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澤的公寓寬敞得驚人,占據(jù)了頂層整層,裝修是極簡的現(xiàn)代風格,黑白灰的主色調(diào)中點綴著幾抹低調(diào)的奢華。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夜景如同一幅流動的畫卷。
“你的房間在那邊?!彼噶酥缸呃缺M頭的一扇門,“所有生活用品都已經(jīng)準備好,如果缺什么,告訴李嬸就好?!?/p>
一位五十歲上下、面容和藹的婦人微笑著向我點頭:“溫小姐,有什么需要隨時吩咐?!?/p>
我有些不知所措。這一切安排得太過周到,完全超出了“契約未婚妻”該有的待遇。
“謝謝,但我不需要特殊照顧?!蔽艺f,“我可以照顧自己?!?/p>
顧承澤挑眉:“這是合作的一部分,溫梨。你要扮演的是我的未婚妻,就必須適應這個身份該有的生活方式?!?/p>
他走近幾步,聲音壓低:“從明天開始,你會接觸到我圈子里的所有人。他們都很精明,一點破綻就能看出這不是真的。所以,我們需要練習?!?/p>
“練習什么?”我下意識后退,后背抵在冰冷的墻上。
“練習如何看起來像一對真正的情侶。”他的手臂撐在我耳側的墻上,形成一個曖昧的禁錮,“比如,真正的未婚夫妻不會像我們這樣生疏?!?/p>
太近了。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氣,能看到他睫毛投下的陰影,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溫度。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你需要我怎么做?”我努力保持鎮(zhèn)定。
“首先,叫我的名字。”他的聲音低沉悅耳,“沒有人會叫自己的未婚夫‘顧先生’?!?/p>
“承澤?!蔽覈L試著叫出口,聲音有些干澀。
他滿意地點頭:“好多了。其次,肢體接觸要自然?!彼氖州p輕握住我的,“比如這樣。”
我的手指在他掌心微微顫抖。前世除了陳浩,我?guī)缀鯖]有與異性這樣親密接觸過。而顧承澤的觸碰與陳浩完全不同——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強勢,卻又奇異地令人安心。
“緊張?”他察覺到了我的反應,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有點不習慣?!蔽依蠈嵆姓J。
“那就多練習?!彼砰_我的手,卻突然俯身,唇幾乎貼到我耳邊,“因為我們很快就會面對最嚴格的觀眾——我的家人?!?/p>
他退開后,我耳根發(fā)燙,心跳如鼓。這個男人太擅長這種若即若離的曖昧,每一步都計算得恰到好處。
第二天一早,我被敲門聲喚醒。李嬸站在門外,手中捧著一堆衣物。
“溫小姐,這是先生為您準備的衣服。他說今天要帶您去見顧老夫人,需要穿得正式一些?!?/p>
我看著那些精致的高定服裝,心情復雜。顧承澤連這種細節(jié)都考慮到了,仿佛真的在意我在他家人面前的形象。
選了一套米白色香奈兒套裝,我仔細打扮后走出房間。顧承澤已經(jīng)在客廳等候,看到我時眼中閃過明顯的贊賞。
“很漂亮?!彼酒鹕?,自然地攬住我的腰,“奶奶會喜歡的。”
“能先告訴我一些注意事項嗎?”我問,“顧老夫人有什么喜好或者忌諱?”
他有些驚訝:“你很細心。”
“在溫家二十年,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察言觀色?!蔽业卣f。
顧承澤的目光柔和了些:“奶奶喜歡乖巧懂事的女孩,最討厭矯揉造作。她年輕時是商界女強人,所以欣賞有主見的女性,但不喜歡太過強勢?!?/p>
“明白了?!蔽尹c頭,“還有什么需要我知道的?”
他沉吟片刻:“我父母早逝,是奶奶把我?guī)Т蟮摹K运龑ξ襾碚f很重要。”
這句話說得平淡,但我聽出了其中的分量。我看著他,突然意識到這個看似無所不能的男人,也有柔軟的一面。
“我會好好表現(xiàn)的。”我鄭重承諾。
顧家老宅坐落在城西的半山腰,是棟頗有年代感的花園洋房。一進門,就感受到與顧承澤公寓截然不同的氛圍——這里充滿生活氣息,到處是鮮花和家庭照片。
“奶奶,我們來了。”顧承澤揚聲喊道,語氣是罕見的親昵。
一位銀發(fā)老婦人從客廳走出來,雖然年事已高,但身板筆直,眼神銳利。她先打量了我一番,目光如X光般仿佛能看透人心。
“這就是溫梨?”她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奶奶好?!蔽夜郧傻貑柡?,遞上準備好的禮物,“聽說您喜歡普洱茶,這是我特意找來的三十年陳普?!?/p>
顧老夫人挑眉,接過茶葉看了看:“懂茶?”
