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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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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琴聲深夜十一點半,林默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公寓樓下。

老舊的三層小樓隱沒在城市的陰影里,只有二樓轉(zhuǎn)角處的窗戶還透著光——那是他的房間,

出門時又忘了關(guān)燈。他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律師資格考試的準(zhǔn)備已經(jīng)持續(xù)了整整八個月,

每天工作之余的每分每秒都被法律條文和案例填滿。再過兩周就要考試了,

這段時間他幾乎沒在凌晨兩點前睡過覺。樓道里的聲控?zé)魤牧擞幸魂囎恿?,他跺了跺腳,

燈沒亮。林默嘆了口氣,摸黑走上樓梯。木質(zhì)樓梯發(fā)出吱呀聲響,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

走到二樓轉(zhuǎn)角時,他忽然停住了腳步。一陣鋼琴聲不知從何處飄來。林默怔了怔。

這棟老公寓隔音很差,鄰居咳嗽一聲都能聽見,但他住了大半年,從未聽過有人彈鋼琴。

況且現(xiàn)在是午夜,什么人會在這個時間彈琴?琴聲很輕,卻異常清晰。

那是一段他從未聽過的旋律,憂傷中帶著某種神秘,音符如流水般傾瀉,又在高處戛然而止,

然后重新開始,像是有人在反復(fù)練習(xí)同一個段落。他站在走廊里靜靜聽了一會兒,

琴聲似乎來自樓上。三樓只有兩戶人家,東側(cè)住著一位獨居的老教授,西側(cè)半年前就空著了,

房東一直沒找到新房客。或許是新搬來的鄰居?林默搖搖頭,不再多想。

他現(xiàn)在沒精力關(guān)心鄰居是誰,只想趕緊回去再復(fù)習(xí)一會兒刑法。掏出鑰匙開門時,

他注意到門把手上沾著些許暗紅色痕跡。湊近一看,像是干涸的油漆,也可能是別的什么。

林默皺了皺眉,用紙巾擦干凈后才開門進(jìn)屋。三十平米的單間公寓一覽無余,

書桌上堆滿了法律書籍和復(fù)習(xí)資料,旁邊放著吃了一半的便當(dāng)。他放下公文包,

徑直走向廚房想泡杯咖啡,卻突然愣住了。廚房的桌面上,放著一朵鮮紅的玫瑰。

花瓣嬌艷欲滴,露珠還在上面閃爍,顯然是剛摘下不久。林默困惑地拿起玫瑰,

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窗戶關(guān)得好好的,門鎖也沒有被破壞的痕跡。誰會進(jìn)來放一朵玫瑰?

他檢查了房間的每個角落,什么都沒少,也什么都沒多。除了那朵來路不明的玫瑰。最后,

他的目光落在床頭柜上的相框。照片中是年輕時的他和父母的全家福,那是十五年前拍的了,

相框邊緣已經(jīng)有些褪色。但此刻,相框被移動過——他清楚記得早上出門時它是正對著床的,

現(xiàn)在卻微微偏向窗戶。有人進(jìn)來過。林默立刻掏出手機想要報警,卻又猶豫了。什么都沒丟,

警察來了大概也只會認(rèn)為是自己記錯了,或者哪個朋友來過卻忘了說。

何況他現(xiàn)在真的沒時間處理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最終,他只是鎖好門窗,把玫瑰扔進(jìn)垃圾桶,

強迫自己坐下來復(fù)習(xí)。但那個夜晚,他總是分心,總覺得能隱約聽到那若有若無的鋼琴聲,

直到凌晨才漸漸消失。第二天早晨,林默被鬧鐘吵醒時只覺得頭昏腦脹。他只睡了四個小時,

夢里全是追逐與隱藏的片段,還有那段揮之不去的鋼琴旋律。洗漱時,他瞥見垃圾桶,

突然愣住了。垃圾桶里空空如也。那朵玫瑰不見了。林默頓時清醒過來,

蹲下身仔細(xì)查看垃圾桶。確實什么都沒有,連一點花瓣碎片或葉子都沒留下。

就好像那朵玫瑰從未存在過?!拔姨哿恕!彼匝宰哉Z道,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

“考試壓力太大了?!苯酉聛淼膬商炱桨矡o事。再沒有出現(xiàn)莫名其妙的物品,

也沒有聽到午夜的鋼琴聲。林默幾乎說服自己那一切都是過度疲勞產(chǎn)生的幻覺。周五晚上,

事務(wù)所的同事為即將參加考試的林默組織了小型餞行會?;氐焦r已近午夜,

他微醺地爬上樓梯,這次聲控?zé)艟尤涣亮?,昏暗的光線勉強照亮走廊。走到房門口,

他再次僵在原地。門把手上又出現(xiàn)了那種暗紅色的痕跡,這次更多,幾乎覆蓋了整個把手。

林慕湊近細(xì)看,心頭一緊——這絕不是油漆。粘稠的質(zhì)感,鐵銹般的氣味,

這分明是干涸的血跡。他猛地回頭,走廊空無一人。恐懼瞬間沖散了酒意,

他顫抖著掏出鑰匙,迅速開門進(jìn)屋后立即反鎖。打開所有的燈,他仔細(xì)檢查了整個房間。

沒有玫瑰,沒有移動過的物品,一切正常。只有門把手上那令人不安的紅色痕跡真實存在。

林默走進(jìn)衛(wèi)生間,用濕毛巾仔細(xì)擦洗手上的殘留物。清水沖刷下,紅色逐漸化開,

確實像是血液。他抬頭看向鏡子中的自己,臉色蒼白,眼下是深深的黑影。就在這時,

鋼琴聲又響起了。這次比之前更清晰,旋律中多了幾分急切,甚至可以說是慌亂。

音符不再流暢,時而中斷,時而重復(fù),像是彈奏者的手在顫抖。林默屏住呼吸,仔細(xì)聆聽。

聲音確實來自樓上,三樓西側(cè)那套空置已久的公寓。他猶豫了一會兒,

恐懼與好奇心在內(nèi)心交戰(zhàn)。最終,責(zé)任感占了上風(fēng)——作為這棟樓里最年輕的住戶,

如果真有什么問題,他應(yīng)該去查看一下。輕輕打開門,他走上通往三樓的樓梯。越往上,

琴聲越清晰,還夾雜著某種細(xì)微的、像是啜泣的聲音。三樓走廊一片漆黑,

只有西側(cè)公寓的門縫下透出一絲微弱的光線。林默走到門前,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

