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半驚魂子時三刻,紫禁城西北角的景祺閣傳來一聲凄厲尖叫,
劃破了宮廷深夜的寂靜。侍衛(wèi)蕭遠正在西華門當(dāng)值,聞聲立刻帶人趕往現(xiàn)場。月光如水,
灑在朱紅宮墻上,投下斑駁暗影。一行人腳步聲在空蕩宮道間回響,越發(fā)顯得這夜詭異非常。
景祺閣原是先帝一位寵妃居所,自那妃子因巫蠱案被賜死后,此處便荒廢多年,
平日少有人至。今夜值守的老太監(jiān)癱坐在閣樓外,面無人色,
指著虛掩的房門哆嗦著說不出話。“你們守在外面,我進去查看?!笔掃h吩咐隨行侍衛(wèi),
獨自推門而入。閣內(nèi)蛛網(wǎng)密布,塵土味混雜著一股奇異香氣撲面而來。
月光從破損的窗紙透入,照見地上零亂腳印。蕭遠眼神一凜——這些腳印纖巧玲瓏,
分明是女子足跡,卻沾染著暗色污漬。他順著腳印深入內(nèi)室,手中佩劍已然半出鞘。
室內(nèi)空無一人,唯有一面銅鏡倒在地上。蕭遠俯身查看,鏡面上殘留著幾道爪痕,深及寸許,
非人力所能為。他眉頭緊鎖,從懷中取出一枚羅盤,只見指針顫動不已,指向東南方向。
正凝神間,忽聞窗外一聲輕響。蕭遠縱身躍出,但見一道白影倏忽閃過屋脊,速度快得驚人。
他急追而上,在連綿的琉璃瓦上疾行如飛。那白影時而如煙似霧,時而凝作人形,
繞過重重殿宇,直向后宮深處而去。蕭遠緊追不舍,
心中暗驚——這妖物對宮中路徑極為熟悉,絕非初次入宮。追至長春宮附近,
白影倏然消失無蹤。蕭遠停下腳步,屏息觀察。此處是瑜妃住所,殿閣精美,花木扶疏,
與方才荒廢的景祺閣天壤之別。正當(dāng)他凝神搜尋妖氣蹤跡時,
身后忽然傳來一聲輕喝:“何人夜闖后宮?”蕭遠轉(zhuǎn)身,見一女子立于月下,身著素白寢衣,
外披淡青斗篷,云鬢微亂,顯然是從睡夢中驚醒。她手持宮燈,面容在光影交錯中明明暗暗,
卻仍不掩其清麗容色?!氨奥毷掃h,乃宮中侍衛(wèi),追捕可疑人影至此,驚擾了瑜妃娘娘,
萬望恕罪?!笔掃h連忙行禮。瑜妃眸光微動,將蕭遠上下打量一番:“可疑人影?什么模樣?
”“身形飄忽,似人非人,速度極快。”蕭遠謹(jǐn)慎答道,隱去妖物之說。瑜妃沉吟片刻,
忽然指向西側(cè):“我剛才似乎見有個白影往那邊去了,你速去查看。
”蕭遠順?biāo)阜较蛲?,卻是宮墻死角,并無去路。心下正生疑時,忽覺一陣香風(fēng)襲來,
瑜妃已近身前。“蕭侍衛(wèi),”她聲音忽然壓低,“宮中有些東西,看見了也當(dāng)沒看見,
方能平安長久?!毖援?,她轉(zhuǎn)身離去,衣袂飄然,留下蕭遠怔立原地。他敏銳地嗅到,
瑜妃身上的熏香,與景祺閣中的奇異香氣如出一轍。回到景祺閣,老太監(jiān)已被扶去休息,
其余侍衛(wèi)仍在等候。蕭遠命眾人仔細(xì)搜查,自己在銅鏡旁蹲下,
以銀針刮取爪痕中的殘留物質(zhì)。針尖很快泛起幽藍光澤,證實了他的猜測——這是妖物所為,
且道行不淺?!邦^兒,這里有發(fā)現(xiàn)!”年輕侍衛(wèi)林凡在屏風(fēng)后叫道。蕭繞過去,
見林凡指著地上一塊松動的木板。掀開木板,下面藏著一本泛黃書冊。蕭遠翻開書頁,
瞳孔驟然收縮——這竟是一本禁傳宮中的巫蠱秘術(shù),記載著各種召妖遣鬼之法。
更令人心驚的是,書頁間夾著一朵干枯的紫色花朵,形如睡蓮,
卻散發(fā)著與瑜妃身上相同的異香?!邦^兒,這怎么辦?”林凡低聲問,“要上報嗎?
