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四十分。傅文謙第99次缺席了我們的婚禮。我拿著手捧花,獨自一人站在禮臺。
聽著臺下剛才還鴉雀無聲的賓客,爆發(fā)一陣刺耳的哄鬧?!敖o錢,給錢,
我就說這次傅總肯定也不會來吧?”“傅總也太過分了,每次豪擲上億精心準(zhǔn)備,
讓我們都以為這次準(zhǔn)能完成婚禮,結(jié)果又是一個煙霧彈。”“這是傅總為了小青梅,
第99次缺席自己的婚禮了吧?夏爾怎么說也是夏家千金,怎么在傅總面前這么卑微呢?
”“港城誰不知道,夏爾在傅總屁股后面追了五年,就算傅總放個屁,
她也要湊上聞聞香不香,哈哈!”有幾人嘲弄得眼神朝我望去,低頭憋笑。我輕咬著嘴唇,
臉色蒼白。他們說的沒錯。自從高干出身的高珊珊所嫁非人,離婚后濃妝艷抹,墮入風(fēng)塵。
傅文謙就正義感上身。將自己當(dāng)成了拯救她脫離苦海的大英雄。高珊珊偏偏不巧,
總在我們婚禮這天出事。而傅文謙早從第一次的愧疚,變成了現(xiàn)在的無所忌憚。這時,
禮堂的門緩緩地打開。看著穿著黃色跑腿工裝的男人,款款的向我走來。賓客一片嘩然。
只有我會心的笑了。1當(dāng)看到來人,賓客們驚愕的張大了嘴巴?!拔胰?,跑腿怎么來了?
”“你沒看高小姐社交賬號上剛更新的動態(tài)?
這可是高小姐為了彌補對夏爾前面98次的虧欠,特意為她請來的替婚?!薄斑@叫彌補?
高小姐是將夏千金的臉面按在地上摩擦???”“可是,我看著跑腿小哥怎么這么眼熟呢?
”無視底下賓客的小聲議論。我面帶微笑,看著跑腿小哥偉岸挺拔的身影向我堅定的走來。
婚禮結(jié)束后,我才看到傅文謙發(fā)來的消息?!盀榱瞬蛔屇闶?,
我今天安排了跑腿代替我和你舉行儀式?!薄斑€是珊珊聰明,想出這么完美的辦法,
我晚上要替你謝謝她,就先不回去了。”“對了,跑腿的費用你結(jié)一下?!蔽沂Τ雎暋?/p>
剛準(zhǔn)備將他拉黑,高珊珊的信息也發(fā)了過來?!跋臓?,我給你挑選的新郎怎么樣?
”“就算你現(xiàn)在身份比我高貴又如何,只要我想,你永遠也別想和阿謙結(jié)成婚。
”“在阿謙心中,你還沒有我的狗重要!”她發(fā)來的照片,
傅文謙正小心翼翼的給她的狗上藥?!八簿团淠氵@種垃圾貨色!”“對了,
你替我謝謝傅文謙的不娶之恩,順便讓他回趟夏家,將他的東西帶走?!被剡^信息,
看見厲景闌早已脫掉黃色工服。換回高定西裝的他,冷峻而高貴。看著我含笑的嘴角,
他輕佻眉頭:“什么事這么開心?”我挽上他的手臂:“處理了兩個垃圾。
”他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袖口,眼神散發(fā)出一陣寒意。
“傅文謙居然縱容高珊珊找了一個80歲的老頭代替他和你成婚?!薄靶《洌?/p>
高珊珊不是離異了嗎,看來是時候該給她尋一門匹配的上她的婚事了。
”2看著厲景闌高深莫測的表情,我現(xiàn)在倒替高珊珊捏了一把汗。晚上,
厲景闌溫柔的褪去我的外衣。情到正濃時,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手指不小心觸碰到,
傅文謙憤怒的聲音傳來。“珊珊好心給你請了替婚跑腿,你不知道感恩罷了,
還狼心狗肺的發(fā)信息羞辱她?!薄跋臓?,你現(xiàn)在怎么變得這么心胸狹窄?
”可能想起他缺席了99次婚禮。他壓下怒氣,強忍著耐心解釋。“你明明知道珊珊離婚后,
一度患上了抑郁癥?!薄靶』⑹巧荷旱膿嵛咳?,我不能讓它出事?!币娢矣行┳呱駜海?/p>
厲景闌懲罰似的橫沖直撞。我嗚咽出聲。傅文謙疑惑的詢問:“夏爾?你那邊是什么聲音?
”停頓數(shù)秒,他再次溫聲開口:“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也不至于哭吧?!薄昂昧?,
我答應(yīng)你,明天晚上,我會給你一個完美的新婚之夜?!蔽乙呀?jīng)聽不清楚他說了什么,
和厲景闌一起攀上云端。次日,厲景闌被緊急召回了國外。而我也回了夏家。剛一進門,
一雙拖鞋朝我的額頭砸來。屋內(nèi)的嬉笑聲停住。高珊珊歉意的走過來?!跋男〗?,
我不是故意的?!薄拔疫@幾天抑郁癥犯了,阿謙比較擔(dān)心我,讓我搬過來一起住幾天。
”她那得意挑釁的眼神,活像一只捍衛(wèi)鴨子的母雞。哪有點抑郁的表現(xiàn)?
