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井蓋一踩空,混子掉進(jìn)了瀟湘館萬萬沒想到,
我一個無拘無束的小混子竟然會成為林黛玉……我那天真沒干啥壞事兒,
就是跟阿豪他們在三里屯后巷打完嘴炮,嗓子冒煙,想去擼串。阿豪那孫子非說我欠他一頓,
我叼著煙、踩著滑板,腦子里全是羊肉串的孜然味兒。誰想到井蓋它娘的松了,一腳踩空,
整個人跟下餃子似的,“哐當(dāng)”一聲,眼前一黑。再睜眼,先是一股子檀香味兒直沖腦門,
嗆得我打了個大噴嚏。我尋思:壞了,別不是給熏香綁架了吧?結(jié)果一抬頭,嚯,
床帳子粉得跟網(wǎng)紅濾鏡似的,窗邊還戳著個銅鏡,照出一張小臉——慘白、尖下巴,
眼角掛著倆黑眼圈,一副隨時能咳出血的林黛玉同款。我第一反應(yīng)是:誰把我化妝成這樣了?
第二反應(yīng)才是:這好像不是化妝。我抬手掐臉,生疼,鏡子里的人也同步齜牙。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穿了。再低頭,好家伙,藕荷色中衣、白綾裙子,
領(lǐng)口還繡著小蝴蝶,一抬手袖子能拖地二里地。我堂堂二環(huán)小鋼炮,一秒變病嬌。
門口突然有腳步,我下意識把被角一拽,裝死。進(jìn)來的是個穿比床單還素凈的小丫頭,
端著藥碗,張嘴就嚎:“姑娘可算醒了!”她一口一個“姑娘”,叫得我腦仁疼。
我尋思著誰呀?她自報家門:紫鵑。好嘛,林黛玉的金牌丫鬟,我熟,課本里背過。
紫鵑一邊喂我藥,一邊叨叨:“姑娘昨晚魘著了,又哭又喊‘羊肉串’,可把老太太嚇壞了。
”我差點把藥噴她臉上:我喊羊肉串?那味兒確實挺嚇人。我嗓子發(fā)干,
就問:“現(xiàn)在哪兒年?”紫鵑眨巴眼:“乾隆二十七年?!蔽倚睦锪R娘:行,清朝,
地鐵卡徹底作廢。喝完藥,我下地溜達(dá),腳踩繡花鞋,跟踩高蹺似的。屋子不大,書比人多,
《西廂記》《牡丹亭》碼得整整齊齊。我隨手一翻,豎排繁體,頭都大了。外頭陽光好,
我扒窗戶一看,院子比故宮御花園小一號,照樣假山湖石,幾個小丫頭在掐花。
我琢磨:這地兒值錢,隨便順兩件回去,二環(huán)首付就有了。正美著呢,
外頭一聲“老祖宗到”,嚇得我光速爬回床。老太太扶著丫鬟進(jìn)門,滿頭珠翠,
走路叮當(dāng)亂響。她一屁股坐我床邊,拉著我的手就開始心肝兒肉地叫。我雞皮疙瘩掉一地,
只能裝柔弱,低頭咳嗽兩聲。老太太更來勁:“我可憐的玉兒,怎又瘦了?”我心想:瘦?
