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頭幾天,啥事沒有。
沈厭天天都小心地裝她那個“好媽媽”的樣子。
她按時做飯。
手藝不咋地,但能吃飽。
她把飯菜做好,就擱在謝淵門口。
敲敲門,說聲“吃飯了”,然后就跑。
謝淵從來不出聲。
但每次,門口的碗都會不見。
兩個人,就像住在一個屋里的陌生人。
誰也不理誰。
這種假安生,讓沈厭能喘口氣。
她開始琢磨原主那點(diǎn)靈痕師的本事。
靈痕師,這地方挺牛的職業(yè)。
能做好多叫“靈痕”的玩意兒。
那些有本事的人,都得靠這些玩意兒才能施展。
所以靈痕師地位高。
但他們自己,打架不行。
原主那點(diǎn)天賦,在靈痕師里頭,算是最差的。
精神頭兒少得可憐。
要不也不能被家里人嫁過來當(dāng)工具。
沈厭盤腿坐在床上。
她試著感覺身體里那點(diǎn)精神頭兒。
就一小汪水。
清是清,就是太少了。
她試著把這點(diǎn)水,弄到指尖上。
一個米粒那么大的白光,亮了起來。
這就是她的全部家當(dāng)了。
太弱了。
沈厭有點(diǎn)想哭。
就靠這點(diǎn)玩意兒,咋跟以后的大壞蛋斗?
不過,她很快發(fā)現(xiàn)了【虛像編-織】的好處。
這本事,雖然不能打人。
但用起來,要求特別高。
就像拿一根線,去繡一幅畫。
手得穩(wěn),心也得靜。
這幾天,她為了裝樣子,老用這個。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對精神頭兒的控制,好像越來越順手了。
那米粒大的光,也好像亮了一點(diǎn)點(diǎn)。
這是好事。
說明這玩意兒,能練。
就在沈厭專心練功的時候,出事了。
那天半夜。
沈厭睡得正香,突然被一股很強(qiáng)的勁兒給驚醒了。
那股勁兒,又兇又猛。
是從謝淵屋里傳出來的!
沈厭心里“咯噔”一下。
壞了!
那小子又控制不住了!
她鞋都來不及穿,光著腳就往外沖。
謝淵的房門關(guān)得死死的。
門縫里,往外冒著嚇人的紅光。
屋里傳來東西被砸爛的聲音。
還有那孩子壓著嗓子,很痛苦的吼聲。
沈厭急得不行。
她使勁拍門。
“謝淵!謝淵!你咋了?”
“開門!”
里頭沒人理她。
只有那股勁兒,越來越兇。
整個房子都開始搖晃。
再這樣下去,他能把這兒給拆了!
要是驚動了謝家那幫人,就更麻煩了!
沈厭一咬牙。
不能等了。
她退后幾步,使出吃奶的勁兒,往門上撞。
“砰!”
門沒開。
她這小身板,撞不動。
沈厭急了,突然想起自己的本事。
打架不行,騙人總行吧?
她把手掌按在門上,閉上眼。
把身體里那點(diǎn)精神頭兒,全給調(diào)動起來了。
她開始編織。
這回,她不編人樣了。
她編一種感覺。
一種……讓人安心的,平靜的感覺。
她想著平靜的湖水。
把這種感覺,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往門里頭送。
這就像往一堆大火里,潑一杯水。
沒啥大用。
但她也沒別的法子了。
“別怕……”
“沒事兒……”
“放輕松……”
她嘴里亂七八糟地念叨著。
精神頭兒用得太多,她頭暈眼花。
汗順著腦門往下流,眼睛都睜不開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屋里那股兇猛的勁兒,終于,慢慢地,小了點(diǎn)。
砸東西的聲音停了。
那痛苦的吼聲,也變成了大喘氣。
沈厭松了口氣,整個人軟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
門,開了。
謝淵站在門口。
他臉白的跟紙一樣,腦門上全是冷汗。
身上的黑衣服,被撕了好幾道口子。
露出來的皮上,有嚇人的紅道道。
那些道道跟活的一樣,還在動。
他屋里,亂成了一鍋粥。
桌子椅子都倒了,墻上全是裂縫。
他看著癱在地上的沈厭。
眼神很復(fù)雜。
有奇怪,有防備,還有一點(diǎn)……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啥的東西。
“剛才是你?”
他嗓子啞得厲害。
沈厭喘著氣,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
她想說點(diǎn)啥,又不知道咋說。
謝淵的眼光,落在她還按在門上的那只手上。
他沒說話,看了很久。
“多管閑事。”
他冷冰冰地甩下四個字,然后“砰”一聲,又把門關(guān)上了。
沈厭愣在原地。
雖然被罵了。
但她知道,這次,跟以前不一樣了。
她好像……真的碰到了他一點(diǎn)點(diǎn)。
沈厭以為這事就這么過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
別墅外頭的影子里。
一個黑影,悄悄地不見了。
那人拿出個小玩意兒,小聲地說:
“那小子又發(fā)瘋了?!?/p>
“但是,被沈厭給壓下去了?!?/p>
“情況不對,得重新看看?!?/p>
黑地里,謝家那幫人的眼睛,一直都盯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