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第三個月,為了半袋壓縮餅干和一瓶過期礦泉水,相戀三年的男友顧辰,
親手把我推進了交易的車里。他哭著對我說:“念念,你先進去,我去去就回,相信我。
”可他轉(zhuǎn)身就拿走了食物,頭也不回地拉著他的白月光林柔跑了。車門“哐當”一聲鎖死,
我被賣給了傳說中整個廢土最恐怖的食人魔基地——紅巖基地。我被蒙著眼,一路顛簸,
最后被粗暴地推搡著跪在一個男人的腳下。那個被所有人稱為“魔王”的首領(lǐng),
緩緩摘下了臉上的金屬面具,露出一張與我有七分相似的,卻更加冷硬堅毅的臉。
他死死盯著我鎖骨處那塊小小的月牙形胎記,眼眶瞬間通紅,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念念?你是念念嗎?哥哥可算找到你了!”1.我愣住了。跪在地上的冰冷觸感,
和周遭壓抑的血腥味,都在提醒我這不是一場夢??裳矍斑@個男人,
這個傳說中以人為食、殺人如麻的紅巖基地首領(lǐng),叫我“妹妹”?
他身上那股迫人的氣勢因為激動而有些紊亂,蹲下身,伸出的手似乎想觸碰我,
卻又怕嚇到我似的停在半空?!澳恪憬惺裁疵??”他聲音沙啞,
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期盼。我腦子一片空白,下意識地回答:“沈念。
”“沈念……”他重復著這個名字,眼里的紅血絲更重了,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爸媽給我們?nèi)∶?,‘蹠予望兮,攜手相將’,我是沈驍,你是沈念。果然是你,
我沒找錯……”沈驍。這個塵封在我記憶最深處,連我自己都快要忘記的名字,
像一道閃電劈開了我的混沌。我五歲那年,父母帶著我和十歲的哥哥外出野營,
遭遇了泥石流。我醒來時就在孤兒院了,失去了所有記憶,只記得自己叫念念。
院長說我被發(fā)現(xiàn)時,死死攥著半塊刻著“驍”字的玉佩。而現(xiàn)在,
沈驍顫抖地從脖子上解下一根紅繩,上面掛著的,是另外半塊玉佩,
清晰地刻著一個“念”字。兩塊玉佩合在一起,嚴絲合縫。“哥……”我干澀的喉嚨里,
擠出了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稱呼?!鞍ィ 鄙蝌攽糜挚煊猪?,一把將我從地上拉起來,
緊緊擁入懷中,“念念,哥對不起你,哥找了你十五年!”他抱得很緊,勒得我骨頭都疼,
但我沒有掙扎。失憶的十五年里,我像一株無根的浮萍,從未感受過如此真切的踏實感。
周圍那些戴著猙獰面具、渾身煞氣的“食人魔”們,此刻都摘下了面具,
一張張或粗獷或平凡的臉上,寫滿了震驚和錯愕?!袄洗蟆@,這是您失散多年的親妹妹?
”一個絡(luò)腮胡大漢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沈驍放開我,一手依舊緊緊攥著我的手腕,
仿佛生怕我再消失一樣。他回頭,目光掃過全場,
聲音恢復了往日的冰冷和威嚴:“從今天起,沈念就是我們紅巖基地的大小姐。她的話,
就是我的話。誰敢對她不敬,就是跟我沈驍過不去!”“是,老大!”所有人齊聲應和,
聲音震天。然后,他們齊刷刷地看向我,九十度鞠躬,吼得更大聲了:“大小姐好!