我不耐煩的望向傅文謙。他語氣帶著一絲不滿和理所當(dāng)然?!跋臓枺瑒e總那么斤斤計較,
夏家這么多房間,也不缺珊珊一個?!薄澳阒牢液蜕荷簭男∫黄痖L大,
她就像我親妹妹一樣,我不可能不管她的?!笨粗呱荷何⑼傅乃?,三點隱隱若現(xiàn)。
傅文謙脖頸難掩的紅痕。換做以前,我一定會大哭大鬧。就像第一次婚禮,進行到一半。
傅文謙心不在焉的套在我手上的戒指落了空。他猛然抬頭望著我:“爾爾對不起,
我必須將珊珊帶出那種骯臟的場所?!辈活櫸要氉悦鎸e客的難堪,他絕塵而去。
等我一路狂追,看見他憤怒的將高珊珊從夜色拖拽了出來。他粗魯?shù)夭恋羲凉鈯y艷抹的妝容。
語氣是我從未見過的慍怒和心疼。“你是軍政大院最潔白的茉莉花啊,誰墮落也輪不到你。
”“就算你身在淤泥里,你也必須做那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
”高珊珊倔強的憋著眼中的淚光,掙脫開他?!澳悴皇墙裉煲Y(jié)婚嗎,我不用你管。
”他用力的將她擁進懷里,阻止她的掙扎。“不結(jié)了,這婚誰他媽愛結(jié)誰結(jié)。
”“只要你不點頭,我永遠不會結(jié)這個婚?!蔽毅躲兜恼驹谒麄兩砗?。
明明昨晚他還疼惜的抱著我。“爾爾,明天婚禮結(jié)束后,你一輩子都將鎖死在我身邊了,
我好開心?!苯裉炀徒o了我致命一擊。他的目光透過高珊珊望向我,似乎怕我手撕高珊珊。
他牽起高珊珊的手,面無表情的從我身邊擦肩而過。3第二天回來后,
他愧疚的握著我的雙手?!盃枲?,我和珊珊從小一起長大。”“你不知道,
在遇到她的渣男前夫前,她一直是清純而高貴的小白花。”“你這么善良,
也不忍心她墜入黑暗的對不對?”看著他一臉真誠,那是我第一次對他妥協(xié)。
可是我的妥協(xié)換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變本加厲的羞辱。第二次婚禮缺席時是因為,
高珊珊的前夫來堵門。第三次婚禮缺席時是因為,高珊珊崴了腳。第四次婚禮缺席時是因為,
高珊珊的撫慰犬走丟了......我和傅文謙奇特的婚禮登上了娛樂頭條。
“夏家千金被傅氏總裁在婚禮放鴿子66次,
這場永不會結(jié)束的婚禮竟成了地下黑莊賭注的內(nèi)容。”“傅氏總裁是玩弄,還是真心?
讓我們拭目以待?!弊咴诖蠼中∠铩N腋窍駛€小丑一樣被人指指點點。
我一躍成為了全港城飯后的笑料。面對我要他澄清的請求,
傅文謙總是不耐煩的反問我:“我愛不愛你,你難道還不清楚嗎?”“你現(xiàn)在怎么那么虛榮,
非要做給別人看嗎?”后來我才明白,他只是怕高珊珊想到自己不幸的婚姻,
不敢再對我好而已?,F(xiàn)在,看著他的敷衍。我只是惡心的拿出了手機?!拔梗可窠?jīng)病院嗎,
這里有兩個神經(jīng)病麻煩你們過來拉走?!眱扇诉€沒反應(yīng)過來時,我再撥通了一個電話。
“110嗎?這里有兩個神經(jīng)病私闖民宅,你們最好帶著家伙過來,有必要的話,
可以當(dāng)場擊斃。”高珊珊恐懼的蹲了下去,雙眼無神的扶著腦袋搖擺?!拔也皇蔷癫?,
我不是精神病?!备滴闹t不可置信的看著我?!跋臓枺惘偭??”他憤怒的上前,
用力的打掉我的手機,一巴掌呼在我臉上?!澳憔头且@么刺激珊珊嗎?
”“她如果出現(xiàn)自殺傾向,你就是殺人兇手,我一定讓你陪葬?!闭f完,
他心疼的扶起高珊珊,抱在懷里柔聲安慰。“珊珊別怕,我在這里。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看著高珊珊望向我驚恐的眼神。他沖著我咆哮:“還不快滾?
”我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案滴闹t,這里是夏家,我看要滾得是你們吧?
