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了女兒，忍受了丈夫三年的出軌和冷暴力?？僧?dāng)我提出離婚，
女兒卻用美工刀指著我說：“爸說得對，你就是個瘋子?！彼踔翈椭胺蚴占C據(jù)，
想把我送進(jìn)監(jiān)獄。我看著她日記里“死了是不是就輕松了”的字句，終于明白，
這場沒有贏家的戰(zhàn)爭，是時候結(jié)束了。1奚蘭把手機(jī)扔在茶幾上。屏幕還亮著，
是丈夫和那個女人的聊天記錄。「明天老地方見，想你了。」「寶貝等我，
這次給你帶上次說的包?！顾龜?shù)了數(shù)，這樣的對話有上百條。最早能追溯到三年前。
空調(diào)嗡嗡響。奚蘭覺得冷。她扯過沙發(fā)上的毯子裹住自己。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匡明回來了。
他哼著歌，把鑰匙扔進(jìn)玄關(guān)的碗里?！高€沒睡？」匡明看見她，笑容僵在臉上。
奚蘭指了指手機(jī)。「解釋一下?！箍锩髯哌^來看了一眼。他表情沒變?！概?，被你發(fā)現(xiàn)了。」
「就這？」奚蘭站起來。毯子滑到地上?！覆蝗荒兀俊箍锩髀柭柤?，「你要離婚？」
奚蘭抬手給了他一耳光。聲音很響?？锩髂樒揭贿??！复蛭遥俊箍锩餍α?，
「房子寫的我名，車在我名下，你拿什么離婚？」奚蘭沒說話。她轉(zhuǎn)身進(jìn)了臥室，反鎖上門。
匡明在外面踹了一腳門?！秆b什么裝！早看你不順眼了！」奚蘭坐在床上。她沒哭。
她打開電腦，登錄網(wǎng)銀。她和匡明的聯(lián)名賬戶有六十七萬。
她轉(zhuǎn)出了六十萬到自己秘密開的賬戶。這是第一步。第二天早上，奚蘭做好早餐。
匡明從客房出來，脖子上有口紅印?！个┠?？」奚蘭問?！干蠈W(xué)去了?！?/p>
匡明抓起一片面包，「她不想見你。」奚蘭的手抖了一下。女兒奚雯今年十五歲，
正是叛逆期?！改愀畠赫f什么了？」「實話實說啊?！箍锩鬟肿煨Γ?/p>
「我說你要拆散這個家。」奚蘭把煎蛋倒進(jìn)垃圾桶。她拎包出門，沒再看匡明一眼。公司里，
奚蘭是財務(wù)主管。她調(diào)出匡明的工資流水。這月工資剛到賬，兩萬八。她截了圖，
發(fā)給律師朋友。「能操作嗎？」朋友很快回復(fù)：「可以申請財產(chǎn)保全。」中午，
奚蘭接到女兒班主任電話?！皋肾┨诱n了，你們家長怎么回事？」奚蘭打女兒電話。關(guān)機(jī)。
她打匡明電話。占線。下午三點，奚蘭在商場找到女兒。奚雯和幾個女孩在奶茶店抽煙。
「回家?！罐商m說。奚雯翻了個白眼?！改愎艿弥鴨?？」「我是你媽。」「很快就不是了。」
奚雯吐了個煙圈，「爸說要跟你離婚。」奚蘭抓住女兒手腕。「跟我走?！罐肾┧﹂_她。
「別碰我！爸說得對，你就是個控制狂！」周圍人看過來。奚蘭松開手?！竿砩媳仨毣丶?。」
她說完轉(zhuǎn)身走了。背后傳來奚雯的笑聲?！咐吓耍 罐商m去了律師事務(wù)所。
朋友給她看了擬好的起訴書?！赋鲕壸C據(jù)不足，第一次可能判不離?！埂改蔷投嗍占c。」
奚蘭說。她回到家時天黑了。匡明和女兒在吃外賣。桌上沒有她的份?！富貋砹?？」
匡明頭也不抬，「離婚協(xié)議在茶幾上，簽了吧。」奚蘭拿起協(xié)議。