”我:“……”這陣仗,有點大了。我還沒從找到親哥的沖擊中緩過來,
就被這群“食人魔”的熱情給整不會了。沈驍?shù)哪抗饴湓诎盐已哼M來的那兩個人身上,
眼神瞬間冷了下去:“說,是誰把念念賣給我們的?”那兩人嚇得一哆嗦,
連忙道:“是……是一個叫顧辰的男人,他用大小姐……換了半袋餅干和一瓶水。
”沈驍?shù)娜^捏得咯咯作響,周身氣壓低得可怕:“顧辰……很好?!彼D(zhuǎn)頭看向我,
眼神又變得柔軟:“念念,餓了吧?哥帶你去吃東西?!蔽掖_實餓了,被顧辰拋棄前,
我們已經(jīng)兩天沒找到像樣的食物了。我點了點頭。于是,在所有人的注目禮下,
我被傳說中的食人魔王、廢土魔頭,親手牽著,走向了基地的深處。
2.我以為的“吃東西”,會是某種血腥恐怖的畫面。畢竟“食人魔”基地嘛。然而,
沈驍帶我進了一個干凈明亮的餐廳,他親自盛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肉粥遞給我。肉粥很香,
里面有大塊的肉和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綠色蔬菜。我餓壞了,捧著碗小口小口地喝,
溫暖的感覺從胃里擴散到全身?!奥c吃,別燙著,鍋里還有很多?!鄙蝌斪谖覍γ妫?/p>
就這么靜靜地看著我,眼神溫柔得能掐出水來。我喝完一碗,他立刻又給我盛了一碗。
直到我喝下第三碗,實在吃不下了,才擺擺手:“哥,我飽了。”一聲“哥”,
叫得沈驍眼圈又紅了。他點了點頭,然后對旁邊那個叫阿虎的絡(luò)腮胡大漢說:“去,
把我們最好的房間收拾出來給念念住。
把我珍藏的那些零食、新衣服、化妝品……所有女孩子能用得上的東西,全都搬過去。
”“是,老大!”阿虎領(lǐng)命而去。我看著桌上剩下的肉粥,忍不住問出了心里的疑惑:“哥,
外面都說……你們這里吃人?!鄙蝌斷托σ宦暎Z氣里滿是不屑:“一群蠢貨以訛傳訛罷了。
我們吃的是這個?!彼蛄藗€響指,立刻有人端上來一個盤子,盤子里是一塊血淋淋的生肉。
那肉的紋理很奇怪,皮膚上還帶著一些墨綠色的斑點?!斑@是黑鱗犬,一種變異獸。末世后,
很多動物都變異了,體型巨大,攻擊性強,但它們的肉,處理干凈后可以食用,
還蘊含著微弱的能量,能增強體質(zhì)?!鄙蝌斀忉尩溃骸拔覀兗t巖基地的人,
都是出去獵殺這些變異獸為生。因為我們獵殺的效率高,手段狠,
那些活不下去的幸存者嫉妒我們,又害怕我們,就編造出我們吃人的謠言?!痹瓉硎沁@樣。
我心里最后一點芥蒂也消失了?!爸劣谀莻€賣了你的顧辰……”沈驍?shù)难凵裨俅卫淞讼聛恚?/p>
“念念,你想怎么處置他?”提到顧辰,我心里一陣抽痛,但更多的,是心死后的平靜。
三年的感情,在末世的考驗下,廉價得不如半袋餅干。我搖了搖頭:“算了,哥。
就當我看錯人了。以后,我不想再見到他。”“就這么算了?”沈驍皺眉,
顯然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他把你賣到這種地方,就沒想過你會是什么下場。這種人渣,
不殺了他難解我心頭之恨!”“殺了他,我的眼睛也不會變好?!蔽移届o地說,“哥,
我有點累了?!笨吹轿夷樕系钠v,沈驍立刻把所有殺氣都收了起來?!昂?,聽你的。
我們不提他了?!彼酒饋恚白?,哥帶你去看你的房間。”3.阿虎的辦事效率極高。
等我跟著沈驍來到我的新房間時,這里已經(jīng)煥然一新。這是一個很大的套間,
有獨立的臥室、客廳和衛(wèi)生間。柔軟的大床,干凈的被褥,
梳妝臺上擺滿了各種我末世前才見過的瓶瓶罐罐,衣櫃裏掛滿了嶄新的漂亮裙子。
最夸張的是,客廳的桌子上,
堆滿了各種口味的薯片、巧克力、糖果、餅干……簡直像個末世前的小賣部。
在現(xiàn)在這個食物就是命的時代,這簡直是帝王般的享受?!斑@些……都是給我的?
”我有些不敢相信。“當然?!鄙蝌?shù)恼Z氣理所當然,“以后你想要什么,直接跟哥說。
”他拿起一包草莓味的薯片撕開,遞到我面前,像是哄小孩一樣:“嘗嘗?
