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她，十五歲的少女，穿著我省吃儉用買的名牌衣服，臉上是精致的淡妝，用的護(hù)膚品比鄭佳怡的還貴。
我忽然想起，上輩子她嫌棄我賺不來錢時(shí)，手里還拿著最新款的手機(jī)。
“寫作業(yè)？”我輕笑一聲，“用不著了。”
朵朵一愣，皺起眉：“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爸撂挑子不干了，要餓死我們娘倆！”
鄭佳怡搶過話頭，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我的鼻子罵，“陳燦輝，我告訴你，你別給臉不要臉！趕緊把卡拿出來，然后滾去上班！否則我要你好看！”
就在這時(shí)，大門鑰匙響動(dòng)，那個(gè)永遠(yuǎn)唯恐天下不亂的丈母娘拎著菜籃子進(jìn)來了，一看這陣仗，眉毛立刻豎了起來：“怎么了這是？佳怡，他怎么著你了？”
那目光掃向我，就像看一堆垃圾。
“媽！陳燦輝他瘋了！他說他不工作了！還要把錢拿走！”
鄭佳怡立刻哭嚎起來，演技精湛，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丈母娘一聽，瞬間炸了，菜籃子一扔，叉著腰就沖到我面前，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我臉上：“陳燦輝！反了你了！你敢不工作？你吃我家的用我家的，佳怡跟了你享過一天福嗎？你居然還敢說不工作？你算個(gè)什么東西！”
她越說越氣，揚(yáng)手就朝我臉上扇來：“我打死你這個(gè)沒良心的窩囊廢！”
那巴掌帶著風(fēng)聲，狠厲十足。
上輩子，這樣的打罵我挨過太多，每次都默默忍了，總覺得是自己沒本事，讓她們跟著受苦。
但現(xiàn)在？
我猛地一抬手，精準(zhǔn)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之大，讓她疼得叫出來，臉上的兇狠變成了錯(cuò)愕和疼痛。
“窩囊廢？”我盯著她，眼神冷得能凍死人，“窩囊廢賺的錢，你們不是花得挺心安理得嗎？”
“你放開我媽！”鄭佳怡尖叫著撲上來撕打我。
朵朵也在旁邊幫腔，聲音尖刻：“爸你干什么！放開外婆！你太惡心了！”
場面一時(shí)間混亂不堪。
我用力甩開丈母娘的手，她踉蹌著后退幾步，撞在沙發(fā)上，看著我的眼神像是見了鬼，大概從未想過我這個(gè)逆來順受的女婿敢還手。
我整理了一下被她們扯亂的衣領(lǐng)，在她們?nèi)藨嵟?、震驚、怨毒的目光注視下，不慌不忙地拿出了手機(jī)。
屏幕上，播放鍵被輕輕按下。
鄭佳怡那尖利刻薄的聲音清晰地流淌出來，在驟然死寂的客廳里顯得格外刺耳——
“一點(diǎn)頭疼腦熱就要買藥？陳燦輝，你怎么這么嬌氣？多喝點(diǎn)熱水，出去跑兩圈出出汗不就好了？就知道浪費(fèi)錢！”
“沒錢救，等死吧，窩囊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