匡明要房子、車和女兒撫養(yǎng)權(quán)。她只能分到十萬存款。「做夢?！顾褏f(xié)議撕了。
匡明摔了筷子。「敬酒不吃吃罰酒！」奚雯突然沖過來推了奚蘭一把。
「你憑什么撕我爸的東西！」奚蘭撞在墻上。后腦勺一陣疼?！个?，我是你媽媽?！?/p>
「我才不要你這種媽！」奚雯尖叫，「爸說你又老又丑，根本配不上他！」
匡明摟住女兒肩膀?！刚f得好！」奚蘭看著他們。她突然笑了?！感校液??！?/p>
匡明眼睛亮了?！冈缭撨@樣！」「明天找律師重擬一份?！罐商m說，「今晚我睡客房?！?/p>
她關(guān)上門，立刻給銀行打電話凍結(jié)了聯(lián)名賬戶。第二天，匡明發(fā)現(xiàn)賬戶被凍了。他沖進(jìn)客房。
「你他媽做了什么！」奚蘭正在化妝?！副Ｗo(hù)我的財產(chǎn)?！埂纲v人！」
匡明搶過她的包倒出來，「銀行卡呢？」「你找不到的。」奚蘭撿起口紅，
「我咨詢過律師了，你出軌，財產(chǎn)分割對我有利?！箍锩髂樕兞??！改愫f什么！」
「聊天記錄我備份了?！罐商m說，「還有開房記錄，我也能弄到。」匡明突然跪下。
「老婆我錯了，我就是玩玩，最愛的還是你！」奚蘭繞過他走出房間?？锩鞅ё∷耐?。
「給我一次機(jī)會！我馬上和那女的分手！」奚蘭踢開他。「晚了?！罐肾┱驹陂T口，
手里拿著奚蘭的手機(jī)。「爸！她錄音了！」匡明跳起來搶手機(jī)。奚蘭比他快一步。
「證據(jù)又多了一條?！顾咽謾C(jī)放進(jìn)口袋。匡明臉色鐵青。「你到底想怎樣？」
「讓你凈身出戶?！罐商m說。奚雯沖過來要打奚蘭。奚蘭抓住她的手腕。「你再動一下，
我就把你抽煙逃課的照片發(fā)到班級群。」奚雯僵住了?！改?..你跟蹤我？」「我是你媽。
」奚蘭松開她，「現(xiàn)在，去上學(xué)?！罐肾┛蘖??！肝液弈?！」匡明拉著女兒走了。
奚蘭聽到他在安慰女兒?！竸e怕，爸爸有辦法治她?！罐商m給公司請了假。她去了父母家。
「要離婚？」父親奚建國放下報紙，「多大點事?！鼓赣H李桂芬在削蘋果。「男人都這樣，
忍忍就過去了?！罐商m握緊拳頭?！杆鲕壢?，還教唆女兒恨我。」「肯定是你有問題。」
奚建國說，「不然他為什么出軌？」李桂芬點頭?！妇褪?，你脾氣這么差，哪個男人受得了。
」奚蘭站起來?！肝易吡恕！埂刚咀?！」奚建國拍桌子，「離婚丟的是我的臉！」
李桂芬把蘋果塞給奚蘭?！富厝ズ煤眠^日子，別鬧了?！罐商m把蘋果扔進(jìn)垃圾桶。
「我不是來征求你們同意的?！顾らT而出。在車上，她終于哭了。電話響了。是匡明。
「老婆，我錯了，我們談?wù)労貌缓?？」奚蘭擦干眼淚。「談什么？」
「我保證再也不聯(lián)系那女的，我們重新開始?！埂概畠耗兀俊埂肝易屗o你道歉！」
匡明急切地說，「你想要什么我都答應(yīng)！」奚蘭冷笑?！肝乙闼馈！顾龗鞌嚯娫?，
拉黑匡明。然后給房產(chǎn)中介打電話?！肝乙獟煲惶追砍鍪?，戶主是匡明。」中介很熱情。
「有房產(chǎn)證照片嗎？」「有?！罐商m說，「明天帶客戶來看房?！顾纸o二手車行打電話。
「一輛寶馬五系，2018年的，收嗎？」車行報價二十五萬。奚蘭記下號碼。晚上回家，
匡明做了一桌子菜。奚雯不情不愿地說了句「對不起」?！赋燥埌??！箍锩鹘o奚蘭盛湯，
「都是你愛吃的。」奚蘭沒動筷子?！阜慨a(chǎn)證呢？」「在保險柜里?！箍锩餮凵耖W爍，
