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少爺真是人中龍鳳??!恭喜恭喜,年紀(jì)輕輕就已筑基成功,
未來必定帶領(lǐng)林家更上一層樓!”“是啊是啊,這份天賦,放眼整個江城年輕一輩,
也是翹楚!”“皓哥,以后可得多提攜提攜小弟們?。 宾』I交錯,宴會廳內(nèi)一片奉承之聲,
眾星捧月般圍繞著今日壽宴的另一個主角——假少爺林皓。他一身高定西裝,
笑容矜持又難掩得意,享受著四面八方的贊美。就在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尖銳地響起,
帶著刻意的討好和諂媚:“那是自然!皓少爺?shù)奶熨Y,
豈是某些不知從哪個窮鄉(xiāng)僻壤、山溝溝里冒出來的土包子能比的?也敢自稱林家血脈?我呸,
真是天大的笑話!”說話的是個旁系子弟,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主桌附近的人聽清,
目光還意有所指地瞟向入口方向。恰在此時,家族管事引著一個年輕人走了進(jìn)來。
那年輕人衣著普通,甚至有些洗得發(fā)舊,風(fēng)塵仆仆,
與周圍金碧輝煌的環(huán)境和衣香鬢影的賓客格格不入。他面容依稀與林老太爺有幾分相似,
但神色間帶著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他徑直走向主位上的林家老太爺。
場內(nèi)漸漸安靜下來,許多目光好奇或?qū)徱暤芈湓谶@個不速之客身上。年輕人走到主桌前,
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微不可察的顫抖,卻努力保持鎮(zhèn)定:“爺爺!不肖孫兒林楓,回來了!
”主桌上的笑語戛然而止。不等老太爺反應(yīng),原本被簇?fù)碇牧逐┮粋€箭步上前,
擋在了老太爺和林楓之間,臉上瞬間換上了緊張和關(guān)切的表情,聲音拔高,
足以讓全場聽見:“爺爺!小心!此人來歷不明,怎能讓他輕易近身?今日賓客眾多,
萬一是對頭派來……”他話沒說盡,但暗示意味十足——林楓可能是危險分子。
林家老太爺林遠(yuǎn)山聞言,花白的眉毛皺起,銳利的目光落在林楓身上,上下打量,
眼神里只有審視和淡漠,毫無祖孫重逢的喜悅:“你說你是我林家長孫,林楓?
消失了二十年,你有什么憑證?”林楓似乎早已料到,
從懷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塊半環(huán)形古玉,玉佩質(zhì)地溫潤,卻帶著歲月的痕跡:“爺爺,
這是我離家時身上佩戴的半塊龍鳳玉佩,您曾說,另外半塊在您那里……”看到玉佩,
林皓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慌亂,但他身邊的母親,也就是林皓的養(yǎng)母、實際上的生母趙氏,
立刻尖叫起來,聲音刺耳:“這……這玉佩肯定是假的!或者是偷來的!老爺,您千萬別信!
皓兒在我們身邊奉孝二十年,他的品性、他的天賦,您是看在眼里的!
這不知道哪里來的野小子,定是看我們林家富貴,想來訛詐攀附!
”林皓立刻順勢噗通一聲跪在老太爺面前,演技精湛,臉上寫滿了悲傷和委屈:“爺爺!
孫兒知道您多年來一直思念大哥,心中悲痛。但正因如此,
我們才更不能讓這些宵小之輩蒙蔽了?。∪羲媸俏掖蟾?,為何二十年音信全無,
偏偏……偏偏在我林家與蘇家即將聯(lián)姻的重要關(guān)頭回來?”聯(lián)姻二字,他咬得格外重。瞬間,
周圍賓客的竊竊私語聲大了起來,看向林楓的目光充滿了懷疑和鄙夷?!笆前。?/p>
timing也太巧了……” “怕不是回來搶家產(chǎn)、搶婚約的吧?
” “看著就一股窮酸氣,怎么可能是林家的種?”林楓嘴唇動了動,試圖解釋:“爺爺,
我當(dāng)年是被……”“閉嘴!”一位支持林皓的長老厲聲打斷他,“即便你這玉佩有幾分像,
但血脈之事豈能兒戲?說不定是哪里撿來的或是仿造的!退一萬步說,就算血脈為真,
恐怕也早已流落在外,稀薄不純了!你看看你,身上毫無靈力波動,與凡人無異!
再看看皓少爺,已是筑基修士,天之驕子!孰優(yōu)孰劣,一目了然!
