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攆了的陳星冉絲毫不害臊,反而厚個臉皮,聲音小小的問了句,“今晚、我可以借宿一晚嗎?”
手一指,“我睡那個沙發(fā),保證不會打擾你休息的?!?/p>
她知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好,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就這一夜,明天一早就會到齊市了。
成,攆都攆不走,周樾也不知道怎么的,這狗皮膏藥就賴著他不走了。
想待就待著吧,他走!
他從衣架上拿下衣服穿好,正在系鞋帶時,感覺背后有視線盯著他看,他緩緩回頭。
又怎么了?
陳星冉見他又是穿衣服又是穿鞋的,肯定就是要走,但她還有一個事關生死的問題沒有問。
思想斗爭了一分鐘后,站起身,早死早超生地問,“周爺,您沒病吧?”
見他一臉懵逼,又低著頭,弱弱補了句,“艾、艾滋病?!?/p>
她沒有性經(jīng)驗,但學校對于性教育極為嚴格認真。
包括事中如何避免性病傳播,事后如何注意衛(wèi)生,保護自己,她都懂。
雖然……昨晚是她主動……但她也是受害者,如果沒記錯的話,他昨晚沒有采取任何安全措施。
況且,她昨晚親眼看到箱子里面的毒品,還有八層那讓人大跌眼鏡的場景,男男女女廝混在一起,毫不避諱。
所以,他是不是那種人,誰知道呢?必須要親口聽到他說自己是干凈的,才能放心。
“……”
室內(nèi)安靜的落針可聞,兩人就這樣對視著。
媽的。
她就敢這么直接問?
他是什么性生活糜亂的人嗎?
幾分鐘后,他直起身,冷冷地睨向她,“我有??!”
原本抱有期待的陳星冉,聽到這句話,心涼半截。他有病還救她,竟然還不采取措施?這和殺人有什么區(qū)別。
下一秒,就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周樾有急事需要處理,被她這么一耽擱,心里莫名的煩躁,怒吼道。
“你那舌頭又不想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她也就豁出去了。不僅舌頭不要了,身體其他器官都可以捐。
可是奶奶怎么辦???
她身體不好,還在等著她養(yǎng)老呢。
剛送走兒子,到時候再送走孫女,老人家能承受得住嗎?
她哭的臉上滿是鼻涕和淚,蹲在地上,嘴里嘀咕著在手機上面搜索,“艾滋病會不會很疼?。俊?/p>
“還可以活多久啊?!?/p>
只感覺一群馬蜂在耳邊筑了巢,煩的厲害。
周樾抬手按了按耳朵,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不該給她臉允許她住下。
“夠了!”他指著腳下,咬牙切齒,“來,來我這說!”陳星冉看了他一眼,又悄悄地轉(zhuǎn)過頭去,擦了擦眼睛。
世界終于安靜,周樾臉色稍有緩和,十分嫌棄地說了一句“蠢得要命!”說完后,砰地關住門,人影消失。
這是,騙她呢???
這個缺德帶冒煙兒的。
這種事情也要拿來開玩笑?
詛咒他生一堆兒子!
——
缺德的人再次回來時,已是晚上。陳星冉聞到他身上有很重的酒味,怕他耍酒瘋,只好躺在沙發(fā)上閉著眼睛裝睡。
結(jié)果對方?jīng)]有說話,也沒有靠近,完全忘了屋里還有個人。踉蹌著一頭栽倒在床上,幾乎立刻就沉沉睡去。
糟了!
她的手機還放在床邊充電。猶豫了一下,決定悄悄過去拿,動作輕一點應該不會吵醒他吧。
于是,她屏住呼吸,貓著腰,一點一點挪到床頭,手指剛碰到充電器,正準備緩緩拔出。
“咔噠?!?/p>
子彈上膛的聲音。
她還沒反應過來,床上的周樾猛地睜開眼,一把冰冷的槍口抵在了她的太陽穴上。
“別動!”
恐懼自四面八方襲來,她蹲在那里,屏住呼吸,渾身僵硬。
顫聲道:“周、周爺,是我,我來拿手機?!?/p>
周樾摸到開關,室內(nèi)瞬間變得明亮,一張驚魂未定的小臉兒暴露在他的視線下,冷聲開口。
“你是誰派來監(jiān)視我的?”
槍口依然抵在她的頭上,陳星冉心一緊,手中的手機和充電線掉落在地上。
她心臟狂跳,空張著嘴,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只是睜大眼睛盯著他。
“說話!”
他的槍抵的更深。
“啊——我不是,我根本不認識你。我手機放在這里充電,怕吵醒你,所以才悄悄過來拿?!?/p>
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坦誠又真摯,周樾緩緩放下槍,眸色沉沉地盯著她。
“下次別再做這種鬼鬼祟祟的事兒?!?/p>
?
“哦?!?/p>
他將手中的槍放回枕下,偏頭看了一眼站在那里動也不動,沒有絲毫血色的臉,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你來這里睡?!?/p>
陳星冉哪敢拒絕,回了回神,匆忙撿起掉落的東西,背對著他躺了上去。
拉了被子的一個小角蓋住肚子,整個人縮成小小一團。
房間回歸黑暗,周樾抬眸睨她一眼,把被子往她這邊扔了扔。
看來是真的嚇到她了。
經(jīng)過這么一遭,陳星冉哪里敢睡,她睜著眼睛到天亮,游輪還有半小時靠岸,她緩緩起身。
正當她抱著木盒子要離開時,身后的聲音響起,“答應我的事情,怎么樣了?”
該來的還是來了!
她猛地停下腳步,緊緊摳著盒子,一張通紅的小臉兒瞬間變的慘白,嘴唇不受控地顫抖。
指甲深深陷進盒子卻渾然不覺。
良久,她轉(zhuǎn)身,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對、對不起,我還沒找到,就被她下藥了?!?/p>
又委屈地補了一句,“但我真是被陷害的,如果您能相信我饒我一命,我一定會感激不盡的?!?/p>
光線刺眼,陳星冉逆著光看不清男人的臉色。
周樾起身踱步走過來,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
嗓音戲謔,“哦?怎么個感激法?”
他從上到下打量她一番,一只帶有薄繭的大手從衣領處伸進去,揉了揉那柔軟,“肉償?”
低沉曖昧的嗓音貼在她耳邊,“你這身材,我可瞧不上!”
被羞辱了,陳星冉也不敢回嘴,嘴一撇,眼底泛光。
別過頭看向別處,任由他的大手來回游走,那模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空氣瞬間安靜。
周樾看她那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樣,莫名的爽。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不想和她耗著,拿出手機說:“電話給我!”
陳星冉快要被他嚇死了,哪里敢再和他有來往,于是報號碼時故意說錯了兩位數(shù)字。
說完不等對方回答,三兩步跑遠了。
背影急得像要去逃命。
人消失后,周樾低頭看了眼某位大哥,只是摸了下就這樣?
還真是沒出息。
按照她給的號碼撥過去,話筒里傳來機械的女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p>
他手機猛地砸在地板上,臉色臭的厲害,額頭青筋暴起。
陳星冉,我他媽玩兒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