「問這個干嘛？」「看看?！罐商m伸手?？锩鳘q豫了一下，去臥室拿了。奚蘭快速拍了照。
「收好。」她把證還回去?？锩魉闪丝跉?。「老婆，我們...」「我考慮一下。」
奚蘭打斷他，「給我一周時間?！箍锩飨渤鐾狻！负煤煤茫患辈患?！」奚雯翻了個白眼。
「假惺惺?！罐商m沒理她。她吃完飯就回客房了。半夜，她聽到匡明在陽臺打電話。
「...再哄她幾天...錢一到手就離...那黃臉婆...」奚蘭默默錄音。
然后登錄電腦，把匡明股票賬戶里的錢全部轉(zhuǎn)出。一共四十三萬。這是他們最后的共同財產(chǎn)。
早上，匡明的尖叫聲驚醒整棟樓?！肝业腻X呢！」奚蘭慢悠悠地走出來?！甘裁村X？」
「股票賬戶！」匡明臉色慘白，「錢全沒了！」奚雯也跑出來?！赴?，怎么了？」
「她偷了我的錢！」匡明指著奚蘭。奚蘭笑了。「那是夫妻共同財產(chǎn)，我有權(quán)處置?！?/p>
匡明撲過來要打她。奚蘭亮出手機(jī)?！妇炀驮跇窍拢囋噯?？」匡明僵住了。
「你報警了？」「防患于未然?！罐商m拎起包，「我去上班了?！箍锩鲾r住她。「把錢還我！
」「法院見?！罐商m推開他。奚雯突然沖過來。「你把錢還給我爸！」奚蘭側(cè)身避開。
奚雯撞在墻上，痛得大叫?！改愦蛭遥∥乙嬖V老師！」奚蘭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聽到匡明在身后咆哮?！咐献右滥?！」到了公司，奚蘭接到律師電話?！缸C據(jù)很充分，
可以起訴離婚了。」「再等等?！罐商m說，「我要他身無分文?！顾蜷_電腦，
開始偽造匡明的債務(wù)。這是最后一步。2奚蘭把偽造的債務(wù)合同塞進(jìn)公文包。
打印機(jī)還在發(fā)熱，吐出一張張借條?！附窠璧酵鯊?qiáng)人民幣伍拾萬元整...」
她簽上匡明的名字。筆跡模仿得一模一樣。手機(jī)震動。是匡明。第二十三個未接來電。
奚蘭關(guān)了機(jī)。她打開抽屜，取出另一部手機(jī)。這部手機(jī)里存著所有證據(jù)。聊天記錄截圖。
開房記錄。錄音文件。一共三百多MB。電腦彈出提醒：股票賬戶轉(zhuǎn)賬完成。
四十三萬已到賬。奚蘭注銷了賬戶?，F(xiàn)在這筆錢只存在于她的秘密銀行卡里。
辦公室門被推開。同事張姐探頭進(jìn)來?！柑m姐，有人找，說是你老公。」奚蘭合上電腦。
「就說我不在。」張姐猶豫了一下?！杆雌饋硗钡?..」「告訴他我在開會?！?/p>
奚蘭站起來，「永遠(yuǎn)在開會?！箯埥泓c點頭關(guān)上門。奚蘭聽到外面匡明的大嗓門?！付阄?？
讓她出來！」椅子倒地的聲音。腳步聲逼近。奚蘭迅速鎖上門?？锩鏖_始砸門?！皋商m！
你給我出來！」整個財務(wù)部都安靜了。奚蘭給保安部打電話?！赣腥唆[事，麻煩來處理一下。
」五分鐘后，外面安靜了。保安隊長老劉發(fā)來短信：「匡先生已經(jīng)離開。他說...」
省略號后面跟著一串臟話。奚蘭刪了短信。下班時間，奚蘭從后門離開。
她開車去了女兒學(xué)校。奚雯和幾個女生蹲在校門口抽煙?？吹睫商m的車，她扭頭就走。
奚蘭下車追上去?！个?！」「滾??！」奚雯甩開她的手，「我爸說你偷了他的錢！」
「那是我們共同的錢。」奚蘭抓住女兒肩膀，「你爸出軌三年，他...」「關(guān)我屁事！」