餓的!但嘴上得接戲:“外祖母,玉兒想爹娘?!闭f完自己都被自己惡心到了。
老太太抹眼淚,轉(zhuǎn)頭吩咐:“快把燕窩粥、冰糖雪梨都端來,再叫寶玉過來。
”我一聽“寶玉”,腦子里自動蹦出“冤大頭”仨字。原著里這位哥人傻錢多,不薅白不薅。
果然,沒一會兒,一個穿大紅箭袖的小少爺沖進(jìn)來,眼圈比我還紅,手里攥塊破玉,
開口就是:“妹妹可好些?”我差點笑場,這哥兒們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戀愛腦。
我夾著嗓子回:“好多了,多謝寶哥哥惦記。”他激動得差點把玉摔了。老太太一瞅這氣氛,
立刻拍板:“以后寶玉日日來陪你讀書?!蔽倚睦飿烽_花:天天有人送上門,
不宰他都對不起自己。趁他們噓寒問暖,
里值錢東西掃了一圈:鎏金小香爐、和田玉鎮(zhèn)紙、還有掛在墻上的唐寅真跡……全是硬通貨。
等人都散了,我躺回床上,開始盤下一步。首先,得搞清楚府里地形,
哪條路能最快溜到后門;其次,得找個內(nèi)應(yīng),幫我往外運貨;最后,
得把林黛玉那身哭哭唧唧的皮扒了,換我蔣小倩的混不吝靈魂。想著想著,
我伸手往枕頭底下一摸,掏出一小包碎銀子,掂了掂,不夠買串糖葫蘆。我撇嘴:得,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窗外月亮賊亮,我翹著二郎腿,
叼著根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的甘草梗,心里哼著《五環(huán)之歌》。林黛玉的身體,
蔣小倩的腦子,這組合怎么想怎么刺激。我沖月亮比了個中指:等著,
看我怎么把賈府薅成葛優(yōu)。2 老祖宗喊心肝,我算盤打得噼啪響天剛擦亮,
紫鵑就把我從被窩里拽出來,說老祖宗傳早膳。我困得眼皮粘一塊兒,心想擱現(xiàn)代,
這會兒我應(yīng)該在工體北門嗦粉,哪輪得到六點打卡上班。可人在屋檐下,
只好讓她給我套了件月白褙子,一路扶著我往榮禧堂走。一進(jìn)屋,
暖氣夾著肉香直往鼻子里鉆。
圓桌上堆得跟小山似的:燕窩粥、蟹黃燒賣、玫瑰酥、糖蒸乳鴿……我口水差點決堤。
老太太坐在正中間,招手讓我過去。我夾著病嬌步,小碎步挪到她跟前,剛要請安,
她一把把我按在旁邊:“坐著,別累著?!蔽倚睦飿烽_花:這VIP待遇可以。寶玉早到了,
坐我對面,眼睛亮得跟探照燈一樣。我沖他點點頭,他立刻紅到耳根。我暗罵沒出息,
手上可沒停,筷子直奔燒賣。剛咬一口,王熙鳳甩著帕子進(jìn)來,人未到笑聲先到:“老祖宗,
我給您報喜來啦!”她今天穿一身絳紅,滿頭金釵晃得我眼暈。她湊到老太太耳邊嘀咕,
我豎著耳朵聽,隱約聽見“賬上又虧空”“再支三千兩”。
我腦子里的算盤“咔噠”一聲:機會來了。賈府要是缺錢,我渾水摸魚就更容易。
我低頭喝粥,裝作啥也沒聽見,心里的小本子已經(jīng)記下第一條:摸清庫房路線。老太太聽完,
眉頭皺成川字,拍拍我的手背:“玉兒,甭管那些俗事,吃你的。
”我趕緊裝柔弱:“外祖母,玉兒昨夜驚夢,夢見爹娘在陰司里哭,說庫銀虧空,
恐累及陽間親人……”說著,我硬擠兩滴眼淚。老太太一聽,眼圈立馬紅了,
連聲念佛:“我苦命的孩兒!”周圍一圈人全跟著唉聲嘆氣。我心里偷笑,
臉上繼續(xù)加碼:“玉兒想為府里分憂,愿每日抄經(jīng)祈福,再……再盤點庫房,
免得祖宗基業(yè)受損?!痹捯怀隹?,滿屋安靜。王熙鳳瞇眼看我,像貓看耗子。
老太太卻感動得不行:“好孩子,有這份心就夠了。庫房陰冷,怎舍得你去?
”我暗暗翻白眼:舍不得我去,我還怎么摸金?寶玉突然插話:“妹妹若真想散心,
我陪你去藏書閣,那兒清凈?!蔽倚睦铩岸!币宦暎翰貢w挨著庫房后墻,天助我也!
