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南上前一步，手伸向大傻：“傻哥?！?/p>
大傻下意識想握，瞥見陳浩南主動的姿態(tài)。
伸到一半的手硬生生拐了個彎，端起桌上半杯渾濁的涼茶，慢悠悠嘬了一口。
陳浩南的手僵在半空，尷尬像冰冷的蛇爬上脊背。
他面不改色地收回手，在對面坐下，臉上擠出點笑：“傻哥，我的車？”
大傻“啪”地放下茶杯，眼珠瞪得幾乎要凸出來：
“全港九新界那么多車，全是我偷的?。磕闵岛鹾醯陌?！”
他越說越氣，唾沫星子幾乎噴到陳浩南臉上。
山雞拉開旁邊一張塑料凳，大喇喇坐下。
陳浩南強壓火氣，笑容更“誠懇”了幾分：“別動氣嘛傻哥，就是問問?！?/p>
“這樣，我擺幾圍和頭酒，大家交個朋友？”
小結(jié)巴等得有點不耐煩，扯了扯萬夜衣袖：
“夜哥，這洪興仔也沒多威嘛！真夠勁還用跟傻哥廢這么多話？”
萬夜拉著她在海鮮檔門口另一張空桌坐下，慢條斯理：“急什么？好戲在后頭?！?/p>
“哼，我就不信他們敢在傻哥地盤上動粗！”小結(jié)巴挨著萬夜坐下，眼睛緊盯著那邊。
此時，大傻咬著后槽牙，腮幫子鼓起，惡狠狠道：“車！我肯定沒碰過！你車丟了，找差佬去啊！”
山雞身體前傾，湊到大傻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清晰：
“喂，給你臉叫你聲傻哥，不給臉，我叫你傻佬都行??！”
“冚家鏟！你說什么？！” 大傻瞬間炸毛，像座肉山般轟然站起，陰影籠罩了山雞。
“叮！你發(fā)現(xiàn)了大傻，獲得一次簽到機會，是否馬上簽到？” 系統(tǒng)提示音在萬夜腦中響起。
“簽到?！?萬夜意念一動。
“叮！你簽到大傻，獲得港幣六十萬，現(xiàn)金已存放在系統(tǒng)倉庫；獲得2點屬性點?！?/p>
他不動聲色地將剛得的2點屬性加在【敏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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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仿佛又輕靈了一分，對周圍氣流的感知都敏銳起來。
“我大傻在西貢是什么人？全港都知！”
大傻指著自己鼻子，唾沫橫飛，“上次區(qū)議會選舉我沒去投票，都上電視新聞了！你看到?jīng)]有??！”
這話一出，連小結(jié)巴都忍不住捂住了臉，不忍直視。太傻了！跟古惑仔講這個？
“噗……哈哈哈！”山雞憋不住，發(fā)出一串夸張的干笑。
這笑聲徹底點燃了大傻的怒火。
他猛地一推山雞，山雞猝不及防倒退兩步。
大傻順勢一屁股霸占了山雞的凳子。
龐大的身軀幾乎擠到陳浩南懷里，用粗壯的手指一下下戳著陳浩南的胸口，唾沫星子噴了他一臉：
“你就是陳浩南？聽說你最近很紅啊？車，老子絕對沒偷！想屈我？我大傻頂?shù)米?！?/p>
“還有，以后沒事別他媽來西貢晃悠！我們西貢的兄弟，不歡迎你們洪興的蛋散！”
“丟你老母！”
陳浩南壓抑的火山終于爆發(fā)！
他猛地后仰蓄力，額頭如同攻城錘，帶著風聲狠狠撞在大傻高挺的鼻梁上！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可聞！