奚雯尖叫，「你們的事別扯上我！」路過的學(xué)生都看過來。奚蘭松開手?！父一丶??！?/p>
「那不是我家！」奚雯眼睛通紅，「你把我爸趕走了！」奚蘭深吸一口氣?！杆钤??！?/p>
奚雯突然笑了?！改阒绬?？爸說得對，你就是個瘋子?！顾龔臅锾统鲆话衙拦さ丁?/p>
「再跟著我，我就劃花自己的臉?！罐商m僵在原地。奚雯轉(zhuǎn)身跑了?；氐郊?，
匡明坐在沙發(fā)上。茶幾上擺著一沓紙?！附K于回來了？」他冷笑，「看看這個?！?/p>
奚蘭拿起那沓紙。是法院傳票?？锩髌鹪V離婚，要求財產(chǎn)保全?！概铝?？」匡明翹起二郎腿，
「現(xiàn)在求我還來得及。」奚蘭把傳票撕成兩半。「駁回理由我都想好了?！埂纲v人！」
匡明跳起來，「你偷我的錢！我要告你盜竊！」「夫妻共同財產(chǎn)，」奚蘭放下包，
「法律上叫轉(zhuǎn)移，不叫偷。」匡明臉色鐵青。「你到底想怎樣？」「讓你一無所有?！?/p>
奚蘭走進(jìn)臥室，反鎖上門。門外傳來匡明的咒罵聲。接著是砸東西的聲音。奚蘭打開電腦，
登錄房管局網(wǎng)站。她查詢了房產(chǎn)抵押狀態(tài)?！缚傻盅骸谷齻€字讓她微笑。第二天一早，
奚蘭請了假。她戴著墨鏡和口罩走進(jìn)一家借貸公司。「房產(chǎn)抵押貸款。」她遞上材料，
「急用錢。」業(yè)務(wù)員檢查著房產(chǎn)證復(fù)印件?！笐糁魇强锩?？」「我丈夫。」奚蘭拿出結(jié)婚證，
「共同財產(chǎn)，我有權(quán)處置。」兩小時后，奚蘭拿到一張一百五十萬的支票。
借貸公司扣下了三十萬手續(xù)費(fèi)?！溉齻€月內(nèi)還清，否則房產(chǎn)拍賣?！箻I(yè)務(wù)員提醒。
奚蘭點點頭。她把支票存進(jìn)了那個秘密賬戶。中午，她約了律師見面?！革L(fēng)險很大?！?/p>
律師皺眉，「偽造債務(wù)是違法的。」「我知道?！罐商m喝了一口咖啡，「但我別無選擇?！?/p>
律師嘆了口氣?！负⒆幽?？撫養(yǎng)權(quán)你要爭嗎？」奚蘭想起女兒拿著美工刀的樣子。
「她不會選我的?！埂改愦_定？」律師推過來一份文件，「十五歲，法院會尊重孩子意愿。」
奚蘭簽了放棄撫養(yǎng)權(quán)的協(xié)議。「就這樣吧?！够氐郊?，匡明和奚雯正在收拾行李。
「我們要搬出去?！箍锩黝^也不抬，「這房子馬上就不是你的了?！罐肾┌严嗫蛉舆M(jìn)垃圾桶。
那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合影?！个?..」奚蘭嗓子發(fā)緊?！竸e叫我！」奚雯踢翻垃圾桶，
「我恨你！」匡明得意地笑了?！嘎犚娏藛幔颗畠哼x的是我?！罐商m看著女兒。
「你爸有沒有告訴你，他同時交往三個女人？」奚雯愣了下?！改惴牌ǎ 埂赣姓掌?。」
奚蘭拿出手機(jī)，「要看嗎？」匡明沖過來搶手機(jī)。奚蘭躲開了?！个顾⒅畠?，
「你真的了解你爸嗎？」奚雯咬著嘴唇。「至少他愛我！」「他愛的是他自己。」
奚蘭點開相冊，「看清楚?！故謾C(jī)屏幕上，匡明摟著兩個年輕女孩。照片拍攝于上個月。
奚雯臉色變了?！赴?..這是真的嗎？」匡明支支吾吾。「P的！肯定是P的！」
奚蘭滑到下一張。酒店發(fā)票，日期是奚雯生日那天。「你生日那天，他說要加班?！?/p>
