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林曉雨，你愿意嫁給我嗎？"張浩單膝跪地，手里捧著一個小小的塑料盒子，
里面躺著一枚明顯是義烏小商品市場批發(fā)來的戒指，連標(biāo)簽都沒撕干凈——9.9元。
我愣在咖啡廳的座位上，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過來。有人掏出手機(jī)開始錄像，
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天哪，這是什么戒指？""九塊九？這男的是認(rèn)真的嗎？
""也太寒磣了吧，還不如不求婚呢。"我的臉?biāo)查g燒得通紅。
作為林氏集團(tuán)董事長的獨(dú)生女，我這輩子收到過的生日禮物最便宜的都是幾萬塊的項鏈。
現(xiàn)在男友卻用一個連我零花錢零頭都不到的戒指向我求婚？"林曉雨？"張浩還保持著跪姿，
眼神中帶著緊張和期待，"你...愿意嗎？"我機(jī)械性地接過那個塑料盒子，
手指都在發(fā)抖。不是激動，是羞恥。"我...""小雨！"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我。
我最好的閨蜜陳思雨踩著高跟鞋快步走過來，臉上寫滿了震驚。"這是什么情況？
"她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張浩，又看了看我手里的塑料盒子，"這就是你說的那個男朋友？
"張浩慢慢站了起來，有些尷尬地拍了拍膝蓋上的灰。
他今天穿的還是那件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和一件普通的白T恤，腳上是雙帆布鞋，
鞋底都快磨平了。"你好，我是張浩。"他伸出手想跟陳思雨握手。陳思雨看都沒看他一眼，
直接拉著我站了起來。"小雨，我們需要聊聊。""思雨，
你別這樣...""九塊九的戒指？"陳思雨的聲音提高了八度，"林曉雨，你瘋了嗎？
你知道你的身份嗎？你是林氏集團(tuán)的繼承人！你爸要是知道有人用九塊九的戒指向你求婚，
能氣得心臟病復(fù)發(fā)！"咖啡廳里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我感覺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話。"思雨，
我們回去說。"我低聲道。"回去？你是要帶著這個九塊九的戒指回去嗎？
"陳思雨一把搶過我手里的盒子，"張浩是吧？麻煩你解釋一下，
為什么要用這種東西向我們小雨求婚？"張浩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這個戒指雖然便宜，
但是我的心意是真誠的。""真誠？"陳思雨冷笑，"你知道小雨的手表都是幾十萬的嗎？
你用九塊九的戒指跟她說真誠？""思雨！"我制止她繼續(xù)說下去。
但張浩的臉色已經(jīng)徹底沉了下來。"林曉雨，原來你在朋友面前都是這么介紹我的？
一個配不上你身份的窮小子？""我沒有...""那為什么她會知道得這么清楚？
"張浩看著我，眼中有了一絲陌生的冷意，"還是說，
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認(rèn)真對待這段感情？"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張浩，
你聽我解釋...""還解釋什么？"陳思雨直接把塑料盒子扔到了張浩腳邊，
"九塊九的戒指，你是在侮辱我們小雨嗎？你要是真心想娶她，最起碼也得拿出點(diǎn)誠意來吧？
"張浩彎腰撿起了盒子，動作很輕，像是怕把里面的戒指弄壞了。"林曉雨，
我以為你和其他富家女不一樣。"他抬起頭看著我，"看來我想錯了。""張浩，
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是什么樣？"他問，"你告訴我，九塊九的戒指，
真的配不上你嗎？"我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出話來。是啊，九塊九的戒指，
真的配不上我嗎？可是當(dāng)所有人都在看著我們，當(dāng)閨蜜說出那些話的時候，
我確實感到了羞恥。我為這種想法而羞恥，但我無法否認(rèn)它的存在。張浩等了很久，
最終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明白了。"他轉(zhuǎn)身就要走，我急忙拉住他的胳膊。"等等！張浩，
你等等！""還有什么好說的？"他回頭看著我，"林曉雨，謝謝你讓我看清楚現(xiàn)實。
""什么現(xiàn)實？""門當(dāng)戶對這四個字的現(xiàn)實。"張浩輕輕掙脫了我的手，"再見，林小姐。
"他走出了咖啡廳，留下我一個人站在那里，感受著周圍所有人異樣的目光。"小雨，
你別難過。"陳思雨安慰我，"這種男人不值得你傷心。你想想，
