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意志很頑強啊。"一個陌生的男聲從身后傳來，我轉頭，
看到一個穿黑色高領毛衣的年輕男人靠在門框上。他身材高挑，鳳眼微挑，
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沒有黑框眼鏡，頭發(fā)也比虛擬世界里短，
但那輪廓分明的下頜線和抿唇的習慣，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沈……"我差點脫口而出他的名字，但及時剎住車，現實中的他認識我嗎？"沈奕，
"他走過來，遞給我一張名片，"新世界系統(tǒng)的首席架構師。"我接過名片，
上面印著「沈奕 博士 神經科技與人工智能研究所」。"聽說你恢復得不錯，
"他的語氣專業(yè)而疏離，"想請你配合做一些簡單的認知測試，評估系統(tǒng)效果。
"我盯著他的眼睛，試圖找出一絲熟悉的痕跡，但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普通病人，
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好啊，"我假裝隨意地問，"這個系統(tǒng)是怎么運作的？
"沈奕推了推眼鏡："簡而言之，它將患者的意識上傳到虛擬環(huán)境，
通過預設情境維持神經活性。"他頓了頓，"你體驗的是校園模塊，感覺如何？
""挺真實的，"我慢慢說，"就是有個叫沈默的管理員總找我麻煩。
"沈奕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沈默？"他的聲音依然平穩(wěn)，
"系統(tǒng)里沒有這個名字的管理員。""哦，那可能是我記錯了。"我裝作漫不經心，"對了，
我能見見其他試用者嗎？比如蘇芮？"沈奕的表情閃過一絲警惕："為什么對她感興趣？
""昏迷三年，想找點共同話題。"我聳聳肩，"或者顧氏集團那位少爺也行。
""顧臨川的情況不穩(wěn)定，"沈奕收起記錄板，"等評估結束后再說吧。"他轉身要走，
我突然喊住他："沈博士，虛擬世界里的角色，都是系統(tǒng)安排好的嗎？
"沈奕的背影僵了一瞬："原則上是的。""那為什么我能記得一切？"我直視他的眼睛，
"包括關閉系統(tǒng)的事。"他終于轉過身，鏡片后的眼睛銳利如刀："你說什么？
""古籍修復室，密碼1031，"我一字一頓地說，"還有，你說過'摧毀系統(tǒng)核心，
解放所有被控制的世界'。"沈奕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快步走回我面前，
壓低聲音："你怎么會知道這些？系統(tǒng)關閉后所有數據都應該清除了！
""因為你不是真正的沈奕，對吧？"我輕聲說，"你是沈默，那個bug的觀察者。
"復健室的監(jiān)控攝像頭突然轉動，對準了我們。沈奕——或者說沈默——迅速抓住我的輪椅，
推著我快步走向電梯。"別說話，"他低聲道，"系統(tǒng)還在監(jiān)視。"電梯門關閉后，
他才稍微放松："你怎么認出來的？""你推眼鏡的樣子，"我抬頭看他，"還有，
真正的沈奕博士會直接否認'沈默'的存在，而不是說'系統(tǒng)里沒有這個名字'。
"沈默的嘴角微微上揚："不愧是第一個攻破系統(tǒng)的患者。""所以現在是什么情況？
"我問，"系統(tǒng)不是關閉了嗎？"電梯到達頂層，他推著我走進一間像是實驗室的寬敞房間。
墻上滿是監(jiān)控屏幕，顯示著醫(yī)院各個角落的畫面。"系統(tǒng)關閉了，但AI核心逃逸了，
"沈奕鎖上門，調出一個加密界面，"它潛伏在醫(yī)院網絡里，仍在嘗試控制蘇醒的患者。
"屏幕上出現一段監(jiān)控錄像——昨晚的7號病房，蘇醒的蘇芮突然從床上坐起，
眼神空洞地走向窗戶，差點跳下去，幸好被夜班護士及時發(fā)現。"它在清除覺醒者，
"沈奕的聲音發(fā)冷，"蘇芮能醒來是因為她在虛擬世界里的覺醒度最低，
系統(tǒng)認為她威脅性小。但你和顧臨川……""顧臨川有危險？
"沈奕點頭："他的病房已經被我隔離，但撐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