奚蘭輕聲說，「其實是去開房了。」奚雯的眼淚掉下來?？锩骰帕?。「雯雯，
爸爸那是...應(yīng)酬！對，應(yīng)酬！」「和女人上床是應(yīng)酬？」奚蘭冷笑。
奚雯突然抓起書包砸向奚蘭。「你閉嘴！」書包角砸中奚蘭的眉骨。血立刻流下來。
匡明嚇呆了。奚雯也愣住了。奚蘭擦掉血。「解氣了嗎？」奚雯開始發(fā)抖。
「我...我不是故意的...」「沒關(guān)系?！罐商m平靜地說，「我習(xí)慣了?！?/p>
她走進(jìn)衛(wèi)生間處理傷口。門外，匡明在低聲哄女兒。「別理她，她就是故意刺激你...」
奚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眉骨上一道口子，血已經(jīng)止住了。她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晚上，奚蘭接到母親電話?！改惆肿≡毫?！」李桂芬?guī)е耷唬副荒銡獾?！?/p>
奚蘭趕到醫(yī)院。奚建國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你來干什么？」他扭過頭，
「我沒你這種女兒！」李桂芬拉著奚蘭到走廊?！改惆盅獕猴j到200，醫(yī)生說很危險！」
「因為我離婚？」奚蘭皺眉。「不然呢！」李桂芬捶她一下，「街坊鄰居都知道了，多丟人！
」奚蘭甩開母親的手。「我爸要是有事，我會負(fù)責(zé)醫(yī)藥費(fèi)?！埂高@是錢的事嗎？」
李桂芬哭了，「我們的老臉往哪擱！」病房里傳來奚建國的吼聲?！缸屗凉L！」
奚蘭轉(zhuǎn)身就走。李桂芬追出來?！柑m蘭，媽求你了，別離婚行嗎？」「不行?！?/p>
奚蘭按下電梯按鈕。李桂芬突然跪下?！笅尳o你跪下了！」走廊上的人都在看。
奚蘭拉起母親?！笅?，」她聲音發(fā)抖，「他打我?！估罟鸱毅蹲×?。「什么？」「去年冬天，
」奚蘭撩起袖子，「這里，骨裂?！顾钢卟俊！高@里，淤青兩周沒消。」
李桂芬嘴唇顫抖。「你...你怎么不說...」「說了有用嗎？」奚蘭苦笑，
「你們只會讓我忍?！闺娞蓍T開了。奚蘭走進(jìn)去。「醫(yī)藥費(fèi)我會交?！够氐郊乙咽巧钜?。
匡明和女兒的東西少了一半。奚蘭坐在黑暗的客廳里。手機(jī)亮了一下。
是借貸公司的短信：「抵押貸款已放款，請按時還款?！顾齽h了短信。然后打開電腦，
開始偽造第二份債務(wù)合同。這次是八十萬。債權(quán)人寫的是她大學(xué)同學(xué)的名字。凌晨三點，
奚蘭終于撐不住睡著了。她夢見女兒小時候，趴在她懷里說「媽媽我最愛你」。鬧鐘響起時，
枕頭上是濕的。奚蘭洗了把臉，看著鏡子里憔悴的女人?！缚炝?，」她對鏡子說，
「就快結(jié)束了?！顾o公司HR發(fā)了郵件，申請休年假。然后打給房產(chǎn)中介。
「房子可以降價，盡快出手?！怪薪楹芘d奮?！赣袀€客戶出價不錯，
比市場價低10%...」「成交?！罐商m打斷他，「越快越好?！箳鞌嚯娫?，
她收到匡明的短信：「法院見。我要你坐牢?！罐商m回復(fù)：「記得帶上你的三個女朋友?！?/p>
她關(guān)上手機(jī)，開始整理所有財產(chǎn)轉(zhuǎn)移的證據(jù)。抽屜最深處有一個U盤。
