xué)們,今天學(xué)習(xí)‘魂體剝離術(shù)’。
” 他的聲音輕得像紙邊被風(fēng)掀起,卻讓房間溫度驟降。【活人視角】:我喉嚨發(fā)緊,
想找蘇硯,卻見她已站在第一排,手里托著解剖刀,刀尖滴著新鮮的血。她沒回頭,
血痣對著我,像顆警告的燈。白襯衫男人抬手一揮,所有白布同時掀起。
我瞳孔驟縮 —— 底下不是尸體,是四十九團(tuán)半透明的人形霧氣,被紅線縫在臺面上,
胸口敞開,魂體像剝開的橘子瓣,一瓣瓣懸在空氣中。每張 “臉” 都對著我,
唇角是和白襯衫男人一樣的笑?!笆痉堕_始?!彼焓执┻^玻璃,直接捏住那顆心臟。
心臟在他掌心化成一張濕軟的人皮,薄得透光,上面用紅筆寫著我的名字:林默。
他輕輕一抖,人皮展開,像張空白的申請表。
【鬼校檔案】:示范目標(biāo):將第50格魂材(林默)的皮囊完整剝離,
填補(bǔ)班級最后一塊拼圖。我轉(zhuǎn)身想逃,門卻 “砰” 地合上,鎖舌自己轉(zhuǎn)了三圈。
四十九個同學(xué)同時轉(zhuǎn)頭,脖子發(fā)出 “咔啦” 聲,像擰斷的鉛筆。他們腳尖離地,
向我飄來,腳底依舊沒有影子。蘇硯突然擋在我面前,解剖刀橫在胸前,
刀刃對準(zhǔn)白襯衫男人?!八€沒簽字?!?她的聲音冷得像手術(shù)刀背。白襯衫男人微笑,
唇角又提了半寸:“那就讓他自己剝?!薄净钊艘暯恰浚汉蟊匙采辖馄逝_,
冷意透過校服刺進(jìn)骨髓。臺面的霧氣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低頭時,
我的皮膚開始透明,血管變成黑色墨線,像課表上那條爬行的蛇。蘇硯的刀尖劃破空氣,
“嘶” 的一聲割斷了霧氣的手。她趁機(jī)把一張新課表塞進(jìn)我口袋,
背面血字寫著:【撕掉申請表,你還有30秒?!课颐蚩诖?,那張空白申請表竟又出現(xiàn)了,
沉得像鉛。白襯衫男人的聲音貼在耳邊:“寫完名字,你就正式入座?!碧ь^時,
玻璃缸里的心臟重新跳動,每一次都把我的影子從地上撕下一小塊。
【鬼校檔案】:倒計時:陽氣值7%→3%→0%;失敗懲罰:魂體縫合,永久留校。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炸開,手指終于有了知覺。抓住申請表,對折,
再對折 —— 白襯衫男人的笑容第一次僵住,嘴角裂到耳根,露出漆黑的牙。
“你敢 ——”“刺啦 ——”紙裂成兩半,裂口處噴出黑墨,像被撕開的血管。
解剖室瞬間靜止,無影燈爆閃,玻璃缸炸裂,心臟摔在地上,化成一灘暗紅水漬。
四十九個同學(xué)同時發(fā)出嘆息,像氣球漏氣,身體迅速癟下去,變成一張張薄人皮,
輕飄飄落在臺面上。【活人視角】:我喘著粗氣,手心全是冷汗。蘇硯的刀尖垂下,
血珠滴在地板上,開出小紅花。她第一次正眼看我,左眼下的血痣顏色變淺,像褪色的朱砂。
“跑。” 她說。門 “咔噠” 解鎖,我沖出去,走廊的燈管一盞接一盞爆裂,
黑暗追著我跑。拐進(jìn)樓梯間,一步三階,肺里像灌了火。身后,白襯衫男人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追來,
輕得像紙:“林默,你逃不掉的?!弊查_一樓側(cè)門,冷風(fēng)裹著桂花香灌進(jìn)喉嚨。
操場空無一人,月光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長 —— 影子回來了,卻裂成兩半,一半跟著我,
一半留在解剖室?!竟硇n案】:陽氣值:3%(持續(xù)流失中);警告:魂體剝離術(shù)失敗,
系統(tǒng)進(jìn)入追捕模式。摸出口袋里的新課表,背面的血字已干,
卻多了一行新字:【去舊檔案室,那里有你的照片?!刻ь^時,
圖書館的窗戶亮起一盞昏黃燈,像一顆眨動的眼。深吸一口氣,我抬腳跑向黑暗深處,
耳邊只剩心跳聲,像有人用錘子敲棺材。第五章 舊檔案室?照片與名單圖書館的門半掩著,
我撞進(jìn)去時,腳跟還沒站穩(wěn),玻璃門 “砰” 地合攏,像一口咬碎的牙。大廳沒亮燈,
只有書架盡頭的應(yīng)急燈 “滋啦” 亮起,慘白的光線把書架照成一排排立著的棺材。
空氣里全是潮墨味,混著鐵銹,像剛寫完的血字還沒干透。我喘得像離水的魚,
嗓子眼泛著鐵銹味 —— 借書臺后的老機(jī)器 “咔噠” 啟動,吐出一張借書卡。
卡面泛黃,邊緣起毛,借書人一欄卻清晰寫著:【林默】。手指一抖,卡片掉在地上,
背面朝上 —— 借書日期是去年今日。我腦子 “嗡” 的一聲,
像被錘子敲了一下:我昨天才轉(zhuǎn)來,怎么會有去年的借書記錄?
書架深處突然傳來 “嘩啦” 聲,像有人推下整排書。我循聲跑過去,腳底踩碎玻璃渣,
疼得鉆心,卻不敢停。最里層的書架前,一本黑色硬殼冊子躺在地上,
封面燙金:《失蹤學(xué)生名錄?第 49 屆》。書頁自己翻開,停在空白照片處。照片框里,
我的臉正一點點浮現(xiàn),像有人用鉛筆慢慢描 —— 從下巴到鼻尖,再到眼睛。
可眼睛還沒畫完,照片突然 “嘶啦” 裂出一道口子,像被指甲摳開。伸手去按照片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