我立馬順?biāo)浦郏骸澳蔷蛣跓毟绺缌恕!蓖跷貘P想開口,
被老太太一眼瞪回去:“璉兒媳婦,讓年輕人走動走動也好?!憋埉叄?/p>
老太太賞我一串碧璽手串,說是“壓驚”。我接過來,指尖冰涼,一看就知道值錢貨。
我低頭謝恩,順手把手串?dāng)]進(jìn)袖子:第一筆啟動資金到手?;貫t湘館的路上,
紫鵑小聲問我:“姑娘真要盤點庫房?那里可不是玩的。”我拍拍她的手:“放心,
我就看看,不動一針一線?!薄粍硬殴?。下午寶玉果然來了,抱著一摞書,
笑得跟二傻子似的。我借口“怕黑”,跟他要了塊腰牌,說是晚上也能去藏書閣看書。
他二話不說就掏給我,還叮囑:“妹妹別累著,我明兒給你帶新出的胭脂。
”我笑得甜膩:“謝謝寶哥哥。”等他一走,我立馬把腰牌掛脖子上,
對著鏡子比剪刀手:通行證get√。夜里,我借口抄經(jīng),把紫鵑支去睡覺,
自己拎著燈籠溜出瀟湘館。七拐八繞到了藏書閣后墻,果然有條夾道直通庫房。月光下,
我瞅見墻根有塊松動的青磚,摳出來一看,空的,剛好能塞小件。
我咧嘴一笑:快遞站點找好了?;氐酱采希野驯汰t手串包進(jìn)帕子,塞進(jìn)青磚洞里,
心里噼啪打起了小九九:先摸清楚庫房值班表,再找個內(nèi)應(yīng),等風(fēng)聲一緊,我就金蟬脫殼。
想著想著,我迷迷糊糊睡著,夢里全是銀子砸我腦門的聲響。第二天一早,紫鵑端水進(jìn)來,
見我神清氣爽,還打趣:“姑娘今兒氣色好,像撿了錢?!蔽液俸僖恍Γ嚎刹皇菗戾X嘛,
只不過撿的是整個賈府的羊毛。我伸個懶腰,心里喊了句:榮國府,接招吧您嘞!
3 夜探藏書閣我摸著腰牌,心里跟揣了只耗子似的,癢得難受。昨兒踩完點,
今天一整天都裝病貓,連寶玉送來的新胭脂都只掃了一眼——沒空,得養(yǎng)精蓄銳。
紫鵑以為我又犯咳,早早熄燈。等她呼嚕聲一起,我翻身下床,
把夜行套裝——也就是黛玉那條最素的月白披風(fēng)——往身上一裹,
順手把枕頭塞進(jìn)被窩冒充我。萬一有人查房,起碼能糊弄五分鐘。燈籠我沒敢?guī)В?/p>
那玩意兒太顯眼。借著廊下那點子殘燈,我貓著腰溜出瀟湘館。夜里風(fēng)涼,吹得我直打哆嗦,
心里卻熱乎:今晚先探探藏書閣,再順路看看庫房外墻能不能再摳倆洞。
一路上蛐蛐叫得跟演唱會似的,倒替我打了掩護(hù)。到了藏書閣門口,我掏出寶玉給的腰牌,
銅鎖“咔噠”一聲開了。門軸有點澀,我咬牙慢慢推,愣是沒弄出響。閣里黑得跟墨缸一樣,
我貼著墻根蹭進(jìn)去,先摸到一排書架,
手指一路劃過書脊——全是《春秋》《禮記》之類的催眠神器。
我心里吐槽:要是放幾本《金瓶梅》說不定還能提神。剛想往深處走,
角落里突然“嚓”一聲,火星子一閃,有人!我渾身汗毛集體立正,差點原地去世。
火光晃出半張臉,線條利落,嘴角帶笑——柳湘蓮。他穿著夜行衣,手里掂著火折子,
像逛自家后花園?!傲止媚铮彼曇魤旱玫?,卻帶著調(diào)侃,“深夜來此,
可也是找《西廂》孤本?”我腦子飛快轉(zhuǎn):跑?門口被他堵著。喊?一嗓子能把全府招來。
只能硬著頭皮裝淡定:“睡不著,來找兩本詩集?!闭f著隨手抽了一本,
封面寫著《洪武正韻》——鬼才要這個。柳湘蓮走近兩步,火折子湊近我臉,
我下意識往后一仰,背直接抵上書架子。
他瞇眼打量我:“姑娘身上這味兒……可不像是來讀書的?!蔽倚睦锟┼猓涸?,
晚上吃了蒜蓉?zé)?,味兒沒散。我干笑:“可能……是廚房帶出來的?!彼芭丁绷艘宦?,
突然伸手,一把攥住我右手腕。我嚇一跳,差點喊出聲。他指尖在我掌心蹭了蹭,
低頭一看——是我下午偷偷摳墻留下的灰。我臉“騰”地?zé)崃?,這怎么解釋?
總不能說夢游摳墻玩?!傲止媚?,”他聲音更低,“你到底是誰?”我心里罵娘,
臉上還得裝無辜:“柳公子說笑了,我是林黛玉。”“黛玉可沒你這么大的膽子。
”他笑了笑,火折子一晃,照出我袖子里露出的半截腰牌。他眼神一緊:“寶玉的腰牌?
他連這個都給你?”我知道瞞不過去,索性破罐子破摔:“你想怎樣?告發(fā)我?