里面存著她這些年偷偷拍下的視頻。匡明打她的。匡明帶女人回家的。
匡明教唆女兒恨媽媽的。最后一個視頻是昨天拍的。奚雯用書包砸她，血順著臉頰流下。
奚蘭把U盤放進(jìn)內(nèi)衣口袋。這是她的王牌。門鈴響了。奚蘭從貓眼看到兩個穿制服的人。
「奚女士嗎？」其中一人亮出證件，「我們是法院執(zhí)行局的。」奚蘭打開門。「什么事？」
「匡明先生申請了財產(chǎn)保全?！箞?zhí)法人員遞過文件，「請您配合調(diào)查?！罐商m掃了一眼文件。
「我需要聯(lián)系我的律師?！埂缚梢浴！箞?zhí)法人員點頭，「但現(xiàn)在請先跟我們走一趟?！?/p>
奚蘭拿了外套和手機(jī)。「走吧。」下樓時，她看到匡明站在警車旁，臉上帶著勝利的笑容。
奚蘭對他笑了笑?！感Π?，趁還能笑的時候?！箍锩髂樕兞恕！改闶裁匆馑迹俊?/p>
奚蘭沒回答。她平靜地坐進(jìn)警車，就像去赴一場約會。3奚蘭坐在法院調(diào)解室里。空調(diào)很冷，
她搓了搓手臂?？锩髯趯γ?，翹著二郎腿。他的律師正在和法官小聲交談。
「雙方都同意調(diào)解嗎？」法官推了推眼鏡?？锩髁⒖厅c頭。「同意！我只要拿回我的錢?！?/p>
法官看向奚蘭?！皋膳?？」「我要求分割全部共同財產(chǎn)?！罐商m從包里拿出文件，
「包括他轉(zhuǎn)移的部分?！箍锩髋淖雷??！阜牌?！誰轉(zhuǎn)移財產(chǎn)了？」法官敲了敲法槌。「肅靜！
」匡明的律師遞上一份清單。「我方當(dāng)事人要求返還股票賬戶資金四十三萬，
以及銀行存款六十萬?！罐商m笑了?！缸C據(jù)呢？」「銀行流水在這里?！孤蓭熗七^來一沓紙。
奚蘭看都沒看?！改鞘欠蚱薰餐敭a(chǎn)，我有權(quán)處置?！狗ü俜床牧稀！皋膳?，
你承認(rèn)轉(zhuǎn)移了這些資金嗎？」「我承認(rèn)?！罐商m直視法官，「但這是為了保全財產(chǎn)，
防止被他轉(zhuǎn)移?！箍锩魈饋?。「你他媽血口噴人！」法警按住他的肩膀。法官皺眉。
「再擾亂秩序就請你出去?！箍锩髯?，咬牙切齒。奚蘭從包里拿出一個U盤。「法官，
我想補(bǔ)充一些證據(jù)?！狗ü偈疽鈺泦T接過U盤。匡明突然緊張起來?！改鞘鞘裁?？」
沒人理他。書記員把U盤插進(jìn)電腦，投影儀亮起來。畫面是匡明抓著奚蘭的頭發(fā)往墻上撞。
日期顯示是去年冬天。調(diào)解室里一片死寂?？锩髂樕??！高@...這是假的！」
他結(jié)巴起來。視頻自動播放下一個片段?？锩魃绒商m耳光，罵她「賤人」。
然后是第三個視頻?？锩鲹е鴥蓚€年輕女孩進(jìn)酒店，對著鏡頭比中指?！笁蛄?！」
匡明沖向電腦，被法警攔住。法官摘下眼鏡擦了擦。「匡先生，你知道家暴是犯罪嗎？」
匡明滿頭大汗?！阜ü俅笕耍@是誤會...」「還有重婚嫌疑?！罐商m補(bǔ)充，
「他和這三個女人同時保持關(guān)系?！箍锩鞯穆蓭熗赃吪擦伺?，和他拉開距離?！肝覜]有！」
匡明聲音尖利，「她們只是朋友！」法官看向奚蘭?！高@些視頻有原始文件嗎？」「有?！?/p>
奚蘭又拿出一個硬盤，「包括他教唆女兒仇恨我的錄音?！箍锩魍蝗还蛳铝恕！咐掀盼义e了！
都是我的錯！」調(diào)解室里所有人都愣住了?？锩髋老蜣商m，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給我一次機(jī)會！我保證改！錢都給你！房子也給你！」法警把他拖起來。法官敲法槌。
