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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衡的臉色也變了。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徐冉，又看看我。
“沈禾，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沒理他，只是歪著頭看向婆婆。
“媽，您不是一直想要孫子嗎？”
“現(xiàn)在一下子來了兩個?！?/p>
“您要是現(xiàn)在讓徐小姐把孩子打掉，以后可就沒這個機會了。”
婆婆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她放下報告，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一把抓住徐冉的手。
“哎喲，我的好兒媳！你看看你，懷著我們顧家的金孫，怎么不早說?。 ?/p>
“快坐下快坐下，想吃什么，跟媽說！”
徐冉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不知所措。
顧衡終于忍不住了，他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媽！你瘋了嗎？沈禾才是你兒媳！”
“你給我坐下！”婆婆瞪了他一眼，“我看瘋了的人是你！放著這么大的功臣不要，你要這個不會下蛋的母雞？”
她的話像一把刀，狠狠插進我的心臟。
但我臉上依舊掛著笑。
“是啊，顧衡。媽說的對?！?/p>
“既然我生不了，就讓能生的人來?！?/p>
“我決定，成全你們。”
我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離婚協(xié)議，放在顧衡面前。
“簽了吧。”
“房子、車子、存款，我什么都不要。”
“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和你的家人，以后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顧衡看著離婚協(xié)議，身體都在發(fā)抖。
“沈禾，你早就計劃好了，是不是？”
我沒有回答他。
婆婆一把奪過協(xié)議，看都沒看，就抓著顧衡的手，讓他簽字。
“簽！趕緊簽！這種女人，我們顧家早就該休了！”
“簽了字，好讓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把我們的孫子接回家！”
顧衡被他母親和兩個未來的“兒子”沖昏了頭腦。
他拿起筆，惡狠狠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看著那潦草又用力的兩個字，終于松了一口氣。
這場婚姻，這場鬧劇，終于結(jié)束了。
我站起身。
“好了，你們一家人好好吃頓飯，慶祝一下?！?/p>
“我先走了?！?/p>
顧衡沉默不說話。
我轉(zhuǎn)身，沒有一絲留戀。
身后，傳來婆婆對徐冉噓寒問暖的聲音。
走出飯店，外面的空氣格外清新。
我辦了離職，賣掉了在這個城市的一切，去了另一座陌生的沿海小城。
我開了一家小小的書店，面朝大海。
日子過得平靜又安寧。
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和那些人有任何交集。
直到半年后。
一個憔悴的男人，出現(xiàn)在我書店的門口。
是顧衡。
他瘦了很多，眼窩深陷，胡子拉碴，全然不是以前那副斯文的教授模樣。
他猛然撲向我，眼睛亮得嚇人。
“阿禾，我終于找到你了。”
我皺起眉，往后退了兩步。
“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顧先生。”
“請你離開我的書店?！?/p>
顧衡的腳步頓住了，他臉上露出受傷的表情。
“阿禾，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們復(fù)婚吧，我以后一定好好對你?！?/p>
“我發(fā)誓！以后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會聽你的！”
他說話越來越慌亂。
語調(diào)也逐漸降了下去，最后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
“我不能沒有你?！?/p>
我看著他，只覺得可笑。
“你不是有你的金孫嗎？怎么，徐冉?jīng)]照顧好你？”
提到徐冉，顧衡倒是來了力氣。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恨意。
“別跟我提那個賤人！”
“她根本就沒懷孕！那份孕檢報告，是她偽造的！她跟那個醫(yī)生串通好了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