這可是哥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我捏起一片薯片放進嘴里。嘎嘣脆,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
我眼眶一熱,差點哭出來。末世爆發(fā)后,我已經(jīng)忘了上一次吃到零食是什么時候。顧辰總說,
女孩子吃這些沒營養(yǎng)的東西是浪費,食物要留給能出去戰(zhàn)斗的男人。所以每次找到零食,
他都和林柔分著吃了,從來沒有我的份?!霸趺戳??不好吃嗎?”見我表情不對,
沈驍立刻緊張起來。我搖搖頭,把眼淚憋了回去,扯出一個笑:“好吃。謝謝哥。
”“傻丫頭,跟哥客氣什么?!鄙蝌斎嗔巳辔业念^,動作有些笨拙,但充滿了憐愛,
“你先休息,有什么事就按床頭的鈴,會有人過來?!鄙蝌斪吆?,
我把自己扔進柔軟的大床里,陷在干凈的被褥中,聞著陽光的味道,感覺像在做夢。
從地獄到天堂,只用了一天。我本來以為我的人生已經(jīng)跌入谷底,沒想到卻是柳暗花明。
原來,被哥哥罩著的感覺,是這么好。我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
只需要心安理得地接受他就好。這種感覺,讓我這個在末世里掙扎求生了三個月的“咸魚”,
久違地感到了放松。我抱著一包薯片,吃著吃著,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4.我在紅巖基地的生活,正式開始了。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躺平”。每天睡到自然醒,
睜開眼就有熱騰騰的飯菜等著我。吃完飯,我就在基地里閑逛?;睾艽螅駛€小型的城鎮(zhèn)。
有種植區(qū)、養(yǎng)殖區(qū)、訓練場、武器庫……五臟俱全?;乩锏娜耍婚_始對我還有些敬畏,
接觸下來發(fā)現(xiàn)我沒什么架子,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咸魚后,也都漸漸放開了。
他們不再叫我“大小姐”,而是親切地叫我“念念姐”或者“小念”。大家對我,
都有一種近乎盲目的縱容和寵愛。我路過種植區(qū),夸了一句番茄長得好。第二天,
我房間門口就堆了一筐最新鮮的番茄。我路過訓練場,看阿虎他們打拳,
隨口說了一句“阿虎哥好厲害”。阿虎激動得當場多打了十套拳,
第二天還把他們隊獵到的最肥美的一塊變異獸腿肉送了過來。
就連基地里最兇的那條變異狼犬“黑風”,見了我也溫順得像只小貓,
主動把肚皮翻出來給我摸。我漸漸明白,大家對我好,百分之九十是看在沈驍?shù)拿孀由稀?/p>
但剩下的百分之十,是他們發(fā)自內(nèi)心的善意。這些在外人眼中兇神惡煞的“食人魔”,
其實都是一群講義氣、性格直爽的漢子。他們只是在末世里,用自己的方式努力活著而已。
而我,作為沈驍失而復得的寶貝妹妹,被動地享受著這一切。
我心安理得地當著我的團寵小公主。直到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奇怪的事。5.那天,
我閑逛到基地的水培蔬菜大棚。這里是整個基地的命脈之一,種著各種蔬菜,
由一個叫李叔的農(nóng)業(yè)專家負責。我進去的時候,李叔正對著一片蔫了吧唧的生菜唉聲嘆氣。
“怎么了李叔?”我走過去問?!鞍?,小念你來了。”李叔愁眉苦臉地說,
“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這批生菜苗就是長不起來,葉子都發(fā)黃了,用了營養(yǎng)液也沒用。
再這樣下去,恐怕要全死光了?!蔽铱粗切o精打采的菜苗,也覺得有點可惜。末世里,
能吃上一口新鮮蔬菜,是多么奢侈的事情。我蹲下來,伸出手,
輕輕碰了碰其中一株菜苗發(fā)黃的葉子,心里默默念叨:“快點好起來呀,長得綠油油的,
我還想吃蔬菜沙拉呢?!本褪沁@么一個無意識的舉動。第二天我再去看的時候,奇跡發(fā)生了。
昨天還蔫頭耷腦的那一小片菜苗,今天竟然全都挺直了腰桿,葉片也從病態(tài)的黃色,
轉(zhuǎn)為了嫩綠色,充滿了生機。而周圍那些我沒碰過的菜苗,依舊是半死不活的樣子。
李叔看到這一幕,激動得老淚縱橫,抓住我的手,翻來覆覆地看:“小念!