「維持秩序！」匡明癱在椅子上發(fā)抖。他的律師小聲說：「建議你接受調(diào)解?！?/p>
「休庭十分鐘?！狗ü僬酒饋?，「雙方冷靜一下?！罐商m去了女廁所。她鎖上隔間門，
深呼吸。手機(jī)震動。是陌生號碼?！笅?..是我。」奚蘭僵住了。女兒三年沒叫她「媽」
了。「雯雯？」「我在法院外面?！罐肾┞曇舭l(fā)抖，「我看到視頻了...」奚蘭握緊手機(jī)。
「你在哪？我出來找你?！埂副遍T的花壇。」奚雯小聲說，「別告訴爸?！?/p>
奚蘭快步走出法院。奚雯蹲在花壇邊，穿著校服，眼睛紅腫。「雯雯?！罐商m輕聲喚她。
奚雯抬頭，眼淚掉下來?！杆?jīng)常那樣打你嗎？」奚蘭在她身邊坐下?！覆唤?jīng)常。
但每次都很重。」「為什么不告訴我？」奚雯攥緊拳頭?！父嬖V你有什么用呢？」奚蘭苦笑，
「你那么愛他?！罐肾┩蝗槐ё∞商m?！笇Σ黄?..對不起...」奚蘭身體僵硬。
女兒上一次抱她是什么時候？五年前？「我不知...道他真的...」奚雯哭得喘不上氣。
奚蘭輕拍她的背?！覆还帜??！狗ň陂T口喊：「奚女士！調(diào)解繼續(xù)！」奚雯松開手。
「你去吧。我在這等你?！罐商m擦掉女兒的眼淚?！敢黄疬M(jìn)去嗎？」奚雯搖頭。
「我...還沒準(zhǔn)備好見他?！够氐秸{(diào)解室，匡明像變了個人。縮在椅子上，眼神躲閃。
「繼續(xù)?！狗ü僬f，「關(guān)于財產(chǎn)分割...」「我放棄！」匡明急切地說，「都給她！
我什么都不要！」法官皺眉?！高@是調(diào)解，不是兒戲?！罐商m開口：「我要房子和存款。
他可以保留車和股票賬戶?！箍锩鬟B連點頭?！负煤煤?！沒問題！」法官記錄著。
「撫養(yǎng)權(quán)呢？」「女兒十五歲，可以自己選擇?！罐商m說?？锩魍蝗惶ь^?！个┻x我！
她親口說的！」奚蘭沒說話。法官看了看時間?！附裉煜鹊竭@里。下次開庭定在下周三?！?/p>
散會后，匡明追上奚蘭?！咐掀?..不，奚蘭，視頻的事...」「已經(jīng)備份了二十份?！?/p>
奚蘭按下電梯，「發(fā)給所有親戚朋友也不是不可能。」匡明臉色鐵青?！改阋鯓硬趴蟿h掉？
」「房產(chǎn)過戶到我名下?！罐商m說，「所有存款歸我。你放棄撫養(yǎng)權(quán)?！埂感?！都行！」
匡明點頭如搗蒜，「但視頻...」電梯門開了。奚蘭走進(jìn)去。「看你表現(xiàn)?！够氐郊遥?/p>
奚蘭發(fā)現(xiàn)門鎖被換了。她打電話給開鎖公司?！笐糁魇俏?，身份證房產(chǎn)證都有?！?/p>
開鎖師傅很快來了。新鎖裝上后，奚蘭把換下來的鎖芯扔進(jìn)垃圾桶。手機(jī)響了。是借貸公司。
「奚女士，您丈夫今天來我們公司鬧事?！罐商m皺眉?！杆f什么了？」「說您詐騙，
要報警抓您?！箻I(yè)務(wù)員聲音緊張，「我們查過了，抵押手續(xù)是合法的...」「別理他?！?/p>
奚蘭說，「下次他再來，直接叫保安?！箘倰鞌?，又一個電話進(jìn)來。是奚雯的班主任。
「奚雯一天沒來上課了，家長知道嗎？」奚蘭心跳漏了一拍?！杆缟险f去上學(xué)的?！?/p>