”蕭遠沉思片刻,將書冊收入懷中:“暫時不必。今夜之事,嚴(yán)禁外傳,違令者斬。
”眾人凜然應(yīng)諾。蕭遠命加強巡邏,獨自走向侍衛(wèi)值房。他的心中波瀾起伏,這深宮之中,
妖物與人心,究竟哪個更可怕?三年前,蕭遠以武狀元之身入宮為衛(wèi),實則奉師門之命,
暗中查探宮中妖異之事。師門“玄天門”歷代以除妖衛(wèi)道為己任,得知皇宮近年怪事頻發(fā),
特派最杰出的弟子蕭遠潛入調(diào)查。三年來,宮中雖有小怪,卻無大異。直至今夜,
妖物終于現(xiàn)身?;氐街捣?,蕭遠仔細(xì)研究那本巫蠱秘書。書中不僅記載各種禁術(shù),
末尾數(shù)頁更密密麻麻寫滿筆記,字跡娟秀,似是女子手筆。
筆記內(nèi)容令人悚然——詳細(xì)記錄著如何以妖術(shù)控制他人心智,甚至取人性命于無形。
最后一頁,畫著一個奇異符號:三彎新月環(huán)繞一只豎眼。蕭遠覺得這符號眼熟,
猛然想起這正是瑜妃宮中窗簾上的繡紋!忽然,窗外傳來一聲貓頭鷹的啼叫。蕭遠吹熄燭火,
悄聲移至窗邊,見一道黑影迅速掠過院墻。他不動聲色,自后門潛出,繞到黑影之后。
那黑影對宮中路徑極為熟悉,巧妙避開所有巡邏侍衛(wèi),直往御花園而去。蕭遠心中暗驚,
此人身手不凡,絕非普通宮人。御花園西北角的假山群中,黑影倏然消失。蕭遠屏息凝神,
隱在樹后觀察。片刻,假山深處傳來低語聲:“...已經(jīng)覺醒,
須盡快...”“...名單上還有三個...”“...月圓之夜...”聲音斷斷續(xù)續(xù),
難以聽清全貌。忽然,語聲戛然而止,一道寒光直射蕭遠藏身之處!蕭偏頭躲過,
原是一枚淬毒飛鏢。心知已被發(fā)現(xiàn),他索性躍出,直撲假山。只見兩條黑影分頭竄出,
速度奇快。蕭遠緊追其中一人,穿過重重花木,逼近太液池邊。那人見無路可逃,猛然轉(zhuǎn)身,
手中短劍直刺蕭遠面門。蕭遠側(cè)身閃避,拔劍相迎。二人劍來劍往,在月光下斗得難分難解。
對手劍法詭異,不似中原路數(shù),身法飄忽如鬼魅。數(shù)招過后,蕭遠故意賣個破綻,誘敵深入。
對方果然中計,一劍刺空,被蕭遠反手制住咽喉?!昂稳酥甘鼓??”蕭遠低聲逼問。
那人忽然發(fā)出尖利笑聲,身體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轉(zhuǎn),竟如泥鰍般脫出控制,
縱身躍入太液池中。水面泛起幾個泡沫,旋即恢復(fù)平靜,仿佛什么都不曾發(fā)生。
蕭遠怔立池邊,心沉如石。今夜連遇兩怪,宮中之亂,恐怕遠超師門預(yù)料?;氐街捣?,
天已微明。蕭遠取出秘冊,再次細(xì)看那個豎眼新月符號,猛然想起一樁舊事:十年前,
京城曾發(fā)生數(shù)起詭異命案,死者皆渾身無傷,面目卻驚恐至極,仿佛見鬼。每個命案現(xiàn)場,
都會留下這個符號。師父曾言,這是一個隱秘妖教“拜月教”的標(biāo)志。此教信奉月妖,
擅長操縱人心,多年前曾被師門聯(lián)合正道剿滅。難道如今死灰復(fù)燃,還滲入了宮廷?
