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似影隨形醫(yī)院的消毒水氣味已經(jīng)滲入了我的皮膚，即使脫下白大褂，
那股味道也如影隨形。但今天，它被家中不同尋常的寂靜所取代。我推開門，
沒有聽到往常女兒咿咿呀呀的聲音。“念念？”我喚著女兒的名字，快步走進(jìn)客廳。
曉薇正抱著念念站在窗前，夕陽的余暉為她們的身影鍍上一層金邊。那一刻，
我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曉薇與她姐姐曉雯實在太像了，尤其是側(cè)影，那柔和的輪廓，
微微垂首時脖頸的弧度，幾乎與曉雯一模一樣………“姐夫，你回來了。”曉薇轉(zhuǎn)過身，
懷中的念念睡得正香，小臉上還掛著淚珠?！八挚蘖艘幌挛?？”我輕聲問，放下公文包，
伸手想接過女兒。就在交接的瞬間，念念忽然驚醒，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小手朝著曉薇的方向掙扎?！斑€是我來吧?！睍赞弊匀坏亟踊睾⒆樱p輕拍著她的背，
哭聲立刻減弱為抽噎。我的手懸在半空，最終無力垂下。自曉雯半年前因病去世后，
這一幕幾乎每天都在上演。六個月的念念在任何人懷中都會哭鬧不止，
唯獨在曉薇懷里安靜下來?！皩Σ黄穑值⒄`你時間了。”我內(nèi)疚地說，
“保姆明天就能來面試?！睍赞睋u搖頭：“第三個了吧。前兩個都沒干滿一周，
這個估計也...”她沒有說下去，但我明白。念念拒絕任何人的照顧，除了曉薇。
“我不能一直這樣占用你的時間，你也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薄拔乙呀?jīng)提交辭職申請了。
”曉薇平靜地說，繼續(xù)輕拍著即將醒來的念念。我愣在原地：“什么？
你那份教師工作不是做得很好嗎？為什么要辭？”“臨時決定的?！睍赞北荛_我的目光，
“正好學(xué)期結(jié)束，沒續(xù)約而已。反正我也需要換個環(huán)境。”我知道她在撒謊。
曉雯在世時曾說過，曉薇在學(xué)校很受學(xué)生喜愛，還是年級組長重點培養(yǎng)對象?！笆且驗槟钅?，
對不對？”我的聲音沙啞，“你不能為她犧牲這么多?！薄八俏彝馍?，
也是我...”曉薇停頓了一下，“我也需要她?！毙枰c被需要。我理解這種感覺。
曉雯離開后，我每天拼命工作，只有手術(shù)室里的全神貫注能讓我暫時忘記痛苦。而曉薇，
一年前結(jié)束了一段被背叛的感情后，就一直封閉自己，直到曉雯生病，
她才重新出現(xiàn)在我們的生活中，幫忙照顧念念?！拔視赌愎べY，按照市場價的兩倍。
”我說。曉薇終于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快：“我是她小姨，不是保姆。”“我知道，
但...”“沒有但是。等我找到新工作，或者念念適應(yīng)了新保姆，我就走。暫時就這樣，
行嗎？”我看著懷中重新睡著的女兒，終于點了點頭。內(nèi)心深處，我感到一絲可恥的解脫。
有曉薇在，這個家才不像一座寂靜的墳?zāi)?。“那就暫時這樣。”我說。
2 夜語星愿暫時變成了三周。曉薇搬進(jìn)了客房，每天照顧念念，打理家務(wù)。
我則繼續(xù)我作為心外科醫(yī)生的忙碌工作。日子形成了一種奇怪的節(jié)奏：清晨，我準(zhǔn)備早餐，
曉薇喂念念；白天，我去醫(yī)院，曉薇帶孩子；晚上，我回家，三人一起吃晚飯，
曉薇給念念洗澡，我講故事哄睡。有時，我深夜從醫(yī)院回來，
會看到曉薇抱著睡著的念念在沙發(fā)上打盹。那一刻，在昏暗的燈光下，我總會產(chǎn)生錯覺，
以為是曉雯還在。然后曉薇會驚醒，揉著眼睛說“你回來了”，
現(xiàn)實才又重新清晰起來…….一個周六早晨，我難得休息，提議帶念念去公園。秋高氣爽，
陽光明媚，念念坐在嬰兒車?yán)?，好奇地四處張望。曉薇走在旁邊?/p>
不時蹲下來為念念指出飛過的小鳥或飄落的樹葉?！翱此嚅_心?！睍赞毙χf，