你是不是有什么特異功能?你是不是神仙派來拯救我們基地的?”我被他問懵了:“???
我……我就是隨便摸了一下……”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沈驍?shù)亩淅铩?/p>
他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表情嚴肅?!澳钅睿阕蛱烊ヅ隽耸卟舜笈锏牟嗣??
”我點點頭:“嗯。”“然后它們就活了?”我繼續(xù)點頭:“好像是?!鄙蝌敵聊似蹋?/p>
突然拉起我的手,走到辦公室角落里一盆快要枯死的綠蘿前?!澳阍倜@個試試。
”我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我把手放到綠蘿枯黃的葉片上,心里想著:“變綠吧,
變綠吧。”一分鐘,兩分鐘……什么變化都沒有。我有點尷尬:“哥,可能……只是個巧合。
”沈驍卻搖了搖頭,他盯著我的手,眼神灼灼:“不對。不是巧合。我們沈家的人,
血脈里都流淌著特殊的力量,也就是末世后人們說的‘異能’?!薄爱惸埽?/p>
”我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沒錯?!鄙蝌敵谅暤?,“我的異能是戰(zhàn)斗系的‘金屬操控’,
所以我能成為紅巖基地的首領(lǐng)。而你,念念,你也有異能,只是你自己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如果我沒猜錯,你的異能,
應該是極為罕見的輔助系——‘生命賜福’?!?.“生命賜福?
”我重復著這個聽起來很厲害的名字,感覺更像是在做夢了?!昂唵蝸碚f,
就是你的能量可以促進生命的生長和恢復?!鄙蝌?shù)谋砬榧闰湴劣謸鷳n,
“你觸摸那些快死的菜苗,無意中輸送了你的能量,所以它們活了過來。
但你的異能剛剛覺醒,還很微弱,所以只能影響一小片?!薄爸劣谶@盆綠蘿,
”他指了指那盆毫無變化的植物,“你沒有發(fā)自內(nèi)心地希望它活過來,只是在‘完成任務(wù)’,
所以無法觸發(fā)異能?!蔽液孟裼悬c明白了。我的異能,需要一個“心誠則靈”的發(fā)動條件。
“這是一個非常強大的異能,念念。在末世里,食物和治療,遠比單純的戰(zhàn)斗力更重要。
”沈驍?shù)恼Z氣無比凝重,“但也正因為如此,它也無比危險?!薄盀槭裁??”“匹夫無罪,
懷璧其罪。”沈驍看著我,眼里是化不開的憂慮,“一旦讓外界知道你的能力,
你會成為所有勢力爭搶的目標。他們會把你當成可以無限產(chǎn)出食物和治療傷員的工具,
會不擇手段地控制你,壓榨你,直到你耗盡最后一絲生命力?!蔽衣牭眉贡嘲l(fā)涼。“所以,
念念,答應哥。在你有足夠自保能力之前,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異能的秘密,明白嗎?
”我用力地點了點頭。原來我不是一條只會躺平的咸魚,我是一個身懷異寶的“錦鯉”。
但這個寶貝,目前帶給我的,更多的是危險。從那天起,沈驍開始有意識地訓練我。
他沒有逼我學格斗,因為他知道我不是那塊料,而且他也舍不得。他教我如何控制我的異能,
如何精準地輸出能量,而不是像之前那樣無意識地外泄。他還給了我一把小巧的手槍,
每天帶我去靶場練習射擊。“你可以不擅長戰(zhàn)斗,但你必須要有自保的能力。
”這是他的原話。我的槍法進步神速,連基地的神槍手都夸我有天賦。其實我知道,
這可能也是我異能的一部分。我的“錦鯉”體質(zhì),似乎在所有事情上,
都能給我?guī)硪稽c點好運氣。日子一天天過去,我不再只是一個被動接受保護的小公主。
我開始用我的能力,悄悄地幫助基地。我會定期去蔬菜大棚,“不經(jīng)意”地走一圈,
讓蔬菜長勢喜人。我會去養(yǎng)殖區(qū),“無意”地摸一摸那些變異雞鴨,讓它們下蛋更勤快。
狩獵隊出發(fā)前,我會真誠地對他們說一句“祝你們滿載而歸”,
他們的收獲就會比平時多得多。雖然沒人知道是我做的,但我心里充滿了滿足感。
我終于不再是一個純粹的累贅,我也能為這個家,做一點貢獻了。7.平靜的日子,
在末世里總是短暫的。兩個月后,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降臨了?!笆保鞘?!