林家豈能認(rèn)一個廢物回來丟人現(xiàn)眼?”“沒錯!皓少爺才是我們林家未來的希望!
” “不能讓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壞了林家聲譽(yù)!
”嘲諷、質(zhì)疑、謾罵聲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向林楓涌來。他孤立無援地站在那里,
看著主位上祖父冷漠懷疑的臉,看著跪地演戲的林皓,看著面目猙獰的趙氏,
看著周圍那些趨炎附勢的嘴臉。他體內(nèi)的血液似乎微微發(fā)熱,
深處仿佛有什么東西被這些惡語刺痛,想要掙扎而出,
但旋即被一股無形的沉重力量死死壓住,只能歸于沉寂。他的拳頭在身側(cè)悄然攥緊,
指甲幾乎嵌進(jìn)掌心。林遠(yuǎn)山沉默了片刻,看著跪在面前的林皓和周圍群情激憤的族人,
最終緩緩開口,聲音不容置疑:“好了,都安靜?!彼聪蛄謼?,
眼神沒有絲毫溫度:“此事關(guān)系重大,僅憑一塊玉佩不足為信。家族需要時間調(diào)查核實。
林楓,在查明之前,你先在西院的偏房住下。沒有我的允許,不得隨意在內(nèi)宅走動,
更不得以林家少爺自居。聽懂了嗎?”這是近乎軟禁和徹底否定的態(tài)度。林皓低下頭,
嘴角勾起一抹轉(zhuǎn)瞬即逝的得意弧度,再抬頭時又是一臉擔(dān)憂:“爺爺英明。”他起身,
經(jīng)過林楓身邊時,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極盡輕蔑地低語:“聽見了嗎?
廢物就該乖乖待在廢物該待的地方。別癡心妄想了?!闭f完,他轉(zhuǎn)身,再次換上溫良的笑容,
融入那些立刻重新簇?fù)磉^來的恭維聲中。林楓站在原地,仿佛被遺忘的塵埃。
周圍的喧囂與他無關(guān),那些投射過來的目光充滿了輕蔑和憐憫。他慢慢松開了攥緊的拳頭,
面無表情,只有眼底深處,沉淀下化不開的冰寒。管事面無表情地走上前:“楓少爺,
請跟我來吧?!绷謼髯詈罂戳艘谎勰菬狒[的主桌,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跟著管事,
走向那處無人問津的破舊偏院。西院偏房,與其說是客房,
不如說是堆放雜物的倉庫勉強(qiáng)清理出一角。屋內(nèi)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霉味,家具陳舊,
床板硬得硌人,連窗戶紙都有些破損,夜風(fēng)一吹,呼呼作響。帶路的管事把人送到門口,
丟下一句“楓少爺就在此歇息吧,一日三餐會有人送來”,便像是怕沾染什么晦氣似的,
匆匆離開了,連盞燈都沒給留。林楓沉默地站在屋子中央,環(huán)顧四周。
與他想象中的“家”天差地別,但這似乎又是意料之中。他走到床邊,
伸手摸了摸冰涼的被褥,上面甚至能看到些許灰塵。門外傳來細(xì)碎的議論聲,
是負(fù)責(zé)灑掃的粗使丫鬟?!奥犝f了嗎?就是這位,自稱是老太爺?shù)挠H孫子呢!” “呸!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穿得破破爛爛的,一點靈氣都沒有,也敢來碰瓷皓少爺?
” “就是,皓少爺那般人物,才是我們林家的未來。這人啊,怕是連給皓少爺提鞋都不配!
” “小聲點,別讓人聽見……” “聽見怎么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廢物,
還以為真是主子了?管事說了,就當(dāng)沒這人!”聲音漸漸遠(yuǎn)去,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
林楓仿佛沒聽見,只是默默走到水盆邊。盆里有小半盆冷水,他掬起一捧,用力洗了把臉,
冰冷的水刺激著皮膚,卻壓不下心頭那團(tuán)郁結(jié)的火。就在這時,
院外傳來一陣略顯急促卻刻意保持優(yōu)雅的腳步聲?!傲謼魃贍斒亲∵@里嗎?