連求婚戒指都只舍得買九塊九的，以后結(jié)婚了還指望他給你什么好生活？
"我沒有回應(yīng)她的話，只是看著張浩離去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
明明今天早上我還在期待他的求婚，為什么最后卻變成了這副模樣？第二章回到家的時候，
我把自己鎖在房間里，一遍遍地回想著今天發(fā)生的一切。三個月前，
我是在一家小書店認(rèn)識張浩的。那天下雨，我沒帶傘，他主動把傘借給了我，
自己卻淋著雨跑回了家。第二天我去還傘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在那家書店打工，是個兼職店員。
"你不用還了，反正我也有好幾把。"他笑著說，露出一口白牙。"那怎么行？借了就得還。
"我堅持要還給他，"要不這樣，我請你喝杯咖啡，當(dāng)做謝禮。"就這樣，我們開始了交往。
張浩很有趣，他會給我講書里的故事，會帶我去一些我從來沒去過的小地方。
我們一起吃路邊攤，一起看免費(fèi)的露天電影，一起在公園里喂鴿子。
這些在我以前的生活中根本不存在的經(jīng)歷，卻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樂。我甚至覺得，
這才是真正的生活。但是今天，當(dāng)那個九塊九的戒指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
我們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手機(jī)響了，是爸爸打來的。"小雨，聽說你在外面鬧出笑話了？
"林總的聲音聽起來很不高興，"陳思雨都給我打電話了。"我的心一沉。
陳思雨居然把這件事告訴了爸爸。"爸，這件事...""林曉雨，
你是不是忘記自己的身份了？"林總的語氣變得嚴(yán)厲起來，
"我辛辛苦苦把公司做到今天這個規(guī)模，是為了讓你隨便找個窮小子敗家的嗎？""爸爸，
張浩不是那種人。""不是那種人？用九塊九的戒指求婚的男人，你還想為他辯護(hù)？
"林總冷笑，"林曉雨，你要是真想結(jié)婚，我可以給你介紹幾個合適的對象。
陳家的那個兒子就不錯，人家海歸博士，家里也是做生意的。""我不要！"我急忙拒絕，
"爸，我有自己的想法。""想法？你的想法就是找個連像樣的戒指都買不起的窮小子？
"林總的聲音提高了，"林曉雨，你給我聽好了，從明天開始，
你就老老實實待在公司學(xué)習(xí)管理。至于那個什么張浩，你們分手吧。""爸爸！
""沒有商量的余地。"林總說完就掛了電話。我握著手機(jī)，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為什么所有人都要反對我們在一起？難道感情真的要用金錢來衡量嗎？
我想起張浩離開時的眼神，想起他說的那句"門當(dāng)戶對"。也許，他說得對。也許，
我們真的不適合在一起。但是我心里的聲音卻在反駁：不對，不對！
金錢不應(yīng)該成為愛情的障礙！手機(jī)又響了，這次是張浩的號碼。我急忙接了起來。"張浩？
""林曉雨。"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我想了想，也許我們需要好好談?wù)劇?/p>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老地方，那家小書店。"我抓起車鑰匙就往外跑，
卻在門口遇到了媽媽。"小雨，你要去哪里？"媽媽攔住了我，
"你爸爸已經(jīng)跟我說了今天的事情。""媽，我去找張浩解釋清楚。""解釋什么？
"媽媽皺著眉頭，"小雨，媽媽問你，那個張浩到底是做什么的？家里什么情況？
"我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回答不出來。是啊，我和張浩交往了三個月，
可我對他的了解有多少呢？我知道他在書店兼職，知道他很愛看書，知道他會做簡單的飯菜，
知道他住在城郊的一個小區(qū)里...但是除了這些，我還知道什么？他的家庭情況，
他的經(jīng)濟(jì)狀況，他的未來規(guī)劃...這些我都不了解。"小雨，你看，你自己都回答不出來。
"媽媽拉著我坐下，"一個連基本情況都不肯透露的男人，你覺得他真的愛你嗎？還是說，
他是沖著我們家的錢來的？""張浩不是那種人！"我堅持道。
"那為什么不告訴你他的真實情況？"媽媽反問，"小雨，你從小就太單純了。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人想要接近我們家，你要學(xué)會分辨。"我的心越來越亂。媽媽說得對嗎？
張浩真的是為了錢才接近我的嗎？可是如果是為了錢，他為什么要用九塊九的戒指求婚？
這不是自己打臉嗎？除非...除非他是故意的。除非他是想用這種方式來證明什么。
想到這里，我更加想要去見他了。"媽，我必須去見他一面。"我站了起來，
"不管他是什么目的，我都要親自問清楚。"媽媽嘆了口氣。"那你去吧，但是小雨，
