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我用一段記憶殺了一個人。不是用刀,不是用槍,
而是用我腦中構(gòu)建出的一個完美無瑕的犯罪現(xiàn)場。我將它交給了我的搭檔林峰,
他將其變成了現(xiàn)實。我們成功了,逍遙法外。我以為這個秘密會爛在我的腦子里,直到我死。
但現(xiàn)在,林峰死了,死狀凄慘,而警察找到了我。他們把我當(dāng)成受害者的至交,
需要我這個“記憶宮殿”的天才來協(xié)助調(diào)查。他們不知道,兇案現(xiàn)場的每一個細節(jié),
都在尖叫著一個只有我能聽懂的名字——我的名字。兇手在邀請我,
玩一場用生命做賭注的游戲。1“陳默先生,請節(jié)哀?!睅ш牭睦罹俾曇羯硢。?/p>
眼神像鷹一樣銳利,似乎想把我從里到外看個通透。我點點頭,
恰到好處地表現(xiàn)出一個失去摯友的悲痛者應(yīng)有的麻木和脆弱。我的目光越過他的肩膀,
投向那間被警戒線封鎖的公寓。血腥味,即便隔著這么遠,依舊像無形的爪子,
撓著我的鼻腔。“我們需要你的幫助,”李警官沉聲說,“現(xiàn)場很……專業(yè)。
兇手沒有留下任何常規(guī)痕跡,就像一個幽靈。我們知道你和林峰是最好的朋友,
也知道你的特殊能力。我們需要你‘進入’現(xiàn)場,告訴我們看到了什么。
”我的心臟猛地一縮。進入現(xiàn)場?他們想讓我用我的“記憶宮殿”重構(gòu)犯罪過程。
這是我的天賦,也是我的詛咒。我能將任何復(fù)雜的場景在腦中百分百還原,
像VR游戲一樣在其中行走、觀察、觸摸。正因如此,
我才能構(gòu)想出七年前那場“完美犯罪”?,F(xiàn)在,他們要我用這把鑰匙,
去打開一個可能將我自己鎖死的牢籠。我不能拒絕。拒絕會引起懷疑?!拔摇冶M力。
”我聲音發(fā)顫,一半是偽裝,一半是真實的恐懼。穿上鞋套,戴上手套,
我跟著李警官走進了林峰的家??蛷d里一片狼藉,但這種狼藉透著一種詭異的秩序感。
家具被推倒,書籍被撕碎,像是發(fā)生過激烈的搏斗。但地上的血泊邊緣卻異常干凈,
噴濺的血跡也呈現(xiàn)出一種冷靜到可怕的幾何形態(tài)。林峰倒在血泊中央,雙目圓睜,
仿佛死前看到了什么極度不可思議的東西。我的大腦開始不受控制地高速運轉(zhuǎn)。
信息流像瀑布一樣涌入,場景在我的腦海中自動開始三維建模。我閉上眼,再睜開時,
世界已經(jīng)變了。家具恢復(fù)了原狀,血跡消失,林峰正好好地坐在沙發(fā)上看書。
一個黑影從窗外閃入,快如鬼魅。林峰甚至沒來得及反應(yīng),喉嚨就被瞬間切開。沒有搏斗,
沒有掙扎,一擊斃命。之后,那個黑影開始冷靜地“布置”現(xiàn)場。他推倒書架,撕碎書籍,
用林峰的血,在地板上畫出特定的圖案。這一切,在我的腦中只發(fā)生在短短幾秒鐘。
“怎么樣?”李警官的聲音將我拉回現(xiàn)實。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駭浪,
用顫抖的聲音說:“沒有搏斗。林峰……林峰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殺的。兇手非常冷靜,
他之后花了很多時間偽造現(xiàn)場?!崩罹俚难凵袼查g變得凝重。
我的分析和他手下法醫(yī)的初步判斷完全一致?!澳氵€看到了什么?”他追問。
我不能說得更多。說得越多,暴露的風(fēng)險就越大。我必須引導(dǎo)他們,
讓他們覺得我只是個天賦異稟的協(xié)助者,而不是一個深藏秘密的同謀。
我的目光掃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試圖尋找一個可以拋出去、卻又不會燒到自己的線索。
然后,我看到了。在墻角一幅油畫的背面,靠近畫框的地方,
有一個用刀尖刻下的、極其微小的符號。一個“α”。我的血液瞬間凍結(jié)了。這個符號,
是七年前我和林峰約定的緊急信號,代表著“計劃暴露,各自清理”。知道這個符號的,
只有我和他。現(xiàn)在他死了,這個符號卻出現(xiàn)了。這不是林峰留下的。這是兇手留下的。
留給我看的。2李警官順著我的視線,也發(fā)現(xiàn)了那個符號。他立刻讓技術(shù)人員拍照取證。
“這是什么?”他轉(zhuǎn)頭問我,目光如炬。這是一個致命的陷阱。我如果說認識,
就等于承認我和林峰之間存在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我如果說不認識,萬一兇手留下了后手,