次日清晨,蕭遠被一陣喧嘩驚醒。出門查看,見一眾侍衛(wèi)太監(jiān)匆匆趕往西北方向。
“出了何事?”蕭遠拉住相熟的林凡問道。林凡面色蒼白:“頭兒,出大事了!
景祺閣那老太監(jiān)...昨夜死了!”蕭遠心中一凜:“怎么死的?”“說是失足落井,
可是...”林凡壓低聲音,“打撈上來的人說,那樣子...根本不像是淹死的!
”第二章 井中尸老太監(jiān)的尸體停放在偏殿外的臨時草棚中,以白布覆蓋。
幾個小太監(jiān)遠遠站著,不敢近前,面上俱是恐懼之色。蕭遠掀開白布,倒吸一口涼氣。
尸體面色青紫,雙目圓睜,嘴角卻詭異上揚,仿佛在死前見到了極可笑之事。更奇的是,
雖說是落井而亡,身上卻無多少水漬,反而沾著些許灰色粉末,散發(fā)淡淡腥氣。
“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蕭遠問驗尸的老仵作?!俺綍r初刻,打水的太監(jiān)發(fā)現(xiàn)井口有血跡,
這才叫人查看?!崩县踝鲹u頭嘆息,“可憐老王頭伺候?qū)m里一輩子,落得這個下場。
”蕭遠細(xì)查尸體,發(fā)現(xiàn)死者指甲縫中嵌有些許絲線,色澤金黃,似是宮中織物。
他小心取出收好,又問:“可曾查驗井口?”“宮內(nèi)府的人正在查看,說是井沿有抓痕,
像是失足滑落時掙扎所致?!笔掃h心知絕非如此簡單。辭別仵作,他徑直前往那口廢井。
井位于景祺閣后院,已廢棄多年,平日用石板蓋著,不知為何被掀開一旁。
宮內(nèi)府官員正在丈量記錄,見蕭遠到來,紛紛行禮。蕭遠探頭查看井口,
果然見幾道深深刻痕,似是爪印,與昨夜銅鏡上的痕跡極為相似。他假意協(xié)助測量,
悄悄以銀針刮取井沿殘留物質(zhì)。針尖再次泛起幽藍——妖氣殘留。“大人,
”蕭遠問宮內(nèi)府主事,“這井蓋平日可會打開?”主事?lián)u頭:“從未打開過。說來也怪,
今晨我們發(fā)現(xiàn)時,井蓋已被挪開,像是有人故意為之?!笔掃h沉思片刻,借口巡查,
繞到井后矮叢中仔細(xì)搜尋。果然在泥地上發(fā)現(xiàn)半個腳印,纖巧玲瓏,
與昨夜景祺閣中的女子足跡一模一樣。他心念電轉(zhuǎn),取出口袋中的金色絲線比對,
忽然想起一事——昨日見到瑜妃時,她斗篷的鑲邊正是這種金絲繡成!
難道瑜妃與這些事件有關(guān)?她昨夜為何恰好出現(xiàn)在長春宮外?