你要記住，有些人一旦看清了真面目，就別再給他機(jī)會了。"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
開車向那家小書店駛?cè)?。一路上，我的心情既緊張又忐忑。我不知道張浩會跟我說什么，
也不知道他是否還愿意給我們這段感情一個機(jī)會。但是有一點(diǎn)我很確定：不管結(jié)果如何，
我都要把話說清楚。第三章小書店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但是張浩坐在門口的臺階上等我。路燈下，
他的身影顯得有些孤單。我停好車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你來了。"他沒有看我，
只是盯著地面。"張浩，今天的事情...""你不用道歉。"他打斷了我，
"是我太天真了。"我們沉默了一會兒，夜風(fēng)吹過，帶來一陣涼意。"張浩，我想知道，
為什么是九塊九的戒指？"我終于問出了這個問題，"如果你真的想娶我，
為什么不買一個好一點(diǎn)的戒指？"他轉(zhuǎn)頭看著我，眼神復(fù)雜。
"你覺得多少錢的戒指才配得上你？""我不是這個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諷刺，"林曉雨，你知道我一個月能掙多少錢嗎？"我搖搖頭。
"兩千塊。"他伸出兩個手指，"書店的兼職，一個月兩千塊。除去房租、吃飯、交通費(fèi)，
能剩下的不到五百。"我的心一下子緊了。兩千塊一個月？這還不夠我買一個包。
"那你為什么不找一份正式的工作？"我問。張浩苦笑了一下。"林曉雨，
你知道現(xiàn)在找工作有多難嗎？我是三本畢業(yè)，沒有關(guān)系，沒有背景，
投了幾十份簡歷都石沉大海。""可是你很聰明，書也讀得很多...""聰明有用嗎？
"他站了起來，"這個社會要的是學(xué)歷，是關(guān)系，是背景。像我這種人，
注定只能做最底層的工作。"我也站了起來，想要安慰他，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張浩，
我不在乎你的工作，也不在乎你的收入。"我握住他的手，"我在乎的是我們的感情。
""感情？"他掙脫了我的手，"林曉雨，你在乎感情，但是你的家人在乎嗎？
你的朋友在乎嗎？整個社會在乎嗎？""我可以說服他們...""用什么說服？
"他的聲音變得激動起來，"用你的天真嗎？林曉雨，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們結(jié)婚了，
以后怎么辦？住哪里？孩子的教育費(fèi)用怎么辦？你生病了怎么辦？
"他的每一個問題都像一根針扎在我心上。是啊，這些現(xiàn)實的問題，我從來沒有考慮過。
"我有錢..."我小聲說道。"用你的錢？"張浩的眼神變得更加冷漠，"那我算什么？
吃軟飯的廢物嗎？""不是的，夫妻之間不分彼此...""林曉雨，停止你的幻想吧。
"張浩坐回臺階上，"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大到無法跨越。"我在他身邊坐下，
眼淚開始往下掉。"那你今天為什么要求婚？""因為我想試試。"他的聲音變得很輕，
"我想試試，看看你到底有沒有勇氣跟我一起面對這個殘酷的現(xiàn)實。""結(jié)果呢？
""結(jié)果你看到了。"他苦笑，"當(dāng)那個戒指出現(xiàn)的時候，你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我想要反駁，但是卻說不出話來。因為他說得對，當(dāng)時的我確實感到了羞恥。"張浩，
給我一次機(jī)會好嗎？"我抓住他的胳膊，"我會證明給你看，我不在乎這些。""如何證明？
"我咬了咬牙，"我搬出去，自己租房子，自己找工作，我要用自己的能力生活。
"張浩看著我，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外。"你認(rèn)真的？""我認(rèn)真的。"我點(diǎn)點(diǎn)頭，
"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如果我做不到，我們就分手。"張浩沉默了很久，最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好，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但是有個條件。""什么條件？
""你不能使用家里的任何資源，包括錢、車、人脈，什么都不能用。"他看著我的眼睛，
"你要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生活。"我深吸了一口氣。"我答應(yīng)你。"張浩站了起來，
從口袋里拿出那個塑料盒子，遞給我。"那這個戒指，你還要嗎？
