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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如果想要參賽,勢必會遭到沈曼的百般阻撓。
她也很是清楚梁祺有幾斤幾兩。
費盡心思把我害成這副樣子了,還不放心我和梁祺同臺競技。
所以暗暗下定參加比賽的決心后,我誰也沒透露。
可沈曼手眼通天,在我遞交報名表的第二天,她就知道了消息。
沈曼知道后,急得不行,也不裝窮了。
索性直接踩著十厘米高跟鞋就來我干活的地方,口紅蹭花了也沒顧上擦。
“專訪是梁祺逼我的!”她緊緊拉住了我的手腕,“你跟我回家,我把記者都趕走......我保證不會有任何人傷害你!”
“我不會讓你暴露在無良記者的鏡頭下了,比賽咱們也不參加了,梁祺,今后我養(yǎng)你!”
我甩開她的手,沈曼的后腰撞上鐵質(zhì)貨架。整排清潔劑噼里啪啦砸下來。
“上個月你賣我鋼琴的錢?!?/p>
到了現(xiàn)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我也不想再裝下去了:“夠買梁祺的一件襯衣嗎?”
我新裝的琥珀色義眼在安全出口綠燈下被襯托的有些瘆人,嚇得沈曼踉蹌半步。
“阿徹你聽我解釋......”
“柏林賽對我本人的邀請函。”
我把皺巴巴的報名表和邀請函都拍在她胸口,“告訴梁祺,他要是臨陣脫逃,我就把他在琴房對我施暴的監(jiān)控發(fā)全網(wǎng)?!?/p>
“讓大伙看看他的真實水平?!?/p>
“至于你,也別想著攔我,我將身家性命都托付給了最信任的老師,一旦我失聯(lián),他就會報警?!?/p>
沈曼邊流淚邊搖頭:“你懷疑我?阿徹,你怎么可以懷疑你的女朋友?”
我一邊慢條斯理整理著安全帽的帶子一邊陰陽怪氣:“我當然不懷疑你,我只是懷疑人性的劣根性?!?/p>
通道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沈曼慌亂中扯開襯衫的紐扣。梁祺舉著直播手機沖進來時,她正抓著我的手往自己胸口按。
“家暴男打人了!”她帶著哭腔尖叫,“他還想非禮我!”
我當機立斷,抄起消毒液噴向梁祺的手機鏡頭,轉(zhuǎn)手揪著梁祺的領(lǐng)帶把他腦袋按進垃圾桶:“看清楚點,這才是真正的暴力。
梁祺在餿水桶里悶聲吼著:“你敢去柏林砸場子,老子找人剁了你爪子!”
“先省點錢雇個保鏢吧?!蔽也煌人樗氖謾C屏幕,毀掉證據(jù)。
我轉(zhuǎn)頭看向早已經(jīng)嚇傻了的沈曼,終究是什么也說不出口就想往外走。
沈曼爬起來攔住我:“林徹,道歉!”
我像是聽錯了一樣,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你無緣無故打人,就應(yīng)該道歉?!?/p>
被打懵了的梁祺此時也回過神來,他咬著牙起身走過來。
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和篤定,因為他知道,沈曼永遠會不分青紅皂白站在他那一邊。
沈曼見我不出聲,聲音更是冷了幾分:“不道歉,我就去公安局告你猥褻我,你也不想再失去一次比賽機會又戴上猥褻犯的帽子吧?”
梁祺不屑地冷笑起來。
在沈曼的設(shè)計下,我無奈只能對著這個已經(jīng)幾乎拿走我全部人生的人,再一次彎下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