又為何警告他“看見了也當(dāng)沒看見”?滿腹疑云中,蕭遠忽然被傳喚至乾清宮。
皇帝竟要親自詢問昨夜之事。乾清宮內(nèi),香爐裊裊,年輕的天子端坐龍椅,面色疲憊。
兩側(cè)站著幾位大臣和內(nèi)宮總管,瑜妃竟也在場,靜立一旁,神情憂懼。蕭遠跪稟昨夜情形,
略去妖物和秘冊之事,只道追捕可疑人影無果?!半蘼犅劸办鏖w有異動,”皇帝聲音低沉,
“可是與先帝時那樁舊事有關(guān)?”內(nèi)宮總管忙回:“陛下圣明,老奴已查過,似是野貓作祟,
驚了守夜太監(jiān)?!被实劾浜咭宦暎骸耙柏垼颗率侨诵淖魉畎?!
”說罷意味深長地瞥了瑜妃一眼。瑜妃急忙跪倒:“臣妾惶恐,定是宮中守備不嚴(yán),
致有邪物潛入,驚擾圣駕?!被实鄄徽Z,良久方道:“蕭侍衛(wèi)?!薄俺荚?。
”“朕命你暗中查探此事,直接向朕稟報。宮中若有異動,無論涉及何人,一律徹查不怠!
”“臣遵旨?!笔掃h低頭領(lǐng)命,眼角余光瞥見瑜妃面色微白。退出乾清宮,
蕭遠心情越發(fā)沉重?;实埏@然懷疑瑜妃與這些怪事有關(guān),才命自己暗中調(diào)查。
但瑜妃若真與妖教有染,為何表現(xiàn)得如此明顯?那金絲線索未免太過拙劣,像是故意栽贓。
行至御花園處,忽聞身后細(xì)碎腳步聲。蕭遠警覺回頭,卻見是個小宮女,
遞上一張紙條后匆匆離去。展開紙條,上面娟秀字跡:“酉時三刻,絳雪軒一見,事關(guān)性命。
——知情人”蕭遠心中一動,這字跡與秘冊中的筆記十分相似!酉時三刻,
蕭遠提前來到絳雪軒。此處僻靜,平日少有人至。夕陽西下,將琉璃瓦染得金紅一片。忽然,
東側(cè)傳來女子驚呼:“救命!有蛇!”蕭遠疾奔過去,見一宮女跌坐花叢中,
面色驚恐指著前方。順勢望去,卻什么也沒有。心知中計,急忙返回絳雪軒,
卻見軒中石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方素帕。拿起查看,帕上繡著那個豎眼新月符號,
符號下以血寫著兩個字:“速離”。蕭遠凜然四顧,園中寂寂,唯有風(fēng)聲過耳。
他小心收起素帕,忽覺指尖刺痛,展開手掌,只見一點血珠自指腹?jié)B出——帕上竟淬有劇毒!
急忙運功逼毒,幸得侵入不深,片刻即逼出毒血。蕭遠心中駭然,這深宮之中,
果然殺機四伏。是夜,蕭遠潛入案卷庫,查閱先帝時景祺閣巫蠱案卷宗。塵封的卷牘中記載,
當(dāng)年那位寵妃被指控以巫術(shù)詛咒皇后,證據(jù)確鑿,因而被賜死。案中提及,
妃子信奉“月母娘娘”,宮中搜出諸多符咒法器。卷末附有一張符咒圖樣,
正是那豎眼新月符號!更令人驚奇的是,案卷記錄證人中,
有一個熟悉的名字——現(xiàn)任內(nèi)宮副總管趙德安,當(dāng)年竟是景祺閣的小太監(jiān)。蕭遠正自沉思,
忽聞門外腳步聲急響。他吹熄燭火,隱身梁上。庫門輕啟,一個黑影閃入,
徑直走向方才蕭遠翻閱的案卷架。那人取出景祺閣案卷快速翻閱,隨后竟引火折欲將其燒毀!
