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回籠的瞬間,我聞到了一股劣質洗衣粉和潮濕被褥混合的味道。我叫林晚,上一秒,
我正被追債的打手堵在出租屋的墻角,逼我簽下拿身體抵債的合同。下一秒,我睜開眼,
看到了天花板上那塊熟悉的、因為漏雨而泛黃的水漬。這里是我的高中時代,
那個住了十八年的老房子。我重生了?;氐搅?005年,距離高考還有三個月。太好了。
這一次,我絕不會再讓任何人決定我的命運!我要賺錢,賺很多很多的錢,
把所有踩過我、看不起我的人,都狠狠地踩在腳下!“林建軍!你還有臉睡覺?
女兒馬上要高考了,你看看你那窩囊樣!廠里那點死工資,夠干什么的!
”隔壁房間傳來我媽周嵐尖銳的叫罵聲,和我記憶里一模一樣。緊接著,
應該就是我爸林建軍那唯唯諾諾的、帶著討好和疲憊的道歉聲。他就是這樣,窩囊了一輩子,
被我媽罵,被廠長訓,最后因為替所謂的“兄弟”王浩擔保,背上巨額債務,
從三十樓一躍而下,用死來逃避一切。他的死,是我悲慘人生的開始。我正準備掀開被子,
去看看那個讓我又愛又恨的男人。隔壁,我爸的聲音響了。但那聲音里,
沒有了熟悉的卑微和討好?!靶辛?,別嚷了?!彼穆曇舨淮?,甚至有些沙啞,
卻像一把冰冷的錐子,瞬間刺穿了墻壁,扎進我的耳朵。那語氣里,
帶著一種不耐煩的、深藏著利刃的平靜。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我那個連對我媽大聲說句話都不敢的窩囊老爸,怎么會用這種口氣說話?我光著腳,
悄悄走到房門口,把耳朵貼在冰冷的門板上?!澳恪闶裁磻B(tài)度?
”我媽的聲音里充滿了難以置信,“林建軍,你敢吼我?”“我沒吼你。
”我爸的聲音依舊平穩(wěn),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從今天起,這個家我說了算。
你只需要照顧好晚晚,別的事,少管?!蔽覌屇沁厸]了聲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雞。
我?guī)缀跄芟胂蟪鏊丝陶痼@的表情。我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心臟狂跳。我重生了,
帶著未來二十年的記憶。可我爸……他那雙被生活磨平了所有棱角的眼睛里,
怎么會突然藏著刀?2第二天一早,我頂著兩個黑眼圈起床。飯桌上,氣氛詭異得可怕。
我媽周嵐破天荒地沒有嘮叨,只是一個勁兒地用懷疑的眼神瞟我爸。而我爸林建軍,
正安靜地吃著一碗白粥,連喝粥的動作,都和我記憶里那個狼吞虎咽的他判若兩人。
他吃得很慢,很有條理,仿佛那不是一碗廉價的白粥,而是什么山珍海味。他的眼神,
始終落在他面前的那張舊報紙上。2005年4月12日的《江城日報》。他的目光,
在財經(jīng)版的某個角落停留了很久。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瞳孔猛地一縮。
那是一個豆腐塊大小的新聞,標題是《“金瑞科技”新股申購今日開啟》。金瑞科技!
我腦子里“轟”的一聲!這支股票我記得太清楚了!上輩子,我那個發(fā)了財?shù)拇髮W同學,
就是靠這支股票完成了原始資本積累。他說,這支股剛上市時沒人看好,一路跌停,
但在半個月后,突然因為一項新技術的發(fā)布,股價像坐了火箭一樣,連拉了三十個漲停板!