「沒有。」班主任肯定地說，「而且她最近成績下滑很厲害...」奚蘭打女兒電話。關(guān)機(jī)。
她打匡明電話。正在通話中。半小時后，奚蘭在匡明父母家找到了奚雯?！改銇砀墒裁矗俊?/p>
匡母擋在門口，「雯雯不想見你！」奚蘭推開她?！笅?，別這樣?！罐肾睦镂葑叱鰜?。
匡母不情愿地讓開。奚雯眼睛紅腫，顯然哭過?！笧槭裁刺訉W(xué)？」奚蘭問。
奚雯低頭玩著衣角?！覆幌肴??！埂敢驗橐曨l？」奚雯點頭。
「同學(xué)們都知道了...有人發(fā)到群里...」奚蘭一愣?！甘裁慈?？」奚雯拿出手機(jī)。
班級群里有人發(fā)了匡明打人的視頻。已經(jīng)轉(zhuǎn)發(fā)了幾百次?！覆皇俏野l(fā)的?！罐商m查看視頻，
「可能是法院的人泄露的?！箍锬竿蝗粵_過來?！改銡Я宋覂鹤?！現(xiàn)在還要毀我孫女？」
奚蘭拉著女兒往外走。「我們回家。」「不許走！」匡母拽住奚雯另一只胳膊，
「她是我們匡家的人！」奚雯被扯痛了。「奶奶！放手！」奚蘭用力掰開匡母的手。
「你再碰她一下，我連你一起告?！箍锬搞蹲×?。奚雯趁機(jī)跑到奚蘭身后?！缸甙桑瑡??！?/p>
她小聲說。車上，奚雯一直沉默。等紅燈時，奚蘭開口：「你爸知道視頻泄露了嗎？」
奚雯搖頭。「他今天沒聯(lián)系我?！埂溉绻夷?..」「我不會再見他了?！罐肾┩蝗徽f，
「至少...暫時不會。」奚蘭握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改愦_定？」奚雯看向窗外。
「我需要時間...想清楚。」回到家，奚雯直接進(jìn)了自己房間。奚蘭熱了杯牛奶送進(jìn)去。
奚雯坐在床上發(fā)呆。床頭還擺著她和匡明的合影?！负赛c熱的?！罐商m放下杯子。
奚雯突然問：「你們當(dāng)初為什么結(jié)婚？」奚蘭坐在床沿?！敢驗樗b得很好。」「裝？」
「追我的時候，溫柔體貼?！罐商m回憶道，「結(jié)婚后慢慢變了。」奚雯拿起相框。
「他對我一直很好...」「因為你是他的炫耀資本?！罐商m實話實說，「漂亮女兒，
多有面子。」奚雯把相框扣在床頭?！肝液蒙??！埂覆?，你只是太想要父愛了?！?/p>
奚蘭摸摸她的頭，「睡吧，明天我送你上學(xué)?！龟P(guān)上門，奚蘭靠在墻上深呼吸。
復(fù)仇的快感突然沒那么強(qiáng)烈了。第二天早上，奚雯乖乖吃了早餐。她們剛要出門，
匡明堵在電梯口?！个 顾麖堥_手臂，「爸爸想死你了！」奚雯躲到奚蘭身后。
匡明臉色變了?！冈趺戳藢氊悾课沂前职职?！」「別過來?！罐肾┞曇舭l(fā)抖，
「我...我需要時間?！箍锩鞯上蜣商m?！改憬o她洗腦了？」電梯到了。
奚蘭拉著女兒快步走進(jìn)去?？锩饔檬謸踝‰娞蓍T?！个攀菈娜?！視頻都是假的！」
奚雯突然哭了。「我親眼看見你打她！去年我生日那天！」匡明僵住了。
「你...你怎么...」「我提前回家拿蛋糕?！罐肾┏槠?，
「聽見動靜...但我假裝沒看見...」匡明臉色慘白。奚蘭按下關(guān)門鍵?！缸岄_，
我們要遲到了?！箍锩魍蝗蛔プ∞商m手腕?！纲v人！你滿意了？」奚蘭掙脫不開。
奚雯突然沖上前咬匡明的手?！阜砰_我媽！」匡明吃痛松手。電梯門關(guān)上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