"我看著那個九塊九的戒指，心情復(fù)雜。三個小時前，我因為這個戒指感到羞恥。但是現(xiàn)在，
我卻覺得它很珍貴。因為這代表著張浩對我的考驗，也代表著我對自己的挑戰(zhàn)。"我要。
"我接過盒子，把戒指戴在了手指上。塑料制的戒指很輕，但是在我心里卻很重。
"一個月后，如果你還能戴著這個戒指站在我面前，我就正式向你求婚。"張浩說。
"什么樣的正式求婚？"他笑了，那是今天第一次真正的笑容。"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看著他的笑容，我感覺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一個月，我一定要證明給他看，
證明給所有人看，愛情不需要門當(dāng)戶對，不需要金錢來維系。第四章第二天一早，
我就開始實行自己的計劃。首先是搬家。我在網(wǎng)上找了一個單間配套，月租八百塊，
位置在城郊，離市中心很遠(yuǎn)。當(dāng)我提著行李箱出門的時候，媽媽攔住了我。"小雨，
你這是要做什么？""我要搬出去住。"我平靜地說。"為了那個張浩？
"媽媽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小雨，你瘋了嗎？你從小就沒離開過家，
你能適應(yīng)外面的生活嗎？""我可以的。"我堅定地說，"媽，給我一個月的時間。
"媽媽想要說什么，但是最終還是讓開了路。"小雨，如果你過不下去了，隨時可以回家。
""我不會回來的。"我拖著行李箱走出了家門。林家的大門在我身后關(guān)上，
我突然有種前所未有的自由感。但是這種自由感很快就被現(xiàn)實打破了。
當(dāng)我站在那個八百塊的單間門前時，我差點(diǎn)要崩潰了。房間很小，只有十幾平米，
廁所和廚房共用一個空間，墻壁發(fā)黃，地板也不平整。最要命的是，房間里有一股霉味。
"怎么樣？還滿意嗎？"房東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媽，"這已經(jīng)是這個價位最好的房子了。
"我強(qiáng)忍著惡心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租了。"交了押一付三之后，我的現(xiàn)金只剩下不到兩千塊了。
這是我從家里"偷"出來的錢，本來以為已經(jīng)很多了，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根本不夠用。
房租、水電費(fèi)、吃飯、交通費(fèi)...算下來，我必須立刻找到工作才行。
但是找工作并不容易。我拿著簡歷跑了一整天，投了十幾份簡歷，
得到的回復(fù)都是"我們考慮一下"或者"過幾天給你答復(fù)"。
有一家公司的HR看了我的簡歷后問："你是林氏集團(tuán)那個林總的女兒嗎？"我猶豫了一下，
最終誠實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你來我們這個小公司做什么？玩票嗎？
"HR的語氣變得有些嘲諷，"林小姐，我們這里可不是你們富家女體驗生活的地方。
"我想要解釋，但是HR已經(jīng)把我的簡歷扔進(jìn)了垃圾桶。這讓我意識到，張浩說得對，
像我這種有背景的人，反而不容易找到工作。因為沒人相信我是認(rèn)真的。
晚上回到那個小房間，我坐在硬板床上，看著手指上的塑料戒指，
第一次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手機(jī)響了，是陳思雨打來的。"小雨，你真的搬出去了？
"她的聲音里滿是不敢置信，"你爸媽都快急瘋了。""我很好。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松。"好什么好？我聽你媽說你住的地方連廁所都是共用的？
"陳思雨的聲音提高了，"林曉雨，你到底在搞什么？為了一個張浩，值得嗎？""思雨，
你不懂。""我不懂什么？我不懂你要放棄優(yōu)越的生活去受罪？"陳思雨氣呼呼地說，
"小雨，你清醒一點(diǎn)好不好？那個張浩就是在折騰你，他就是見不得你過得好！
""不是的...""不是什么？"陳思雨打斷我，"你告訴我，你現(xiàn)在過得開心嗎？
你覺得這樣的生活有意義嗎？"我看著周圍破舊的環(huán)境，心里確實有些動搖。
但是想到張浩的話，想到我們之間的約定，我還是堅持下來。"思雨，給我一個月的時間。
如果一個月后我還是堅持這個選擇，你就支持我好嗎？"陳思雨沉默了很久，最后嘆了口氣。
"小雨，我真的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但是既然你決定了，我會支持你的。不過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如果你撐不下去了，一定要告訴我。不要硬撐。""好。"我答應(yīng)了她。
掛了電話之后，我躺在硬邦邦的床上，聽著隔壁房間傳來的電視聲，心里五味雜陳。
