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沒聽見。她踱步上前，鞋尖踢了踢角落里那盆枯死的墨竹，發(fā)出干裂的輕響。

“本宮賜的竹子，姐姐也不好好照料，真是辜負(fù)了本宮一番心意。不過想來也是，

一個連自己都照料不好的廢物，還能指望什么？”她的目光像淬毒的針，

刮過沈清鳶瘦削見骨的臉頰?！氨緦m真是好奇，當(dāng)初陛下是瞧上你哪一點(diǎn)？

莫非就是你這副裝腔作勢、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憐樣？如今看來，真是倒盡胃口。

不過也好，這樣陛下就再也不會喜歡你了，你最好也能安分點(diǎn)，

誰人不知你為了陛下亡了自己的國，聽著多偉大，可你知道你毀掉了多少人嗎？

我的母親......就是被你害的，如果你當(dāng)年不謀劃什么計(jì)策，讓太子繼位，

我母親也不會為你而死！你可知我家為了太子一黨做出了多少努力！

你一句話......輕飄飄的就幾乎滅了我滿門。”她抬起頭，

那雙看不見的眼睛茫然地對著江幼薇的方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既無憤怒，也無悲傷，

像一潭死透了的水。江幼薇最恨她這副樣子，仿佛自己用盡全力的羞辱，

都砸進(jìn)了一團(tuán)棉花里。她冷哼一聲，直起身。

“不過如今還好爹爹和哥哥爭氣又重新奪得了軍權(quán)，有我在一日，你永遠(yuǎn)也別想出頭，

我一定讓你痛不欲生。好了......本宮乏了，這地方一股子死人氣，待久了折壽。

姐姐就好生......享受著吧。”她甩袖轉(zhuǎn)身，

帶著那陣香風(fēng)和一眾宮人浩浩蕩蕩地走了，留下殿門洞開，灌入更冷的穿堂風(fēng)。夜，

沉得更深了。偏殿里沒有燭火，沈清鳶躺在冰冷的床上睜著空洞的眼睛。死寂之中，

遠(yuǎn)處正殿的絲竹聲隱約飄來，旖旎婉轉(zhuǎn)，是專為帝王助興的靡靡之音。過了一會兒，

絲竹聲停了。緊接著，一些別的聲音開始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女人的嬌笑聲，

刻意拔高的、帶著媚意的呻吟，混合著男人低沉的、模糊的調(diào)笑。聲音穿透冰冷的宮墻，

無比清晰地鉆進(jìn)沈清鳶的耳朵里。是長春宮的正殿。是那張?jiān)?jīng)屬于她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