琴聲戛然而止。片刻寂靜后,一個輕柔的女聲從門后傳來:“誰?”“我是樓下住戶,林默。

聽到有聲音,想來問候一下新鄰居?!彼M量讓聲音聽起來友好自然。門開了一條縫,

露出一張年輕女子的臉。她約莫二十五六歲,蒼白的面容上嵌著一雙過于明亮的眼睛,

黑色的長發(fā)隨意地挽在腦后。她穿著一條過時的連衣裙,

像是從上個世紀(jì)的舊衣柜里翻出來的?!皩Σ黄?,我吵到你了嗎?”她輕聲問,

聲音如同她的鋼琴聲一樣輕柔飄忽,“我總是忘記時間。”“不,沒關(guān)系,

只是以前沒聽過這里有鋼琴聲?!绷帜f著,下意識地瞥向她身后的房間。

客廳里除了一架老式立式鋼琴外幾乎空無一物,幾個紙箱堆在墻角,似乎還沒拆封。

“我剛搬來不久?!迸诱f,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把門又掩小了一些,“我會注意時間的。

”“需要幫忙嗎?搬東西什么的?”林默問道,盡管內(nèi)心仍有疑慮,

但禮貌讓他提出了offer。女子微微一笑,笑容中有種難以捉摸的憂郁:“不用了,

謝謝。我差不多都弄好了。晚安,林先生?!睕]等他回應(yīng),門就輕輕關(guān)上了。林默站在門前,

隱約聞到空氣中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像是玫瑰與某種古老香水混合的味道。

他搖搖頭,覺得自己可能真的需要休息了,才會如此疑神疑鬼?;氐阶约旱姆块g,

他很快就睡下了,甚至忘了檢查門是否反鎖。不知過了多久,他猛地驚醒。黑暗中,

他清楚地感覺到——房間里不止他一個人。他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只能聽到自己狂跳的心臟。月光從窗簾縫隙中透入,在墻上投下模糊的光斑。漸漸地,

他聽到了另一個聲音——極其輕微的呼吸聲,來自房間的角落。林默慢慢轉(zhuǎn)過頭,

在昏暗的光線中,他看到一個人影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靜靜地望著他。

恐懼如冰水澆遍全身。他下意識地伸手摸索床頭燈開關(guān),手指顫抖得幾乎無法控制。

“請不要開燈?!币粋€輕柔的女聲說。是樓上的那個女子?!澳阍趺催M(jìn)來的?

”林默厲聲問道,手仍然摸索著尋找能防身的東西,“你想干什么?”“門沒鎖。

”她的聲音飄忽如耳語,“我只是想來提醒你?!薄疤嵝盐沂裁矗?/p>

”他的手指終于觸到了手機,悄悄按下電源鍵,屏幕亮起的微光勉強照亮了房間一角。

女子依然坐在陰影中,只能看到她的輪廓和那雙過于明亮的眼睛?!八麄兒芸炀蜁碚宜?,

”她說,“而你還沒有準(zhǔn)備好。”“找什么?你是誰?”林默終于抓住了桌上的剪刀,

緊緊握在手中。女子輕輕站起身,走向門口。她的動作悄無聲息,如同幽靈。“記住,

”她在門前停頓了一下,“當(dāng)琴聲停止時,危險就近了。不要相信表面看到的一切。

”沒等林默再說什么,她已開門離去,速度快得不可思議。林默跳下床,沖過去鎖上門,

后背緊貼著門板喘息。他打開所有的燈,檢查了整個房間,確認(rèn)沒有別人后,

才癱坐在椅子上。桌上放著一本他從未見過的舊書。皮質(zhì)封面已經(jīng)磨損褪色,

書名幾乎無法辨認(rèn)。他小心翼翼地翻開第一頁,內(nèi)頁發(fā)黃,字跡是手寫的花體英文。

這是一本樂譜。最后一頁夾著一朵壓干的玫瑰,旁邊有一行娟秀的中文字:“當(dāng)他們來時,

把它交給正確的人?!绷帜曋@本突然出現(xiàn)的樂譜,

又想起門把手上那些血跡和女子警告的話語。突然,

他意識到這一切可能根本不是幻覺或惡作劇。午夜的鋼琴聲再次響起,這次急促而激昂,

像是某種警告。他走到窗邊,小心地掀開窗簾一角。樓下街道上,

兩輛黑色轎車無聲地停在公寓入口處,幾個穿著深色西裝的人正在下車。琴聲戛然而止。

寂靜中,林默聽到了上樓梯的腳步聲,不止一個人,沉重而規(guī)律,正在向三樓前進(jìn)。

他屏住呼吸,心臟狂跳。危險已經(jīng)臨近。林默的心跳如擂鼓,他輕輕放下窗簾,

迅速環(huán)顧四周。腳步聲已經(jīng)到達(dá)三樓,正在向西側(cè)公寓逼近。他聽到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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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9-02 04:11: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