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油煙機嗡嗡響的聲音隔著門板都能聽見，像只悶頭干活的蜜蜂?！盎貋砝?？

”蘇曉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帶著點水汽，“湯再燜五分鐘，你先換鞋，我把菜端出來。

”林默彎腰解鞋帶，目光掃過玄關的鞋架。他的灰色運動鞋在左，蘇曉的米色帆布鞋在右，

中間空著一塊巴掌大的地方，積著層薄薄的灰。這是他們住了兩年的出租屋，

在老城區(qū)的六層頂樓，墻皮掉得像塊破布，下雨天陽臺還會漏雨。

蘇曉總說“等攢夠錢就換個帶電梯的”，林默每次都嗯一聲，其實他沒敢說，

上個月公司裁員名單里有他的名字，他現(xiàn)在每天假裝去上班，實則在公園長椅上坐一天。

“發(fā)什么呆呢？”蘇曉端著湯出來，白瓷碗沿冒著熱氣，“今天蘿卜買貴了，

樓下菜攤老板說這是本地的，甜。”林默抬頭時，

正好看見她眼角沾了點面粉——蘇曉下午在家包餃子，說“總吃外賣不好”。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她時，她也是這樣，在大學食堂打飯，米粒粘在嘴角，自己卻沒發(fā)現(xiàn)。

“快喝吧，涼了就膩了?！碧K曉把湯匙塞進他手里，轉身去拿筷子，

圍裙帶子在背后打了個結，是他教她的系法，說這樣不容易松。電視開著，在播一部老劇，

臺詞林默都能背下來。蘇曉一邊吃餃子一邊笑，偶爾夾一個遞到他嘴邊，林默張嘴接住，

嘗到韭菜餡里混著的蝦皮味——他不愛吃蝦皮，蘇曉卻總忘了，下次還會放。十點半，

蘇曉打了個哈欠，說“我先去洗澡了”。林默坐在沙發(fā)上，盯著電視里晃動的人影，

手指無意識地摸了摸外套口袋——上周洗外套時，他丟了顆校服紐扣，銀色的，

上面刻著?；?，那是他和陳陽當年一起縫上去的，陳陽還笑他“手笨”。陳陽失蹤三年了。

警察說可能是離家出走，可林默知道不是，那天他們在舊倉庫分開時，

陳陽還拍著他的肩說“明天見”。浴室的水聲停了，蘇曉擦著頭發(fā)出來，“你也早點洗，

明天還要上班呢?！彼念^發(fā)滴著水，落在地板上，暈開一小片濕痕。林默嗯了一聲，

看著她走...