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角的余光掃過花壇邊那個穿藍布衫的老人。他手里舉著根泡泡桿，

每次擺動都嚴格遵循“三快兩慢”的頻率——這是我方傳遞“區(qū)域安全”的暗號?？山裉?，

他第三次擺動時慢了半拍，泡泡液順著桿尾滴在青石板上，暈出一小片深色的漬。

我捏著書頁的指節(jié)泛白，突然想起三天前，

上線“老墨”在茶館里遞我密信時說的話：“最近‘影子’那邊動作頻，小心你身邊的人。

”“阿硯，發(fā)什么呆呢？”阿梔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剛從菜市場回來的煙火氣。

我迅速合上書，轉頭時看見她拎著帆布袋子，里面裝著新鮮的排骨和番茄，

“今天給你做糖醋排骨，上次你說愛吃帶點焦香的?！彼χ呓?，鬢角沾了片槐樹葉，

我伸手想幫她拂掉，卻在指尖碰到她發(fā)梢時，

瞥見她袖口露出的半塊繡帕——米黃色的絹布上，繡著一朵倒開的山茶。

那是“影子”組織的標記。我的手頓在半空，又若無其事地收回，

接過她手里的袋子：“剛看樓下孩子玩得熱鬧，想起以前在南方老家，

我也總跟鄰家妹妹吹泡泡?！卑d的動作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隨即又笑起來，

彎腰從袋子里掏出顆橘子遞我：“你還會吹泡泡？下次教我唄，我想給我妹妹攢點好玩的。

”她總提她妹妹。說妹妹今年十五，扎著雙馬尾，最愛吃桂花糕，去年被“影子”抓了去，

要她“拿情報換人”。我見過她錢包里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確實笑得甜，

可我每次想問她妹妹被關在哪，她都繞著彎子躲開。就像現在，她轉身進了廚房，

系圍裙時故意把袖口往下拽了拽，遮住了那朵倒山茶。抽油煙機嗡嗡轉起來，

排骨在熱油里滋滋作響，甜香漫滿整個屋子。我靠在廚房門框上，看著她顛勺的背影，

突然想起半年前在火車站第一次見她的樣子——她抱著個舊布包，

在人群里慌慌張張地找站臺，我按老墨的指示遞她一張寫著“槐”字的車票，

她抬頭時眼里的慌意瞬間褪去，輕聲說：“我叫阿梔，以后請多指教。

”那時她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