陽光照在她臉上，使她看起來格外年輕生動。我不由自主地拿起手機(jī)，拍下了這一刻。
曉薇驚訝地抬頭，那一刻，鏡頭捕捉到了她微微驚訝卻愉悅的表情?！白屛铱纯础?/p>
”她站起來走到我身邊?？拷鼤r，她身上有股淡淡的甜香，與曉雯常用的香水不同。
我突然意識到，我正在逐漸熟悉這個味道，就像曾經(jīng)熟悉曉雯的一樣。“拍得還不錯。
”曉薇評價道，嘴角帶著笑意。此時我嘴角微微上揚(yáng)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這時，
一位老太太牽著狗經(jīng)過，笑著對我們說：“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啊?！蔽覀兺瑫r愣住，
還沒來得及解釋，老太太已經(jīng)走遠(yuǎn)?？諝馔蝗蛔兊脤擂纹饋怼！拔覀?nèi)ツ沁吙纯窗伞?/p>
”曉薇推著嬰兒車率先向前走去………那天晚上，哄睡念念后，
我發(fā)現(xiàn)曉薇獨自坐在陽臺沙發(fā)上，望著夜空出神?！昂赛c茶嗎？”我端著兩杯熱茶走出來。
曉薇接過茶杯，輕聲說：“謝謝。”“今天那位老太太說的話...”我緩緩開口。
“沒關(guān)系，陌生人嘛，難免誤會。”曉薇快速接話，仿佛早已準(zhǔn)備好回應(yīng)。
沉默在我們之間蔓延，但并不令人不適。我注意到曉薇只穿著單薄的睡衣，
便進(jìn)屋拿了條毯子遞給她。“謝謝?！睍赞痹俅蔚乐x，披上毯子時，
手指不經(jīng)意間碰到了我的手。我們都微微一顫。“姐夫，
你覺得...”曉薇看向滿天星星的夜空，突然開口，隨即又猶豫了一下，
“姐姐會希望我們怎么樣？”這個問題懸在夜空中，
我思考良久才回答：“她希望我們都快樂，希望～念念被愛包圍，健康成長。
”“她曾經(jīng)跟我說，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希望有人能好好愛你和念念。
”曉薇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她說你是個好男人，不應(yīng)該孤獨終老。
”我感到喉嚨發(fā)緊…………..“姐姐總是未雨綢繆?！睍赞笨嘈σ幌拢皬拇_診那天起，
她就在安排身后事。甚至...”她突然停住，搖了搖頭，“沒什么?！薄吧踔潦裁?？
”我追問。曉薇深吸一口氣：“甚至開玩笑說，不如讓我來接手，至少念念不會被后媽欺負(fù)。
”空氣凝固了。我手中的茶杯微微晃動，熱茶濺到了手背上，但我渾然不覺。
“她真的好愛念念～～但是真要這樣對你太不公平了?！薄罢f是開玩笑，
但...”曉薇沒有說下去。忽然，房間里傳來念念的哭聲。我們同時站起來，
曉薇更快一步：“我去吧。”我站在原地，
聽著曉薇在房間里輕聲哼唱著哄念念的調(diào)子——那是曉雯以前常唱的旋律。
我的心突然被一種復(fù)雜的情感填滿，有悲傷，有溫暖，
還有一絲我不愿承認(rèn)的悸動……..這一刻我看向天上最亮的那顆星，
不由自主地：“曉雯～”3 誤會情深周末，曉薇的父母來看外孫女。
林母看著曉薇熟練地給孩子喂飯、換尿布，感慨道：“我們曉薇真是有模有樣了，
將來肯定是個好媽媽?！绷指附釉挘骸笆前?，就是不肯正經(jīng)找對象。
上次那混蛋傷了她的心后，就一直單著?！薄鞍郑 睍赞笨棺h道。吃飯時，
林母看著我細(xì)心地把魚刺挑出來放到曉薇碗里（這是曉雯的習(xí)慣），
突然說：“其實這樣也挺好。曉薇照顧念念，陸澤你照顧曉薇。一家人互相照應(yīng)。
”桌上頓時安靜下來。我和曉薇交換了一個尷尬的眼神……..飯后，
林母私下對曉薇說：“媽不是老糊涂，看得出來你們之間有點什么。陸澤是個好男人，
知根知底的，念念又跟你親。媽是很認(rèn)可這個女婿的，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考慮考慮唄。
”“媽，你別胡說！他是我姐夫?！睍赞狈瘩g，但語氣不夠堅決?！澳憬愣甲甙肽甓嗔?，
生活還得繼續(xù)?！绷帜概呐呐畠旱氖?，“看你現(xiàn)在比以前開心多了，媽心里明白，