創(chuàng)造了當年的股市神話!我爸一個連股票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工人,他看這條新聞干什么?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心里瘋狂滋生?!鞍?,媽,我先去上學了?!蔽曳畔峦肟?,背起書包。
我必須去驗證我的猜想。我沒有去學校,而是繞了個圈,
躲在了我們家樓下的一個報刊亭后面。果然,不到十分鐘,我爸就下來了。
他換下了一身油膩的工作服,穿了件半舊的夾克,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腳步沉穩(wěn),
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四周,完全沒有了過去的猥瑣和卑微。他徑直走到了小區(qū)門口的工商銀行。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知道,我們家所有的積蓄,五萬塊錢,都存在那家銀行。
那是我媽攢了半輩子,準備給我上大學和當嫁妝的。上輩子,這筆錢最后被追債的搶走了。
我看著他走進銀行,心亂如麻。半個小時后,他出來了,手里多了一個牛皮紙袋,
看起來鼓鼓囊囊的。他沒有回家,而是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報出了一個地址。“師傅,
去解放路,證券交易所?!蹦且凰查g,我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真的……我立刻攔了另一輛車,跟了上去。江城證券交易所的大廳里,人聲鼎沸。
紅紅綠綠的數(shù)字在巨大的屏幕上瘋狂跳動。我一眼就看到了我爸。
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焦慮地大喊大叫,而是找了個沒人的角落,
把那個牛皮紙袋里的錢全都倒了出來,一張一張地在柜臺上辦著手續(xù)。他的側臉,
在閃爍的屏幕光線下,顯得無比堅毅和冷酷。那是一種輸光了一切,從地獄爬回來后,
要連本帶利全部贏回來的眼神。他把所有的錢,五萬塊,全部買了“金瑞科技”。
做完這一切,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大盤前,靜靜地看著那支綠得發(fā)慌的股票,嘴角,
竟然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他在笑那些驚慌拋售的散戶。
他在笑這個他早已看透的牌局。我躲在柱子后面,手腳冰涼。不用再懷疑了。
我那個窩囊了一輩子的老爸。他,也重生了。3晚上回到家,我爸已經(jīng)回來了。
他依舊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樣子,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仿佛下午那個在證券交易所里豪擲千金的賭徒不是他。我媽在廚房里忙活,
嘴里還在小聲嘀咕著什么“中邪了”“變了個人”之類的話。我知道,攤牌的時候到了。
我不能再等了。我們兩個人,就像兩個懷揣著核彈密碼的間諜,在一個屋檐下互相猜忌,
這太危險了。我們必須聯(lián)手。飯桌上,我給我爸倒了一杯酒。一杯很便宜的二鍋頭。
他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晚晚,你……”“爸,你辛苦了?!蔽掖驍嗨?,
舉起自己的水杯,“我敬你?!彼麤]說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辛辣的酒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鞍?,”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你說,
今年咱們家后院那棵老槐樹,是不是該開花了?”我們家后院,根本沒有槐樹。
我爸夾菜的動作猛地一頓,抬起頭,眼神銳利如刀,死死地盯著我。
我媽在一旁莫名其妙:“什么槐樹?晚晚你說胡話呢?”我沒有理她,只是看著我爸。
這是我給他設的局。如果他沒重生,他會當我是在說笑。但如果他重生了,他就會知道,
我說的不是槐樹,而是另一件事。一件只有重生者才知道的事。今年夏天,
江城會遭遇百年不遇的特大暴雨,后院那堵老墻會塌方,砸中鄰居家的房子。為了賠償,
我們家本就不多的積蓄,又少了一大筆。這是獨屬于我的,來自未來的記憶。
我爸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他放下筷子,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不相干的話。
“晚晚,你覺得,是茅臺的醬香好,還是五糧液的濃香好?”我的心猛地一跳!2005年,
茅臺和五糧液雖然也是名酒,但遠沒有后來的天價。一個普通工人家庭,
根本不會討論這種問題。他也在試探我!“都不好?!蔽铱粗従彽卣f,“要我說,
還是法國拉菲酒莊,1982年的紅酒最好?!薄芭距??!蔽野质掷锏目曜?,掉在了桌上。
他死死地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震驚、狂喜,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
我媽在一旁徹底聽懵了?!澳銈儌z說什么亂七八糟的?什么茅臺拉菲的,都瘋了?
”我爸沒有理她。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伸出一只因為常年干粗活而布滿老繭的手,
微微顫抖地放在我的頭頂?!巴硗怼彼穆曇羯硢〉脜柡?,“你……也回來了?