“略知一二。在溫家時學過一些茶藝?!蔽抑t虛地說。
這當然是假話。前世落魄后,我曾在一家茶社工作過半年,因此對茶道頗有研究。沒想到這個技能會在這里派上用場。
“進來坐吧?!崩戏蛉藨B(tài)度緩和了些。
客廳里,一位不速之客已經(jīng)等在那里——顧承澤的堂弟顧承軒。他看到我們,立即起身,臉上掛著過分熱情的笑容。
“哥,你終于帶嫂子回來見奶奶了!”他走過來想要擁抱我,被顧承澤不動聲色地擋開。
“承軒今天怎么有空過來?”顧承澤語氣平淡,但我能感覺到他的戒備。
“聽說哥訂婚了,這么大事我當然要來看看!”顧承軒目光轉向我,毫不掩飾打量之意,“溫小姐比照片上還漂亮。難怪能讓我哥這顆鐵樹開花?!?/p>
這話聽起來是恭維,實則暗藏機鋒。我微微一笑:“承澤說笑罷了。我們相識已久,只是最近才確定關系。”
“哦?”顧承軒挑眉,“但我聽說溫小姐不久前還是陳浩的未婚妻?這轉變未免太快了些。”
氣氛瞬間凝固。顧老夫人也看向我,等待我的回答。
我面不改色,輕輕握住顧承澤的手:“感情的事很難說清楚。遇到對的人,一瞬間就足夠了。不是嗎,承澤?”
顧承澤配合地回握我的手,眼神溫柔:“是的。遇到溫梨后,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感情?!?/p>
這番表演堪稱完美,連我?guī)缀醵家嘈帕?。顧承軒一時語塞,只好干笑兩聲。
午餐時,顧承軒繼續(xù)旁敲側擊:“聽說溫家最近遇到了點麻煩?資金鏈似乎有些緊張。哥,你的地產(chǎn)項目還需要溫家投資嗎?”
這話明顯是在暗示顧承澤與我訂婚別有目的。顧老夫人放下筷子,看向孫子。
顧承澤從容不迫地為我夾菜,語氣平淡:“生意是生意,感情是感情。我不會混為一談。況且,”他看向我,眼神深邃,“溫梨的價值,遠不止一個溫家?!?/p>
我的心莫名一跳。這話說得太真,讓我有些慌亂。
午餐后,顧老夫人單獨叫我到書房。我忐忑不安地跟著她,猜測著會面臨什么樣的考驗。
書房里擺滿了各種書籍和藝術品,墻上掛著一幅巨大的山水畫。
“你覺得這幅畫怎么樣?”老夫人突然問。
我仔細觀看。這是一幅當代水墨畫,筆法大膽創(chuàng)新,但又不失傳統(tǒng)韻味。
“很有張力?!蔽抑斏髟u價,“傳統(tǒng)與創(chuàng)新的結合很巧妙。特別是這個留白處,給人以無限想象空間?!?/p>
老夫人眼中閃過驚訝:“你懂畫?”
“學過一些。”我再次謙虛地說。前世為了生存,我曾在一家畫廊工作過,對藝術鑒賞略有心得。
“看來承澤沒說錯,你確實與眾不同。”老夫人語氣緩和了許多,“大多數(shù)女孩子只會夸畫漂亮,或者說些空洞的贊美詞。”
她示意我坐下,神色嚴肅起來:“溫梨,我知道你的身世。溫家那樣對你,確實不厚道?!?/p>
我垂下眼睛:“都過去了?!?/p>
“但你要明白,顧家不是溫家。”老夫人直視我的眼睛,“我們重視家族名譽和誠信。承澤是顧家未來的繼承人,他的婚姻關系到整個家族的利益?!?/p>
我心跳加速,知道重點來了。
“我不管你們是因為什么開始的,”老夫人緩緩說,“但既然對外宣布了訂婚,就必須認真對待。顧家不允許丑聞,明白嗎?”
“我明白?!蔽亦嵵爻兄Z,“我會尊重這個婚約,也會尊重顧家?!?/p>
老夫人打量我片刻,終于露出今天的第一個微笑:“好。那我期待你的表現(xiàn)?!?/p>
離開書房時,我長舒一口氣。看來第一關算是通過了。
回去的車上,顧承澤問:“奶奶和你說了什么?”