證明我撒謊,我的嫌疑會立刻升到頂點。我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權(quán)衡著每一個字可能帶來的后果?!拔摇也淮_定?!蔽疫x擇了最模糊也最安全的回答,
同時做出努力回憶的樣子,“林峰喜歡研究一些古希臘的符號學(xué),我們聊天時他偶爾會提起。
這個阿爾法,在他們的體系里代表‘開端’?!薄伴_端?”李警官咀嚼著這個詞,
眉頭鎖得更緊了?!笆堑模蔽依^續(xù)編造,將謊言包裹在真實的信息里,“他說過,
任何偉大的事物,都有一個阿爾法,一個原初的起點。也許……也許是兇手在宣告,
這只是一個開始?!蔽艺f完,自己都感到一陣惡寒。我不知道這番話會不會誤導(dǎo)警方,
但我別無選擇。我必須將他們的注意力從這個符號與我的關(guān)聯(lián)上移開。李警官陷入了沉思。
我的解釋合情合理,一個癡迷符號學(xué)的死者,一個留下神秘符號的兇手,
這故事聽起來很完美。他暫時沒有再追問我。我被“請”回了警局,
在一個小房間里做詳細的筆錄,美其名曰“保護”,實則是二十四小時的監(jiān)視。
我坐在冰冷的椅子上,腦海里一遍遍地回放著那個“α”符號。兇手在向我傳遞信息。
他不僅知道我和林峰的過去,甚至知道我們之間最核心的秘密。他殺了林峰,現(xiàn)在,
他把矛頭對準了我?!伴_端”……這不是宣告,這是戰(zhàn)書。他想玩一個游戲,
一個關(guān)于七年前那場罪惡的游戲。林峰是第一個祭品,而我,是他的主要玩家。
我不能坐以待斃。警察是指望不上的,他們被蒙在鼓里,每一步調(diào)查都可能正中兇手的下懷。
我必須在他們之前,搞清楚這個兇手到底是誰,他想干什么。我需要擺脫警方的監(jiān)控。
我需要回到一個地方,一個只有我和林峰知道的、存放著我們所有秘密的“保險箱”。
那個“α”符號,除了是警告,更是鑰匙。它指引的,就是那個地方的進入方式。
兇手以為他掌握了主動權(quán),但他犯了一個錯誤。他用了我們的暗號,
就等于把游戲的規(guī)則交還給了我一部分。我冷靜地回答著警察的問題,
將我和林峰的關(guān)系描繪成純粹的、學(xué)術(shù)上的知己。我的大腦則在瘋狂地規(guī)劃著逃脫路線。
圖、警員換班的時間、監(jiān)控攝像頭的死角……所有信息都在我的腦中構(gòu)建成一個精密的模型。
機會只有一次。當(dāng)天深夜,負責(zé)看守我的年輕警察有些疲憊,打了個哈欠。就是現(xiàn)在。
我借口去洗手間,在他開門側(cè)身的瞬間,用手肘精準地擊中了他的肋下軟肋。他悶哼一聲,
身體瞬間麻痹。我沒有回頭,閃身沖了出去。走廊的監(jiān)控在三秒后會轉(zhuǎn)過來,
我必須在三秒內(nèi)沖到拐角的樓梯間。一、二……我像一頭獵豹,無聲地撲了出去。
身后傳來了警員的呼喊和警報的尖嘯,但都晚了。我已經(jīng)消失在警局復(fù)雜的建筑結(jié)構(gòu)中。
夜風(fēng)冰冷,我站在街頭,大口地呼吸著自由的空氣。游戲開始了?,F(xiàn)在,輪到我出牌了。
3我不能回家,也不能去任何熟悉的地方。全城的警察大概都在找我。
我鉆進一條沒有監(jiān)控的小巷,脫掉外套反穿,又從垃圾桶里翻出一頂油膩的鴨舌帽戴上,
壓低帽檐,盡可能地改變自己的形象。我需要錢,需要一個假身份,需要交通工具。這些,
林峰早就為我們準備好了。以他的謹慎,一定有一個應(yīng)急的安全屋。而找到它的關(guān)鍵,
就在那個“α”符號里。在我和林峰構(gòu)建的暗號體系中,“α”不僅僅是一個符號,
它是一個坐標(biāo)系的起點。它關(guān)聯(lián)著一個我們共同熟知的文本——《理想國》。我們曾約定,
一旦出事,就以“α”為引,去尋找我們共同擁有的初版《理想國》。這本書的第1頁,
第1個詞,就是下一步行動的指令。那本書,被我們藏在市里最古老的“舊時光”圖書館。
我攔了一輛出租車,報出一個與圖書館方向完全相反的地址,在中途下車,然后換乘地鐵,
幾經(jīng)周轉(zhuǎn),才最終來到圖書館附近。天已經(jīng)蒙蒙亮。圖書館還沒開門,
我躲在對面的一個早餐店里,一邊吃著包子,一邊觀察著周圍的動靜。沒有警車,沒有便衣,
一切正常??磥?,李警官還沒能破解“α”的含義。我的信息優(yōu)勢還在。等到圖書館開門,
我成了第一批讀者。我輕車熟路地走到哲學(xué)區(qū)的最深處,在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里,
找到了那本厚重的、書頁已經(jīng)泛黃的《理想國》。我的心跳開始加速。我翻開書,
