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后。魔都的秋天終于有了點涼意,風(fēng)刮過巷口的梧桐葉,
“沙沙”響得像陳灼以前騎自行車帶她時,車輪碾過落葉的聲音。那時候他總騎得慢,
說“怕顛著你”,車后座還墊著塊棉墊,軟乎乎的。蘇晚晚還在陸家嘴的寫字樓里忙,
但有些東西悄悄變了。她不再是最晚走的那個,每天六點半準(zhǔn)點關(guān)電腦,同事喊她加班,
她會笑著說“不了,家里有人等我吃飯”。辦公桌抽屜里的安眠藥早落了灰,胃痛也很少犯,
連秘書都問“蘇總,你最近氣色怎么這么好”。下班后,她常坐地鐵穿過小半個城市,
目的地不是那個冷清的大公寓,是這條滿是煙火氣的小巷。走進(jìn)“歸家小館”時,
老板娘準(zhǔn)會笑著迎上來,圍裙上還沾著面粉?!巴硗韥砝?!阿灼剛燉好排骨湯,沒放蔥,
盛在你常用的那個藍(lán)花碗里呢!”陳父則會把剛鹵好的豆干遞過來,熱乎的,
還冒著點白氣:“嘗嘗,今天多加了點桂皮,香得很?!眲傞_始幫忙擦桌子,
蘇晚晚總把抹布擰得太干,蹭得桌面“吱呀”響,像跟桌子打架。陳灼就靠在旁邊笑,
手里還拿著鍋鏟, apron 上沾著點醬油漬?!澳氵@哪是擦桌子?是跟它置氣呢!
力道輕點兒,順著木紋擦,老桌子也怕疼。”他說著就走過來,從身后握住她的手,
掌心裹著她的手,慢慢蹭過桌面。他的指尖帶著點薄繭,蹭得她手心有點癢,
連“吱呀”聲都變成了軟乎乎的“沙沙”聲?,F(xiàn)在她擦的桌子,
連老板娘都夸:“比阿灼擦得干凈,連木紋里的油污都能摳出來!”陳灼話還是不多,
但看她的眼神總帶著暖。他會記得她不吃蔥,燉排骨湯時把蔥段一根一根挑出來,
放在小碟子里;會在她加班晚來時,把湯溫在灶上,連碗都用熱水燙過,說“別喝涼的,
對胃不好”。打烊后,會拉著她的手在小巷里慢慢走,聽她吐槽“今天客戶又提奇怪要求,
說報表要做成粉色的,簡直離譜”。他不怎么說話,只偶爾從兜里掏出瓶溫?zé)岬亩節(jié){。
紙杯子上還沾著點他手上的面粉,握在手里剛好暖到心里,甜口的,是她最愛的味道。
又一個周末傍晚,小店打烊了。蘇晚晚踮著腳,想把門口“營業(yè)中”的小木牌翻過來,
可木牌釘?shù)糜悬c高,她夠了兩次都沒夠著,鼻尖沁出細(xì)汗,高跟鞋踩得腳踝有點酸。
一只大手從身后伸過來,輕松地把木牌翻成“已打烊”,指尖還輕輕碰了碰她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