“主要是提醒我顧家的規(guī)矩。”我省略了細節(jié),“她似乎接受我了。”
顧承澤輕笑:“不容易。奶奶眼光很高,很少對人這么滿意?!?/p>
他轉頭看我:“你確實總是能給我驚喜,溫梨。那幅畫的評價很專業(yè),連奶奶都被震住了?!?/p>
我有些心虛:“只是運氣好,恰好知道一點?!?/p>
“不只是畫,還有茶藝,還有在拍賣會上的眼光?!彼粲兴?,“你就像一個寶藏,越挖越有驚喜?!?/p>
這話讓我心跳漏了一拍。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好轉移話題:“你堂弟似乎不太喜歡我?!?/p>
“承軒不喜歡任何人可能威脅到他利益的人?!鳖櫝袧烧Z氣冷了下來,“他一直在找機會削弱我在家族中的地位。我們的婚約,無疑是他最新的靶子?!?/p>
我皺眉:“他會對我不利嗎?”
“很可能?!鳖櫝袧煽聪蛭?,眼神嚴肅,“所以你要小心。不過放心,我會保護你?!?/p>
這句話說得自然而然,卻在我心中激起漣漪。保護?這也在契約范圍內(nèi)嗎?
回到公寓后,我開始認真思考自己的處境。顧承澤的世界比我想象的更加復雜,而我已經(jīng)卷入其中。如果不想再次成為棋子,就必須盡快強大起來。
“承澤,”我找到正在書房工作的他,“你答應過要教我經(jīng)商之道?!?/p>
他從文件中抬起頭:“這么快就等不及了?”
“時間不等人?!蔽覉远ǖ卣f,“我想盡快開始自己的事業(yè)?!?/p>
他欣賞地點頭:“好。那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我的特別助理。跟我學習一個月,然后我會給你啟動資金,讓你嘗試第一個項目?!?/p>
于是,我的“特訓”開始了。顧承澤是個嚴格的老師,但也是個出色的導師。他教我分析市場趨勢,解讀財務報表,談判技巧,甚至如何洞察人心。
我如饑似渴地學習著,前世零散的商業(yè)知識在他的系統(tǒng)教導下逐漸串聯(lián)成完整的體系。更令我驚訝的是,我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這方面頗有天賦,常常能舉一反三,提出讓他都驚訝的見解。
“你確定沒學過這些?”有一次,他看著我做的市場分析報告,難以置信地問。
我含糊其辭:“在溫家耳濡目染吧?!?/p>
事實上,前世最后的悲慘經(jīng)歷讓我對商業(yè)世界有了深刻的理解,只是當時沒有機會施展。
一天晚上,我們工作到很晚。我累得幾乎趴在桌上,顧承澤卻依然精神奕奕。
“累了就去睡吧?!彼f,語氣罕見地溫和。
我強打精神:“還有一個數(shù)據(jù)沒分析完...”
“明天再做?!彼米呶沂种械墓P,“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
我抬頭,正好對上他深邃的眼睛。書房里只開了一盞臺燈,昏黃的光線在他臉上投下柔和的陰影,讓他看起來沒有那么冷漠疏離。
“為什么對我這么好?”我忍不住問,“這已經(jīng)超出契約的范圍了。”
他沉默片刻,輕聲道:“或許因為我欣賞你的勇氣和智慧。不是每個人都能從低谷中爬起來,并且爬得比原來更高?!?/p>
我的心微微顫動。這樣的話,前世從未有人對我說過。在溫家,我永遠是被比較、被貶低的那一個。
“謝謝?!蔽逸p聲說,突然感到眼眶發(fā)熱。
他伸手,輕輕拂開我額前的一縷碎發(fā):“去睡吧,明天還有更多要學的?!?/p>
這個動作太過親昵,讓我心跳加速。我慌忙起身,幾乎是逃離了書房。
躺在床上,我輾轉反側。顧承澤的態(tài)度越來越曖昧,讓我分不清是演戲還是真心。而更可怕的是,我發(fā)現(xiàn)自己開始期待他的觸碰,開始為他的贊賞而開心。
這很危險。我提醒自己。這只是一場交易,不要陷入虛假的溫柔。
然而心,似乎已經(jīng)不聽使喚了。
幾天后,顧承澤帶我參加一個商業(yè)酒會。這是我以他未婚妻身份首次正式亮相商業(yè)場合,意義重大。
“記住,”在車上,他仔細為我整理項鏈,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我的鎖骨,“今晚來的都是商界重要人物,你的表現(xiàn)直接影響他們對你的看法?!?/p>
我點頭,有些緊張:“有什么需要特別注意的嗎?”
“做你自己就好。”他微笑,“你比大多數(shù)人都聰明,我相信你能應對?!?/p>
酒會現(xiàn)場名流云集。我看到許多前世只能在財經(jīng)雜志上看到的面孔。顧承澤自然地攬著我的腰,一一為我介紹。
“這位是遠東集團的李總?!?/p>
“這位是華信銀行的張行長?!?/p>
“這位是...”