”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清脆,卻帶著一股居高臨下的冷淡。林楓擦干臉,走出房門。
院門口站著一位明艷動人的少女,一身鵝黃色法衣,價值不菲,襯得她肌膚勝雪。
正是與林家真有婚約的蘇家大小姐,蘇婉。她身后還跟著兩個蘇家的侍女,
眼神同樣帶著打量和輕蔑。蘇婉看到林楓出來,
目光在他洗得發(fā)白的衣服和簡陋的環(huán)境上一掃而過,秀眉立刻蹙起,毫不掩飾眼中的厭惡。
“你就是林楓?”她開口,語氣確認(rèn),卻毫無溫度?!笆俏摇LK小姐有事?
”林楓平靜地看著她。關(guān)于這位未婚妻,他只在被接回林的路上聽人隱約提起過。
蘇婉深吸一口氣,像是要完成一件令她極其不悅卻又必須做的任務(wù),
她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份鮮紅的帖子,卻不是喜帖,那上面縈繞著一股決絕的法力波動。
“今日我來,是代表蘇家,也是我個人的意思?!彼龑⑻舆f向林楓,聲音斬釘截鐵,
“這份婚約,恕我蘇婉不能接受!今日,便與你退婚!”她聲音不小,
似乎生怕旁邊沒人聽見。果然,附近幾個路過的林家下人立刻放慢了腳步,豎起了耳朵,
臉上露出看好戲的神情。林楓沒有接那帖子,只是看著她:“為何?只因我如今落魄?
”“不然呢?”蘇婉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語氣尖銳起來,
“難道你以為我蘇婉會嫁給一個來歷不明、修為全無的凡人?林楓,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你與皓少爺相比,簡直是云泥之別!”她提到林皓時,語氣下意識地緩和了一絲,
甚至帶上了些許不易察覺的傾慕?!梆┥贍斕熨Y卓絕,年紀(jì)輕輕便已筑基,
才是真正的年輕俊杰,與我蘇婉才是門當(dāng)戶對。你呢?你有什么?除了那不知真假的血脈,
你一無所有!我若嫁給你,豈不是成了整個江城的笑柄?”字字如刀,剜心刺骨。
身后的侍女也幫腔道:“小姐說得對!林皓少爺才是良配,某些人還是有點自知之明,
別再癡心妄想了!”“這婚書,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蘇婉見林楓不動,
直接將那退婚書扔到了林楓腳下,紅色的帖子落在塵土里,格外刺眼。
她仿佛多待一秒都嫌臟,做完這一切,轉(zhuǎn)身便要走,臨走前還留下一句:“林楓,
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更不要對外提起這樁可笑的婚約。我蘇婉,
與你再無半點瓜葛!”說完,她帶著侍女,像躲避瘟疫一樣快步離開了這破敗的偏院。
院門外,隱約還能聽到她侍女的聲音:“小姐,您別為這種人生氣,
不值得……” “趕緊回去沐浴更衣,這地方真是晦氣!”林楓站在原地,低著頭,
看著地上那封鮮紅的退婚書。風(fēng)吹過,卷起地上的落葉,也吹動了那單薄的紙頁。
他沒有去撿,只是緩緩抬起了頭,望向蘇婉離開的方向,眼神幽深,看不到底。
周圍的竊竊私語和嘲笑聲仿佛都離他很遠(yuǎn)。他慢慢彎下腰,不是去撿那退婚書,
而是拍了拍褲腳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然后,轉(zhuǎn)身,走回了那間冰冷漆黑的偏房。門,
輕輕關(guān)上,隔絕了外面所有的聲音,也仿佛隔絕了他最后一絲與這個世界溫情的聯(lián)系。
偏房的清晨,比別處更冷幾分。林楓用昨夜剩下的半盆冷水隨意洗漱了一下,剛直起身,
就聽到院外傳來一陣喧鬧聲,帶著毫不掩飾的歡快和優(yōu)越感?!翱炜炜欤?/p>
今天是發(fā)放月例的日子,去晚了好的可就都被挑走了!” “急什么,有皓少爺在,
還能少了咱們的好處?” “那倒是!跟著皓少爺,可比以前強(qiáng)多了!”幾個林皓的跟班,