蕭遠急忙彈指打滅火折,躍下身來。黑影大驚,轉(zhuǎn)身欲逃,被蕭遠攔住去路。
二人在黑暗中對掌,蕭遠只覺對方內(nèi)力陰寒詭異,絕非正道武功。數(shù)招過后,
蕭遠扯下對方面巾,借月光一看,竟是日間驗尸的老仵作!老仵作見身份暴露,
忽然發(fā)出尖厲笑聲:“玄天門人,宮闈之事非你所及,速速離去,否則死無全尸!
”蕭遠心驚不已,對方竟知自己師門來歷!正欲逼問,老仵作卻忽然口吐黑血,
倒地氣絕——早已服下劇毒。查看尸體,蕭遠發(fā)現(xiàn)老仵作后頸處有一個新月紋身,
與秘冊中符號一模一樣。次日,蕭遠被召至長春宮。瑜妃屏退左右,直面蕭遠:“蕭侍衛(wèi),
本宮知你受命查案,有個故事,不知你可愿聽?”不待蕭遠回答,她自顧自說道:“十年前,
京城有個繡坊少女,因手藝精湛被選入宮為繡女。她生得貌美,被先帝看中,欲納為妃。
卻因出身低微,遭皇后反對。后來宮中發(fā)生巫蠱案,皇后莫名重病,所有證據(jù)都指向那繡女。
”瑜妃眸中泛起淚光:“繡女含冤被賜死,她的妹妹時年十二,立誓為姐報仇,
輾轉(zhuǎn)進入宮中,一步步成為妃子...那人就是我。
”蕭遠震驚不已:“娘娘為何告知微臣這些?”瑜妃直視蕭遠:“因為我知道,
景祺閣怪事重演,是有人要重演當(dāng)年悲劇。下一個目標(biāo),
恐怕就是當(dāng)今皇后——我姐姐最大的仇敵?!薄澳锬飸岩珊稳耍?/p>
”瑜妃搖頭:“宮中勢力盤根錯節(jié),我至今未能查清當(dāng)年是誰陷害姐姐。但我知道,
他們是一個秘密組織,以新月豎眼為記,勢力遍布朝野?!笔掃h心中波濤洶涌,
面上卻不露聲色:“娘娘為何信任微臣?”瑜妃微微一笑:“因為你師父清風(fēng)真人,
曾是我家恩人。他信中告知你會入宮查案,命我暗中相助?!笔掃h這才信了七八分。
師父確實提過宮中有一暗線,卻未說明身份。離了長春宮,蕭遠思緒紛亂。若瑜妃所言屬實,
則宮中確有一個隱秘組織,且與十年前的拜月教有關(guān)。
老太監(jiān)之死、老仵作的身份、神秘警告...一切似乎都指向這個組織正在行動。是夜月圓,
蕭遠隱在長春宮外暗中保護瑜妃。三更時分,果然見一道白影飄然而至,形如鬼魅,
直撲瑜妃寢殿!蕭遠急追而上,與那白影在殿外交手。此次他早有準(zhǔn)備,劍尖蘸了朱砂符水,
每一劍都逼得白影尖嘯閃避。月光下,白影漸漸顯形,竟是一個面覆白紗的女子,
雙目空洞無神,動作僵硬如傀儡。蕭遠一劍挑落對方面紗,驚見那女子面色青白,
儼然已死去多時!這是尸傀術(shù)!拜月教邪術(shù)之一,能以符咒操縱尸體行動。
蕭遠急取鎮(zhèn)魂符貼于尸傀額前,那尸體頓時癱軟在地。正要仔細(xì)查看,
忽聞寢殿內(nèi)傳來瑜妃驚呼。心知中計,蕭遠急入內(nèi)室,見瑜妃昏倒在地,胸前插著一支金簪,
簪頭正是新月形狀。而窗外,一個黑影一閃而逝。蕭遠不及追趕,急忙查看瑜妃傷勢。
幸得簪入不深,未中要害。他正要喚人,
卻聽瑜妃微弱道:“別聲張...兇手是...”話未說完,她便昏死過去。