”刺耳的警報聲劃破了紅巖基地的寧靜,偵察兵帶回了令人絕望的消息。
一股由數(shù)十萬喪尸和變異獸組成的混合潮,正在朝著我們基地的方向涌來。這個規(guī)模的尸潮,
足以踏平沿途的一切。整個基地瞬間進入了最高戰(zhàn)備狀態(tài)。沈驍站在城墻上,面色冷峻,
指揮著眾人加固防御工事,分配武器彈藥。所有人都拿起了武器,嚴陣以待。
肅殺的氣氛籠罩著每一個人,連空氣都變得沉重起來。我站在沈驍身邊,
看著遠方地平線上揚起的、遮天蔽日的塵土,心里也緊張得厲害?!案纾覀儭苁刈??
”沈驍回頭,看到我發(fā)白的臉色,伸手把我攬進懷里,拍了拍我的背。“別怕,有哥在。
”他的聲音不大,卻異常沉穩(wěn),帶著一種讓人心安的力量,“就算天塌下來,哥也給你頂著。
”他頓了頓,從腰間拔出一把銀色的沙漠之鷹,塞進我手里?!澳钅睿愦龝喝ブ笓]室,
那里最安全。記住,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出來。如果……我是說如果,有敵人沖破防線,
就用這個,保護好自己?!蔽椅站o了手里的槍,指尖冰涼?!案纾阋惨⌒??!薄胺判?。
”他笑了笑,揉了揉我的頭,“你哥我,可是‘魔王’啊?!睉?zhàn)斗,在一小時后打響。
如同黑色的潮水,無數(shù)面目猙獰的喪尸和奇形怪狀的變異獸,嘶吼著沖向紅巖基地的城墻。
槍聲、炮火聲、人的怒吼聲、怪物的咆哮聲,交織成一曲末世的毀滅交響樂。
我待在指揮室里,通過監(jiān)控屏幕看著外面慘烈的戰(zhàn)況。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倒下,
也有無數(shù)的怪物被撕碎。鮮血染紅了城墻,染紅了土地。沈驍像一尊戰(zhàn)神,
站在戰(zhàn)線的最前端。他操控著金屬,無數(shù)鋼筋鐵板化作最鋒利的武器,收割著敵人的生命。
阿虎、李叔……所有我熟悉的面孔,都在浴血奮戰(zhàn)。我的心揪成一團。
我沖到指揮室的通訊臺前,對著話筒,用盡全身力氣喊道:“大家加油!我們一定能贏!