簇?fù)碇粋€管事模樣的人,大搖大擺地朝著偏院旁邊的庫房方向走去。
那管事手里拿著賬本和鑰匙,臉上帶著諂媚的笑,正是昨天引領(lǐng)林楓過來的那位。
林楓心中一動。林家每月初都會給族中子弟發(fā)放修煉資源,即便是最邊緣的旁系,
也能領(lǐng)到一些基礎(chǔ)的聚氣丹和幾塊下品靈石。這是他目前最需要的東西,哪怕品質(zhì)最差,
也能稍微緩解他體內(nèi)那死寂沉沉的狀況。他沉默地走出院門,跟在了那幾人身后。
發(fā)放資源的地方是個小廳堂,已經(jīng)聚了不少林家年輕子弟,個個臉上帶著期待。
林皓儼然是人群的中心,正含笑聽著周圍的奉承,目光偶爾掃過排隊的人群,
帶著施舍般的優(yōu)越感。輪到林楓時,他走到案桌前。負(fù)責(zé)發(fā)放的執(zhí)事抬起頭,看到是他,
愣了一下,隨即露出為難的神色,下意識地看向旁邊的林皓。林皓仿佛才看到林楓,
笑著走過來,故作驚訝:“咦?林楓堂弟也來了?哦,對了,按理說,你剛回來,
也該有一份月例的?!彼掍h一轉(zhuǎn),看向那執(zhí)事和周圍的族人,聲音溫和卻清晰:“不過,
執(zhí)事啊,家族資源有限,當(dāng)用在刀刃上。林楓堂弟他……唉,似乎并無靈根,無法修煉。
這些聚氣丹和靈石給他,豈不是白白浪費(fèi)了?我看,不如將這些資源分給更需要的人,
比如這次家族小比中表現(xiàn)出色的幾位旁支兄弟,也好增強(qiáng)我林家整體的實力。大家覺得呢?
”“皓少爺說得對!” “資源當(dāng)然要給有用的人!” “給一個廢物,簡直是暴殄天物!
” “支持皓少爺!”底下立刻響起一片附和之聲,
尤其是那些有望多分到一點資源的旁系子弟,叫得最響。那執(zhí)事立刻有了主心骨,
對著林楓板起臉:“楓少爺,你也聽到了。不是我不給你,實在是規(guī)矩如此,
資源要分配給能修煉的子弟。你……你還是請回吧。
”林楓看著那執(zhí)事桌上尚未發(fā)完的丹藥瓶和靈石,聲音平靜:“家族規(guī)矩,凡林家血脈子弟,
皆有份額。我是否有靈根,能否修煉,與我應(yīng)得的那份無關(guān)?!薄昂伲?/p>
你這人怎么聽不懂人話?”一個林皓的狗腿子立刻跳出來,指著林楓的鼻子罵道,
“皓少爺這是為家族考慮!你一個吃白飯的,還敢挑三揀四?給你個地方住就不錯了,
還想要資源?做夢呢!”林皓抬手制止了狗腿子,臉上依舊帶著笑,
眼神卻冷了幾分:“堂弟,不是哥哥不給你。實在是眾意難違啊。這樣吧,
”他隨手從自己那份明顯豐厚得多、靈氣盎然的資源里,拈出一塊最次的下品靈石,
靈石表面甚至有些駁雜,扔垃圾似的丟到林楓腳下?!斑@塊靈石,算是我個人補(bǔ)貼你的。
拿去,買點吃的穿的,總比那些丹藥實在。畢竟,你也用不上不是?
”他語氣里的施舍和嘲諷毫不掩飾。周圍爆發(fā)出哄堂大笑?!梆┥贍斦媸切纳?!
” “還不快謝謝皓少爺!” “一塊下品靈石,夠他這種凡人用好久了吧?哈哈!
”那靈石滾落在塵土里,黯淡無光。林楓沒有去看那塊靈石,目光直直地看向那執(zhí)事,
又看向林皓:“我的那份,你們確定不給?”執(zhí)事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發(fā)毛,
但看了一眼旁邊的林皓,立刻又硬氣起來:“皓少爺?shù)脑捑褪且?guī)矩!楓少爺,
你別讓我們難做!”林皓嘆了口氣,一副無奈又寬容的樣子:“堂弟,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實力,就不配擁有資源。這是鐵律。等你什么時候能修煉了,
再來談份額吧?!彼捓锏囊馑己苊黠@——你永遠(yuǎn)也別想有那一天。正在這時,
又有一位長老背著手踱步過來,顯然是聽到了動靜。他是家族中掌管戒律的二長老,
素來以嚴(yán)厲古板著稱。林楓剛想開口,那二長老卻先一步冷聲道:“吵什么吵?