”短短一句話,卻像一道驚雷,在我媽耳邊炸響。她驚恐地看著我們,
手里的碗“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而我,看著我爸那雙通紅的眼睛,再也忍不住,
眼淚奪眶而出?!鞍?!”我撲進他懷里,放聲大哭。兩世的委屈、痛苦、不甘,在這一刻,
盡數(shù)爆發(fā)。這個擁抱,我們遲了二十年。這不是父女間的久別重逢。
這是兩個從地獄最深處爬回來的盟友,終于確認了彼此的身份。從今天起,戰(zhàn)爭,正式打響。
4那一夜,我和我爸在客廳里,聊了整整一夜。我媽周嵐聽不懂我們在說什么,什么股票,
什么互聯(lián)網(wǎng),什么房價,她只覺得我們父女倆都瘋了,嚇得躲在房間里不敢出來。我和我爸,
則毫無保留地交換了我們上一世的記憶。我爸的故事,充滿了背叛和不甘。他叫林建軍,
一個普通的國企工人,老實,本分,最大的夢想就是看著我考上大學,嫁個好人家。
他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叫王浩。王浩能說會道,腦子活絡。九十年代末,
他攛掇我爸一起辭職下海,開了一家小小的建材公司。我爸不懂經(jīng)營,
就把所有的錢都投了進去,自己負責跑倉庫、送貨,把公司當成了自己的命。公司越做越大,
王浩開上了奧迪,住上了別墅。而我爸,依舊是那個開著小貨車,
一個月拿幾千塊死工資的“林經(jīng)理”。所有人都說王浩仗義,帶著我爸這個窩囊廢發(fā)財。
只有我爸自己知道,公司的所有股份都在王浩名下,他只是一個高級打工仔。2005年底,
也就是半年后,王浩以擴大經(jīng)營為名,向銀行申請了一筆五千萬的巨額貸款,
讓我爸做了擔保人。我爸信了。他以為這是兄弟的情分,是他下半輩子的保障。結果,
王浩拿到貸款后,立刻將所有資產轉移到了國外,自己也人間蒸發(fā)了。五千萬的債務,
像一座大山,瞬間壓在了我爸的身上。銀行的催收,供應商的逼債,
親戚朋友的白眼……我爸扛不住了。在一個下著大雪的除夕夜,
他從王浩送給他的那套江景房的三十樓,一躍而下。“我死的時候,腦子里就一個念頭。
”我爸抽著煙,眼眶通紅,“我對不起你,晚晚。爸沒用,爸是個窩囊廢。”他的死,
成了壓倒我們家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媽受不了打擊,精神失常了。我為了還債,放棄了高考,
去夜總會當服務員,被客人羞辱,被經(jīng)理打罵。后來,我嫁給了一個比我大二十歲的酒鬼,
他喝醉了就打我。我的一生,從我爸跳下去的那一刻,就徹底毀了。
“王浩……”我從牙縫里擠出這個名字,指甲深深地陷進了肉里?!皩Γ鹾?。
”我爸的眼神,冷得像冰,“他毀了我們兩輩子。這一世,我要把他欠我們的,連本帶利,
千倍百倍地拿回來!”他的身上,爆發(fā)出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屬于梟雄的氣場?!鞍?,
我們怎么辦?”“第一步,錢。”我爸將煙頭狠狠地摁滅在煙灰缸里,
“我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原始資本的積累。金瑞科技,就是我們的第一戰(zhàn)。
”“那支股票,半個月后會連拉三十個漲停板。五萬塊,至少能變成五百萬。
”“五百萬……”我倒吸一口涼氣。在2005年,這絕對是一筆巨款?!安粔?。
”我爸搖了搖頭,眼中閃爍著野心的光芒,“這只是開胃菜。晚晚,你上一世是做什么的?
”“我……我后來自己開了個網(wǎng)店,賣衣服,賺了點小錢。
”“互聯(lián)網(wǎng)……”我爸的眼睛亮了,“這就對了!我懂傳統(tǒng)行業(yè),你懂未來趨勢。
我負責掌舵,你負責導航。我們父女倆聯(lián)手,先定個小目標?!彼粗遥?/p>
一字一頓地說:“先干倒王浩,再當江城首富?!?接下來的半個月,
我和我爸進入了一種奇特的“備戰(zhàn)”狀態(tài)。白天,我正常去學校上課。但我的心思,
已經(jīng)完全不在那些枯燥的試卷上。我的腦子里,全都是未來二十年的商業(yè)風口。
電商、社交、短視頻、新能源……一張龐大的商業(yè)藍圖,在我腦海里緩緩展開。而我爸,
則每天雷打不動地去證券交易所“上班”。他不去交易,就坐在那里,
看著“金瑞科技”的K線圖。那支股票,如我所知,上市第一天就破發(fā),然后一路陰跌,
死氣沉沉,成了所有股民口中的“垃圾股”。我媽周嵐看著我們父女倆一個“不務正業(yè)”,
一個“癡迷堵伯”,急得天天在家唉聲嘆氣,覺得這個家遲早要完。她不知道,
一場潑天的富貴,正在向我們家砸來。第十五天。也就是金瑞科技公布新技術的日子。那天,
我特意請了假,和我爸一起去了證券交易所。大廳里,氣氛壓抑。金瑞科技的股價,
已經(jīng)跌到了歷史最低點,一塊二毛錢?!傲指?,聽我一句勸,趕緊割肉吧!這破股沒救了!