大傻“嗷”一聲慘叫，眼前金星亂冒，巨大的身軀像被抽了骨頭的麻袋，轟然向后倒去，砸翻了一張空桌，杯盤碗碟稀里嘩啦碎了一地。
“揍我？！叫兄弟??！”
大傻捂住瞬間塌陷、鮮血狂噴的鼻子，撕心裂肺地朝自己兩個嚇傻了的小弟吼道。
陳浩南一擊得手，毫不停頓。
抄起自己坐著的沉重折疊鐵椅，掄圓了朝地上翻滾的大傻劈頭蓋臉砸去！風聲呼嘯！
另一邊，山雞、大天二如狼似虎撲向大傻的一個小弟；包皮、巢皮則獰笑著沖向另一個。
拳拳到肉的悶響、骨頭斷裂的脆響、凄厲的慘叫瞬間取代了海鮮檔的市井喧囂。
“別……別打了……大佬……饒命……” 大傻雙手抱頭蜷縮在地。
陳浩南的皮鞋像鐵錘般落在他厚實的腰腹上。
他引以為傲的肌肉在絕對的力量和怒火面前毫無用處。
很快鼻青臉腫，像個被錘爛的沙包，發(fā)出含混的求饒。
“這……” 小結(jié)巴張大了嘴，被這突如其來的血腥暴力驚得說不出話，只能呆呆地看向萬夜。
“把他扔海里喂魚！”
山雞和大天二已經(jīng)放倒了大傻的一個小弟，正揪著頭發(fā)將他往不遠處的碼頭拖去。
“媽的！叫你囂張！不歡迎我們洪興仔？！”
巢皮和包皮也打紅了眼，對著另一個倒地的小弟瘋狂踹踏。
“夜哥！你好厲害！”
小結(jié)巴猛地回過神，看向萬夜的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崇拜，“你怎么知道傻哥打不過他們？”
萬夜目光掃過混亂的現(xiàn)場，語氣平淡得像在點評天氣：
“真罩得住，就不會窩在西貢這窮地方當個收臟車的了?！?/p>
小結(jié)巴愣了愣，隨即小雞啄米般點頭：“還真是！夜哥你好醒??！”
說話間，大傻又被陳浩南踹了幾腳，慘叫都微弱下去。
小結(jié)巴看著大傻的慘狀，猶豫了一下，扯著萬夜的袖子，小聲問：“夜哥……你……你厲不厲害？”
萬夜垂眸看她，嘴角微揚：“你說呢？”
“比……比那些洪興仔呢？”她指了指陳浩南那邊。
“他們？”萬夜嗤笑一聲，輕描淡寫，“小兒科啦?！?/p>
小結(jié)巴眼睛一亮，鼓起勇氣，帶著點央求：
“那個……夜哥……你能不能……叫他們停手？我以前偷的車，都是傻哥幫我出的……”
她聲音越說越小，有點不好意思。
萬夜想到那六十萬港幣和兩點屬性點，再加上小結(jié)巴這難得一見的軟語相求，便隨意地點點頭：
“行吧?！?/p>
他站起身，整了整風衣領(lǐng)口，不疾不徐地朝那混亂的中心走去。
氣場無聲散開，仿佛自帶清場效果。
“誰是大傻？” 萬夜的聲音不高，卻奇異地穿透了打斗的噪音和慘叫聲。
正一腳踩在大傻背上的陳浩南動作猛地一僵，霍然回頭。
看清是萬夜，他臉上的狠戾瞬間褪去。
換上一種混雜著忌憚和客氣的復(fù)雜神情，下意識地收回了腳：“夜哥？這么巧？”
“我……我是大傻??！” 地上奄奄一息的大傻，聽到有人找他。
又看到暴打自己的兇神竟對來人如此恭敬，不知哪來的力氣。
手腳并用地爬了起來，連滾帶爬地躲到萬夜身后。
像只找到了庇護的喪家之犬，哪還有半分“西貢大傻”的威風？
只剩下滿臉血污和驚恐。
巢皮、包皮、大天二的動作也瞬間定格，驚疑不定地看著萬夜。
山雞提著那個差點被扔下海的小弟，也愣在原地。
“啊……” 小結(jié)巴看著萬夜僅僅一句話就鎮(zhèn)住全場的背影，小嘴微張，心里翻江倒海。
原來夜哥……這么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