”他盯了我兩秒,突然松手,笑了:“告發(fā)你對我有什么好處?我只是好奇,你想干什么。
”我腦子飛快權(quán)衡:這人是敵是友?原著里他算半個浪子,跟賈府沒啥利益牽扯。
我壓低聲音:“你要真好奇,就幫我個忙,咱倆雙贏?!彼裘迹骸罢f。
”我指了指閣子后墻:“那兒有道暗門,通庫房外墻。我要進(jìn)去看幾眼,你幫我望風(fēng),
事后分你一成?!彼班坂汀毙Τ雎暎骸傲止媚镂缚诓恍?。一成太少,三成。
”我咬牙:“兩成,愛要不要?!彼禳c頭:“成交。”我沒想到這么順利,
反倒心里打鼓:這人靠譜嗎?管他呢,先過了今晚再說。柳湘蓮把火折子遞給我,
自己閃到窗邊,掀開一條縫往外看:“巡夜的剛過去,一炷香后折返。你動作快點。
”我貓著腰摸到后墻,果然有塊木板虛掩著,輕輕一推,露出條僅容一人鉆的縫。
我側(cè)身擠進(jìn)去,里面是個堆雜物的夾層,再往前就是庫房外墻。我掏出隨身帶的小匕首,
沿磚縫劃拉,果然又找到兩塊松動的。我把它們輕輕抽出,塞進(jìn)懷里——回頭當(dāng)快遞口用。
正忙活著,外頭突然傳來腳步,我渾身一僵。柳湘蓮的聲音壓得極低:“來了!
”我秒縮回雜物間,屏住呼吸。巡夜的婆子提著燈,在閣外晃了一圈,嘴里嘟囔:“風(fēng)大,
別是野貓。”等燈影遠(yuǎn)了,我才敢喘口氣?;氐介w內(nèi),柳湘蓮靠在書架,
似笑非笑:“膽子不小,下次要不要考慮帶我一起干票大的?
”我翻個白眼:“先保住小命再說?!彼f給我一張折得四四方方的紙:“明晚戌時,
怡紅院后墻見,給你看點好東西。”說完,他吹熄火折子,身影一晃,像從來沒出現(xiàn)過。
我捏著那張紙,心跳得跟打鼓似的。回到瀟湘館,紫鵑還在睡,我借著月光展開紙條,
上面只畫了個簡易地圖,標(biāo)著“鳳姐私庫”四個字。我倒吸一口涼氣:這柳湘蓮,
怕不是也想薅賈府羊毛?我把紙條塞到枕頭底下,躺回床上,腦子亂成一鍋粥。
原本只想摸點小件就跑,現(xiàn)在多了個柳湘蓮,還扯上了王熙鳳的私庫——這水越來越渾。
但奇怪的是,我竟然有點興奮。蔣小倩啊蔣小倩,你在現(xiàn)代都沒玩過這么大的,既然來了,
那就玩把狠的。窗外雞叫頭遍,我閉眼數(shù)金磚,迷迷糊糊睡著前,
腦子里最后一句話是:柳湘蓮,最好別坑我,不然姑奶奶讓你唱一輩子的《竇娥冤》。
4 撕床單、爬墻頭,和晴雯結(jié)成摸金 CP第二天,我頂著倆熊貓眼吃早飯,
紫鵑以為我又咳了一夜,差點去請大夫。我擺手說沒事,
腦子里卻全是柳湘蓮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以及紙條上“鳳姐私庫”四個血紅小字。
要干票大的,一個人肯定不成,
我得先找個內(nèi)應(yīng)——最好膽子大、手快、還看王熙鳳不順眼的那種。沒想多久,
一個人影就出現(xiàn)在我腦海中:晴雯!上午我以“挑繡線”為由晃到繡房。
晴雯正翹著二郎腿罵小丫頭,一口京片子比我還溜。我裝林黛玉的柔弱樣兒,輕輕咳了兩聲。
她抬頭,翻了個大白眼:“喲,林姑娘稀客,別又嫌我們繡房灰大嗆著你?!蔽谊P(guān)門,
壓低聲音:“晴雯,想不想掙大錢?”她拿針的手一頓,嘴角抽了抽:“你昨天還被關(guān)禁閉,
今天就談生意?”我掏出昨晚從庫房墻根順出來的一小塊羊脂玉邊角料,
往她掌心一拍:“定金,事成之后再給你十倍。”晴雯眼睛立馬直了,用牙咬了一口,
確定是真貨,才斜眼看我:“違法亂紀(jì)的事兒我不干。”“放心,只違法,不亂紀(jì)。