發(fā)放資源之地,豈容喧嘩!”他目光掃過林楓,帶著不加掩飾的厭惡,“林楓,你既無修為,
領(lǐng)了資源也是徒勞。皓兒處置得妥當(dāng),資源自當(dāng)分配給天賦子弟,方能物盡其用。
你莫要在此胡攪蠻纏,還不退下!”連戒律長老都發(fā)了話,徹底堵死了林楓的任何途徑。
林楓看著這一張張或嘲諷、或冷漠、或幸災(zāi)樂禍的臉,看著林皓那虛偽的笑容,
看著地上那塊如同侮辱般的下品靈石。他什么也沒再說。緩緩地轉(zhuǎn)過身,在一片譏笑聲中,
一步步走回那間冰冷的偏院。背后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算他識相!” “真是自取其辱!
” “走了走了,領(lǐng)資源去,別讓廢物影響了心情!”他回到房中,關(guān)上房門。窗外,
陽光正好,其他林家子弟正歡天喜地地領(lǐng)取著他們的修煉資源,討論著如何提升修為。窗內(nèi),
林楓坐在冰冷的床板上,低頭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資源被奪,修煉之途尚未開始,
似乎就被徹底斷絕。他閉上眼睛,胸腔微微起伏,那被死死封印的深處,仿佛有一頭困獸,
在無聲地咆哮。在偏院的日子,林楓過得如同隱形人。送來的飯菜越來越敷衍,
有時甚至是餿的。下人經(jīng)過院門都繞著走,仿佛這里是什么不祥之地。
林楓對此似乎毫無反應(yīng),每日只是安靜地待在屋里,偶爾清掃一下院落的落葉,
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這日午后,林楓剛將院子打掃干凈,
就聽到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砰地一聲,
他那本就搖搖欲墜的院門被人粗暴地踹開!以林皓為首,
身后跟著趙氏、幾名面色冷厲的家族護(hù)衛(wèi),還有昨天那個發(fā)放資源的執(zhí)事,
一群人氣勢洶洶地闖了進(jìn)來,瞬間將這小院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傲謼?!你好大的膽子!
”趙氏率先發(fā)難,尖利的聲音劃破了偏院的寂靜,她指著林楓,手指幾乎要戳到他臉上,
“竟敢偷盜家族珍藏的‘凝碧丹’!說!丹藥藏哪兒了!”凝碧丹?
那是筑基期修士穩(wěn)固境界、提升修為的珍貴丹藥,林家?guī)齑娼^不會多,每一顆都記錄在案,
看守嚴(yán)密。林楓眉頭微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從未見過什么凝碧丹?!薄斑€敢狡辯!
”林皓厲喝一聲,臉上滿是痛心疾首的憤怒,“執(zhí)事,搜!
”那執(zhí)事立刻帶著兩名護(hù)衛(wèi)沖進(jìn)林楓那家徒四壁的屋子。不過片刻,
就聽到里面?zhèn)鱽硪宦曮@呼:“找到了!”只見那執(zhí)事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小玉瓶,
快步走出來,臉上帶著“果然如此”的表情,將玉瓶遞給林皓:“皓少爺,
正是在他床鋪的草席底下發(fā)現(xiàn)的!里面正是缺失的那三顆凝碧丹!”林皓接過玉瓶,
打開看了一眼,臉色更加“沉痛”,他看向林楓,怒其不爭地?fù)u頭:“林楓!
我本以為你只是資質(zhì)差些,沒想到品性竟如此卑劣!家族念及血脈,給你容身之所,
你竟做出這等雞鳴狗盜之事!你太讓我失望了!”“不是我放的。
”林楓看著那憑空出現(xiàn)的玉瓶,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冷意,“這分明是栽贓?!薄霸在E?
誰會用三顆珍貴的凝碧丹來栽贓你一個廢物?”趙氏尖叫,“人贓并獲,你還敢嘴硬!
分明是你自知修煉無望,想偷了丹藥去外面換取錢財!或者就是想毀了它們,
不想讓皓兒服用!其心可誅!”這時,又一個被買通的下人被“帶”了上來,
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指著林楓:“老、老爺,
皓少爺……小的……小的昨天傍晚確實看到楓少爺在丹房附近鬼鬼祟祟地徘徊……”“你!
”林楓目光猛地掃向那下人,那下人嚇得一哆嗦,立刻縮到了護(hù)衛(wèi)身后?!白C據(jù)確鑿,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么可說的!”林皓義正詞嚴(yán),仿佛受到了巨大的背叛。
這邊的動靜早已驚動了更多人,不少族人圍在院外圍觀,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天哪,
居然偷丹藥!”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外面養(yǎng)大的就是上不得臺面!