”旁邊一個好心的大叔對我爸說。我爸笑了笑,沒說話,只是死死地盯著屏幕。
我也緊張得手心冒汗。雖然知道歷史不會改變,但親身經(jīng)歷這種上百萬的豪賭,
還是讓我心跳加速。上午,風平浪 t?nh。下午兩點。風云突變!一條紅色的快訊,
突然出現(xiàn)在屏幕下方:【重磅!金瑞科技宣布在“石墨烯”領域取得重大技術突破,
將打敗現(xiàn)有電池行業(yè)格局!】“轟!”整個大廳瞬間炸了!“石墨烯是什么玩意兒?
”“管他是什么!快買!快買!”金瑞科技的股價,像被打了雞血一樣,
瞬間從跌停板上被巨額買單拉起,直沖云霄!漲停!封死!幾十億的資金,
死死地封在漲停板上,排隊都買不進去?!皾q了!漲了!”旁邊的大叔激動得滿臉通紅。
而我爸,只是平靜地點了一根煙,深吸一口,然后緩緩吐出。那一天,只是開始。第二天,
漲停。第三天,漲停?!B續(xù)三十個交易日,三十個漲停板!金瑞科技的股價,從一塊二,
一路飆升到了一百三十八塊!翻了一百多倍!在我們賣出的那天,我們賬戶里的資金,
從五萬塊,變成了一個我數(shù)都數(shù)不清的數(shù)字。六百三十二萬!當銀行的客戶經(jīng)理,
用一種看神仙的眼神,恭恭敬敬地把我們請進VIP室時,我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我爸卻異常平靜。他把錢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存了定期。另一部分,
他讓我取了五十萬現(xiàn)金,裝進了一個黑色的旅行包里?!白?,晚晚?!彼嗥鸢?,
“爸帶你去干一件大事?!蔽覀兇蜍嚕瑏淼搅私亲罘比A的商業(yè)街。這條街上,
有一家位置最好的店鋪,因為老板急著移民,正在低價轉讓。上一世,
這家店被王浩買了下來,開成了江城最大的建材旗艦店,成了他商業(yè)帝國的重要基石。
而現(xiàn)在……當中介目瞪口呆地看著我爸,把五十萬現(xiàn)金拍在桌子上,全款買下這家店鋪時。
我爸只說了一句話。“告訴想買這家店的那個姓王的,讓他滾遠點。這家店,現(xiàn)在姓林。
”我知道,我們對王浩的復仇,從截胡他未來的風水寶地開始,正式打響了第一槍。
6買下商鋪的第二天,我爸就找人開始裝修。他沒打算自己經(jīng)營,而是準備當個包租公。
用他的話說,“現(xiàn)金流,才是一個商業(yè)帝國最穩(wěn)固的基石?!倍?,
則把目光投向了另一個地方——高考。上一世,因為家庭變故,我與大學失之交臂,
這是我一輩子的遺憾。這一世,我不僅要上,還要上最好的大學。我開始瘋狂地補習。
有未來二十年的見識打底,很多文科的知識點,我理解起來遠超同齡人。
就在我們家的小日子蒸蒸日上時,一個不速之客,找上了門。王浩。他比記憶里要年輕一些,
穿著一身名牌西裝,頭發(fā)梳得油光發(fā)亮,開著一輛黑色的奧迪A6,停在我們家破舊的樓下,
顯得格格不入?!敖ㄜ姲?!”他一進門,就熱情地給了我爸一個熊抱,
“聽說你最近發(fā)了筆小財?怎么也不跟哥們說一聲?”他的眼神,看似熱情,
實則充滿了審視和懷疑。我爸不動聲色地推開他,給他倒了杯茶?!耙稽c小運氣,不值一提。
”“謙虛了不是?”王浩自顧自地坐到沙發(fā)上,翹起二郎腿,“城南商業(yè)街那個黃金店鋪,
五十萬,說拿下就拿下。這可不是小運氣啊?!彼皇菫榇耸露鴣怼!巴醺缦⒄骒`通。
”我爸笑了笑?!敖ㄜ?,你跟我說句實話,你那筆錢,到底怎么來的?
”王浩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你一個工人,不可能有這么多錢。
是不是……碰了什么不該碰的東西?”他懷疑我爸去搞歪門邪道了?!拔艺f了,是運氣。
”我爸的語氣,也冷了下來。“行,就算是你運氣好?!蓖鹾圃掍h一轉,“那個店鋪,
我最近正好想盤下來,做個旗艦店。你看,咱們是兄弟,你把它轉給我,我按原價,
再加五萬塊辛苦費,怎么樣?”他這是明搶。
他篤定我爸還是以前那個老實巴交、任他拿捏的窩囊廢。我爸笑了?!巴鹾?,你記不記得,
我們小時候,在河里抓魚。你每次都搶我最大的那條。”王浩一愣,
不知道我爸為什么突然說起這個?!澳遣皇恰r候不懂事嘛?!薄笆前?,小時候不懂事。
”我爸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現(xiàn)在長大了,該懂點事了。那家店,我不賣。
”王浩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傲纸ㄜ?,你別給臉不要臉!”他拍著桌子站了起來,
“你別忘了,你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是誰給你的!沒有我,你現(xiàn)在還在廠里當你的臭工人!