你們每一個人,都要平安回來!”這是我能做的,唯一的事情。用我的“錦鯉”異能,
為他們送上最真誠的祝福?;蛟S是我的祝福起了作用,戰(zhàn)況雖然慘烈,
但基地的防線卻一直堅守著,沒有被突破。戰(zhàn)斗持續(xù)了整整一天一夜。
當?shù)诙烨宄康年柟獯唐茷踉茣r,尸潮終于退去了。城墻外,是堆積如山的怪物尸體,
宛如人間地獄。城墻內(nèi),是劫后余生的疲憊戰(zhàn)士。我們,守住了。
基地里爆發(fā)出震天的歡呼聲。我沖出指揮室,在人群中瘋狂地尋找沈驍?shù)纳碛啊=K于,
我在城墻的一角找到了他。他渾身是血,有敵人的,也有他自己的。他靠在墻上,臉色蒼白,
但看到我時,還是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澳钅睿覀冓A了?!蔽覜_過去,
眼淚再也忍不住,撲進他懷里大哭起來?!案?!”8.尸潮雖然退了,
但基地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近三分之一的戰(zhàn)士犧牲,人人帶傷。醫(yī)療物資和彈藥消耗巨大,
食物儲備也見了底。戰(zhàn)后的重建工作,千頭萬緒。沈驍作為首領(lǐng),拖著傷體,
立刻投入到各種事務(wù)中。而我,也終于有了能光明正大幫忙的地方。我主動請纓,
去臨時的醫(yī)療帳篷里幫忙照顧傷員。沒有人知道我的異能,
他們只以為我是來做些包扎、喂水之類的雜活。但每次我給重傷員換藥時,
都會悄悄地、小心翼翼地輸送一絲微弱的生命能量過去。我的能量還很弱,
無法像電影里那樣瞬間治愈傷口,但它能加速傷口愈合,激發(fā)傷員自身的恢復力。奇跡,
就這樣悄然發(fā)生。很多被醫(yī)生判定很難挺過去的重傷員,都奇跡般地好轉(zhuǎn)了。
大家的恢復速度,比預想的快了至少一倍。一開始大家只以為是基地伙食好、醫(yī)療條件好,
但漸漸地,有人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捌婀至?,怎么感覺只要小念來照顧過的兄弟,
好得都特別快?”“是啊是啊,我昨天還發(fā)高燒呢,小念給我喂了碗粥,今天就退燒了。
”“我這條腿骨折了,醫(yī)生說起碼躺倆月,這才一個禮拜,我就感覺能下地了!
”類似的議論越來越多。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一絲探究和敬畏,落在了我身上。
我有點心虛,生怕暴露了秘密。但沈驍卻先一步站了出來,他召集了所有人,
用一種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語氣說:“我妹妹,天生運氣好,是個福星。有她在這,
我們紅巖基地就能逢兇化吉,越過越好。你們都給我把她當活菩薩供起來,聽見沒?
”“聽見了!”眾人轟然應諾?!案P恰薄ⅰ盎钇兴_”,這些詞雖然夸張,
但卻完美地解釋了我?guī)淼姆N種“奇跡”,也成功地把我的異能,
模糊成了“運氣好”這種玄學的概念。既讓大家對我更加敬重,又不會引起外界的覬覦。
我不得不佩服,我哥這腦子,轉(zhuǎn)得就是快。從此,我在基地的地位,
從“團寵小公主”直接飛升到了“吉祥物”和“精神圖騰”。大家看我的眼神,都亮晶晶的,
充滿了希望。9.基地在有條不紊地恢復著元氣。這天,阿虎帶領(lǐng)的狩獵隊外出搜尋物資,
回來時,帶回了一個消息?!袄洗螅覀冊诔俏鞯膹U棄超市附近,發(fā)現(xiàn)了一小股幸存者。
大概七八個人,看著挺狼狽的?!卑⒒⒁贿厖R報,一邊撓了撓頭,“其中有兩個人,
我看著有點眼熟。”沈驍正在擦拭他的武器,聞言頭也沒抬:“誰?
”“好像……好像就是當初把大小姐賣給我們的那個男的,叫什么……顧辰?”“砰!
”沈驍手里的槍重重地砸在桌上,整個房間的溫度都仿佛降了好幾度。我的心,
也跟著漏跳了一拍。顧辰。這個我已經(jīng)快要忘記的名字,就這么突兀地,
再次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里?!八磉呥€跟著一個女人,挺漂亮的,一直護著他?!卑⒒⒀a充道。
不用想,肯定是林柔。沈驍抬起頭,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里翻涌著壓抑不住的殺意。
“念念,這次,不能再放過他了?!蔽页聊?。說實話,再聽到這個名字,
我心里已經(jīng)沒什么波瀾了。恨嗎?當然是恨的。但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
見識了末世的殘酷和紅巖基地的溫暖后,顧辰在我心里,已經(jīng)成了一個微不足道的過客。
我的世界里,有了更重要的人,更重要的事情。為他浪費情緒,不值得?!案?,
他現(xiàn)在怎么樣?”我問阿虎。阿虎想了想,說:“很慘。個個面黃肌瘦,跟難民一樣。
我們發(fā)現(xiàn)他們的時候,他們正在為了一塊發(fā)霉的面包打架??礃幼?,是快活不下去了。
”活不下去了嗎?我腦海里,浮現(xiàn)出顧辰把我推上車時,那張混合著痛苦、不舍和決絕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