找到第一頁。上面沒有字。不,有字。但不是印刷的字,而是用無色墨水寫下的。
我瞇起眼睛,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光,仔細辨別。是四個字:白馬公墓。
后面跟著一串?dāng)?shù)字:1314。白馬公墓,1314號墓碑。那是林峰的父母合葬的地方。
我的后背滲出一層冷汗。把安全屋的線索放在自己父母的墓碑下,這不像林峰的風(fēng)格。
他是個極度理性的人,絕不會把情感和工作混為一談。除非……這不是他留下的。
這是一個陷阱。兇手知道我們的暗號,他破解了第一層,然后在這里設(shè)下了第二層,
等著我自投羅網(wǎng)。我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去,還是不去?去,可能是死路一條。
兇手很可能就在那里等著我。不去,我將失去所有的線索,
變成一個在全城警察和神秘兇手雙重追捕下的無頭蒼蠅。我盯著那行字,
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細節(jié)。寫下這行字的筆跡,我認識。它不是林峰的,也不是我的。
它屬于七年前那個案子的……受害者。一個我以為早就化為灰燼的人。一個本該死去的人。
怎么可能?我猛地合上書,心臟狂跳。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中升起。七年前,
我們殺錯人了?還是說,有人活了下來?不,不可能。林峰的計劃是我制定的,
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經(jīng)過了上萬次的推演,絕不可能出錯。但這個筆跡……我必須去。
我必須去白馬公墓,搞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不再是兇手設(shè)下的陷阱,
而是來自過去亡魂的邀請函。我走出圖書館,陽光刺眼,
我卻感覺自己正一步步走入更深的黑暗。4白馬公墓在城郊,寂靜肅穆。
我沒有直接去1314號墓碑,而是在公墓外圍的一處高地用望遠鏡觀察。這是我的習(xí)慣,
也是我能活到現(xiàn)在的依仗。在進入任何未知環(huán)境前,先把自己當(dāng)成一個獵人,摸清全局。
墓園里人煙稀少,只有幾個前來祭掃的人。我耐心地等待著,觀察著每一個進入墓園的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沒有任何可疑人物出現(xiàn)。也許是我想多了?也許兇手只是留下線索,
并不會親自到場?或者,他比我更有耐心。我不能再等了。天色漸晚,拖下去對我更不利。
我深吸一口氣,將帽子壓得更低,走進了公墓??諝庵袕浡嗖莺湍嗤恋臍庀ⅲ?/p>
混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香燭味。我穿行在一排排冰冷的墓碑之間,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很快,我找到了1314號墓碑。林峰父母的照片在墓碑上安靜地微笑著。我蹲下身,
假裝在祭拜,手指卻在墓碑的底座下摸索。果然,我摸到了一個用防水袋包裹著的東西。
我迅速將其塞進口袋,沒有片刻停留,轉(zhuǎn)身就走。就在我起身的那一刻,
眼角的余光瞥見遠處一棵大樹后,似乎有一個人影閃了一下。我心中警鈴大作,
但臉上不動聲色,繼續(xù)保持著正常的步速朝出口走去。我的大腦在瘋狂分析。
對方?jīng)]有立刻動手,說明他不想在這里暴露。他可能在等一個更合適的地方,或者,
他只是想確認拿到東西的是不是我。我必須甩掉他。我沒有選擇原路返回,
而是走向公墓的另一側(cè),那里有一片茂密的樹林,可以通往后山。我的腳步越來越快,
身后那道目光如影隨形,像毒蛇一樣緊緊地鎖定著我。進入樹林的瞬間,我開始狂奔。
身后的腳步聲也響了起來,不緊不慢,卻始終與我保持著固定的距離。他在戲耍我,
像貓捉老鼠一樣。我不能這樣被動下去。我猛地拐進一叢茂密的灌木,屏住呼吸,
將自己完全隱藏在陰影里。腳步聲越來越近,在離我不到五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我甚至能聽到對方平穩(wěn)的呼吸聲。他很專業(yè)。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時間仿佛靜止了。一秒,
兩秒……突然,他動了。但他沒有走向我藏身的地方,而是繼續(xù)往前走去。他在詐我!