蕭遠發(fā)現(xiàn)她手中緊攥著一物,掰開一看,竟是半塊鎏金腰牌,上刻一個“趙”字。
蕭遠猛然想起——內(nèi)宮副總管趙德安!第三章 暗流涌動瑜妃遇刺的消息被嚴(yán)密封鎖,
只有極少數(shù)人知曉?;实勖芰钍掃h繼續(xù)調(diào)查,賜予他隨時入宮查案的特權(quán)。
蕭遠暗中查訪趙德安背景,發(fā)現(xiàn)此人確實可疑。趙德安原是景祺閣小太監(jiān),
巫蠱案后反而得以上升,如今已是內(nèi)宮副總管,權(quán)勢不小。更令人懷疑的是,
他與多名近期異常死亡的宮人都有過接觸。然而沒等蕭遠找到確鑿證據(jù),
趙德安卻突然暴斃于自己房中?,F(xiàn)場布置成自縊身亡的模樣,但蕭遠細(xì)查之下,
發(fā)現(xiàn)趙德安頸間勒痕有異,實是先被扼死再偽裝成自盡。室內(nèi)有打斗痕跡,
且有一股淡淡異香——與景祺閣中的香氣相同。蕭遠在趙德安枕下發(fā)現(xiàn)一封密信,
信中只有一行字:“月圓之夜,太液池畔,舊債新償?!毙偶埳系南銡飧訚庥?,
與瑜妃身上的熏香一模一樣。案情越發(fā)撲朔迷離。所有證據(jù)都指向瑜妃,
但蕭遠總覺得太過刻意,像是有人故意布局。深夜,蕭遠潛入趙德安住所進一步搜查。
在隱秘墻洞內(nèi),他發(fā)現(xiàn)一本賬冊,記錄著多年來的銀錢往來。令人震驚的是,
冊中多次提到“月貢”,且涉及朝中多位重臣。更有一頁單獨記錄著近期數(shù)筆大額支出,
旁邊標(biāo)注著“煉魂”二字。最后一筆支出日期,正是老太監(jiān)死亡前日。蕭遠正自翻閱,
忽聞窗外異響。他急忙隱身,見一道黑影飄入室內(nèi),徑直走向墻洞。那人發(fā)現(xiàn)賬冊不見,
頓時警覺。蕭遠趁機發(fā)起襲擊,二人交手?jǐn)?shù)招。黑影武功怪異,似道似邪,
蕭遠竟一時拿他不下。激戰(zhàn)中,蕭遠扯下對方腰間玉佩,黑影則趁機逃脫。查看玉佩,
上面刻著“清心”二字,竟是道家法器。蕭遠心中疑云更濃:這深宮之中,
究竟隱藏多少秘密?次日,蕭遠借口請教道經(jīng),拜訪居住在宮中的清虛真人。
這位老道乃是皇帝寵信的道士,常為宮廷祈福做法。清虛真人仙風(fēng)道骨,言談玄妙,
似乎對宮中怪事一無所知。但蕭遠敏銳注意到,真人腰間絲絳上空懸一截,
似是原本系有飾物。談話間,蕭遠故意提及拜月教,清虛真人眼中閃過一絲驚惶,
雖然轉(zhuǎn)瞬即逝,卻沒逃過蕭遠眼睛。辭別真人,蕭遠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
清虛真人與趙德安之死有關(guān)?他與拜月教又是什么關(guān)系?當(dāng)夜,蕭遠再訪長春宮。
瑜妃已漸康復(fù),屏退左右后,她告知蕭遠一個驚人發(fā)現(xiàn):趙德安死前一日,曾秘密會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