反正我最近都在這里幫忙照看孩子，你們可以趁機(jī)相互了解。
”曉薇這次并不像往常那般反感母親對她的感情嘮叨，
反而眼神多了分溫暖…….在樓下送走岳父后，曉薇發(fā)現(xiàn)我正在看她：“怎么了？
”“媽跟你說什么了？”我自然地發(fā)問。曉薇臉一紅：“沒什么，就是嘮叨我找對象的事。
”我點點頭，沒再追問，但眼神中有了些思索的神色……第二天，我正好休息，
在沙發(fā)上看著病例，而曉薇在一旁處理交接工作，岳母則在客廳轉(zhuǎn)悠抱著念念哄睡，
看著我和曉薇相隔不遠(yuǎn)的背影，一側(cè)嘴角突然上揚(yáng)，
帶著一絲謀劃地開口：“哎哎～你看看你們倆，難得休息，天氣那么好，
就這樣窩在家里多浪費啊，而且念念需要多外出曬太陽呢。
”隨即語氣夾著一絲責(zé)怪：“陸澤，虧你還是醫(yī)生呢，這常識都不知道?！蔽铱戳艘谎蹠赞保?/p>
緩緩放下病例資料：“那帶念念去動物園吧？”曉薇欣然同意。
岳母則是一臉得意笑容……一路上，念念坐在嬰兒推車?yán)锱d奮地指著各種動物咿呀叫喚，
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曉薇耐心地對著孩子解釋每種動物的名字和習(xí)性，
盡管念念根本聽不懂。。。。不知何時岳母和念念落后我和曉薇一段距離，但我們渾然不知。
“你會是個好媽媽?！蔽彝蝗婚_口。曉薇愣了一下，苦笑：“沒機(jī)會驗證了。
”“為什么這么說？你還年輕?！薄跋嘈艕矍樾枰職猓仪『萌狈@種勇氣。
”曉薇輕聲說，“除了姐姐，我好像沒遇到過真正長久穩(wěn)定的感情。父母經(jīng)常吵架，
初戀出軌，就連看似完美的姐姐姐夫的婚姻，也...”她突然停住，“對不起，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眉頭微皺，理解地點頭：“我明白。沒有什么完美的東西，
尤其是婚姻。我和你姐姐也有不少摩擦，只是不讓外人看見而已。
”這是我們第一次如此坦誠地談?wù)撨@件事。曉薇似乎松了口氣：“姐姐曾經(jīng)說，
婚姻就像做手術(shù)，需要精準(zhǔn)、耐心，而且難免會留下疤痕?！薄斑@比喻真夠?qū)I(yè)的，
不愧是我老婆?！蔽胰滩蛔⌒α?。而且在后面的提及曉雯也發(fā)覺不再那么痛苦，
反而有種溫暖的懷念。。。不知不覺中我們相談甚歡，我忍不住多看她幾眼，
她彎眉的笑容也是很治愈人心……“哎～”曉薇被兩個正追逐嬉鬧的小孩撞到，
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依偎在我的懷里。“你沒事吧?！彼D時臉頰泛紅，我們四目相對。。。。。
她眼神閃爍隨即聲音急促：“念念～”這時我們才發(fā)現(xiàn)念念不在身邊，
她著急喊：“念念～”這時岳母加快腳步上來：“咳咳～這呢，沒事，
你們忙你們的～”說完便一臉看戲笑容地推車向前走。而我們則是尷尬地不敢直視對方眼睛。
。。。。。在熊貓館前，我們遇到了趙醫(yī)生一家。寒暄后，趙醫(yī)生的妻子笑著說：“陸醫(yī)生，
這就是你傳說中的‘小姨子’啊？果然跟曉雯很像呢。念念看起來完全把她當(dāng)媽媽了。
”又是一次尷尬的誤會，但這次我沒有立即糾正，只是笑了笑：“是啊，念念很依賴她。
”岳母在一旁附和點頭。。。。。分別后，曉薇小聲問：“為什么不說清楚？”“說不清楚。
”我看著她，“而且，為什么要說清楚呢？”曉薇沒有回答，但耳根又紅了。回家的路上，
念念睡著了。車內(nèi)安靜下來，廣播里播放著一首柔情的歌曲。等紅燈時，
我突然說：“我下個月要去參加一個醫(yī)學(xué)論壇，在南江，三天。你...能一起去嗎？
帶上念念，就當(dāng)散散心?！睍赞斌@訝地轉(zhuǎn)頭看他：“就我們?nèi)齻€？”“哦～不是，媽也一起，
我們四個一起去?！彪S即我壓低了聲音“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我可以找...”“很方便。
”岳母快速回答，然后補(bǔ)充道，“我的意思是，照顧念念很方便，我還沒去過南江呢，
