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別墅的書房里，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
陸老爺子端坐在紅木書桌后，手中拿著那張孕檢單，反復查看。陸沉舟站在窗前，背影僵硬。而我，則安靜地坐在真皮沙發(fā)上，捧著傭人遞來的溫水，一副柔弱無助的模樣。
“已經(jīng)派人去查了，結(jié)果明天就能出來?！标懗林坜D(zhuǎn)過身，目光如刀般射向我，“如果是假的，江阮，你知道后果。”
我抬起淚眼朦朧的眼睛：“你懷疑我偽造孕檢單？陸沉舟，我在你眼里就這么不堪嗎？”
陸老爺子清了清嗓子：“沉舟，注意你的態(tài)度?！彼D(zhuǎn)向我，語氣緩和許多，“江小姐，我不是懷疑你，只是這件事太突然了，我們必須確認清楚?！?/p>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內(nèi)心卻冷笑。查吧，盡管查。我既然敢拿出這張假孕檢單，自然做好了萬全準備。那個私人診所的醫(yī)生收了我整整五十萬，足以讓他守口如瓶，連檢查記錄都會做得天衣無縫。
“不管結(jié)果如何，現(xiàn)在的局面已經(jīng)很被動了?！标懤蠣斪娱L嘆一聲，“媒體已經(jīng)大肆報道，股票開盤就跌了5個百分點。沉舟，你太不小心了?！?/p>
陸沉舟臉色更加難看。他走到我面前，俯身逼視：“你到底想要什么？錢？還是陸太太的位置？”
我故作受傷地往后縮了縮：“在你眼里，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算計你嗎？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說著，兩行淚恰到好處地滑落。
這表演我排練過無數(shù)次，連眼淚要流幾滴都計算得精確。三年替身生涯，我早已摸透陸沉舟的軟肋——他最看不得女人流淚，特別是與林薇薇相似的那雙眼睛流淚。
果然，他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些許，但眼中的懷疑仍未散去。
“爸，您先休息吧，我和江阮單獨談?wù)劇！标懗林蹖蠣斪诱f。
書房門關(guān)上后，他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我對面：“開個條件吧?！?/p>
我擦掉眼淚，抬起頭直視他：“我要結(jié)婚。”
陸沉舟猛地站起身：“你明知道不可能！我和薇薇已經(jīng)...”
“已經(jīng)什么？已經(jīng)辦了一半的婚禮？”我輕笑，“現(xiàn)在全城都知道你讓我懷孕了，卻轉(zhuǎn)身娶了別人。陸氏集團的股票還能跌多少？”
他的拳頭攥緊，又松開：“除了這個?！?/p>
“那我明天就去醫(yī)院做流產(chǎn)手術(shù)?！蔽移届o地說，“然后召開記者會，告訴大家，陸總為了娶白月光，逼我打掉孩子?！?/p>
空氣凝固了。陸沉舟的眼神幾乎要殺人，但我毫不退縮地與他對視。這一刻，我已經(jīng)等了太久。
三年了。自從江氏集團破產(chǎn)，父親跳樓，我從千金小姐跌入塵埃，被迫成為他懷念舊情人的替身，每一天我都在等待反擊的機會。
“你變了?！彼鋈徽f，語氣中帶著一絲探究，“以前的你不會這樣?！?/p>
我微笑：“人總是會變的，特別是在被當作別人的影子三年之后。”
這句話似乎觸動了他什么，他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漫長的沉默后，他終于開口：“婚姻不可能，但我可以給你其他補償。五千萬，加上一套別墅，孩子生下來后歸陸家撫養(yǎng)，你隨時可以探視?！?/p>
我?guī)缀跻Τ雎??？矗@就是陸沉舟，永遠用錢解決一切，以為所有東西都能明碼標價。
“我要結(jié)婚，并且要陸氏集團5%的股份作為保障?！蔽移届o地拋出真正目的，“否則，我不保證這個孩子能平安出生?！?/p>
陸沉舟瞳孔驟縮：“你瘋了？5%的股份？你知道那值多少嗎？”
“大約值十個億，我知道?！蔽叶似鹚p抿一口，“比起陸氏股價繼續(xù)暴跌，以及陸家血脈可能不保的風險，這個價錢很公道?！?/p>
他盯著我看了足足一分鐘，忽然笑了：“江阮，我小看你了。”
“很多人都小看我了。”我回以微笑，“包括三年前那個以為用一點錢就能買下我的尊嚴和人生的你?！?/p>
電話鈴聲打破了緊張的氣氛。陸沉舟接起電話，臉色越來越沉。掛斷后，他深吸一口氣：“董事會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了，要求立刻處理危機?！?/p>
我挑眉等待他的下文。
“結(jié)婚可以，但只能是形式上的。股份最多給你3%，并且要等孩子出生確認是陸家血脈后才能轉(zhuǎn)讓?！彼е勒f出妥協(xié)方案。
我假裝思考片刻，實際上這已經(jīng)超出了我的預期。原本我只指望能得到1-2%的股份，沒想到他這么痛快就答應了3%。
“成交?！蔽艺酒鹕?，“明天我要看到結(jié)婚協(xié)議和股權(quán)轉(zhuǎn)讓意向書。現(xiàn)在，能給我安排個房間休息嗎？孕婦需要充足睡眠?！?/p>
陸沉舟按下呼叫鈴，讓管家?guī)胰タ头?。在門口，他忽然叫住我：“江阮，希望你不會為今天的選擇后悔。”
我回頭，送給他一個無懈可擊的微笑：“我唯一后悔的，是三年前沒有早點這么做?！?/p>
房門關(guān)上后，我靠在門板上，長舒一口氣。手心里全是冷汗，但心臟卻興奮地狂跳。
第一步成功了。接下來，就是要在“懷孕”期間，一步步拿回屬于我的一切。
包括那些曾經(jīng)踐踏過我尊嚴的人，欠江家的債，我要一筆筆討回來。
窗外月光皎潔，我想起三年前父親跳樓那晚，也是這樣的月光。
爸爸，你看著吧，我會讓所有害江家破產(chǎn)的人付出代價。陸沉舟，只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