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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賬?”
柳晴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嗤笑。
“你有什么賬?”
“你吃我們白家的,喝我們白家的,你渾身上下連根毛都是我們白家給的!”
白月也跟著咯咯直笑。
她伸出穿著高跟鞋的腳,碾過我一件白色的T恤,留下一個黑黑的鞋印。
“姐姐,你該不會是窮瘋了吧?”
“打算跟爸媽算你這十八年的精神損失費?”
“那可真是,茅坑里打燈籠——找死呢。”
她的刻薄,一如既往。
我沒動怒,只是抱著懷里的木盒,站起身。
我當著他們的面,打開盒子。
里面不是什么金銀珠寶,只是一疊疊泛黃的畫稿,和幾個寫滿了字的筆記本。
“這是什么?一堆廢紙?”柳晴臉上的不屑更濃了。
“廢紙?”
我笑了,從里面抽出一張畫稿,那是一幅水彩。
畫的是一只在星空下打盹的貓,眼睛像藍寶石。
“這幅畫,叫《星空下的貓》,我六歲畫的。”
我看向白振華,他的眼神閃躲了一下。
“當時,你們把它裱起來,掛在書房,說這是我送給你們最好的禮物。我高興了好久。”
“可是一個月后,這幅畫出現(xiàn)在了港島的春季拍賣會上。”
客廳里瞬間安靜下來。
白振華的臉色開始變了。
白月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我沒有停頓。
“我當時不懂什么是拍賣會,只覺得爸爸真厲害,能把我的畫送到那么遠的地方去展覽?!?/p>
“直到十年后,我無意中在一個藝術(shù)品交易網(wǎng)站上,看到了這幅畫的成交記錄?!?/p>
我頓了頓,目光掃過他們?nèi)恕?/p>
“成交價,三十萬港幣?!?/p>
“作者署名,‘振清’。”
“振,是你白振華的振?!?/p>
“清,是你柳晴的清?!?/p>
“爸爸,媽媽,你們能解釋一下嗎?”
空氣像是凝固了。
柳晴的臉色慘白如紙,她指著我,聲音變了調(diào)。
“你胡說!血口噴人!那畫就是我們畫的!你一個小孩子懂什么!”
“是嗎?”我從盒子里拿出另一本筆記,翻開。
“可這本筆記上,記著我創(chuàng)作這幅畫時所有的構(gòu)思草圖和調(diào)色筆記?!?/p>
“你說,如果我把這些東西,連同白家書房里那面空了的墻的照片,一起寄給當年主持那場拍賣的陳啟明陳老?!?/p>
“他會相信誰?”
白振華猛地從沙發(fā)上站起來,額頭上滲出了冷汗。
“林溪!你......你想干什么!”
白月也慌了,她沒想到這堆“廢紙”里還藏著這種秘密。
她沖上來,想搶我手里的東西。
“你這個騙子!竟然還敢偽造證據(jù)!”
我抱著盒子側(cè)身躲開。
她撲了個空,高跟鞋一崴,狼狽地摔在地上,發(fā)出一聲痛呼。
“我還有更多‘證據(jù)’呢。”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然后將一本本筆記和一沓沓畫稿,全部倒在了光潔的茶幾上。
“既然要算賬,那就一筆一筆,算個清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