”我把計劃掐頭去尾講了一遍:我需要有人幫我開嫁妝箱子、縫暗袋、再把東西運出二門。
她聽完,伸出兩根手指:“兩成,干就干,不干拉倒。”“成交!”我一口答應(yīng),
心里卻罵娘:這丫頭比柳湘蓮還黑。當(dāng)天夜里,我借口“抄經(jīng)祈?!卑炎嚣N支走,
自己溜到繡房后窗。晴雯早在那兒等我——穿著夜行衣,頭發(fā)全包進(jìn)帕子里,
露出一張巴掌臉,比我還專業(yè)。她遞給我一把小剪子:“待會兒剪鎖聲音輕點,剪壞了得賠。
”我們先去庫房外墻,把我白天畫好的位置重新確認(rèn):離后角門三十步,有塊磚是空的,
正好塞進(jìn)小件。晴雯一邊幫我望風(fēng),一邊吐槽:“你咋這么熟練?不像林姑娘,
倒像天橋摸包的?!蔽腋尚Γ骸皦衾锞毜摹!苯又覀儩摰进P姐院里。晴雯對路線門兒清,
帶我繞到后窗,拿簪子三兩下挑開窗栓。屋里黑漆漆,
只聽見王熙鳳的呼嚕聲隔著門墻傳出來,跟拉風(fēng)箱似的。我咽了口唾沫,
心里罵自己:蔣小倩你瘋了,跑母老虎窩邊拔毛。但來都來了。我們摸到黃花梨立柜前,
晴雯指了指最底層抽屜:“她私庫的鑰匙平時掛這兒。”我蹲下去,手指一勾,
果然摸到一個荷包,里頭三把銅鑰匙,用細(xì)麻繩拴著。晴雯用剪子剪斷繩子,
把鑰匙遞給我:“速戰(zhàn)速決?!蔽覀兞锏蕉?,里面堆著幾個沒上鎖的樟木箱。打開一看,
我差點被珠光寶氣晃瞎:金葉子、翡翠扣、碧璽朝珠……全是硬通貨。
我挑了最小最值錢的往懷里塞,晴雯動作比我還快,直接把一條珊瑚手串?dāng)]進(jìn)自己袖口。
我瞪她,她聳肩:“兩成里預(yù)支的?!迸R走前,我留了個心眼,把鑰匙原樣掛回去,
只是把繩子打了個活扣——輕輕一拽就能抽走,看起來像自然斷的。
晴雯看得直點頭:“專業(yè)?!被厝ヂ飞希覀兝@到瀟湘館后墻。
晴雯指了指我窗根:“給你留了暗袋,明晚把東西塞進(jìn)去,我白天縫進(jìn)嫁妝。
”說完她貓腰鉆進(jìn)小門,一閃沒影了。我回到屋里,紫鵑睡得跟死豬一樣。我點起殘燈,
把今晚戰(zhàn)果掏出來:一只金累絲嵌寶耳墜、一對翡翠扣子、還有一塊小孩巴掌大的玉牌,
上頭刻著“長命百歲”。我掂了掂,光這塊玉牌就夠我在現(xiàn)代換輛代步車。我把東西包好,
塞進(jìn)床底空磚里,心里卻開始打鼓:柳湘蓮約我明晚去怡紅院后墻,
晴雯這邊又催著我繼續(xù)摸金——戰(zhàn)線一下拉太長,萬一出事,我連跑都沒地兒跑。
但一想到王熙鳳那張算盤精的臉,我又咬牙: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干!第二天一早,
繡房傳來消息:晴雯“病了”,告假三天。我知道她這是要躲風(fēng)頭,順便在家把暗袋縫好。
我裝模作樣去探病,帶了一包果脯。她躺在床上,嘴唇白得跟刷了漆,演技比我還浮夸。
趁小丫頭出去打水,她塞給我一張紙條:今晚子時,老地方見,貨已備好。我捏著紙條,
心里七上八下。白天寶玉來找我,看我心神不寧,非要給我念詩。我嗯嗯啊啊應(yīng)付著,
腦子里卻在倒計時:距離子時還有六個時辰。紫鵑端來藥,我一口悶了,苦得直翻白眼,
卻覺得前所未有的清醒——蔣小倩,你在現(xiàn)代連房租都拖三個月,在古代倒玩起心跳了,
真他娘的魔幻。傍晚,天邊滾過悶雷,像給夜晚敲了記戰(zhàn)鼓。我早早打發(fā)了紫鵑,
把床單撕成條,一頭系在床腳,一頭垂到后窗下——退路先留好。子時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