到時你們放心去那口壇，我和念念在酒店附近溜達(dá)溜達(dá)。
”曉薇臉頰微紅但也無奈搖搖頭：“媽～是醫(yī)學(xué)論壇，不是那口壇。
”接著她看向我：“可以～那就去玩玩?！蔽翌D時微笑起來：“那就這么說定了。
”……..4 曖昧升溫第二天，我到醫(yī)院時，
護(hù)士長李姐打量著我：“陸醫(yī)生今天看起來氣色不錯嘛?！薄坝袉?？
”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白罱偹阌悬c人樣了?！崩罱阒毖圆恢M，“剛那會兒，
看著都讓人擔(dān)心。現(xiàn)在好了，家里事情理順了？”我點點頭：“妹妹來幫忙帶孩子，
輕松多了?！薄芭叮菚增┑拿妹冒??！崩罱闳粲兴?，“聽說長得特別像？”“有點像。
”我簡短回答，不想多談這個話題。但李姐卻繼續(xù)道：“那挺好的，孩子不會認(rèn)生。
要我說啊，這也是緣分。你還年輕，總得再找個人，
有現(xiàn)成的感情基礎(chǔ)最好不過...”“李姐，手術(shù)安排表好像有問題，我去看看。
”我借口脫身，卻感到耳根發(fā)燙。一整天，我都不自覺地想起李姐的話。下午做手術(shù)時，
助手護(hù)士小張開玩笑說：“陸醫(yī)生今天心情很好啊，居然在哼歌。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確實在哼曉薇早上哼的那首調(diào)子。我立刻噤聲，集中精力于手術(shù)。
下班時，小張追上來：“陸醫(yī)生，今晚科室聚餐，你來嗎？都好幾次沒參加了。”我想了想，
家里有曉薇在，應(yīng)該沒問題，于是點頭答應(yīng)。我給曉薇發(fā)了條短信，很快收到回復(fù)：“好的，
念念今天有點流鼻涕，我剛給她吃了藥，我和媽在，放心。”聚餐到一半，我還是不放心，
提前告辭了?；氐郊?，發(fā)現(xiàn)曉薇抱著念念在客廳走來走去，孩子的鼻尖紅紅的，
呼吸有些不通暢?！霸趺床淮螂娫捊o我？”我立即檢查女兒的情況。
“看你難得參加一次聚會，不想打擾?！睍赞闭f，“只是輕微感冒，已經(jīng)好多了。
”我接過孩子，念念這次沒有哭鬧，只是蔫蔫地靠在我肩上。我專業(yè)地檢查了孩子的耳鼻喉，
確認(rèn)只是普通感冒后才放下心來?！澳阕龅煤芎谩！蔽覍赞闭f，“體溫正常，
呼吸也沒什么大問題?！睍赞彼闪丝跉猓骸澳蔷秃?。我熬了點梨湯，你要不要喝點？醒酒的。
”我這才想起自己確實喝了兩杯啤酒。我點點頭，看著曉薇走進(jìn)廚房盛湯的背影，
突然有種奇異的歸屬感。喝湯時，曉薇隨口問：“聚會好玩嗎？聽說你們醫(yī)院好多漂亮護(hù)士。
”我忍不住笑了：“怎么，替你姐查崗?。俊痹捯怀隹?，我們都愣住了。這個玩笑太過親密，
太過不合時宜。曉薇低下頭：“我只是隨口問問?！薄拔抑馈！蔽逸p聲說，
“其實沒什么好玩的，所以才提前回來?！边@一刻，某種東西在我們之間悄然轉(zhuǎn)變。
我注意到曉薇耳根泛紅，而我自己的心跳加速。為了打破這曖昧的氣氛，我匆忙喝完湯，
說要給念念做進(jìn)一步檢查。接下來的幾天，曉薇也要回學(xué)校完成最后的交接工作，
但我們之間的互動多了些小心翼翼。曉薇不再像以前那樣隨意地穿家居服在屋里走動，
我也避免在非必要時間待在客廳。但這種刻意的疏遠(yuǎn)反而讓每次偶然的接觸更加令人心動。
這天星期五，我下班回家，發(fā)現(xiàn)曉薇已經(jīng)下班坐在沙發(fā)上，神情有些疲憊和煩躁。
念念在她旁邊的爬行墊上玩玩具，看起來倒是很開心。今天學(xué)校有什么事嗎？”我試探著問。
曉薇搖搖頭，勉強(qiáng)笑了笑：“沒有啊，就是有點累?！蔽抑浪谌鲋e。
自從她請假照顧念念后，偶爾還是會回學(xué)校處理些事情。今天就是這樣的日子。
“如果不是工作，就是家里的事讓你太辛苦了?！蔽依^續(xù)順著她的話說，
“要不我還是盡快找個保姆...”“姐夫，不是的，你別瞎猜呢?！睍赞奔泵Υ驍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