他故意走過去,等我放松警惕自己走出來。我沒有動,依舊像一塊石頭一樣趴在原地。果然,
幾分鐘后,那個腳步聲又悄無聲息地回來了。他在我藏身的灌木叢前來回踱步,似乎在確認。
最終,他似乎放棄了,轉(zhuǎn)身離開。我等了足足十分鐘,確認周圍再沒有任何動靜后,
才小心翼翼地爬了出來,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公墓。直到坐上開往市區(qū)的公交車,
我才敢拿出那個防水袋。里面不是鑰匙,不是錢,而是一部老式的手機,和一個U盤。
我顫抖著打開手機。手機沒有SIM卡,里面只有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七年前的我和林峰,
我們站在一棟爛尾樓的天臺上,意氣風(fēng)發(fā)。而在我們的身后,陰影里,站著第三個人。
一個我從未見過的,臉上帶著詭異笑容的少年。就在這時,手機屏幕亮了,
一條短信彈了出來,發(fā)信人是“未知號碼”?!皻g迎回來,陳默。想知道照片里的我是誰嗎?
U盤里有你想要的答案。但打開它之前,我建議你先看看今天晚上的新聞。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我立刻用手機連上網(wǎng)絡(luò),點開了本地新聞。
一條加粗的頭條新聞彈了出來:“今晨,著名心理學(xué)家周正國在家中遇害,
警方初步認定為密室殺人案,現(xiàn)場留下神秘‘α’符號。
”周正國……七年前那場“完美犯罪”,我們殺死的那個目標(biāo),就叫周正國。5我死了。
七年前那個自負、冷靜、將一切玩弄于股掌之上的陳默,在看到這條新聞的瞬間,
就已經(jīng)死了。我不是一個完美的策劃者,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一個殺了人的傻瓜。
周正國還活著,活了整整七年,直到今天才被“我們”的同伙,或者說,
真正的幕后黑手殺死。那七年前,我和林峰殺死的人,是誰?一個無辜的替身?
一個我們從未了解過的陌生人?我的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強烈的惡心感涌上喉嚨。
我沖進一個公共廁所的隔間,跪在地上干嘔,卻什么也吐不出來。
吐不出來的是那份根植于靈魂深處的罪孽感,它比我想象的要沉重一萬倍。我一直以為,
我們是在替天行道,鏟除一個利用心理學(xué)控制他人、逼死數(shù)條人命的惡魔。
那是我們給自己構(gòu)建的“正義”外衣。可現(xiàn)在,這件外衣被撕得粉碎,
露出了底下血淋淋的、愚蠢的真相。冷水拍打在臉上,讓我恢復(fù)了一絲理智。不能慌。
現(xiàn)在我面對的,是一個了解我所有底細、并且比我更聰明的敵人。他殺了林峰,
又殺了真正的周正國,現(xiàn)在他把矛頭指向了我。他給我的U盤,絕不是什么善意的提醒,
而是通往地獄的下一級臺階。我需要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來查看U盤里的內(nèi)容。
我走進了一家最混亂、最不需要身份登記的網(wǎng)吧。這里煙霧繚繞,
鍵盤敲擊聲和游戲嘶吼聲混雜在一起,是藏匿陰影的最好溫床。我找了一個最角落的位置,
將U盤插進電腦。一個加密程序彈了出來,要求輸入密碼。
我嘗試了所有我和林峰之間可能的暗號、紀念日、密碼組合,全部錯誤。該死!兇手在耍我。
他給了我鑰匙,卻把鎖藏了起來。就在我焦躁不安時,那部老式手機又震動了。
還是那個未知號碼。短信內(nèi)容很簡單,只有一個問題:“七年前,你為那個無辜的靈魂,
開了多少價碼?”我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個問題像一把淬毒的尖刀,
精準地刺入我記憶最深處、最不愿觸碰的角落。當(dāng)年,為了讓林峰下定決心執(zhí)行計劃,
我曾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他說:“殺掉周正國這種人渣,等于拯救了無數(shù)潛在的受害者。
如果非要給他的命定個價,那就定一個沒人付得起的數(shù)字,來彰顯我們行為的神圣性。
不如就用……圓周率的前六位吧。無窮不循環(huán),代表他罪孽無窮,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