”他早就忘記了,當(dāng)初傅氏破產(chǎn)。是對他親追猛打了五年的我,拿著沈家的所有資產(chǎn),
助他重新在港城站穩(wěn)腳跟。更是在傅家被封后,將他收留。后來傅氏崛起,
他死皮賴臉的撒嬌。“爾爾,今生何其幸,有你相伴。”“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你在身邊,
不要將我趕出夏家好不好?”傅文謙蔑視的看著我,扔給我一個文件。“夏宅,
我已經(jīng)過戶到珊珊的名下,她總要有個安身之所。”“本來不想告訴你,
誰讓你一再的羞辱珊珊?!薄澳阋粝聛?,現(xiàn)在該過問珊珊的意見?!蔽倚囊活?,
奪過他手里的文件??粗厦婧炇鸬母呱荷旱拿?,心像被針扎一樣痛。他明明知道,
夏宅是離世的父母留給我唯一的念想。高珊珊躲在傅文謙的懷里,怯怯的開口?!鞍⒅t,
我怎么會像夏小姐那么心狠呢?”“我不會趕她出去的,但是我看到她又害怕,
不如......”說著,她不懷好意的看著我?!皩⑺托』㈥P(guān)在一起?
”4看著傅文謙望向我微瞇的眼神,我不受控的后退幾步。我厲聲警告他?!案滴闹t,
我勸你考慮清楚?!薄澳氵@是囚禁,我老公知道了,不會放過你的!”他一步步的逼近我。
“爾爾,不要再謊話連篇了?!薄安贿^一個跑腿替我和你完成婚禮儀式而已,
你還真將他當(dāng)成你老公了?”“我才是你老公,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何來囚禁一說?
”他語氣變得輕柔,就像哄一個小孩?!肮?,只是在狗籠待幾天?!薄暗壬荷翰∏榉€(wěn)定了,
我立馬放你出來。”不顧我的掙扎,他將我直接鎖進了狗籠。
高珊珊的撫慰犬虎視眈眈的看著我,我心里一緊。我對著傅文謙大喊?!斑@根本不是撫慰犬,
你趕緊放我出去。”他走上前想要查看,高珊珊扯住了他的衣袖?!鞍⒅t,我呼吸不上來,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傅文謙不耐煩的看了我一眼?!盃枲?,不要鬧了?!薄靶』⒑軠仨樀?,
晚上還可以陪著你?!闭f著他擔(dān)憂地將高珊珊抱回了房間。深夜,我已經(jīng)被咬的遍體鱗傷。
高珊珊穿著我的睡衣走了出來。她不屑的看著我恥笑?!跋臓?,小虎可是我從小喂肉長大的,
為了讓他照顧你,我專門餓了它三天三夜,可心疼死了我了?!蔽覑汉莺莸囟⒅?/p>
她冷哼一聲?!拔疫^不好,你以為你能過得好?”“阿謙是我的竹馬,
憑什么你可以得到幸福的婚姻,我卻遭受家庭暴力?”“實話告訴你,
我不會將阿謙讓給你的?!薄跋M魈煨褋?,你還能剩點骨頭?!闭f完,她囂張地回了房。
次日,傅文謙習(xí)慣性的吩咐:“爾爾,珊珊餓了,
要不然你出去買點......”他還沒說完,看著狗籠內(nèi)的景象,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只見我渾身是血,身上沒有一塊好肉。而那條狗,早已僵硬的躺在那里。
高珊珊從他身后走出,發(fā)出一聲驚恐的尖叫?!鞍⒅t,她殺了小虎。
”“她為什么要殺了小虎,明明小虎那么的溫順?”“沒有小虎,我該怎么生活?
”她崩潰的開始大哭。似乎被整個世界遺棄了。傅文謙擔(dān)憂地輕聲安撫著他。
他的眼神第一次在我身上出現(xiàn)了殺意?!跋臓?,你在我面前裝了五年的醇厚善良,
我沒想到你竟如此心狠手辣?!薄拔颐恳淮文敲淳牡臑槟銣?zhǔn)備婚禮,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你這樣兇殘的女人,不配作為傅文謙的妻子。”我渾身上下已經(jīng)疼得麻木。
對于他的斥責(zé),再無力解釋。他拿著木棍遞給了高珊珊?!吧荷?,只要你能出了氣,
肯定能控制你的病情?!薄皠e忍著,要不然病情會加重的。”他避重就輕的安撫,
仿佛我只是個沒有生命的沙袋。看著高珊珊眼中的冷意,緩緩地朝我走來。
我心中不由得抱怨。厲景闌,你再不回來,你老婆就沒了!在高珊珊的木棍揮向我的那一刻,
門口傳來了重重的砸門聲。傅文謙透過視頻鎖,看見門口站著精神病院和警局的人。
他忽然覺得心中突突的跳了起來。從眾人中走出一個高大冷峻的身影,付文博眉頭緊皺。
看見傅文謙難看的表情,高珊珊似乎抑郁癥也好了。她拿著木棍走過來。當(dāng)看到來人時,
瞳孔放大。5高珊珊緊緊地拉著傅文謙的衣袖。“阿謙,你不是昨日就打去過電話,
解釋過了?為什么他們還會上門?”傅文謙回頭望了狗籠里我的一眼,吩咐高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