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我的氣勢震懾住，噤了聲。
我站起身，與他對視。
“沈修竹，你聽好了?！?/p>
“我們之間的婚事，是圣上親賜，為的是鞏固朝堂，維系君臣?！?/p>
“這其中，沒有半點情愛可言?！?/p>
“從前是，現(xiàn)在是，以后也是?！?/p>
“你最好認(rèn)清這一點。往后三年，我們便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假夫妻?！?/p>
“三年之后，我會向父親請命，自請和離?！?/p>
“到那時，你就可以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去娶你的心上人了?！?/p>
“從此，我們一別兩寬，各生歡喜?！?/p>
我說得字字清晰，句句冰冷。
像是在陳述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公事。
沈修竹卻像是聽到了什么最可怕的詛咒。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
“不！我不準(zhǔn)！”
他雙目赤紅，狀若瘋狂。
“阿凝，我不準(zhǔn)你離開我！我死也不準(zhǔn)！”
“這輩子，你只能是我的妻子！”
我用力掙扎，卻掙不開他的桎梏。
他的瘋狂，讓我感到一陣生理性的厭惡。
“放手！”
“我不放！”他吼道，“除非你答應(yīng)我，再也不提和離的事！”
我看著他癲狂的模樣，忽然想起一件事。
前世我凱旋歸京，圣上在宮中設(shè)宴。
滿朝文武，皆來慶賀。
我穿著卸下的盔甲，一身戎裝，坐在他身邊。
他卻從頭到尾，沒和我說一句話。
席間，林婉兒撫琴助興，一曲畢，她盈盈起身，對著我遙遙一拜。
“早就聽聞將軍威名，今日一見，果真英姿颯爽?！?/p>
她話說得漂亮，眼底卻藏著一絲輕蔑。
“只是……”她頓了頓，看向窗外，“將軍威武，恐驚了枝頭的雀兒?！?/p>
滿座皆靜。
誰都聽得出她話里的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