” “還好皓少爺明察秋毫!” “這種害群之馬,絕不能輕饒!”很快,
得到消息的二長老(戒律長老)和大長老也沉著臉趕來了。看了“證據(jù)”,聽了“證詞”,
二長老首先勃然大怒:“林楓!你屢次生事,如今竟行此偷竊之舉,敗壞門風(fēng)!按照家法,
偷盜珍貴資源,當(dāng)鞭笞五十,禁閉思過三個月!”大長老捋著胡須,
看著面色平靜卻眼神冰冷的林楓,又看了看“義憤填膺”的林皓和趙氏,
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慮,但最終化為一聲嘆息。
家族穩(wěn)定和已經(jīng)筑基、前途無量的林皓相比,一個毫無價值的真少爺,顯然不值得深究。
“林楓,你……太令人失望了。”大長老緩緩開口,“既然證據(jù)確鑿,
便按二長老說的處置吧。望你禁閉期間,好好反省己過?!薄安皇俏易龅??!绷謼髟俅伍_口,
聲音斬釘截鐵,“你們?nèi)舨椋啬懿槌雎┒??!薄安椋窟€查什么?”趙氏尖叫,
“難道皓兒和執(zhí)事會冤枉你不成?難道這丹藥是自己長腿跑到你床下的?林楓,
做錯了事就要認(rèn)罰!跪下!”兩名護(hù)衛(wèi)立刻上前,要強(qiáng)壓林楓跪下。林楓身體猛地一震,
一股巨力傳來,讓他踉蹌了一下,但他硬是挺直了脊梁,沒有跪下。
那封印下的力量似乎又被這外力刺激得躁動了一瞬,但依舊無法沖破?!鞍醋∷?!
”二長老不耐煩地?fù)]手。更多的護(hù)衛(wèi)上前,強(qiáng)行將林楓壓制住?!皥?zhí)行家法!”二長老冷喝。
冰冷的鞭子沾了鹽水,帶著破空聲,狠狠抽打在林楓的背上。啪!啪!啪!
每一鞭都皮開肉綻,火辣辣的疼痛瞬間蔓延開來。林楓咬緊牙關(guān),額頭上青筋暴起,
冷汗瞬間浸濕了鬢角,但他硬是一聲沒吭,只有那雙眼睛,
死死地盯著前方——盯著冷漠的長老,盯著得意的林皓和趙氏,盯著那些圍觀嘲諷的族人。
鮮血浸透了他單薄的衣衫,滴落在偏院冰冷的泥地上。五十鞭打完,
林楓的后背已然血肉模糊,他幾乎站立不穩(wěn),全靠護(hù)衛(wèi)架著。“押去禁閉室!沒有命令,
誰也不準(zhǔn)探視!”二長老一揮袖,定了最終結(jié)局。林皓走到虛弱不堪的林楓面前,低聲冷笑,
充滿快意:“我的好大哥,禁閉室的滋味可不好受。慢慢享受吧,
這就是你跟弟弟我作對的下場?!绷謼髅偷靥痤^,染血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
狠狠刺向林皓。林皓被那眼神看得心里莫名一寒,下意識后退了半步,隨即惱羞成怒,
對護(hù)衛(wèi)喝道:“還愣著干什么?拖走!”林楓被粗暴地拖拽著離開偏院,
留下一地狼藉和一灘刺目的血跡。圍觀的人群漸漸散去,帶著心滿意足的議論。
沒有人關(guān)心真相。 沒有人替他說話。禁閉室的黑沉鐵門在他身后緩緩關(guān)上,
徹底隔絕了外界的光線,也仿佛將他最后一絲申辯的可能徹底埋葬。禁閉室陰暗潮濕,
只有高處一個巴掌大的通風(fēng)口漏下些許微光。空氣里彌漫著陳腐的血腥味和霉味。
林楓背上的鞭傷并未得到妥善處理,只是草草敷了些最劣質(zhì)的金瘡藥,傷口依舊紅腫劇痛,
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傷處。他靠坐在冰冷的石壁上,閉目凝神,
試圖忽略身體的痛苦和外界的一切。但那死寂的封印如同最堅固的囚籠,
將他所有的希望都牢牢鎖死。不知過了多久,禁閉室外突然傳來一陣囂張的喧嘩聲和腳步聲,
打破了地牢的死寂。“喲,這就是林家關(guān)人的地方?夠寒酸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