”“我沒忘?!蔽野挚粗?,眼神平靜得可怕,“所以,我才更要把這家店,攥在自己手里。
”“你……”王浩氣得說不出話。就在這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王浩接了電話,
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笆裁矗砍菛|那塊地皮,被人提前注冊了意向?誰干的?!
”他掛了電話,死死地盯著我爸?!笆遣皇悄??!”我爸笑了笑:“王總生意做這么大,
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哪塊地?”那塊地,是江城未來的新開發(fā)區(qū)。上一世,王浩靠這塊地,
身家翻了十倍,一躍成為江城的地產大亨。而就在昨天,我爸已經(jīng)用我們注冊的新公司,
搶先一步,鎖定了這塊地皮的優(yōu)先開發(fā)權。釜底抽薪,第二回合。王浩的眼神,從憤怒,
變成了驚恐,最后,變成了一絲徹骨的寒意。他終于意識到,眼前這個林建軍,
已經(jīng)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林建軍了。“好,好,林建軍,算你狠?!彼钢野?,
咬牙切齒地說,“我們走著瞧!”說完,他摔門而去。我知道,王浩這條毒蛇,
被徹底激怒了。一場真正的暴風雨,即將來臨。7王浩的報復,比我們想象的來得更快,
也更陰險。他沒有從商業(yè)上直接攻擊我們,因為我們當時還是“光腳”的,他無從下手。
他把矛頭,對準了我媽,周嵐。我們家暴富這件事,對我媽的沖擊是最大的。
她從一開始的懷疑,變成了恐慌。她想不通,一個窩囊了一輩子的丈夫,
怎么會突然像開了竅一樣,幾個月內就賺到了她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王浩就是利用了她這種恐慌的心理。他私下里找到了我媽,添油加醋地“暗示”她,
我爸這筆錢來路不明,很可能是參與了什么非法的勾當,比如洗錢,或者堵伯?!皪股?,
我這是為你好?!蓖鹾蒲b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建軍他太老實了,
肯定是被壞人給利用了!你得勸勸他,趕緊收手,不然我們這個家就完了!”我媽信了。
她本就沒什么見識,加上對我和我爸的突然轉變感到恐懼,王浩的話,
成了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段時間,我們家每天都不得安寧。我媽開始像瘋了一樣,
翻箱倒柜地找所謂的“證據(jù)”。她把我們家的存折、房產證全都藏了起來,
甚至還偷偷跟蹤我爸。家里每天都是無休止的爭吵?!傲纸ㄜ姡∧憷蠈嵔淮?!
你這錢到底是怎么來的?你是不是在外面干了什么犯法的事?”“周嵐,
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我無理取鬧?我看你就是做賊心虛!你要是再不收手,
我就去派出所舉報你!”我爸被她搞得焦頭爛額。重生帶來的優(yōu)勢,在家庭內部的矛盾面前,
顯得那么無力。最嚴重的一次,我媽拿著菜刀,堵在門口,不讓我爸出門。
“你要是敢再出去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我就死在你面前!
”看著她那張因為恐懼和焦慮而扭曲的臉,我心里又氣又疼。我知道,
她只是害怕失去這個家?!皨?!”我走過去,奪下她手里的菜刀,“你冷靜一點!
爸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也被他給騙了!”我媽哭著說,“晚晚,你還小,
你不知道人心險惡!我們斗不過那些人的!”就在我們家亂成一團的時候,我的高考,
也悄然而至。我頂著巨大的壓力,走進了考場??纪曜詈笠婚T,我走出校門,
感覺整個人都被掏空了。我爸來接我,他的眼窩深陷,看起來憔悴了很多?!巴硗恚?/p>
考得怎么樣?”“還行?!蔽颐銖娦α诵??;丶业穆飞?,我爸突然把車停在了路邊?!巴硗?,
爸對不起你?!彼粗?,聲音沙啞,“讓你在這么關鍵的時候,還為家里的事分心。
”“爸,這不怪你?!薄安唬治??!彼麚u了搖頭,“我還是太小看王浩了。這條毒蛇,
他知道我們最在乎的是什么。他想從內部,瓦解我們。”“那我們怎么辦?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蔽野值难凵?,重新變得堅定起來,“我們必須讓你媽,親眼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