我得體地與每個人交談,恰到好處地展現(xiàn)自己的見識,又不至于太過張揚。顧承澤偶爾補充幾句,默契得仿佛我們真的是相知已久的伴侶。
“顧總好福氣啊,”一位地產(chǎn)大亨笑著說,“未婚妻不僅漂亮,還這么有見識。難怪藏了這么久才帶出來?!?/p>
顧承澤低頭看我,眼神溫柔:“是啊,得之我幸?!?/p>
這話說得太真,讓我有一瞬間的恍惚。
酒過三巡,我獨自到露臺透氣,卻不期遇到了陳浩和溫晴??磥頊丶乙彩盏搅搜?。
“溫梨?”陳浩看到我,眼神復雜,“你看起來...不錯?!?/p>
溫晴則毫不掩飾敵意:“攀上高枝就是不一樣啊,連這種場合都能混進來了?!?/p>
我平靜地看著她:“我是以顧承澤未婚妻的身份正式受邀的。倒是你們,溫家最近還好嗎?聽說資金鏈有點緊張?”
溫晴臉色一變:“你胡說什么!”
“不是嗎?”我故作驚訝,“那天承軒不是說了嗎?溫家資金緊張,需要顧家投資...”
“承軒?”陳浩敏銳地抓住重點,“你和顧承軒很熟?”
這時,顧承澤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怎么了?”他自然地站到我身邊,目光掃過陳浩和溫晴,帶著明顯的保護意味。
“沒什么,遇到熟人聊幾句。”我輕描淡寫地說。
顧承澤看向溫晴:“溫小姐臉色不太好,需要幫忙叫車嗎?”
這話明顯是在下逐客令。溫晴氣得臉色發(fā)白,但又不敢得罪顧承澤,只好悻悻離開。陳浩看了我一眼,眼神復雜地跟了上去。
“沒事吧?”顧承澤低頭問我。
我搖頭:“沒事。只是...”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顧承軒似乎和溫家走得很近。他在利用溫家對付你嗎?”
顧承澤眼中閃過驚訝,隨即化為贊賞:“你很敏銳。是的,承軒一直在拉攏溫家,想借此在家族中削弱我的地位?!?/p>
“那我們的婚約...”
“打亂了他的計劃?!鳖櫝袧晌⑿?,“你不僅是我的未婚妻,還是從溫家出來的人。這讓他拉攏溫家的難度大大增加。”
我恍然大悟。所以這就是他選擇我的另一個原因——我既是溫家的“叛徒”,又是對付顧承軒的完美棋子。
心里莫名有些失落。原來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我明白了?!蔽艺Z氣淡了下來。
顧承澤敏銳地察覺到了我的情緒變化:“溫梨,我承認最初有這個考量。但現(xiàn)在...”
他的話被突然出現(xiàn)的顧承軒打斷:“哥,嫂子,原來你們在這里!奶奶來電話,問你們什么時候回去吃飯。”
顧承澤的表情瞬間恢復平靜:“告訴奶奶,我們周末回去?!?/p>
顧承軒笑著點頭,目光卻落在我身上,帶著審視的意味:“嫂子適應得真快,已經(jīng)完全融入我們的圈子了。”
這話聽起來是恭維,實則暗指我攀附權貴。我正想回擊,顧承澤卻先開口了:
“是圈子有幸融入她的世界?!彼麛堊∥业募?,語氣不容置疑,“溫梨比我們大多數(shù)人都有智慧和人品。承軒,你該多向她學習?!?/p>
顧承軒的笑容僵在臉上。我驚訝地抬頭看顧承澤,他卻給我一個安撫的眼神。
這一刻,我的心徹底亂了。
酒會結束后,在回去的車上,我一直沉默。顧承澤似乎也在思考什么,直到車停在家門口,他才開口:
“剛才的話是認真的,溫梨。”他轉頭看我,眼神在夜色中格外深邃,“你確實比我認識的大多數(shù)人都優(yōu)秀。我為你感到驕傲。”
我的心臟猛地一跳:“這只是契約的一部分,不是嗎?你不需要說這些...”
“如果我說不是呢?”他打斷我,聲音低沉,“如果我說,我開始期待這個婚約不只是契約呢?”
我愣住了,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他輕輕抬起我的下巴,目光落在我的唇上:“我可以吻你嗎,溫梨?”
空氣仿佛凝固了。我能聽到自己如擂鼓的心跳聲,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溫度,能看見他眼中自己的倒影。
這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他的氣息,他的溫度,他的眼神。
然后,他的唇輕輕覆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