這才是第一天，我就已經(jīng)開始懷疑自己了。一個月的時間，我真的能堅持下來嗎？
第五章第三天，我終于找到了一份工作。不過不是我想象中的辦公室工作，
而是在一家奶茶店做服務(wù)員。店長是個三十出頭的女人，姓王，她看了我的簡歷后皺了皺眉。
"你是大學(xué)生？""是的。"我點(diǎn)點(diǎn)頭。"那你為什么要來我們店里打工？
"王店長有些懷疑，"大學(xué)生不都是找體面的工作嗎？"我早就想好了說辭。
"我想體驗一下生活，積累社會經(jīng)驗。"王店長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最終點(diǎn)了點(diǎn)頭。"行吧，
試用期一個星期，時薪十五塊，包午飯。如果干得好，會給你轉(zhuǎn)正。"十五塊一小時，
一天工作十個小時，就是一百五十塊。一個月按照二十五天計算，能有三千七百五十塊。
雖然不多，但是至少能維持基本生活了。"我要。"我立刻答應(yīng)下來。第一天上班，
我就體會到了什么叫做現(xiàn)實的殘酷。奶茶店的工作看起來簡單，實際上卻很累。
要記住各種飲品的制作方法，要應(yīng)付各種各樣的客人，要保持笑容，
要清潔衛(wèi)生...最累的還不是身體，而是心理。當(dāng)我第一次被客人大聲呵斥的時候，
我差點(diǎn)要哭出來。"你是怎么做奶茶的？這么難喝！
"一個中年男人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柜臺上，"重新做一杯！""先生，不好意思，
我立刻給您重新做。"我努力保持著微笑。"立刻？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嗎？
"男人的聲音更大了，"你們店的服務(wù)態(tài)度就是這樣的嗎？"我的手在顫抖，
心里委屈得要死。但是我還是重新給他做了一杯奶茶。"這杯不要錢。"我說。
男人拿著奶茶走了，但是我的心情卻久久不能平復(fù)。"小林，第一天都是這樣的。
"同事小張安慰我，"習(xí)慣就好了。"我點(diǎn)點(diǎn)頭，但是心里卻在想：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嗎？
每天都要承受這樣的委屈？下班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diǎn)了。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那個小房間，累得連飯都不想吃。但是肚子在抗議，
我只能去樓下的小超市買了一桶泡面。坐在床上吃著泡面，我突然想起以前在家里的生活。
每天晚上都有阿姨準(zhǔn)備好熱騰騰的飯菜，我從來不用擔(dān)心吃什么，也不用擔(dān)心錢的問題。
現(xiàn)在呢？一桶泡面三塊五，我都覺得有點(diǎn)貴。手機(jī)響了，是張浩的信息。"今天第一天上班，
怎么樣？"我看著這條信息，想要告訴他我很累很委屈，但是最終還是回了一個："還不錯。
""那就好。"他很快回復(fù)，"慢慢適應(yīng)，你可以的。"看著他的鼓勵，我心里暖了一些。
是啊，這才剛開始，我不能這么快就放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每一天都很辛苦，
但是我在慢慢適應(yīng)。我學(xué)會了如何應(yīng)付難纏的客人，學(xué)會了如何快速制作各種飲品，
學(xué)會了如何在累得要死的時候還保持微笑。更重要的是，我開始理解那些普通的勞動者。
以前我從來不會注意服務(wù)員的辛苦，現(xiàn)在我知道了，每一個微笑背后都可能藏著委屈和疲憊。
一個星期后，王店長決定給我轉(zhuǎn)正。"小林，你雖然手腳不夠利索，但是態(tài)度很好，
客人對你的評價也不錯。"她說，"繼續(xù)努力。"我很高興，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因為自己的努力得到認(rèn)可。雖然只是一份奶茶店的工作，
但是對我來說意義重大。但是好景不長。第八天的時候，發(fā)生了一件讓我差點(diǎn)崩潰的事情。
一個客人在喝我做的奶茶時，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根頭發(fā)。"這是什么？"客人拿著那根頭發(fā)，
臉色鐵青，"你們店的衛(wèi)生就是這樣的嗎？"我的臉?biāo)查g白了。確實是我的頭發(fā)，
因為沒有戴好帽子掉進(jìn)去的。"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停地道歉，
"我立刻給您重新做一杯。""重新做？"客人把杯子摔在地上，"我要投訴你們店！
這樣的衛(wèi)生條件，還怎么營業(yè)？"奶茶灑了一地，其他客人都在看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